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撩我！》鲤絆

5、【5】负责

　　齐故抬手没话，“这事你得问方兴风。”

　　茶艺瞬间乐了，他还以为秩事司高层为守住执法大队的名誉才把他抛出去拉仇恨，感情是方兴风一手把他抵到了风口浪尖。

　　茶艺一屁股怼到沙发里，“异人入魔分三个阶段，时间在一个月到数年不等，红瞳是濒临崩溃的外在体征。三天前我见到方队的时候方队已经濒临崩溃，心理咨询中心的郭文老师可以作证。210研究室是众高校研究异人入魔课题最深入，据我所知，连霍教授都还没能完全解释入魔的诱因。方队又凭什么说是我导致你濒临崩溃？秩事司现在也变成这种偏信一面之词的乌合之众了？！”

　　茶艺的声音高昂又广袤，像是戈壁滩刮过的黄沙不惧后果不留情面。

　　齐故摊摊手瞄向方兴风让他解释。

　　和前几日的凶狠和狼狈相比，今日的方兴风显得格外从容平淡。

　　“若只是偏信一面之词今日我们也不会来找你。霍教授的有关入魔的研究虽然没有落下切实的定论，但给出其他方面的支撑条件。异人入魔程度与自控力密切相关，简而言之，入魔后在不动用术力配合药物治疗会有5%治疗可能，同时能20%抑制入魔进一步恶化。”

　　方兴风说着摘下了腕上的白色手环。

　　白色手环宽约一指，外表层是电脑虚拟界面，音乐可见各项参数，内表层紧贴手腕动脉部分是针状探测器，寸许，能够轻易刺进皮肤。

　　茶艺看见白色手环的一刻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方兴风紧接着道，“三年前，自我入魔开始就一直带着监控手环，各项数值在我的控制下并没有突破临界的迹象。今年六月二十七号术式论坛会议上，你不满我对你术阵提出的建议当着一千人的面公然对我出手，我不得不自保反击，也就是那日手环发出警告。今年八月二十八日，你明知执法大队明文规定在没有申报的情况下不能动用术阵，却仍带着菁华二百学生在康庄大道趁夜偷袭，无奈之下我只好出手，也就是在那日手环崩坏。手环崩坏我只好向司长和盘托出，同学，你不会是想否认吧？”

　　术式论坛上茶艺作为唯一一个上台汇报成果的大学生，各方老师和评委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和宽容，唯有坐在第一排角落的方兴风不咸不淡的举手，说茶艺做的东西一文不值是个垃圾。

　　所谓建议？狗屁的建议！

　　夜袭的事更是方兴风自己早就想好动手提前布下术阵，现在却来说被迫出手。要是方兴风真的顾忌自己入魔的状态，大可瞬移溜走，最不济和茶艺谈判拖时间都可以。

　　方兴风堂堂执法大队队长，实力强劲，会连这点智谋都没有？

　　方兴风看似在陈述事实，可半真半假字字斟酌，每个形容词都带着归咎于茶艺的情感色彩，歪曲事实的同时更把所有罪责归到了茶艺身上，仿佛如今他濒临崩溃的绝境全是茶艺一手缔造。

　　说到底还不是方兴风自己猖狂，以为天纵奇才能够摆脱入魔的魔咒，结果……呵。

　　茶艺佯装轻松的问，“郭文呢？八月二十八日晚你明知手环崩坏不第一时间知会秩事司找抑制剂反而来菁华找心理老师郭文？这又怎么解释？”

　　齐故嘴角微动，眼底闪过诧异，投向方兴风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不可捉摸。

　　“她是我师妹。”

　　茶艺压着牙根，方兴风有问必答的姿态让他分外没底，“师妹？”

　　“郭文在菁华任心理老师，同时也是秩事司空间智能课题组的助教。”方兴风手肘撑着膝盖，面上宠辱不惊，即便谈判逐渐占据上风姿态依旧不卑不亢风轻云淡，“至于我为什么去找郭文，自是她那有抑制剂可用。”

　　就现有的事实，茶艺很难在说理上占据上风。茶艺的目光微微向下，落在搁置在桌面的监控手环，说理说不通那只有说歪理。

　　方兴风一直没什么弧度的嘴角微微翘起，划过不为人查的讥讽，“监控手环即便崩坏，里面的数据也能恢复。还是说同学你想看看里面的数据来验证我所言非虚？”

　　茶艺惊得身子发僵，眉毛缓缓抬起，底下一双深黑的眼瞳紧紧盯着方兴风。

　　MAP，这人开发的不是空间智能，是洞察智能会读心术吧！

　　茶艺咬着牙，“好啊！我倒要看看方大队长这三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方兴风面色不改，只轻轻抬了抬眉，“总归比你以后过得舒服。”

　　茶艺心里头冷笑，方兴风风轻云淡的样子可tm欠揍，“你手环里是有你术力波动的记录，但你凭什么说那两次异常的波动是因为我？论坛那次就算我出言不逊惹了您老，可谁能证明八月二十号那天我围堵你？”

　　论坛的事千百个人作证茶艺怎么都推脱不掉，要真是那天的围堵成了压死方兴风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事就绝对不能承认。

　　茶艺卯足了气势，撑住茶几，凛凛的盯着方兴风墨镜后的红瞳，沉着声音，“你没有证据，就休想把这事往我身上撂。”

　　方兴风扬起眉，“如果我有呢？”

