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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

  •   近日长安城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百姓们谈论的八卦主要有两件事,一是风头正盛的聚贤酒楼跟聚贤茶楼里那位俊俏美丽的为长安城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的店主突然失踪了,知情的公主府闭门谢客,其余那几位贵人是三缄其口。第二件事就是此次外使来访,高句丽意图不轨,构陷当朝皇子,皇帝震怒,责令彻查。众说纷纭,多个版本的故事就悄悄的在人群中散播。最有意思几个版本是把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虽说事实确实是两件事是一件事,但是内容之五花八门,让几个知情人不禁莞尔,并且当作了笑话讲给当事人之一的关欣听。

      “这么说,我又成了话题女王?”关欣拄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两人。

      “确实如此,虽说开始是我们几人动了点手脚,可没成想竟能演化到如今这样面目全非。”昌宜捂嘴,笑得乐不可支,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程玉娇想起那些南辕北辙的故事也是笑意连连,“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想到你跟东瀛人私奔,而魏王殿下会为了你这个曾经的红颜知己而与高句丽人合谋篡位,目的只是泄私欲,打击东瀛,太离谱了。”

      “是啊是啊,我怎么没发现,欣欣你竟然还有当祸水的潜力。明明我们的本意是想让众人知道你的那些功劳,提高你在民间的声望,让皇伯父能记起你的好,没成想,哎,成红颜祸水了,呵呵。”昌宜幸灾乐祸,在旁边添油加醋。

      关欣捂着脑袋趴在书案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听长乐说,六娘让人十二个时辰盯着大理寺,一旦太子的人接近这里就会立刻禀报她知道,我还听说太子府里又死了一个太常乐人,太子又被禁足思过了。”昌宜收敛了调笑之意,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

      关欣抬起头,“是查到了他伙同东瀛陷害我跟魏王的证据了?”

      昌宜摇摇头,“不清楚,听说是那太常乐人自己跑到皇伯父面前说了些什么,皇伯父盛怒之下把御案都掀了。赐死了那名乐人,禁足了太子。”

      “前日陪我爹饮酒时,我趁机问了问你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我爹说你是个了不得的人,还说此次高句丽十有八九是要降的,当时我爹喝的有点多,说起你的时候,还抱怨了句太子失德,不念亲情。我猜八成是查出了什么。”程玉娇趴在关欣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毕竟抱怨当朝太子这样的事情,是要忌讳的,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她爹会受到责罚的。

      “哦对了,宫里那个阴妃也被放出来了,而她的弟弟被派去了辽东。等这个事儿结了,我看你还是该找个理由,不要再进宫里去了,那地方不适合你。”

      关欣佩服的看着昌宜,这消息是真灵通啊,果然人不可貌相,谁会想到,一个留给世人只会吃喝玩乐印象的纨绔郡主,会有这么灵通的消息网?

      “别这么看着我,都是为了安全的活着。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了让你心里有个数,你自己掂量着点,敏敏跟宝珠让我拦下了,没让过来,淑语的身份让她也不能轻易的到这里面来,我跟玉娇也不能常来,暂时就只能委屈了你了,等你以后出去了,咱们再聚。”昌宜直起腰,挑着关欣的下巴,妩媚之色再次显现在脸上,一改刚刚的低声而是扬声道,“你啊,乖乖的在这里多写些话本,外面那些本郡主都听的差不多了,别以为你躲到这里面就可以偷懒哦。”

      玉娇抿嘴偷笑,打开房门,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笑着说道,“你这小院倒也不错,好好写话本,改日再来看你。”

      关欣摆摆手,“快走吧,跟催债似的。你们呐,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欺负我这个残疾人,幸好我身残志坚,好好的看好那两处生意,不然我就把你们都写成坏蛋。”

      送走了两个“讨债鬼”,关欣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思考今日昌宜给的那些消息。又赐死了一个太常乐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跳到李世民面前的,疯了么?不见得吧,八成跟李泰脱不了干系。要问目前朝廷里两大互踩势力集团,非李泰李承乾这哥俩莫属啊,一个是名义上的太子爷,一个是分外受宠的王爷。太子越是不招皇帝待见,这个受宠的王爷肯定越高兴。反之,太子爷肯定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这个受宠的弟弟弄死,他的位子才不会受到威胁。至于她自己,完全是顺带着,捎带脚的弄死拉倒,只是这次又死个太常乐人,李承乾不会把错又算到她的头上吧?

