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同人]幽灵天使》lil莉落

8、第 8 章

　　宴会在西瑞德酒店的宴会区举行。宴会区一半在室内，一半在室外。加百列他们作为主要宾客，最后入场。等主持人宣布圣女和家人到来的时候，原本在室外花园品酒聊天的人都回到了室内。

　　室内部分是对称的巴洛克风格，两边是丝带一样环绕现场的对称楼梯。加百列携阿巴顿和波吉一起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吸血鬼设计师霍西尼只是简单给阿巴顿和波吉弄了弄头发，却给加百列换了一整套装束。一件设计简单的纯白的裙子，胸部有皱褶，显得加百列平坦的胸部仿佛微微隆起。材质在灯光下隐隐发亮，像是点缀了星星。裙摆很大，旋转的时候会很漂亮。一条有小十字架吊坠的锁骨链显得他脖颈更为修长好看。

　　在场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加百列身上。阿巴顿用眼睛扫视一圈，想到了一个表达：被夺走了呼吸。

　　别等会儿窒息晕过去就好。阿巴顿好想给在场的人翻白眼。

　　又看了一眼微笑着对众人招手的波吉……

　　不是吧，连你也这么入戏？！

　　整个宴会的流程大体是按照欧洲古典宴会安排的。第一个环节是人们排着队，与自己的舞伴跳交谊舞的环节。

　　波吉站在一边，准备看好戏。

　　阿巴顿面对着加百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阿巴顿自然不会跳舞，他觉得这种东西就是玛门那种浪荡奸商玩的。

　　经过一天的观察，阿巴顿大概理解了，人界中的生物关注的焦点都在加百列身上。他作为加百列在人界的丈夫这个角色，如果有什么事做得好，一般人不会注意到，如果他有什么事做得不好，人们只会说“加百列的丈夫如何如何”。

　　总而言之，他可以心安理得做一个挂件。

　　此时此刻，看着一向一本正经心比天高的加百列，阿巴顿不得不承认，他挺想看他出糗的。他想看一看天堂最没有情调的天使，将要如何应对眼前这种一个不小心就会社会性死亡的场景。

　　等音乐的前两个八拍的前奏响起，加百列上前一步，牵住了阿巴顿的手。

　　阿巴顿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坏心思被看穿了，担心加百列会不会拉着他的手把他甩出去。毕竟之前遭到的对待太刻骨铭心，阿巴顿对加百列不敢有任何美好的想象。

　　但是谁知，加百列将阿巴顿的一只手环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将自己的手搭载了阿巴顿的肩膀上。两人的另一只手轻轻交握。

　　“我进你退，我退你进。”加百利轻声说。他的气息吹到阿巴顿的脖子上。

　　开场的音乐并不是很复杂。加百列选的舞步也是最基础的。因此，虽然多少有些磕磕碰碰，但是这支舞也称不上丢人。

　　这首曲子很快就结束了，周围响起善意的掌声。

　　阿巴顿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除了被打之外，他和加百列从没有靠得这么近、接触这么久过。

　　“啊，我们……”阿巴顿想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但是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人类男人走到旁边询问：“我可以吗？”

　　不是问阿巴顿，而是问加百列。

　　然后，阿巴顿就眼睁睁地看着加百列牵着那个男人的手回到了舞池，跟着下一首音乐开始起舞。

　　如果在地狱，有人插到一个恶魔和他老婆中间，直接把恶魔的老婆领走，这绝对是要不死不休的场面。虽然加百列不是他老婆，但是别人以为是啊！阿巴顿阿巴顿觉得自己作为大魔王，颜面受损。

　　阿巴顿在一旁紧紧盯着加百列，却发现加百列的表现倒是很自然。

　　观察了一会儿，阿巴顿才渐渐领悟，这种交谊舞可能是人类的一种习俗。全场的人都乐见其成的样子。人们不断地换着舞伴，与不同的人展开交谈。受邀最多的自然是加百列，这是一种作为绝对主角的殊荣。

　　可是并没有女人来找阿巴顿跳舞。

　　其实这并不能怪别人，刚才谁都看出来他不太会跳舞。所有人都知道，从小接受着最顶尖的教育的圣女找了一个乡野出来的搞摇滚的小子结婚。因此，原本就没有人对他抱有太高的期望。看他不会跳舞，自然也没有人过来邀请他。

　　阿巴顿颇有些落寞地走到一旁，正想跟自己的儿子抱团取暖，却发现有人类小姑娘牵着波吉的手跑到场中央开始乱转。

　　小孩子毕竟没什么社交压力，随便蹦跳也引得一片掌声。

　　阿巴顿发觉自己成了这个“家”中最废物的人，只能端着一杯香槟默默站在场外。

　　一向被阿巴顿认为是“不解风情”的加百列竟然是个很好的舞者。不论是平缓的曲子还是激烈的曲子，不论是基础的舞步，还是一些他看出来难度更高的舞步，加百列都能和他的男伴一起完美的完成。

