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救援》字纸见心

14、准公婆都不是好惹的

　　平日晚饭之后的时段，苏妍妍大多要经营她的线上线下护肤品生意。可自从做了项霖的女朋友，她在这个时段都会陪项霖上自习准备司法考试、策划社团活动、整理材料或是散步。

　　一个清朗月夜，两人在阶梯教室上完晚自习，各自背着书包往宿舍走。苏妍妍从书包拿出一个礼品袋递给项霖：“我在你的台历备忘上，偶然看到明天是你妈妈的生日，这是专门为她挑选的一条桑蚕丝纱巾，颜色和款式很适合她这个年龄的人。你务必帮我转交给她，我的一点新意。”这条纱巾正是辛遇送苏妍妍的生日礼物。苏妍妍心想，反正辛遇也不可能知道。商品有效流通之道，苏妍妍这几年参悟透了。
　　项霖很客气地说:“你留着吧，新意领了。不要这么破费。”
　　苏妍妍有点委屈地说：“我可是足足在商城逛了一天才选定的，你妈妈看不上是吧？”
　　项霖犹豫地说：“不是这个意思，那……那我先收着吧，以后千万别乱花钱了。”
　　苏妍妍很开心地说：“对了，阿姨不办生日宴吗？我明天当面去祝贺她一下吧。”
　　项霖说：“我们家没这个传统，就是在家简单吃碗长寿面。再说我还没和家里说咱俩的事情，先放一放，不急。”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穿短袖衬衫和西裤的中年男子，带着眼镜，行色匆匆，这正是项霖父亲项宇泽。
　　项宇泽大声冲项霖喊：“项霖！”
　　项霖吓了一跳：“爸，这么晚，您还在学校呢？”
　　项宇泽说：“学校急要一个材料，刚整理完。这是？”他指着苏妍妍问。
　　苏妍妍忙不失时机地挽起项霖手臂，回答：“叔叔您好！我是苏妍妍，社会学系的，开学上大四。我也是刚刚和项霖确定关系，刚才和他一起上晚自习，我们都在准备司法考试呢。您千万别生气，项霖也是正准备和您还有阿姨说这件事的。听说阿姨明天生日，我为他准备了礼物，希望她能喜欢。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明天我正式登门拜访您和阿姨！”
　　项宇泽在儿子感情的问题上一向比较开明，但也不失谨慎，他点了点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个子高挑、样貌不错，性格外向，谈吐得体，看样子挺懂事。
　　项霖在一旁道：“爸，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也是相处着试试，您先别和我妈说了。”
　　项宇泽说：“儿子，你别有顾虑，你看小苏同学这么晚，还陪你上自习，就凭勤奋和上进这一点，我看就不错。”他接着对苏妍妍说：“这样吧，明天我和项霖妈妈请你们吃个饭，就先不去家里了，就在校内长云庐餐厅吧。但是，就不要提项霖妈妈生日的事了，她在家也从不喜欢张罗这些的，就是一起吃个饭。没有别的。”
　　苏妍妍近乎兴奋地答道：“谢谢叔叔，房间我明天一早就去订，您放心！”
　　苏妍妍内心是藏不住的欢喜，竟然这么巧合地，就有机会接近项霖的父母了。

　　第二天下午，苏妍妍在宿舍打扮，准备赴宴。太妖艳吧，长辈肯定看不惯；太素淡吧，又显得没精神，于是画了裸妆的基础上，粉底用量是平时的三分之一，用遮瑕笔又修饰了一遍，涂了淡粉色唇膏。用洗甲水将大红色指甲统统洗掉，涂上了肉粉色的护甲油。
　　辛遇问：“今天的风格，不像你啊！”
　　苏妍妍说：“今晚我要和两位贵宾吃饭，必须全力以赴！”
　　辛遇问：“贵宾？谁呀？”
　　苏妍妍说：“你猜！”
　　辛遇说：“不会准备见家长了吧？”
　　苏妍妍说：“正是！”
　　辛遇表示惊讶，跟着起哄：“你这是实现三级跳、跨越式发展了！那可真得好好捯饬捯饬，一举把二老搞定！”
　　苏妍妍自豪而又羞涩地说：“没问题！”
　　辛遇感叹：“你可真是弯道超车、后来居上的典范。你看臻真那边就没你这么顺利，回家肯定是被软禁起来啦。真可怜。”
　　苏妍妍说：“别说别人啦！说说你吧，你那唐公子到底靠不靠谱？你俩正在进行柏拉图式远程恋爱吗？都不见面的。”
　　辛遇假作哀叹说：“哎，你以为每个男士都像项霖这么靠谱啊！你就别操心我了，赶紧去赴你的宴吧！祝你好运！”
　　苏妍妍说：“我在等快递呢，总不能空手吧。”这时恰好快递打来电话，说东西送到了宿管阿姨那里。苏妍妍背上小包，又拖上了大行李箱，和辛遇告别，急匆匆下楼了。