      关欣被关进大理寺已经过去半月,豫章一次也没去看望过,只吩咐了暖心暖意,每五天去给关欣送一次换洗衣物,或者补充缺少的物品。她人虽没去,但关欣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她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知道个大概,派了护卫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大理寺,关欣有点风吹草动,她都可以及时的收到消息,不用像之前几次那样被动。

      “公主,这是欣欣姐写给你的。”暖意从怀中拿出一张被折成了桃形的纸递过来。

      豫章放下已经许久没有翻过一页的书,接过折纸翻看,果然是关欣的风格,也就只有她会弄这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来哄她开心。

      暖意瞧着主子嘴角泛起的笑意,心中倍感宽慰,终于笑了。“公主,欣欣姐说,这是心,不是桃儿,是她的心。奴婢去看看小公子。”暖意识趣的告退出去。

      她的心?心脏是长这样的吗?微笑着拆开信那所谓“心”,“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豫章看着信纸上不甚美观的字,却书写着她此生看见过的最美妙的情诗。轻轻的把那信纸贴在胸口,仿佛那信纸有着一种莫名的热量在熨帖着她的心,暖暖的。身处两地,却有着同一种心思,那无法排遣的愁苦相思,才从眉间消失,却又涌上了心头。“关欣,你果然是我的劫,亦是我的命。”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走进过她的心,也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抓捏着她的心。

      找了个十分精致的金丝楠木的首饰盒子,把那信纸又按照原来的痕迹折成最初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收藏在里面并且上了锁。这是关欣的心,要收藏好了,万不可丢了。提笔想写封回信,腹中似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默立良久,最终把那好些日子没有碰过的狼毫放回了原处。曾经喜好的事物,如今没有一项能让她提起兴趣,曾两三日就要用的练字纸,怕是都已经落满了尘土了。

      不管外面如何波涛暗涌,被幽禁的关欣除去开始时觉得甚为无聊之外,这会已经开始学会享受这样简单的生活。困了就睡,睡醒了,想媳妇,写话本,锻炼身体,每日简单却不枯燥。随遇而安这一点或许也是她的优点吧。

      又是一个五日,暖意按时的出现在了关欣的面前。收拾好了需要替换的衣物与被褥放在门口,人却俏生生的站在关欣的面前,伸着一只还算细嫩的小手,笑得狡黠。

      “做什么?要好处费吗?”关欣笑着问道,“我现在可没有,再说了,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管着,要用就自己去拿啊。”

      暖意呵呵一笑,“姐姐的银子,暖意可不敢随意用,姐姐若是真不明白,那我走喽,再见可就是五日之后喽!”

      关欣告饶,转身从书案上拿起一个折好的信,“上次的那封信,殿下是什么反应?”

      暖意接了信小心的藏在怀中,拍了拍,仿佛说藏得妥妥的。

      “自从姐姐来到这里,公主的笑容都少了,上次看见那信倒是笑的很开心,所以姐姐该怎么做不用妹妹再提醒了吧。”

      关欣会心一笑,“回去吧,替我照顾好她。把这个食谱给厨房,让她们勤换着点花样,这一份送去酒楼,给李师傅,让众人尝过之后若觉得可以,再售卖。”

      暖意把两份食谱放在了随身的荷包中,再次拍了拍胸口,才笑嘻嘻的走了。那里放着关欣送给豫章的心。

      公主府里的豫章在暖意回来后,目光就直接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又递来一颗心,绷紧的嘴角才荡起了笑意。暖意拉着暖心识趣的退出去。豫章瞧着与上一次折的不一样的心,笑意更甚,就她花样多。不知道这次又写了什么?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把心拆开,“最是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这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思愁。”

      拽出脖颈间挂的那把小钥匙,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已经安置的一颗心上,又增加了一颗心。

      从第一封信开始,关欣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哄妻方式,每次都是不一样的的情诗,但中心思想都是,她想她,念她,爱着她。一个写,一个读。一个五日,两个五日,一直到很多个五日,从天气微凉的早春,写到了烈日炎炎的夏日。暖意乐此不疲的为这两个人担当人形信鸽,爱的天使。

      豫章依旧一次都没有去看望,也一封信都没有回复过,只是她每收到一颗心,细细品读之后,都会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那个小盒子已经要装满了关欣的心。不是她不想念,就是因为想念,才不敢去。

      “公主,宫里来信了。”

      今日又是一个五日,为了让自己不要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等着关欣的心,正准备练字的豫章才刚刚写了几个字,就被暖心扰的不得不放下笔。心中似有所感,这封信里该是有好消息了。

      “暖意回来了么?”

