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喷香爆米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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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王管事吃了他们几个吃剩下的炒鸡蛋之后，就被稀里糊涂地送出了铺子外……
刘婶他们笑眯眯地站在铺子门口挥着手欢送他，笑得脸差点儿僵住，眼里满是坚定，可不能叫他知道了用那什么油炒鸡蛋！
等王管事回到王家，嘴里那既陌生且又无法言语的味道逐渐散去，他这才后悔起来，忘了问做菜方子！
从那以后，刘婶几人也彻底明白过来，这一手是米元的绝活儿。
一晃过去好些天，米元只是每天叫周镰几个捣黄油，热牛奶喝，再也没做过什么菜了。
周镰倒是也不喊累，似是熟能生巧每天嚯嚯嚯地精神头十足。就是有一个毛病，每回都要找各种理由嫌弃李三，喊刘婶青草在一旁帮衬，其实也就是一起绑个布条之类的……
李三乐得清闲，递过一杯热牛奶：“我看那几块黄油都冻住了。” 米元在屋里吃着两个蛋的鸡蛋饼，也不知怎么吃了半个月就是吃不厌。
米元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递过来的牛奶：“有些烫。”天冷，不一会儿就慢慢凉了下来，李三摸着正好，推了过去。
米元这才满意：“天冷适合黄油储存，这东西用起来快得很。”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舒服极了。李三深以为然地点头，看他家的吃食铺子就知道了，的确很费油。
米元突然想起什么，终于有些劲头双眼亮晶晶地：“对了，我说的玉米粒儿准备好了吗？”
感受到她有了丝人气儿，李三也跟着轻快起来：“早上拉来都放进厨房了。你要这做什么？做饼子？”粥她是不怎么爱喝的。
“啊，让我研究研究，除了熬粥做饼子还有什么好吃的做法！” 一边说一边眼珠子骨碌碌转，真的在努力思考一般。事实上，米元还真的在使劲儿，不过不是在创造发明玉米粒儿的菜式，而是回忆爆米花怎么做的来着。
用过早食还没到开铺子的时辰，几人围在灶边盯着黄橙橙的玉米粒儿。
米元已经简单处理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喊青草生火。
一股小火烧了一会儿，米元估摸着下了点黄油，微微感受了一下温度，觉得差不多了便撒下玉米粒儿迅速盖上锅盖。
几人包括蹲在灶洞口的青草，视线被锅盖截断，忍不住齐齐看向米元。就在这时，锅里砰砰几声炸响，吓了他们一跳，米元慌忙松开锅盖还不忘拉起彻底呆愣住的青草，跑得远远地……
她惜命，谁知道这法子在这能不能行了，会不会爆着爆着把灶给崩了……
李三他们彻底傻住了，还是刘婶最先反应过来。到底是几人中最有做饭经验的人，底气就是足！立即冲到灶洞口想将火灭了，刚动手就被米元叫住！
“刘婶儿别！别！别动！”
刘婶有些不确定，怎么又别动了，这不是怕得都跑老远了么。飞快转过头去，只见米元满脸焦急：“快过来，没事的！我没下多少油，灶塌也塌不了太严重吧！”
刘婶：……
果然，话没说几句锅里就没声音了，隐隐有些焦味儿传来。米元指使青草去熄了火，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掀开盖子。
嗯，失败了，并不意外。
一转头，哎呀吓死她了，几颗脑袋一个挨着一个脖子伸得老长，惊奇的不行：这又黑又黄又白的是什么，还有几颗黄黄的玉米粒儿，焦香中仔细闻闻还带着奶香气。
对，喝了好一阵子牛奶，他们已经本能的知道“奶香气”了。
米元顶着四人的目光把失败品盛出来：“这锅做坏了。”
“坏了？哪坏了？”周镰他们真的没看出来哪坏了，好像是有些焦了，但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谁家没吃过糊饭糊菜的。家家都忙得很，总有时候一不留神就做糊了些，有的吃不错了。
