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勇者在异界》赤红朱

29、第 29 章

　　在末世的初期，以人鱼姿态现身的秋小月吸引了多方势力的注意。她稍不注意就会闯进人类的陷阱，好几次都差点被抓到了。所幸到了后来，人类的生存状态越来越艰难，他们再也没有余力去探究人鱼的来历。

　　秋小月也在和人类的斗智斗勇中学会了用声波躲过雷达的探测，她曾穿过白令海峡和北冰洋去往大西洋那头的法国，近距离地观看传说中号称更换一次燃料就能续航十年的核动力航母。钢制的甲板上摆放着一个个种植框，里面种满了甘蓝、土豆、番茄等容易养活又能填饱肚子的蔬菜，远远超过容纳人数的人们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有的收网，有的处理打捞的鱼儿，有的在洗衣服，热热闹闹，充满生气。

　　所谓穷则思变，在大家意识到国家和军队的救援永远不可能到来时，他们纷纷各展所长，在海面上建立起了一个个小小的船屋。灭世洪水消灭了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剩下的这百分之十的人类依靠收集末世前的人类遗物，倒也没有马上倒退回远古社会。

　　秋小月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见见叶盛非，偶尔趁着他不注意加强一下留在他胳膊上的精神烙印。

　　“嗨，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又来看你了。”秋小月捧着一大串长条状的乳白色章鱼卵升上海面。“有没有兴趣一起吃蒜蓉章鱼卵呀，你出蒜蓉，我出章鱼卵。”

　　三个月过去，叶盛非换掉了原先那条简陋的木板船，用塑料板和木头作出了一艘简单宽敞的船屋。船屋一共有两层，下层是生活区，摆放着锅碗瓢盆和床铺，上层是种植区和晾晒区，放置了两排种植箱，种植箱之间拉上了绳索，用来晾晒食物或者衣服。

　　“已经是秋天了啊。”春秋季是章鱼的产卵期。叶盛非这么感叹。从末世到现在，他为了活下来忙得不可开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

　　秋小月不等他答应，爬上渔船变化出双腿，从蔷薇指环里拿出两瓶菠萝啤，一脸嘚瑟地道：“我前几天找到了货运码头，废了半天劲才撬开了一个集装箱，里面全是各种啤酒和饮料。不要客气，今天我们痛快地喝个够。”

　　“……我比较想要真的酒。”嘴上这么说着，叶盛非毫不客气地拉开菠萝啤的拉环，仰着脖子猛灌了一口。

　　“你还没有成年吧，喝酒犯法的。”

　　“如果法律还行得通的话。”他耸了耸肩，一边喝着菠萝啤，一边认命地去到厨房。

　　秋小月其实会做饭，做得也不错，但她就是懒，有人做饭就绝对不自己动手。每次她来看望叶盛非，总会带来一大堆食物，以此交换叶盛非船上的饭菜。

　　“你说的也对哦。”秋小月又掏出好几瓶白酒和红酒，放到叶盛非的储物箱里。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跑去看堆放在叶盛非床边的仪器。“这是什么？太阳能发电机，雷达？”

　　“我做了个小玩意儿，用来探测莫比克波段。”所谓的莫比克波段即是指来源于深海中，内容诡异的神秘波段，传闻这是深渊之王发来的坐标，坐标处有天降洪水的线索。“秋小月，帮我个忙。你把这套潜水服带到水深1000米的海域中去，我想测试一下它的抗压能力。”

　　叶盛非在船沿洗干净手，拉开储物室后方的帘子，露出一个套着潜水服的假人。

　　“好的，我二十分钟后回来，你要努力把饭菜做得更好吃一点哦。”秋小月抱着假人跳回水中。

　　下潜的路上，秋小月遇到了翻车鱼卡卡，它懒洋洋地摇曳着鱼鳍，呵欠连天地问道：“你又在玩什么游戏？”

　　“我在帮人类测试潜水服的抗压能力。”

　　“什么，他们又搞上科学研究了吗！”翻车鱼大惊失色。

　　“安心啦，安心啦，他们的科技树基本上夭折了。我那个朋友大概是想去找深渊之主吧，他还在研究莫比克波段呢。”

　　“我好像听过深渊之主这个名字，在海底转悠的时候，大概是在700米深度的地方，有两只章鱼在争吵。你还是离人类远一点吧，小月，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停往海里倾倒垃圾，不分大小地捕捉海里的鱼儿，好多种族都被他们杀光了。”

　　“谢谢你的忠告，卡卡。我往下去了。”本体是人类的秋小月挠了挠脸颊，对着卡卡挥挥手。

　　“行吧，我去晒太阳去了，拜拜。”反正我是罗里吧嗦地讲了一大堆，听不听随便吧。卡卡本来就不是条爱操心的鱼。

　　到了500米深度时，强大的海压挤压得假人咯吱作响，缩小了将近一半。等秋小月游到了1000米深度，假人被压成了扁扁一团，乍看起来跟南瓜似的。她顺手在1000米的海底捡了几只紫海胆，一并带上叶盛非的船屋。