      “还未曾,暖意临走时说,近日天气越来越热,这次去要给欣欣姐更换被褥,还要再量下身量,您不是说要给欣欣姐再做几身夏衣嘛,想来会耽搁一些时间。”

      “嗯。”豫章拆开信,仔细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嘴角渐渐的露出笑意,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头一回不是因为关欣的信而笑出来。“拿去烧了,咳咳”

      暖心接过,匆匆扫了一眼,也开心的笑起来,“公主,是不是他们降了,欣欣姐就能回来了。”

      “兴许。”豫章敛了笑意,扶额沉思。她虽无心政事,但消息来源,自有她的手段。信上内容是这段日子她最盼望快些促成之事终于有了眉目,如此,父皇就该再没有理由扣押关欣不放了。

      “六娘。”

      豫章从沉思中醒神儿,见是长乐从门外进来,笑着迎上去,“阿姐来了。”

      “难得见你如此轻松的笑意,咦,什么味道,烧了什么?”长乐四处寻摸,瞧见角落里火盆中还有些未烧尽的纸灰,了然笑道,“看来你已经收到消息了,没错,今日舅舅早朝回来说高句丽已经递了国书,不日父皇就会派人去辽东与其进行军权交接事宜。三个月了,终于熬到头了。”

      “咳咳。是啊,终于要熬出来了。”

      长乐一把拉住豫章的手,仔细的打量,眉头渐渐皱起,“怎的又病了?”

      “阿姐莫担心,已经吃了药了,放心,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想来是前几日夜里睡不着,吹了点夜风。”

      长乐伸手摸了摸豫章的额头,并未发烧,放心了些,“白天赶着不热的时候出去溜达溜达透透风也好,晚间就不要往外折腾了。今年这夏季来得早,这才五月份就热成这样,也幸好她快出来了,怕是要憋坏了。”

      “嗯”豫章强忍着嗓子眼儿里的痒劲儿,尽量的不要咳出来,这次病的不算严重,主要是嗓子不舒服,总是想咳,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其他的方面还好,也没有发烧。

      “公主,奴婢回来了。”

      暖意在外禀报了一声,才开门进屋。见着长乐见了礼,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关欣的“心”拿出来,公主肯定是在盼着的,可五公主在。。。

      “拿来吧。”阿姐是最亲近的姐姐,没必要藏着掖着。

      暖意麻利的从怀中拿出信,双手捧在豫章的面前。豫章刚要伸手拿起,手还没到,却被突然出现的手给截胡了。长乐拿在手里翻看,嘴里啧啧有声,不用猜,肯定又是关欣弄出来的。

      “这是她给你的信?怎么折成了桃形,有什么讲究?”长乐前后翻看了半天,又递还给豫章,并没有直接打开。

      “欣欣姐说这是心,不是桃儿。”暖意替关欣解释了一句,她也觉得用心型来形容意义更好,每次都给公主一颗心,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窝心,甜,跟吃了蜜一样。

      心?关欣的心?长乐哼笑,就她花样多,“油嘴滑舌,这信的内容肯定也是油腔滑调的哄人蜜语喽?拆开看看,我倒要瞧瞧她是怎么哄骗你的,阿姐也来学学,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

      豫章俏脸一红,阿姐的调笑在意料之中,但她宁可忍着这份调侃,也想要在第一时间看见这封信。盒子中的心已经好多好多颗,每一颗心上的内容都不一样,现在她每日里想的最多的就是下一次关欣会写些什么优美的诗句,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刻拆开这颗心,看上面醉人的内容。她知道那些诗句应该不都是关欣所创,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在乎是那份心与情。

      今日的内容,风格大变,细细的品读一遍,再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信递给了满脸都是好奇之色的长乐,她自己来到书案前,拿出一张上好的信纸,认真而又郑重的第一次给关欣回信,字不多,却写的格外认真。写好之后,也折成一个心形,交给暖意,“收好,给她送去。”

