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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花好月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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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拉松在一片被黑暗笼罩的废墟之中找到了多弗朗明哥,猩红的墨镜镜片破碎,孤零零的躺在角落,多弗朗明哥扶着额头,将眉眼掩盖在阴影之中,嘴角紧抿,没有了以往张狂暴戾的笑容,安静的不像话。
一片死寂之下蓦地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多弗朗明哥有所察觉,只是身负重伤,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他躺在碎石之中,阳光从头顶的窟窿泄出洒落在多弗朗明哥的身上,他吐出一口浊气,
“是我死了吗?竟然在这里见到你,罗西南迪……”说完,他顿了顿,勾起张扬的笑容:“不,我是不会死的,是你回来了。”
柯拉松右手握着木仓,黑漆漆的木仓口对准多弗朗明哥。
“你是来扣下当年没有扣下的扳机吗?罗西南迪,你承认吧,你和父亲一样软弱,保持着懦弱的善良。”
柯拉松轻笑,缓缓放下木仓,走到多弗朗明哥的面前,说:
“是啊,所以我将本该步入你后尘的罗拽了回来,造就了你今天的局面。”
“……”
多弗朗明哥额角青筋暴起,面色阴沉,但也只是片刻,他爽快的大笑了几声。
“呋呋呋呋——杀了我吧,罗西南迪,像我杀了父亲一样杀了我吧,像我当年一样毫不留情的杀了你一样!”
“……我不会杀了你,你有足够多的时间在监狱里忏悔你犯下的所有错。”
话音刚落,柯拉松身后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找到多弗朗明哥了!他在这里快来!”
有人拿着电话虫报告:“喂,喂。是藤虎大将吗?我们在废墟之中找到了多弗朗明哥。”
“但是……现场还有一个可疑人物……穿着黑色羽毛大衣,脸上画着小丑装……啊喂喂?奇怪,怎么挂了?”
是搜寻战败后多弗朗明哥的海军赶来了,他们将多弗朗明哥团团围住,给他四肢拷上了海楼石做的手铐。
时光荏苒,当年大雪纷飞,柯拉松身负重伤躺在堆雪之中,血液将白雪染成了红色,多弗朗明哥带着他的部下冷眼看着他,一连串的木仓声在大雪中略显沉闷。
现在,多弗朗明哥躺在废墟之中奄奄一息,柯拉松身后是闻讯而来的海军,是他手里拿着木仓,除了天空碧蓝一片,空气温暖宜人,一切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只是双方互换了位置。
就像是一场荒唐的戏剧一样。
多弗朗明哥败了,但他依旧扣不下扳机,他就像多弗朗明哥所有说,还保持着可笑的善良。
可笑吗?柯拉松并不这么认为,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善良。
是这份善良,让当年满目憎恨的罗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没有成为第二个多弗朗明哥。
海楼石铁链相撞的声音格外清脆,多弗朗明哥经过柯拉松时,停下了脚步,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硝烟味萦绕在柯拉松的鼻翼之间。
多弗朗明哥说:“马林梵多代号01746,海军本部罗西南迪中佐……当年你是这样说的吧。”
柯拉松习惯性的拿出烟盒,伸手一掏才发现衣兜里什么也没有。
多弗朗明哥阴森可怖的笑容在整个地下室回荡:“01746倒过来,6、4、7、10、就是你的名字!罗西南迪,我早就猜到了你背叛了我。”
柯拉松呼吸一紧,张开口想说什么,但不耐烦的海军们已经拽着多弗朗明哥远去,他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的身影愈来愈远。
柯拉松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与哥哥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过去与哥哥在玛丽乔亚的日子历历在目,是什么时候哥哥开始变得疯狂了呢?
是从手刃父亲,割下来父亲的头颅开始?
还是从一出生便注定如此?
柯拉松走到角落,捡起墨镜将上面的灰尘吹走揣进怀里,起身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颤抖哽咽的声音。
“……小、小米果。”
柯拉松转过身,战国以往笔挺的西装变成了闲散的花裤衩,头发胡子也全部花白,眼里闪烁着泪花,颤抖着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柯拉松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大仙贝。”
说着,他朝着战国走去,但刚走一步便左脚拌右脚,脸着地摔了个大跟头。
“哎呀!痛!”