“这叫爆米花。用玉米粒儿爆的，爆开应该是白白的花儿似的。”米元分析着：“唔，油还是放少了，另外这锅底不是平的，受热不均匀所以有些粒儿没爆开呢。”
“这是什么味道的？”周镰伸手捡了一颗爆米花尝了尝，焦焦的奶香味儿？
“成品应该是黄油的奶香气伴着丝丝甜味的，”米元道：“爆开以后拌点儿糖的。”
李三几个分别捡了几颗尝了尝，似乎在尝试接受稀奇，刘婶又是看着又是吃着还听着，心里更是有了计较。
“这样也够好吃了吧。”周镰忍不住道。
青草一边吃着一边笑眯眯地，反正她觉得挺好吃的。
刘婶却道：“听米元的。”
李三闻言，想了想：“你说锅底要是平的？”
“嗯，得订做！”
一口铁锅不便宜，订做的说不准还要加银钱：“这吃食你打算做来自己吃，还是卖出去？”
米元忍不住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自然是要卖的，但自己也总是要吃一些的。”
青草跟着理所当然地点头，肯定要吃的呀。
刘婶噗嗤一声笑起来：“先做出来吧，我瞧着本钱也不少了。”这爆米花得卖得多贵呀，她吃了许多颗，可不像外头的点心一个就是一个的，吃这个不管饱。要是米元听到这话，一定会说，她曾经吃过一锅子的爆米花能吃撑！
又是画图又是定制的，忙活了几日。
这口平底的锅子并不像做饭的锅子那样大，深度像筷子那般长，两边给做了把手。没办法，这里打的锅都沉得慌，原本画了个圆筒一般的锅子搁架子上，爆米花的时候、最后撒糖的时候抓着把手转就完事儿了。打铁的一看，这啥锅呀，行，给钱啥都能造出来，但是友情提醒，一般妇孺可转不动……最后啥也不折腾了，就回到最初打个平底锅得了，平时也能用上。
这会儿，米元抓着新锅子又是一顿呼噜操作，玉米粒儿爆开后撒了把糖进去，盖上盖子颠不动，转头对上周镰：“抓着把手颠一颠，快，趁热！”
周镰稀里糊涂搭上手晃了起来：这是上下晃还是左右晃呀，也不说仔细点儿……
“拇指按着点儿锅盖子！别飞出去。”米元想了想幽幽加深了一下：“飞出去全浪费了。”
周镰一听，立马绷紧了后背，都是饿过肚子的，浪费可不行。左右晃几下，上下也晃几下。
米元满意起来。
“可真香呀，比上回还要香。”青草小声道。
“越来越馋了，” 刘婶笑着嗔怪道：“闻着就知道，这回八成是做成了！”
周围的空气满是香甜气，几人都笑眯眯的。
“停！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米元迫不及待宣布：“掀盖子！”
李三上前拿过掀开的盖子放到一边，于是爆米花的味道彻底四散开来，李三几个咽着口水，就是米元都忍不住想抓一把放进嘴里，好想念的味道啊。
“汪汪汪——”
这，隔壁的福财都闻见了，狗的鼻子嘴是灵敏。
大家互看一眼，院子里充满笑声。
福财应和着：“汪汪汪——汪汪汪——”
米元举起右手，笑声停止：“一——二——三——开吃！”
几只手抓起爆米花大口吃起来，年长些的刘婶也拿起两颗放进嘴里，嘻嘻哈哈别提吃得多满足了。
不一会儿锅就空了，这只是试做量不大，半锅都不满。不过刘婶还是吃出了自己的心得，有了新的领悟。
“这也太费那什么油了，”刘婶到底有些肉痛：“我寻思着，不如去买些玉米油，一开始就用玉米油炸开，最后糖和黄油一块儿下。”毕竟牛奶也不便宜，而一桶牛奶只能捣出一点子油，费劲的很。
米元郑重地点点头，的确是有这种做法的，只不过她觉着玉米油在这可能也不好寻。佩服于刘婶这位古代人的思维，或许刘婶是真的有些做吃食的天赋：“刘婶说得对，一开始爆的时候太费油，最后搁点黄油也是很香很好吃的，不差什么。”
“就是玉米油……”
“隔壁县一家粮油铺子有卖，卖得不多，虽然不便宜，但肯定比一桶桶的牛奶捣出的黄油划算。”李三凭借家中吃食铺子的经验肯定地道。
爆米花这项业务就正式交给了刘婶和周镰。
米元照样吃吃喝喝，在铺子门口乐得清闲东瞧瞧西看看，突然看见斜对面停了辆马车：“青草快来，你看那是不是临县那什么陈员外家的嫡女？从马车里下来那姑娘。”
青草放下鸡毛掸子去看：“对，来过好几次，每次都采买十两八两银子的东西呢！”
“你去盛一小盘爆米花儿来，一小盘尝个味道就行。”