      “哎呦,牙好疼。”长乐突然哎呦了一声,一手拿着信,一手捂着半边脸。

      豫章的思绪还在关欣的信上,突然听见长乐的叫喊,吓了一跳,赶紧来到长乐身边,“好端端的怎么牙疼了,要不要去宫里叫个御医来看看。”边说边要拉开长乐捂着脸的手,却在这时看见了长乐眼中的笑意,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逗弄了,嗔怪的横了一眼,“阿姐怎的也变坏了。”

      “我是被这信给酸的牙疼啦,啧啧,你瞧瞧,这话说的,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谁,可藏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哎呀,长孙冲要是有关欣这一半的甜言蜜语的能力啊,你阿姐我也不至于对旁人动心思,咳咳,我是说,这人果然是嘴甜的很,好羡慕,快还给你吧。”

      豫章但笑不语,接过信,仔仔细细的又是按照原来的痕迹,把心折好,这心啊,折的多了,她现在都会折了。把心放在了该放的地方,才施施然的坐回到长乐的对面,“阿姐说对旁人动了心思,这个旁人不知是哪个?我可认识?是玉娇吗?”

      长乐打了个哈哈,“哪有什么旁人,更不可能是玉娇那小丫头,那是我们的妹妹,阿姐就是羡慕下的胡说罢了,我倒是好奇,你刚刚写了什么,你这性子会写出什么样的情话来回复她?”

      豫章并不接茬,只是笑着望着长乐,多年姐妹怎么会看不出长乐的顾左右而言他,她的秘密都被知道了,连情书都被看过了,现在还想要对着她保密?这可就不厚道了。不是玉娇会是谁呢?

      长乐不为所动,她才是姐姐,当然不会被妹妹看几眼就全盘招供,再说,她心里的人,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豫章,不然大家都尴尬。关欣的与众不同确实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她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有了心思也正常,但她不能那么做。

      “好啦好啦,不说就算了,阿姐也不讨那酸葡萄吃啦,只是没想到连六娘都会写情话了,关欣这师傅当的着实厉害,时候不早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按时吃药,不然某个人回来之后看见你又病了,怕是要心疼坏喽。”

      送走了长乐,豫章默立在院中,思绪再次的回到了今日的那封信上。她仿佛看见了关欣在书写那些话时,眼中的希冀。

      “公主,回屋吧,外面热。”暖心轻轻的劝了句。她也想欣欣姐了,这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她一次都没去过,知道公主是怕她毛躁的性格坏了事,所以也只能安安分分的在家里盼着欣欣姐能早些回来。

      天气越来越热,距离派出负责受降事宜的使臣也已出发了半月,李泰已经被解了禁,可朝中对于是否释放关欣之事绝口不提,豫章趁着请安的时候提了两次也都被李世民打发了回来,这让她心中感到有些不安。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成疾,自从上次着凉咳嗽以来,药没少吃,咳嗽就是不见好,这些日子咳嗽愈发的频繁了,一说话就压抑不住的咳嗽,整个人都较之前清瘦了不少,精神头也越来越差,就好像一夜之间又恢复到了曾经那弱不禁风的状态。

      “暖心,去吧冬雪叫过来。”

      “还叫她作甚,那就是个养不熟的。”事情过来那么久了,一提到冬雪,暖心依旧不愤。

      “啰嗦,让你去叫,你就去叫。”暖意瞄了眼主子的脸色,推了把身旁正嘟囔的人。这丫头是越来越忘了当丫鬟的本分了。

      暖心撅了撅嘴,不太情愿的往外走。暖意来到豫章身边,把桌上那用梨子熬的水递到主子跟前,“公主再喝些吧,润润喉。”