　　茶艺没忍住讥笑出声，“别逗了，康庄大道远离市区，别说监控，就算是条狗都难见。方队唬人也不带点脑子。”

　　茶艺逼迫的视线压过来，方兴风应对从容，不偏不倚的和茶艺对视，语调没半点起伏，“监控手环在高于监控阈值崩坏时，会自动开启录像功能。时间不长，只有十秒。虽然没有你，但一定有你认识的人。”

　　茶艺撑住茶几的手心出了细密的汗，脸上反而笑，“我怎么没听过手环还有这功能。”

　　方兴风不仅没有躲闪，反而分外的坚定的盯住茶艺。

　　茶艺察觉到方兴风的神情在风轻云淡和试图让对方信服之间的微小差别，心头怀疑更甚，下意识追击逼问，“我确信十年前的监控手环没有这种功能，方队博闻强识，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

　　方兴风说，“为了查出入魔的诱因，提高样本的准确性，五年前的三代机新植入的功能。你不信，录像就在手环里。”

　　方兴风伸手去探茶艺那侧茶几上的手环。

　　咫尺的距离，不过十秒的时间，茶艺的心思澎湃跌宕，急转直下。一旦录像属实，学生会围堵执法队队长使其走火入魔就成不争的事实，届时别说抓住的几个学生如何处理，恐怕菁华都只能任由秩事司狮子大开口。

　　可当时茶艺已经溜之大吉，就算方兴风有录像也不会有茶艺的镜头，茶艺最坏也只会落得管理不当的处分。

　　而别人……他能叫得上学生会几个人的名字？

　　茶艺迟迟不出手阻止，方兴风拿住手环，往回手肘的时候动作僵硬，速度缓慢。

　　下一刻，茶艺的手紧紧攥住了方兴风的手腕，炙热，滚烫。

　　方兴风瞧着那只终于阻止他的手，风轻云淡的脸上皱起涟漪，随即又被春风抚平。

　　赌对了。

　　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茶艺脸上心里哪哪都是不甘心，眼角是忍耐，眼底是凶狠，捏着方兴风的手腕子恨不能烧成一根木炭。

　　茶艺说，“方队来学校只是为了让我给个交代？”

　　“不然？”

　　茶艺尖锐的虎牙咬着自己的下唇，他拽着方兴风往自己身前一带，压低声音，“我在全校面前检讨，你满意吗方队。”

　　“只是检讨？”方兴风得寸进尺般的摇摇头，“不大满意。”

　　茶艺又乐，满脸荒唐的冲王轶笑，“校长你看看这都什么人？”

　　转手又是拎起方兴风的衣领，怒火中烧的凛着声音，“我给你脸了是吧？”

　　方兴风没拨开茶艺，不紧不慢的说，“你得对我负责。”

　　“我负你个”茶艺的怒火戛然而止，惊疑得眉头上挑，“你说什么玩意？”

　　“要不是你，我自然能控制住术力，你不觉得你该负责到底？”

　　一听这质问加讥讽的语气，茶艺脑壳就冒火，丢开方兴风，不管这人说的负责啥意思，打一顿撒气准没错。

　　“够了！茶艺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王轶低吼着，“张三牛萌萌把茶艺叉出去！”

　　张三牛萌萌皮实的应了一声喳，一左一右架着茶艺出了校长室。

　　张三操着老妈子的心，“茶艺你能不能稳重点？好歹也是当了一年学生会会长的人了。要不是有校长在你真当方兴风不敢动你？”

　　谁知茶艺一出门就换了个人，挣脱张三牛萌萌，蹲在门边听墙角，满脸做贼心虚，丝毫没刚才大闹天宫的无法无天样。

　　张三：……

　　茶艺耳朵都贴门上了也听不见里面具体说啥，眼角余光扫见张三灵魂出窍似的杵在那，顿生嫌弃，“三儿你有没有点眼力见？赶紧让你家小黄进去偷听啊。方兴风那个心脏四眼田鸡肯定又在打什么骚主意。”

　　张三呼来小黄雀让它蹲在纱窗外面偷听，启动手环投影，正好是校长室内的画面。

　　牛萌萌顿觉惊奇，“三儿，闷声干大事啊，什么时候搞到这么高科技的玩意了。”

　　张三扒拉开牛萌萌拎住他手腕的手，“少动手动脚。是盛世开发的远程芯片，我只是把它装进手环里而已。摄像头在小黄脖子上挂着，还有收音设备，我们离远点。”

　　牛萌萌也想搞一个张三一样的手环，拎着他的手前前后后瞧着，“要么怎么说是盛世呢，监控手环本就是他们开发的，这下简直都要垄断异人的专属设备了。”

　　“说到这个，”张三冲茶艺努努嘴，“异人的监控手环都是盛世开发的，系统和功能的更新在官网上都查得到，怎么我没见到说监控手环还有录像的功能？”

　　茶艺盯住手环上的投影画面，抬手打了个嘘的手势。

　　小黄脖子上的镜头正对着齐故和方兴风正面，齐故架手支腿随意坐着，视线从窗边的小黄身上逡巡而过，也不见有什么异样。

　　齐故的下一句却是问着，“方队，你的监控手环和别人不一样？”

　　方兴风带回手环，“为什么这么问？”

　　“盛世第一开发部的迟部长可没跟我说过手环还能录像。”齐故煞有其事的侧坐过来，好奇问，“难不成是因为你是自家人给你特殊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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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