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开香铺》甲炒丙丁

51、长话短说吧

　　正说着话呢，一晃眼就到饭点儿了。

　　林氏提着食盒进来：“我看你们说得热乎，想来是不会去堂屋吃了，我就端了过来。”说着带有些不好意思，她都听说啦，裴苒是县令家的，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惯她做的饭菜呢！

　　米元一拍巴掌：“哎哟，我说好像哪儿不太对，我就是饿的！”马杀鸡杀那么久，可累死她啦。目光跟随肉菜，不自觉的咽口水。

　　裴苒的嬷嬷看愣啦，那么大的姑娘一点不遮掩，见到吃食挪不开眼，这铺子瞧着挺挣钱还能缺吃食？她常年在将军府伺候，又跟着小姐陪嫁到王家，那王家也是殷实人家，不曾想外头的日子竟如此艰难，像米元这样的都像吃不饱饭似的。

　　嬷嬷转头想提醒自家小姐回府，饭点儿不回啥时候回，再不走，米元抹不开面儿该留饭啦，再说还有姑爷呢，总得回去陪姑爷一起吃不是？可又找不着机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主子说话不好突然插嘴。

　　两荤两素加一汤，都是大碗装。哟哟，看样子老早就预备留她家小姐吃饭了。

　　米元一边看着饭菜筷子摆齐，一边热情介绍道：“这是林氏，我请的厨娘，其实啥都干，特别的能干！”她也没想到，林氏做的饭菜竟然比刘婶做的还好吃些。

　　裴苒知晓，米元铺子里的下人或者说帮工，都不是一般的下人，就跟米元的亲人似的。于是抬起头朝林氏微微一笑。

　　这下可把林氏激动坏了，裴苒是她接触过最贵的贵人啦，贵人冲她打招呼啦！

　　晕晕乎乎地，眼一瞟手一转，生生把饭多的那碗放在裴苒跟前，米饭少一点儿的就给了米元。

　　几人各想个的，都没注意略显差别的对待。林氏？林氏自个儿都没意识，顺手就这么干了，干完就跑了，她觉得一会儿能多吃下半碗饭。

　　米元给裴苒夹了一块肉，忍着口水急切道：“你快吃，可好吃了！”

　　裴苒瞧着她馋嘴的小模样好笑，却也觉得桌上朴实的饭菜香的不行，转头高兴地朝嬷嬷道：“嬷嬷回去同夫君说一声，就说我在米元妹妹这里用饭了。”

　　米元已经拿起筷子吃得满嘴油，满足得不行。

　　嬷嬷张了张嘴，争取一下：“小姐，不如劳烦米元姑娘派个人去县衙说一声，今儿小姐就带了老奴一人，万一要伺候……”

　　裴苒吃了口肉，觉得的确很好吃，正呼着米饭呢，闻言有些敷衍的道：“嬷嬷，米元妹妹这里都是帮工来着，都有自己的活计，不如嬷嬷回去说一声，我在这也不用什么的。”

　　米元连连点头，裴苒一点也没小姐脾气还很聪慧，要是有什么事了教一教就差不多了，再说，这一会儿能有什么事啊。

　　嬷嬷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干脆叫车夫回去禀报一声再来候着。

　　两人很快将嬷嬷抛到一边，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亲亲热热眉开眼笑地吃得喷香，几乎吃了个精光。裴苒到底是大家闺秀，家里再开明那都是要讲规矩的，今儿吃的量跟平日里两顿似的。

　　这又把嬷嬷担心坏了，你说小姐怎么能离了她哟，赶紧上前好说歹说，外加嘘寒问暖。小姐吃饱了吧，该不会吃撑了吧，饭啥时候都能吃，一下吃太多撑了可不行呐。小姐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一看，这哪里是大惊小怪哟，小姐是千金之躯，怎能叫饭给撑了！

　　米元将饭吃完转头看一眼，裴苒被嬷嬷劝着已经将碗快放下，碗底还有一层米饭，差不多两三口那么多。便忍不住一边上手一边哄道：“这道菜的肉汁和米饭这样拌一拌也很好吃的，来，啊——”

　　裴苒其实是吃饱了的，但林氏的饭菜不知为什么虽然不怎么好看却吃了还想再吃，于是忍不住就着米元递过来的勺子吃了一口，真的很好吃啊，肉汁裹着米饭润而不油鲜而不咸，总之就是很好吃了。一个一勺接一勺喂，另一个一口接一口吃，两人都很高兴。

　　裴苒的嬷嬷就不明白了，米元姑娘怎的就这么邪乎，每回小姐见了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说呢，有种形容不出的盲目，盲目信任。好似米元姑娘说啥都是对的，做啥都是好样的。嬷嬷越想越糟心，别说官家小姐了，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谁家的小姐不是计较着用饭，就怕失了仪态还吃成了胖子。今儿小姐不说吃多吃少，就那吃相哪还有往日的沉稳，哎哟她真不敢说，大小姐要是看见了非得训道小姐不可！

