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开香铺》甲炒丙丁

2、还要回山洞

　　周镰拿着家里黑乎乎的土碗跟这一比：“这比瓷器也差不了什么吧！真是村里独一份啊！”

　　米元是真的高兴又得意：“差还是差点的，不过好看就行！”

　　两人一合计决定留下两只花瓣杯，其他都拿去县里卖，并对这批陶器的出路十分有信心。

　　临出发前周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回屋里翻出一套旧粗麻衣裳给米元：“套上，别人可不知道你是因为穷才穿着里衣到处跑。”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米元看着一摞补丁的衣裳倒也没嫌弃，总比现在这样到处跑来得强吧。

　　一人背着一筐陶器翻过一座大山头又走了十几里向东边赶去。当米元终于踏进平县站在城墙边举目望去，身着深蓝色的、黑色的、灰色的平头百姓乌压压一片，纷纷扰扰人声鼎沸。

　　路边小贩几乎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拿了家里多余的东西摆摊，比如米粮、蔬菜、野味、鸡蛋，当然鸡和小鸡仔这样的也是有的，用钱买当然可以，但多数人都是拿东西来置换。高声吆喝的、互相讲价的，十分热闹……街边铺子方方正正一间挨着一间，多数是两层的。

　　两人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再右拐，一下子就不见了小贩。这一片不同于先前的喧闹街区，道路更宽阔一些。路上的行人很多穿着细棉布，街边的铺子看上去比刚才的略显气派。稻香楼，是酒楼……玉满春，哦，卖玉器的……胭如画，啊，都是胭脂水粉……走着走着，在一间宋记杂货门前停了下来。

　　周镰对着个小年青，啊不，大家都是小年青，对着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打招呼：“小宋掌柜，我送篮子来了。”

　　年轻的小宋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盘，看上去精明能干的模样：“是镰子啊，又来送篮子了？前两天送来的篮子卖的不错，好些个采买的管事都夸编得厚实呢！”

　　周镰乐道：“多亏掌柜收了我的篮子！”

　　对面互相寒暄的时候，米元正打量着这间杂货铺。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匾额“和气生财”年数已久已经失去光泽，各式物品琳琅满目，方的圆的篮子、斗笠、蒸笼、黑漆漆的药罐子和大大小小土黄土黄的碗盘，铺子当中放着几缸酱菜，还有少量的南北货，货架上看着像是针线，木梳也有，还有一些小罐子小木盒之类的不知道是什么。

　　米元在一侧看铺子里的碗，拿起来觉得厚了点重了点，嗯，她做的碗就是比这些好的。她眨巴着蹭亮的眼睛问：“小宋掌柜，这碗怎么卖？”

　　小宋掌柜这才仔细注意起几乎跟周镰同一时间进来的姑娘，瞧着有些眼生应当没来采买过，掌柜笑道：“姑娘第一次来小店吧，这是刚拉来的新货，十二文，旁边的大海碗十五文，最边上的便宜卖你，两个十五文！”

　　米元也搞不清这里的物价，这碗算不算贵，翻看碗底什么印记都没有。她斟酌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这里有官窑吗？或者私窑在哪里？”

　　掌柜的脸一下垮了，哪有进人店里问货源渠道的，正想随便把人打发了，就听周镰立即道：“小宋掌柜，这是米元姑娘，跟我一起来的。她是想跟你打听打听行情，她会做陶锅也会做碗！我们今天带来了，不知您收不收！”说着把身上的背篓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大碗来。

　　小宋掌柜看到这青玉一般的大碗就是一惊，小心地接了过来，质地光滑如玉石，薄胎均匀，比起土碗是薄得多更轻得多，对着门外一照，就是可惜不像瓷器那般透光，不过除此之外跟瓷器也差不了太多了！

　　小宋掌柜半信半疑地看着米元，人是周镰带来的，相当于周镰作保了。想了想，还是推心置腹说道：“这碗真是你做的？”似乎是在说一件大事般严肃：“这县城里没有私窑，更没有官窑。每次进货都要到贡北的一个县城，那里才有窑，来回得二十来天。或者跑商的运来我会收一些。官窑要去更大的州才有，官窑主要出御用的瓷器，给朝廷干活儿。就算流出来的落选品也太贵重了，就那么一个饭碗少说怎么也得要五百文还不容易得，只有那些远在天边的贵人府上才能见着。”

　　小宋掌柜愁啊，他爹老宋掌柜一直说，这陶锅碗盘的进货成本不低还麻烦得很，不卖还不行，附近村民偶尔来买一两只碗就罢了，但县里有那么几家殷实的人家每月会来采买，自家一年到头也总是需要添补几个碗。如果这县里或者附近村里就有人能烧制陶器就最好不过了。

　　米元忍不住自豪地道：“是我做的。”把背篓敞开了让小宋掌柜瞧。

　　这下好了，花瓣杯、一套酒器，各个表面如凝脂，比那土碗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当真是又好看又轻，掌柜的拿在手里是爱不释手。还有那对小小的摆件，根本不愁卖的！

　　“掌柜，这些都怎么个收法呀？”米元看他一个劲儿摸来摸去的，忍不住先开口问起正事儿，她的陶器这么好，不应该是他来问她么？

　　掌柜思索一番：“这样吧，你这有几个碗，我全要了，二十文一个，那几个大海碗二十五文一个。这套酒器我看着也不错，二十五文我也收。那些个大水杯倒不多见，一般收来我都给五文，你这些嘛，八文一只好了。还有陶锅，就一只啊，三十五文差不多，至于那对娃娃……三十文一对！”他已经想好了，这些陶器都卖给那些个有家底的，翻着倍甚至个别的翻两倍也卖得出去。

