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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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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俞百川迎来了大学毕业季。他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算是冬青大学这次毕业季系内很优秀的学生了。大四的时候他就做过有关经济管理方面的工作,也是吸取了不少经验。目前,还在一家婴儿用品公司实习。
今天是他毕业的大日子,他起得很早,忙上忙下。关门的撞击声,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以及他嘴里哼的小曲儿,都严重影响到了汤晚和周公下棋。
她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没一会儿,俞百川就来敲她的门了,“晚晚开个门,帮哥哥一个忙。”
睡到自然醒怎么就那么难?周公大人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吗?
“我等会儿还要去上绘画课呢,你让我再睡会儿吧!”汤晚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起床。
“那你起来,哥哥等会儿先送你去杨松老师那。”
“我不起!!!”她有严重的起床气,每个早上,就像只闭眼咆哮的小狮子。
“……”
最后,汤晚还是投降了,他做了好喝的银耳羹,直接端到她的床前。
“你真卑鄙,居然以美食为诱,”女孩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睡衣,头发散乱的披着,抱着装有银耳羹的碗,默默地喝着。
男人不慌不忙地等她收拾好自己,朝她招手,“过来。”
“干嘛……啊……”
她才走到他面前,就被他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站直了正好和他一样高。
汤晚歪着脑袋,满脸问号。
只见男人从玻璃桌上拿起了一条黑色领带。“帮我系领带。”
“……”汤晚扯了扯嘴角,“我不会!”
“那从现在开始学啊。”
“为什么啊?你自己没手吗?”
男人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你应该做的,以后会有用的,你得提早适应。”
汤晚的白眼翻出了天际,“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嗯,来吧!”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汤晚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俞百川被动的要和她碰头了。
汤晚按照系红领巾的方法给胡乱系了一个,完后还满意地自夸了一句。
“真不错!”
汤晚被送到杨松老师的画室,早上也就两节课的时间,完了还得去冬青大学给俞百川送花。清风小镇的家人一致默契的不来参加俞百川的毕业典礼。俞百川也没多在意,所以只能由她这个近邻代劳了。
“你知道坐哪辆公交车吧?”俞百川再三强调。“218记得吧!”
“我知道,你快走吧!”
汤晚头也不回地跑进画室,透过窗户角落看着他坐车离开。
“汤晚,要上课了。”
汤晚被声音吓了一激灵,转过身。“薛立方,是你啊!”
面前的男孩与她同岁,十二岁模样,长得俊俏,却还有点稚嫩,和瓷娃娃一般。汤晚凑近看了看,他不爱笑,是薛立方没错了。
“走吧!”薛立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上了楼,汤晚也跟了上去。
“哥,这里!”才踏入画室,就听见有人在喊。
听到音源,薛立方走了过去,在一个戴着鸭舌帽,笑得很灿烂的男孩身边停下。
汤晚才来这个画室没多久,能认识的人没几个,不过这两个男孩她是记住了的。他俩是双胞胎,要说两人做一样的动作表情,那是分辨不出来的。
不爱笑,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男孩是哥哥薛立方;喜欢笑,大大咧咧的是弟弟薛开心。
但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双胞胎汤晚才记住的,而是他俩被杨松点名表扬过,他俩的画画风格不一样,很明显的一静一动。
汤晚在自己的画板前坐下,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哥,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她长得好漂亮。”薛开心凑近,朝汤晚的方向瞄着。
薛立方推开他的头,淡淡地开口:“不知道。”
薛开心叹气:“她朝你笑,我还以为你俩认识呢!”
薛立方没说话,打开画包,把工具拿出来。薛开心也不和他说,转过头问后面的人,“你知道那个扎着丸子头,穿着黄色裙子的女生叫什么名字吗?”
“不认识……”
他不依不饶,又去问旁边的人:“那个黄裙子的女生你知道叫什么吗?”
对方依然摇头。
薛立方扯了他一下,被他挣开了。
“哥,别闹。”
“你知道那个扎丸子头,黄裙子的女生叫什么吗?”
画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他的声音显得突兀响亮。
“我知道,不如问我好了——”
“行——吧!”他扭过头,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杨松的一张大脸凑得很近,他险些往后倒。“老、老师。”
“让我看看,丸子头,黄裙子的女孩是……”杨松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了汤晚身上。
汤晚抬眼,正好撞上他微妙的眼神。
女孩坐得端正,红扑扑的小脸蛋,眼睛亮而清澈,带着天然的可爱,让人心生喜欢。
觉得这么看一个小姑娘有些不妥,杨松收回视线,揉了揉薛开心的头发,低声说道:“眼光不错嘛!的确很漂亮。不过想问就问本人啊,男子汉要胆子大点!”
虽然声音不大,但汤晚已经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这个老师,在她的心里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形象。
画室里发出细微的笑声,男孩面红耳赤,埋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师,上课已经时间到了。”薛立方冷漠地指着手表给他看。
“行!”他走上讲台,“今天,我们学习水彩画的水分控制,第一点,水色交融,是要水和色紧密的结合起来……”
在杨松的课上,学生听得都很认真。他说话幽默风趣,知识点总结浅显易懂,对于学生的疑问,耐心的一一解答。
汤晚来这里学水彩画是小李班主任介绍过来的,她说杨松和她是大学同学,他的画技算是当时拔尖儿的,也拿过不少大奖。汤晚确实学到了不少,比以前自己胡乱画好多了。
她的画笔在纸上摩挲着,总觉得画得不好,纸都快破了。
手上的画笔忽然被抽走,她抬头就看到了杨松的笑脸。
“……”
杨松捏着下巴看了眼她的画,“颜色分布均匀一点,别总是涂。纸面水份有些多,等干些再落笔。”
“哦,好。”
汤晚用余光瞄,他站在身侧迟迟未离开。过了一分钟,她又瞄,他还是没走。
“小晚啊,你们小李老师最近课程多吗?”
“……”
“那她最近有空吗?”杨松扫视一圈,都在认真画画,接着蹲在汤晚旁边。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她关于小李老师的事了,她小声开口:“老师,你是不是想约小李老师啊?”
“是啊。”
汤晚不意外他回答的这么干脆,他不属于那种脸薄的人。
“那你是喜欢小李老师吗?”
“哟,小丫头懂得不少嘛!”杨松说着,眉毛上挑。
汤晚:这欠揍的模样,咋这么熟悉?
汤晚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笑起来眼角微微一弯,嗓音也提高了不少。
“老师眼光真不错,我们小李老师是真的好,又漂亮又温柔。不过老师想问就直接去问本人呗!你说的嘛!男子汉要大胆点,加油!”
杨松:“……”
学生齐刷刷地看过去,顿时哄堂大笑。
杨松尴尬地笑了笑。居然被个小丫头片子摆了一道。
“行了,开心一下就差不多了,时间快到了,下课前交画……”杨松咳了两声,严肃起来。
薛立方顺着薛开心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女孩抿着唇,好像是在忍着笑,却又忍不住,立马用手捂着嘴,生怕笑出声。一双大眼还不时的往杨松的方向瞄。
男孩的眼见到了彩虹,开始藏起了心事。
依稀记得,那个女孩铃铛般悦耳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汤晚,来自冬青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