“……”
战国的泪意瞬间收了回去,酝酿好的悲伤情绪被柯拉松这么一摔全部都给毁的稀巴烂。
*
艾斯、安吉拉与萨博带了一大堆肉和酒去找路飞等人。
路飞他们现在正在蕾贝卡的家里养伤休息。
夜晚的天空蓝的一尘不染,繁星闪烁,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轻拢的云雾与圆月交相辉映,美丽的宛如梦境一般。
这不就是梦吗?
遥遥回望过去二十几年的光阴,那些快乐的、悲伤的甚至是愤怒的回忆历历在目。
但不管经历了什么,只要三兄弟都好好的活着,活到见面的这一天,那些痛苦的经历在此刻化为虚无,只剩下满腔的喜悦。
艾斯推开房门,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的盯着他们,艾斯的视线在房子里流转,终于发现了躺在床上浑身缠满绷带呼呼大睡的路飞。
“什么嘛,竟然睡着了。”
艾斯有一点点失落。
索隆的视线见到安吉拉时,唯一的一颗眼珠子刷的一下就亮了,血液里好战的因子瞬间激活叫嚣,但又瞥到艾斯背后巨大包裹里面露出的酒瓶子,蓦地咧起嘴角笑道:
“你们竟然带了酒,我们正愁酒不够呢!”
安吉拉被索隆的眼神吓得躲在艾斯身后,隔绝了索隆如实质般热情的视线。
索隆什么都好,就是特别喜欢拉着她比划比划刀法。
艾斯与萨博将比身体大好几倍的包裹放在地上,解开蝴蝶结,令人垂涎三尺的肉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子。
“我们来本来是想找路飞开宴会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艾斯说。
众人闻到美食的香味,一扫疲惫之态,面上皆是喜悦之情,丝毫不客气的吃着艾斯带来的食物,索隆握着酒瓶,拇指弹开瓶塞,直接对着瓶口吹。
“真是感谢你了,艾斯。”索隆说道,视线转到萨博身上时,顿了顿问,“……这位是?”
萨博与艾斯席地而坐,艾斯介绍道:
“这是萨博,我们和路飞是三兄弟。”
“诶——?!!”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呼着。
路飞迷迷糊糊的似乎闻到了肉的味道,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然后循着香味爬下床,吧唧一声瘫在艾斯的怀里,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肉啊~肉啊~我要吃肉啊~”
艾斯无奈的笑笑,拿起一大块肉就往路飞嘴里塞的满满的,路飞在昏睡中幸福的笑着,脸蛋上浮现一抹红晕,圆鼓鼓的腮帮子不停的嚼嚼嚼。
艾斯默默吐槽道:“真是的,睡着了都想着吃肉。”
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上却不停的往路飞嘴里塞肉。
罗宾在一边看着心都快被萌化了,暗暗想道,太可爱了。
萨博被逗的捧腹大笑,眼角溢出泪花,不知道是开心的还是感动的。
笑过之后,萨博开始讲述自己是怎么在出海的,怎么被海难中被救,阴差阳错的失去记忆在革命军本部长大,又怎么偶然恢复记忆的,来到德雷斯罗萨争夺烧烧果实。
说到最后,不少人都被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呜呜——兄弟情实在是太感人了!”弗兰奇一边修理着脸部零件,一边哭的稀里哗啦。
萨博笑笑,指着艾斯说:“我当时真的以为这家伙已经死了。”
艾斯撇嘴,“我也以为萨博已经死了。”
罗宾摸了摸下巴,说:“实在是没想到路飞除了艾斯先生之外还有一个哥哥呢。”
弗兰奇突然问道:“那么艾斯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当时你可是被赤犬一拳打穿了胸膛呢。”
艾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将安吉拉揽在怀里道: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安吉拉,也是给予我重生的人。”
“诶——?!!”