　　叶盛非听完秋小月的描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套衣服还有得改。”

　　叶盛非桌子上摆了一只帆布鞋，里面装着褐色的泥土，泥土里生长着一朵白色的小雏菊。秋小月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地上的植物了，稀罕地看了半天。

　　吃饭的时候，叶盛非问起秋小月在附近有没有遇见过人类，秋小月就这手指上的酱汁在桌子上画了张粗略的地图，告诉他：“我在往东北方向2000多米的地方遇到了一艘游艇。他们已经没有了燃料，全靠木桨运动。船上血腥味很重，似乎爆发了流血冲突。附近的鲨鱼告诉我，他们往海里扔了十多个死人和半死不活的人，你最好不要被他们发现。前几天我还遇到了一条死船，船上的东西都处在使用状态，咖啡散发着热气，锅里熬着粥，但所有人都变成了骷髅。奇怪的是好多骷髅都多是畸形的，像是有五根手臂骨骼呀，大腿上面又长了一条大腿啊之类的。”

　　叶盛非听后若有所思，凝重道：“我最近也发现了一艘死船，不过与你发现的那艘死船的情况相反，船上所有的东西都腐坏枯朽了，只有人的尸体是新鲜的。他们的身体上长出了大团大团的复眼、触须和泡沫，每个人的脸上却带着快乐到诡异的表情，那景象简直就是精神污染。我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

　　“emmm，我觉得你应该说再也不想看第三次了。”秋小月用小汤勺挖着味道鲜美的海胆，朝着海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一艘散发着恶臭的木筏飘了过来。木筏上趴伏着两具尸体，尸体的颈部长出了数十根粘稠滑腻的灰粉色触须，触须上不规则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复眼和吸盘，有的甚至两两重叠，吸盘里长了复眼，复眼里长了吸盘。尸体虽然失去了生气，但这些触须依旧活着，它们不断往外爬行，一边蠕动，一边喷洒出黄绿色的腥臭粘液。

　　“秋小月，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叶盛非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用一把鱼叉勾住了那艘木筏，谨慎而厌恶地观察着蠕动的触须们。

　　秋小月舔掉嘴角的酱汁，歪头道：“下一次还要抓海胆来吃？”

　　“你一直告诉我你原本是人类，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人的模样？”

　　秋小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她哪里不是人的模样了？

　　“任何人类看见这样的尸体，都不会还想着吃这件事吧。”叶盛非砍下一根蠕动的触须，将它用钳子夹着放进玻璃饭盒里。他的船上收藏了不少显微镜、培养皿之类的科研工具，正好用来观察这种生物的细胞构造。

　　“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我长着人类的外表，拥有人类的喜怒哀乐，只不过心理承受范围大了一些，怎么就不是人了呢？”秋小月有点不高兴了。“只不过你在潜意识里把我看做了非人的存在，就一个劲地在我身上挑毛病，找瑕疵，试图从情理和生理上将我的形象推翻，把我的存在安插到异类的躯壳上。你是想对我做什么吗？就像你对这具尸体做的那样，把我的组织切割下来放到显微镜下，研究，监测，分析……一旦我承认自己不是人类，你就可以抛却心理负担对我为所欲为？”

　　叶盛非一直在饭菜中做手脚，她从最开始就知道。那些麻醉药对她没有效果，她也不想把自己和勇者的关系搞得很糟糕，所以才一直没有戳破。

　　秋小月很奇怪，勇者不是正直勇敢、阳光坦率的存在吗，就像阿利一样。为什么叶盛非会是现在这种形象呢？难道勇者的性格也和世界的属性有关吗？他总是不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下手毒辣，嘴上也不留情，如果这样的人也能够拯救世界，那这个世界真是有够糟糕的。

　　秋小月的话仿佛一把把刀子刺入了叶盛非的心脏，他痛苦地握紧了手掌，从牙缝里挤出：“离开这里，人鱼，别再出现在我的船上！”

　　两人不欢而散。

　　秋小月气鼓鼓地跳进海里，没忘记带走自己没吃完的海胆和蒜蓉章鱼卵。

　　可恶，她再也不想理会这个性格糟糕的勇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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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现在收藏才只有100个诶，平时也没人留言，感觉超寂寞
我反思七月份的所作所为，感觉是我没有坚持日更造成的，文笔和设定方面也不是那么吸引人。
我打算开新坑，努力坚持日更试试看。这次从热门一点的题材开始，从末世开篇。如果喜欢我的文风， 请继续支持我的新文《莉莉的早晨》，谢谢啦。
莉莉每个月的1号都会做一个梦，每个梦里的世界都光怪离奇，而梦里的她可能是兔子，是猫，或者是密林中的食肉植物。
　　莉莉很喜欢这样的梦，她在每个梦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时候甚至能把梦里的能力或者物品带回现实。
　　在莉莉12岁的那一年，她终于在梦里变成了人，成为了丧尸世界中艰难求生的一员。
　　梦醒以后，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声称他是莉莉的哥哥，要把她带到城里去生活。
　　不管是梦里梦外，莉莉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