青草应下就往后院跑去。
不一会儿，那陈姑娘由丫鬟扶着从对面出来，果然小碎步走了过来。
“咦？米元姑娘站在门口是在等什么人么？”陈家小姐对米元感官非常好，因为她铺子里的东西好用啊，这儿的县令家眷的故事早就传到隔壁啦。
青草端着一小盘，不，是一小碟爆米花出来了，巴掌那点子大的碟子。
“米元姐，爆米花出锅啦！”
青草特意将碟子往前伸了伸，看似无意却又刻意地举在那陈家小姐和米元之间。真难为这顶点爆米花，香味终于飘了过去。
陈小姐忍不住打听起吃食：“这是什么？我从没见过，看上去很不错。”
米元露出牙齿，笑眯了眼：“陈小姐来得巧了，一定要试一试这道小食，不敢说天下独一份，在这十里八乡绝对只有我家有。”
说着把陈小姐让了进去。
一炷香之后，陈小姐捏着帕子擦着手指，遗憾地看着光碟：“的确很好吃。”双眼就离不开那细碎的小屑屑，恨不能不顾仪态都巴拉吃了。
小丫鬟自小跟着小姐，看到自家小姐目不转睛自然知道在想什么，立即道：“这吃食可对外卖？”
来了来了，终于开口了，米元扬着大笑脸收都收不住，这些个闺阁小姐其实是很能带货的，平时小姐妹几个聚聚得上茶点吧，闲的没事儿办个赏花会得拿出最好的撑场面吧，几个人互相攀比谁家花好看谁家点心好吃谁家有什么新鲜物也是常有的事。点心嘛，也不就是个零嘴儿嘛，闲来无事嚼吧嚼吧，爆米花就是给她们嚼吧的。
“哎呀，”米元轻轻一甩手作无故状：“我倒是没想过这东西能卖银子，说实在的，我就是自个儿吃的，做起来可废劲儿了，就这一小盘子用了不少好东西呢！成本就老贵了，要是再加上手工费，”使劲甩头皱着小眉头：“卖不出卖不出的！”
陈家小姐又不傻，这东西好不好吃，用料好不好能不知道吗：“我瞧着这东西不错，便是贵些也总有人想吃的。这点心叫什么名儿？”说着竟纡尊降贵拉着米元的手：“米元姑娘，我是你铺子的老主顾了，卖些与我吧。”
米元回道：“这是我琢磨出来的‘爆米花’，“抿了抿嘴，似是为难道：“陈小姐要是真喜欢，那且等一等，我叫厨房再做些出来给您带回去吃。既是老主顾了……“
陈小姐眼睛亮了，是要送她？其实她也不缺这点银子，又不是金子做的吃食，可她的月钱也是有数的，这爆米花应该的确不会便宜就是了。
“就收个材料费吧，实在是用料太费，我这个小店冬日里也没什么可卖的……“说着还叹上气了。
是啊，陈小姐这才想起来，前阵子来，铺子里的伙计就说了，冬日百花凋零供不了货啦叫熟客囤货来着。这样想来，这铺子的确艰难。
“米元姑娘，我既然是老主顾了，也不好叫你白辛苦了，更应该帮衬着才是。”
后头的丫鬟愣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对。
“陈小姐这么说来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原本不应该收银钱的，不过是点吃食……“
“快别说这些了，”将米元的手抓得更紧了些，大眼睛忽闪忽闪：“是我让你为难了。”
后头的丫鬟想捂脸，这发展怎么不太对。
米元瞎掰这么久，一直在回想上次李三带回来那枣泥糕多少钱来着？二百文还是三百文来着？
枣泥糕：我是二百文。
米元：嗯，风头不能太盛，得比人行业老大低一点儿，心下肯定了价钱，立即回道：“那就厚着脸皮卖您二百五十文吧！”
陈小姐松了口气，二百五十文而已，比外头点心铺子好些点心差不了多少。
示意丫鬟给钱。
青草早就机灵地找她娘打包去啦！他们裁好了油纸，按照米元说的，包了一饭碗大小。
当大家喜气洋洋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小姐心满意足地走了，小声与丫鬟说道：“回去分小小一碟出来，送去表妹那里。哼，前几日茶会叫她显摆。”想了想又道：“别的什么话都别说，别叫她知道这点心打哪来的。”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喷香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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