　　米元不知道这价格是否合适，不过她想起小宋掌柜说官窑的落选瓷碗少说得五百文，自己的陶器也就差在泥料还差点温度，虽说不透光相比瓷器也重了一点，但其他真是差不多了。于是大着胆子道：“小宋掌柜，这套酒器可不容易做得，您看这这么窄，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里里外外做得一样光滑，这四只酒杯也是上品，二十五文太少了。我这些陶器可比土碗强了去了，别说外面，就是里面都是一个气泡都没有滑溜溜的呢！”

　　“掌柜的，”门外进来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妇人，看到小宋掌柜正与人交谈便停了话头：“哎呀，宋掌柜这有客人啊，那我一会儿再来！”

　　说完话就转个身的功夫，一不小心瞟见了掌柜手中的那对摆件，一脸的稀奇：“这真是今个儿新到的？”说完顾不得其他伸手就拿来瞧这瞧那的。

　　掌柜正在想着如何回话才既能挣得钱还不让米元觉着自己黑心，米元见这妇人穿着半新的细棉布精神头也很好，不等掌柜的开口她便笑眯眯道：“婶子，这是我做的一对陶娃娃。”

　　那妇人不由得认真瞧了她一眼，这对娃娃成色上好，雕刻还算细巧。府上好东西也不少，倒是没见过这样的陶娃娃：“妹子好手艺，这是打算拿出来卖了？”

　　米元一听有戏，便直接道：“一百文一对。”

　　“一百文？”掌柜和那妇人都惊道，连周镰都瞪大了眼睛，这一对陶娃娃卖一百文？小宋掌柜更是没想到，比他原想的卖价还贵。

　　妇人犹豫了一阵，府上三小姐平日里最爱这些稀奇玩意儿，这娃娃若是瓷器恐怕一两银子都不够，思及此处点点头：“一百文就一百文吧。你还有什么好东西？”

　　米元赶紧拿出那套酒器：“您看这，实属上品！”

　　妇人一看：“酒器？”

　　“婶子果然见多识广！这套酒器也是一百文。”

　　平日里老爷喝酒都是直接从酒坛子里直接倒在碗里，至于酒器还是过年时陪夫人去远安一品大员府上做客才见过一回。眼前这套虽然不是瓷的，却也算雅致，相比瓷器，一百文倒也合理：“你还有什么，都拿来看看！”

　　于是米元把那些个碗和杯子一样拿了一只出来，还有那只锅。最后妇人挑了二十个碗、五个大海碗并七只花瓣杯，还有那对陶娃娃那只陶锅。一共给了米元一千一百四十文。周镰看呆了，几个锅碗杯子的能卖这么多钱。

　　“婶子慢走啊！以后有需要让小宋掌柜给我递个话就行！”她就不信了她的陶器做得这么好，掌柜会不收她的碗。

　　那妇人也很高兴，跟着夫人这么久一看就知道合夫人心意，想着赶紧回去讨赏。

　　米元笑眯眯地对着掌柜道：“小宋掌柜，我这批烧的也不多，现在就剩十个碗还有三个大点的海碗了，您要是嫌少不好卖我就去别处转转，酒楼不知道收不收？”

　　周镰立即点头：“这碗我看还是得卖给大户人家，可他们府上人多买的也多才能凑成套，这剩下的不知道好不好卖了。”

　　小宋掌柜暗叹一声，罢了：“收，不够的回头补上凑成一套便是！”又对米元说道：“你这两天加紧再烧制一批，多做些。再做些各种盘子，盛放点心的、菜肴的。哦还有茶具，能做也做一两套出来。”

　　米元高兴地应下，言归正传：“小宋掌柜，这碗我看二十五文买您如何？还有那大海碗三十五文。”可是比她卖给刚才那妇人各便宜了五文呢，她的陶器可以自己去卖，还能卖给酒楼给贵宾用，就是麻烦些。

　　小宋掌柜也不拿捏，他可以高价卖给商队，物以希为贵，他接手这铺子以来可没少跑窑肆，这种成色的陶器少之又少，卖不了瓷器的价格可也是不低的：“好，今后你烧制好了都送来！”

　　米元和周镰除了铺子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两人都很高兴。

　　米元问：“在咱们村起新房子要几两银子？”

　　周镰想了想：“泥胚的五六两吧，不过你得先买地。”

　　……今天一共才挣了一千五百文不到，还要回山洞提心吊胆！

　　谁知就在当晚果真应验了！

　　米元依旧适应不了天黑足不出户的作息，在山洞发呆不如坐在外面对着繁星发呆不是。可偏偏她看入了迷，鬼使神差又走到了目的方向。忽然闪出一道黑乎乎的东西，可把她吓坏了！也在同一时间发现再过去点儿就是墓地啊！

　　米元双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使劲睁大一双眼睛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一身冷汗。

　　还没琢磨出什么，那边传来一道男声：“谁在那？”

　　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在看星星呢！”眼珠子转了转，壮了胆一般又问：“你怎么在那？”

　　黑影款款而来，米元却呆住了。只因这人长得跟她那杀千刀的前任一模一样，身形居然也差不多，心脏忽然被什么锤了一下，转身就跑。

　　而那男子迎着月光看见一个人影子似的跑开不见，其他什么也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