　　“咔嚓”一声，被忽略了一个晚上的阿巴顿终于引起了一定程度的围观。

　　阿巴顿把自己手里的玻璃杯捏碎了。

　　侍者赶紧过来，请“加里顿”先生去包扎。

　　阿巴顿甩了甩手，说没事儿。

　　正在跳舞的加百列撇了一眼，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阿巴顿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更旺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不爽，阿巴顿倒是没深思。他本来就是愤怒堕天使，为什么要思考为什么愤怒？

　　一个人类男性大概看阿巴顿有点可怜，主动过来与他攀谈。男人说了些天气如何如何的没营养的话题。阿巴顿心不在焉，懒懒应答。人类男人心想，这位加里顿大人简直是表里如一——真人和传闻一样，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一个“老实人”。

　　男人准备离开之前，顺着阿巴顿的视线看向加百列，夸奖了一句：“您真是个幸运的男人。”

　　和人类小姑娘跳完舞的波吉回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他幽幽地对阿巴顿说：“男人说这种话的言外之意是：你的老婆是我的菜。”

　　虽然加百列不是他老婆，虽然加百列可以在阿巴顿最讨厌的人名单中排入前三，但是在那一个瞬间，阿巴顿觉得自己拳头更硬了。

　　宴会结束后，加百列他们就坐着车直接驶向安排好的酒店。

　　夏日夜晚的纽约街头人头攒动。这座城市与欧洲那些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很不一样。高楼彼此竞赛一般，越攀越高，灯火璀璨，仿佛没有黑夜，不用休憩。

　　很多建筑采用了玻璃、钢铁等材质，有着后现代主义的奇妙风格，但是也有很多褐色石头或铸铁材质建成的老建筑。不同风格的建筑穿插在一起，却相得益彰。

　　街道的名字很简洁，就是按照数字排列的。他们从七十几街驶向六十几街。左手边是一个巨大的公园，司机和公关经理珍秀儿热情介绍，这是纽约占地面积最大的中央公园，他们居住的酒店客厅的窗户刚好可以俯视中央公园。

　　“二位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我们随时待命。”

　　没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栋高楼前。十几级高的台阶铺着红毯。大门是高高的可以对开的那种，门口有两个昂首挺胸古罗马风格的石狮子雕像。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记者，但是大家出于礼貌，只是站在几米外拍摄。保安和门童赶紧迎过来，将三人接下去，沿着红毯一路护送进入大堂。

　　大厅的地板是黑白金相间的。皮革沙发，皮毛装饰，水晶茶几，琉璃灯……将大厅装点得像一个宫殿。

　　门卫将他们送至一处电梯，为他们按了最高层17，说：“没人会打扰你们的。很荣幸见到你，我尊贵的圣女陛下。”

　　门卫的头发已有银丝，看向加百列的眼神真挚，连眼角的皱纹都透露着愉快和虔诚。

　　电梯门关上前，加百列轻轻点头。门卫受宠若惊，眼角甚至还泛出一点泪花。

　　电梯门关上后，加百列倒是没有什么变化。阿巴顿一下子靠在了旁边的扶手上，波吉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可太累了，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几天？”阿巴顿说。

　　波吉似乎有意和阿巴顿反着来，蹭一下站起来，走到加百列身边：“虽然累，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阿巴顿瞪了波吉一眼。

　　电梯一出去，就是客厅了。波吉有些兴奋地四处乱窜：“好奢华！我要拍给石飞侠看，让他把诺亚方舟也改造一下，凭什么除了伊斯菲尔那层，其他房间都一样……”

　　“等你能联系得到再说。”阿巴顿说风凉话。

　　他看一眼加百列，加百列却没说什么，径直走向正对着客厅的卧室，说：“我睡这间，别打扰我。”然后便进去把门反锁上了。

　　“加百列，别睡啊，石飞侠说人类晚上有很多好玩的……”

　　冲向加百列房间的波吉被阿巴顿一把抓住领子拎起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招惹他。乖乖睡觉去。”

　　波吉两脚悬在空中，却一本正经拍拍阿巴顿的肩，怜悯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没地位，你心里苦，但是也不要冲我耀武扬威啊。”

　　阿巴顿想把自己儿子扔出去，但是考虑到波吉现在没有翅膀，也没以前那么能扛打，只能把他稳稳放在地上。

　　在被阿巴顿踢屁股前，波吉也随便冲进一间房间，说：“那我选这个，私人领地，不要随便进来哦！”然后便把门重重关上了

　　“你可以在门口撒泡尿标记一下。”阿巴顿没好气。

　　阿巴顿独自环顾着偌大的客厅。客厅没有开灯，却不显黑暗。巨大的玻璃窗外是层层叠叠的建筑，建筑上的灯勾勒出城市的的天际线，打亮了此刻的房间。

　　然而，走到窗边，向下看去，公关经理说过的纽约最大的公园：中央公园，灯火却稀少，只有主路上断断续续有着黯黯的灯火。

　　仿佛是近在眼前的一个深坑。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结束得却突然而平淡。但是，他们作为三个失去法力、遗落在人界的天使、堕天使，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周围的人都能信任吗？