除了罗和罗宾之外,众人都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锦卫门:“在下实在没想到,艾斯阁下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成婚了。妻子如此貌美,与艾斯阁下简直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锦卫门的马屁吹的艾斯心花怒放,忍不住爽朗的大笑出声,安吉拉只是羞涩的抿紧一笑,朝大家挥挥手。
艾斯笑完之后,抽出一瓶酒拔开酒塞,清澈醇香的酒液倒在三杯酒盏里,眼里皆是怀念的暖光:
“我们三兄弟好不容易团聚,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喝一杯吧。”
萨博失笑,接过酒盏,视线移到呼呼大睡的路飞身上,不禁问:
“路飞睡着了,那他怎么办?”
艾斯神秘的笑笑,“别担心,看我的。”
说完,他拿着酒盏在路飞的鼻子下晃了晃,言语中带着些许诱惑的意味:
“路飞,来喝兄弟交杯酒了哟。”
闻言,路飞眉头轻蹙,明明还昏睡着瘫在艾斯怀里,突然直起了腰杆,举起酒盏大声的叫道:
“干杯——!!”
“哈哈哈。”艾斯忍俊不禁,与路飞一起举起酒盏叫道:“干杯——!”
众人欣然一笑,皆是举起手中的酒杯齐齐大声的欢呼道:
“干杯——!!”
*
推杯换盏,胡吃海喝之后,罗的面上带着微醺的绯红,他望着窗外沉沉的黑夜,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他似是有所察觉,站起身对众人说:
“我出去一下。”
说完,便推门而出。
夜晚的风微凉,弥漫着鲜花的清香,吹散了罗的酒气,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起来。
他见到柯拉松先生背着他,立于圆月之中,褪去了黑色羽毛大衣,欣长的身材在冷淡的月光下愈发凉薄。
“……柯、柯拉松先生。”
柯拉松换转过身,洗去了夸张的小丑妆容,露出一张白净俊秀的脸蛋,他笑的眉眼弯弯的,朝着罗走去,但没走几步又‘哎呀’一声摔了个脸着地。
“柯拉松先生!”
罗连忙跑上前扶起柯拉松。
柯拉松吐出一嘴的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罗无奈叹气,低声埋怨道:“真是的,这么久了还是这么马虎冒失。”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罗却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
罗与柯拉松坐在一片鲜花之中,月光温柔,洒落在两人的脸上。
罗踌躇了些许,问:“柯拉松先生,你要回海军了吗?”
“对呀。”柯拉松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大仙贝……嗯……就是战国先生递交了恢复我军衔的申请,我可以重回海军本部了。”
罗低头若有所思,直到听到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大惊失色,慌张的上下查看,见柯拉松没有点燃衣服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柯拉松吸了一口烟,皱着眉有些不高兴,“真是的,都这么久了,我不至于还这么马虎吧。”
罗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柯拉松一眼,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
柯拉松语噎,他顿了顿,问:“那你呢?罗,你之后怎么办?”
“我之后会去佐乌岛,我的伙伴都在那里,先去和伙伴们汇合,然后和草帽当家的去和之国讨伐凯多。”
听听,当初那个满目憎恨的小鬼已经长成了富有谋略的船长。
柯拉松欣慰的像个老父亲一样,揉着罗的头说:
“还记得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罗有些不适应的身体一僵,但还是乖巧的任由柯拉松揉头。
柯拉松温柔的笑着:“那时我带着你走遍许多医院,说,如果不是带你看病,我多么希望是带你环游全世界。”
“……”
罗呼吸一滞,莫名的鼻子酸涩。
“等一切结束了,一起环游世界吧,罗。”
罗眼眶一红,泪水打着转,低着头不让柯拉松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压抑着哽咽的嗓音回答:
“……好。”
夜色温和,若是忽略空气中若隐若无的焦味的话,这真是一幅感人的画面,罗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嗅了嗅道:
“有东西烧糊了。”
柯拉松觉得后背有点痛,回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衣服竟然从后面开始燃起来了,他手忙假乱的躺在地上滚来滚起灭火。
罗惊得张着嘴,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原来柯拉松的打火机没有点燃衣服,是燃烬的烟灰垂落在衣角,还带着点火光,微风一吹直接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