　　快递送来的是她订的蛋糕、红酒、保健品，都是市面上数一数二的品牌。快递还送来鲜花、拉花、气球、壁饰。苏妍妍将红酒、保健品、鲜花和各种装饰品塞入行李箱，手里拎着蛋糕。苏妍妍向来是个有强烈仪式感的人，大大小小的聚会总不失面子。

　　苏妍妍提早两个小时就来到了包间，叫服务员把红酒打开醒着，先把蛋糕冷藏起来，然后让几个年轻男服务员帮她把拉花、壁饰、气球以及鲜花摆放好。
　　一切安排好后，她又不断东挪挪、西放放，力求每个角落都布置得妥帖。这毕竟是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不能有任何失误。

　　6点左右项霖先到了，苏妍妍刚要上前给他一个拥抱，发现跟在他后面的竟然还有一个小分队——冯闯、郑喆、傅锡霖，还有见心社的一个女社员，是傅锡霖的同学。

　　项霖怎么把他们都叫来了，苏妍妍惊讶不已，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
　　大家看这包间现场的精心布置，都很纳闷。
　　冯闯说：“啊，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啊？”
　　苏妍妍说：“项霖的妈妈过生日，他没和你们说啊？”
　　傅锡霖挠着头要往门外走：“没有啊……哎呀，我还是先回去准备一束鲜花吧！”
　　项霖拉住他，让他坐下。
　　冯闯和郑喆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苏妍妍问项霖：“你看我布置得怎么样？忙了一下午。”
　　项霖兴致不高地说：“昨晚不是说了吗，不要提我妈生日的事，她不喜欢大张旗鼓，你怎么自作主张呢？”
　　苏妍妍撅着嘴低声说：“第一次见面，我也是为了让阿姨高兴一下嘛！对了……他们是怎么回事啊，都来了……”

　　这时，项宇泽和妻子程正芸一同进入包间。苏妍妍像女主人一样，闪到程正芸面前，伸出手：“阿姨好，我是苏妍妍，祝您生日快乐。”
　　程正芸淡然而不失礼貌地说：“谢谢你！”
　　程正芸看着室内的布置，对众人说：“你们这些孩子，这么大费周章，没必要的。”
　　傅锡林说：“阿姨，这都是苏妍妍一个人的功劳。”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祝福。

　　项霖安排大家入座，起身发言：“今天我父母来到这里，主要就是想和这么多年支持我个人、支持见心社的各位朋友、各位同仁见个面，以表谢意。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还记得吗？……今天是见心社四周年生日，恰巧也是我妈妈的生日，我们就小规模一起庆祝下吧！没有外人，算是家宴。”
　　端起酒杯的苏妍妍，感觉这是一场变了味的聚会。自己似乎白忙活了大半天。