　　有没有暗处的黑手伺机而动？

　　阿巴顿坐到沙发上，心想，那两个人在这样的夜晚竟然还能睡着，看来还是懂事的人要承受更多……

　　阿巴顿决定自己要守夜。

　　但是沙发实在是太过舒服，不一会儿，客厅就响起了他的均匀的呼声。

　　毕竟，现在的体能也不能和一般的堕天使相比了。

　　过了一会儿，加百列的卧室门打开。

　　加百列在黑暗中静静听了一会儿阿巴顿的打呼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抱着一张羊绒毯，走到他身边，轻轻给他盖上。

　　第二天，阿巴顿睡到自然醒。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他先是看到了外面像水洗过一般湛蓝的天和浅浅的几道流云。

　　这样的天，让阿巴顿一瞬间晃神，仿佛回到了天堂。

　　但是等他坐起身来，看到了外边拥挤的建筑物，隐约听到汽车呼啸和鸣笛声……阿巴顿知道，这里绝对不是天堂。

　　阿巴顿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的羊毛毯子，不以为然地随手扔到一边，两只脚踩到地上，却突然看到正抱膝坐在落地窗边的加百列。

　　金发碧眼美人，眉目如画。此情此景，比最好看的宗教主题画作还要美。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阿巴顿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原本懒洋洋的样子一扫而尽，阿巴顿正襟危坐，干咳了一下：“嗯……起这么早？”

　　加百列瞟了他一眼：“已经快中午了。”

　　被加百列一鄙视，阿巴顿感觉正常了，表现得瞬间自然了很多。

　　“现在干什么？联系那些人类了吗？”阿巴顿问。

　　加百列手里抱着一个iPad，是现在人类流行的一种平板电脑，视线落在屏幕上，说：“联系了。”

　　阿巴顿察觉有事，问：“怎么了？”

　　加百列把手中的iPad递给他。

　　这是一个新闻网站。占据头条的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合影。

　　这张照片上，加百列一脸的冷淡。从阿巴顿的角度来看，加百列是他们三个人中状态最正常的，因为加百列从来都是这副样子。

　　波吉看上去有些落寞。当然，阿巴顿知道，那只是波及觉得无聊时候的表情，只是这个记者抓拍的这一瞬间容易让人误解。

　　最让阿巴顿不爽的还是自己被拍到的样子。一手插着腰，一手揉着脑袋，一副很不耐烦又有点智障的样子。

　　在阿巴顿作出反应之前，加百列说：“你要是敢把这个东西捏碎，我一定会揍你。”

　　阿巴顿深吸一口气，继续看上面的新闻。他甚至都不用看仔细看文字，看标题就能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篇报导。

　　巨大的黑体字写着：

　　“失声的圣女，失落的孩子，失格的丈夫：信仰之光黯然落幕。”

　　“……什么鬼东西。”阿巴顿挠脑袋。

　　加百列叹气，不准备和阿巴顿深入探讨，只是凑近他，指了指界面的一只眼睛图标说：“阅读超过三亿。这个国家的人口也不过三亿。”

　　又指了指这篇报道下的小箭头，说：“这个是转发，超过三百万。”

　　然后指了指小桃心：“这个是赞同，超过三十万。”

　　再指了指小方块：“这个是评论，将近五百万，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吵什么？”阿巴顿莫名其妙。

　　加百列说：“……没什么。”

　　看着加百列这种说话不说清楚的样子，阿巴顿突然有点火大。

　　好在加百列沉默片刻又开口了：“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要让人类群体精神稳定，情绪积极，避免魔气趁虚而入。在这个房间内，你没什么感觉，但是这篇报道掀起的波澜已经在政治商业文化媒体各个领域已经炸开了锅……珍秀儿刚才告诉我，已经有人在教堂门口示威游行了。”

　　“示威游行？他们要什么？”

　　阿巴顿想起了之前被玛门压榨的地狱原住民在路西法宫殿前的示威游行，他当时还去看好戏了。

　　既然是示威，总要有诉求。

　　“各种各样的诉求吧，”加百列说，“最主要的，是要让我离开你。”

　　虽然知道加百列口中的“让我离开你”，是让“圣女”离开“加里顿”，但阿巴顿还是不爽了一下。

　　“……现在的人都管这么宽了吗？”

　　加百列一时没说话。他绝美的侧脸映衬着湛蓝的天。这一瞬间，阿巴顿心跳加速。他甚至有了一种想法：这么好看的人……此刻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拼命去做的。

　　阿巴顿狠狠砸了自己一下。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加百列又莫名其妙地看了阿巴顿一眼。

　　阿巴顿这就自在了。

　　对，就用这种表情看我。

　　他悄悄地松了口气，问：“那，咱们怎么做？”

　　加百列说：“先吃早饭吧。没有法力护体，真的觉得有点饿。”

　　看着加百列走向厨房，开始清点冰箱里有什么东西，阿巴顿渐渐放下了心。

　　总觉得加百列肯定有主意。需要动脑子的事都交给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