      “嗯。咳咳。”豫章这咳嗽快有一个月了,药没少吃,却依旧不见好转。这梨汤说是能润肺清咽,喝了几日,也没见什么效果,倒是比药好喝多了。

      “罪奴冬雪,参见公主。”冬雪一进屋就跪在了豫章的面前。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就被调离了内院,公主一直留着她,肯定是有目的的,她心如明镜,但却无怨言。她也希望能做些什么来弥补当初的错。这会公主叫她,该是她赎罪的机会了。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豫章把汤碗递给暖意,示意她与暖心二人退下去。有些话,暂时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六月初一这一日,豫章午睡时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与她说话,不悦的睁开眼睛,就瞧见一个老妇在她面前不远处对着她招手。豫章心生纳闷,这老妇是如何进来她的公主府的。想要喊人,身体却偏偏鬼使神差的站起来往那老妇的方向走。近的跟前,那妇人的面容确实未曾见过,满脸是皱纹的沟壑,白发苍苍,一双手更是如同干瘪的树皮,偏偏眼睛十分明亮,一点都不像寻常老人那般浑浊。

      见豫章走近,那老妇呵呵一笑,一口尖牙白惨惨,分外渗人,吓得她猛的后退一步,不禁惊喝,“你是何人,为何闯本宫府邸?”

      “呵呵呵”老妇人不单人长的分外渗人,连声音都如同鬼魅,阴测测,“小丫头,如今护你之人自身难保,你这肉身也该让出来了,来吧,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你就不会再难受了。”

      “你放肆,滚开!不要过来!来人啊,暖心,暖意!”豫章双手挥动,想要打开靠近的老妇,转身想跑,腿一用力,身体一抖,猛然惊醒,原来是个梦。

      “公主,是做梦了吗?”暖意听见主子的喊叫赶紧进屋来查看,就见豫章坐在床边脸色甚是难看,目光惊慌。

      “嗯,做噩梦了,唔。。”豫章刚说了一句话,突然感觉腹部一阵抽搐,有什么东西往上涌,实在忍不住一口吐在了地上,胸口那口气一松,人也跟着往后倒了过去。

      “公主!”暖意惊叫,她看出公主是要想吐,刚要去拿痰盂,还没来得及转身,公主竟然吐了一口血,这一口血吓得她赶紧上前去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公主,你别吓暖意,醒醒啊。暖心,来人啊,快来人啊。”

      暖心在厢房里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一见屋中的阵势也吓坏了,一时愣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暖意把吐了血之后就昏倒的豫章放躺在床上,“傻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派人进宫去传御医。”

      “哦,是,我马上就去。”暖心脸色发白,满是惊慌的跑出去。

      春桃跟春雨听见响动也赶来门口询问,有暖意在,她们并没直接进屋。暖意呼了口气,让自己稳了稳心神,才吩咐道,“春桃去请五公主,就说咱家公主有请,别的不要多说。春雨去打盆水来。”等二人应声而走,暖意拿出帕子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沾在那滩血上,帕子没扔,收在一处,兴许一会太医会用得上。

      没多大一会,太医还没来,倒是长乐急匆匆的先来了。

      “六娘呢,我有话与她说。”一进屋并未见着应该坐在暖炕上的豫章,又见暖意不甚好看的脸色,秀眉皱起,不用暖意多说,自己就直奔豫章的卧房,见豫章闭着眼睛,脸色蜡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哪里还顾得上先前要说之事,“怎么回事,昨日还好端端的,今日怎么突然就这样严重了。”她从宫里来,所以并没有碰见去请她的春桃,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与六娘商量,结果却见着了这样的六娘,哪里还顾得上说事。

      暖意把收起的帕子拿出来,“公主午睡前也还好好的,午睡时该是做了梦,喊了一声,奴婢赶紧进来询问,就见着公主脸色惊慌,刚说了一句做梦了,就突然吐了口血,然后就昏了过去,已派了人去请太医,只是还未曾回来。”

      长乐捧着那带血的帕子,看着气若游丝的豫章眼泪直流,难道半命之说这么快就要开始应验了吗?“翠屏,派人去请李淳风大人,要快。”

      长乐派出的人刚走没一会,宫中的太医来了,同时来的还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德贵。太医是豫章与长乐的信得过的老熟人刘太医,若关欣在,也会认识他,这位太医就是上次帮关欣识别毒香料的人。

      刘太医脸色凝重的从豫章的手腕上挪开切脉的手指,又拿起暖意交给他的手帕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脸色越发的难看。“五公主,王公公,借一步说话。”

      三人来到卧室外侧,长乐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昨日还好端端的,今日怎么就这般严重了。”

      “六公主是中毒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仓央嘉措的诗,真的很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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