　　席间，苏妍妍特意到程正芸身边敬酒，指着堆在茶几上的东西说：“阿姨，这是我给您和叔叔准备的礼物！祝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程正芸说：“都是学生，下次千万不要这样了，我们也不缺这些。”
　　苏妍妍虔诚地说：“阿姨别客气。阿姨，我时常听项霖说起，您既是贤妻良母，又是律政精英。佩服得不得了！您真是风姿卓越，自带气场，百闻不如一见！我最近也在准备司考，有机会得请您多多赐教！”
　　程正芸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谬赞了。小苏，你在社团是做什么的呀？”
　　苏妍妍说：“我主要是外联，社团很多杂事也都是我在帮项霖做的。”
　　程正芸拍拍苏妍妍肩膀，敷衍地说：“哦，看你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加油干，祝你顺利通过司考！快回去吃点东西吧，少喝酒。”
　　苏妍妍思衬着，项霖可能事先并没有和程正芸说起自己。心中暗生怨气。
　　但是，作为表情管理大师，苏妍妍迅速换了一副面孔，又一脸崇敬地去敬项宇泽酒，说：“叔叔，我从大一开始就耳闻您的学术成就和领导才能了，你的道德文章在咱们华东大学那也是数一数二。一直无缘相识，今天真的特别荣幸，我敬您一杯酒，祝您学术成就登峰造极，祝您工作事业飞黄腾达！”
　　项宇泽领受了这番慷慨激昂的彩虹屁，明知浮词连篇，心中却也不免受用，语重心长地对苏妍妍说：“还是你们后生可畏。你这么年轻，学业上一定要稳扎稳打，事业上一定要务实精进，其余的事不要牵扯太多精力。”
　　他做了这么多年管理和教学工作，阅人无数，但是对于苏妍妍印象特别深刻，尽管只有两面之缘。项宇泽觉得她有着远胜过同龄人的心智和情商，似乎也处处隐藏着野心和抱负。但这究竟是喜是忧，他也说不清楚。好在自己的儿子也是个阅历丰富的人，应该能很好驾驭这一切。
　　苏妍妍说：“叔叔，您说得对，放心，一定不会因为和项霖的感情，耽误学业和事业的。”

　　郑喆自从苏妍妍的生日派对结束后，便陷入了无以言说的痛苦，他一直就是个内向的人，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准备和苏妍妍表白，没想到苏妍妍竟然主动投入项霖怀抱。
　　但他并不埋怨项霖，因为他看出一切都是苏妍妍在策划、在主导、在布局。
　　他甚至也不埋怨苏妍妍，因为自己毕竟还没有来得及表白，况且项霖各方面条件也确实比自己好，输给项霖他也心服口服。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被动，怪自己运气太差。自己爱的人，爱上了比自己更优秀的人。

　　苏妍妍走到郑喆旁边，说：“郑喆，上次派对都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聊聊，你千万别在意啊！”
　　郑喆红着脸说：“没有的事。我送你的礼物，你……你看见了吧？”
　　苏妍妍说：“嗯，谢谢你还送了我个‘两件套’，很喜欢，让你破费了。”
　　郑喆低头看自己的鞋面，说：“没什么，你喜欢就好！不说这个了，上次开会决定让我配合你做爱心校友企业龙虎榜颁奖礼项目，你这边弄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尽管开口。”
　　苏妍妍说：“哎呀哎呀，最近太忙，我差点忘了，明天赶紧弄，然后联系你哈！”

　　傅锡林走到项霖身边，带着坏笑说：“没叫上辛遇和臻真啊，怕我们妍妍嫂生气？”
　　项霖说：“别乱说。臻真不在学校，辛遇……辛遇她也很忙的。”其实项霖根本没有叫辛遇，自从和苏妍妍确定关系后，他表面上就开始有意识地疏远辛遇了，但是心理明白，辛遇这一篇儿在他内心深处并有翻过去。

　　苏妍妍走到冯闯身边，揶揄说：“冯闯，臻真回家了，你又秒变单身狗了。”
　　冯闯还不知道臻真母亲来宿舍大闹的事，臻真只告诉他自己家里来了些亲戚，她得回去几天照应一下。
　　冯闯说：“嗯，她说过两天就回来。天天腻在一起不利于感情升华，张弛有度嘛！”
　　苏妍妍心想，你小子还蒙在鼓里呢，这下麻烦可大了。嘴上说：“听说你家在牧民子弟学校附近的牧场，这次支教活动结束后，你尽下地主之谊带我们去你家转转呗！”
　　冯闯说：“没问题啊！你这个大忙人也去支教啊？哈哈，也难怪，上阵夫妻兵嘛！”
　　苏妍妍浅笑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