　　就这还不够，只见米元擦了擦小嘴儿，没完没了劝解她家小姐：“饭必须好好吃，要吃饱，人家那是没银子，有银子的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呢？好好地吃着饭，又为什么要凭白剩下，糟蹋粮食呢？我听过一句话‘粒粒皆辛苦’……”

　　啧啧啧，这可真能说。说种田说收成说缴税，说天灾说人祸说流民，一桩桩一件件，深入浅出层层递进。哎哟哟，小姐出身贵重，从小养得精细，哪里见过这阵仗，愣是给听傻啦。别说将军府的小姐了，就那稍微殷实些的人家，就没有主子为了一口粮食不被糟蹋非得吃干净的。

　　裴苒越听越揪心，紧拽帕子忍不住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奶嬷嬷。嬷嬷并不是将军府家生子，小时候也是吃过苦的。此时此刻，她觉得不能为了安抚小姐而生生选择欺骗，面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姐，咬着牙坚定地点了点头，米元说的都是真的哟。

　　裴苒眼泪汪汪的，太惨了，米元妹妹说的那些太惨了，如今她身为朝廷命官的夫人，更加不能糟蹋来之不易的粮食才是。

　　米元这才满意起来，觉得效果不错，回头给那些个老主顾也说一说，节约粮食嘛，人人有责，或者也可以倡议一下光盘行动，就从店里的点心开始好啦。

　　米元见气氛正好，身体松快饭也吃饱，开始吹起枕边风，哦不，是开始打听起假货案。只是裴苒来半天了啥也没吐露，嗯，也是，昨儿人才到镇上，估摸着王县令今儿才处理公务。

　　没错，王县令就是一早上衙门才听说米氏香铺的案子。你说啥？就米元那小作坊还有假冒的？

　　是啊，眼下看情形还得去隔壁打招呼呐。这事儿咱一个小捕头去了那头也不买账，这不还得等您来亲自出马，咱可没拖延政务。

　　王县令纳闷儿，什么偷盗案什么采花贼的不才是立竿见影么，费那么大劲搞假的能挣几个钱？得下本钱不是？

　　这事儿悬乎。还有一点不容忽视，假货里有他卖的香丸，这就很烦人了。

　　这是县令的反应。他娘子裴苒才吃饱饭有些困，米元一点不带铺垫的捡中心思想一说，裴苒惊出了饱嗝……哎哟，嬷嬷又急坏了，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怎么回事儿这是。

　　米元一边意思意思给她顺背，一边把茶水送到她跟前：“别急，我这生意本身挣不了几个钱，就是王管家做生意恐怕要遇到麻烦了。”还得影响你婆家声誉，虽然影响不大也是小范围的，可总有人知道王管事是王家的下人不是？

　　裴苒狠狠扯着帕子：“谁这么坏心眼儿，寻思什么呢，哼，回头夫君治他个大罪！”

　　米元笑眯了眼，裴苒这娇憨的模样真是可人疼啊。

　　“米元姐，县令来啦！”哎哟一声不吭就上铺子来啦，她赶紧找她娘，她娘喊她赶紧到后院儿报信，跑得气喘吁吁地。

　　裴苒一喜，脸又一红，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啥。

　　米元携裴苒往堂屋去，县令被安排在那。

　　屋子当中摆着几盆菜正冒着热气，花样儿不多量却挺大，碗筷随意摆放着，看得出才被人用过，且还是吃到一半的样子……桌边一个人都没坐，全站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向县令诉说着他们铺子近些日子来的遭遇……

　　哎呀王县令听着头都大了，倒不是他们被人假冒得有多惨案子多复杂，他是被眼前这几人吵得头疼，但是作为一方父母官，他又自诩勤政爱民，自然不好呵斥几人闭嘴……

　　“夫君。”

　　王县令瞬间看向门口，他的妻啊来救他啦：“你怎的不回去？”

　　那急切奔赴门口的样儿，李三几人不得不怀疑：刚才不是说特意来问一问案情吗？

　　“夫君，我听米元妹妹说了一些，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原来夫人比他更惨，一早就出门啦，这是听叨叨听到现在呀？王县令同情地握住妻子的手，真想丢下这群人立刻就走。

　　但他不能：“行了，长话短说，捡要紧的说，”眼风一扫米元：“你来说。”

　　米元撇嘴，这是嫌弃他们了。不过米元也不是很在意，相比之下案情早日水落石出更为重要啦。于是米元洋洋洒洒事无巨细绘声绘色讲了半个时辰……就在县令快要忍不住时终于讲完了。李三他们一边吃饭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觉得，如果再摆一桌菜他们还能接着再听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