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CznaA

5、第五章

　　在那一天之后，斯佩兰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城岛犬了，他自己也被送回了一开始的单人房间。或许是那帮实验人员觉得测试情况达标，不用收集更多数据了也说不定。

　　“不过那次见面果然还是被安排好的啊。”斯佩兰扎在心中想着，再度投入到了与全身疼痛抗争，以及梳理意识海的日常工作中。经过长时间的针对性融合，他已经能感觉到轮回之眼力量的外泄，排斥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强烈，但是却始终像隔了一层膜一般无法真正的展现自己的力量。这也与他的感觉中，轮回之眼会很顺利地成为他的强大助力相悖。

　　“算了，反正在轮回之眼上，感觉出现偏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斯佩兰扎无所谓地想着，但还是坚信自己的感觉。毕竟轮回之眼终究是外物，要是不相信自己，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什么好相信的了。

　　“会产生这样的差别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得出的结论依旧和以前一样。右眼处传来的疼痛感依旧没有减轻，虽然斯佩兰扎主观上认为自己的忍痛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止痛剂和镇定剂还是在打，为了消除肌肉自发产生的痉挛以及协助梳理意识海。

　　基地里没有明显的变化，一如既往的实验，一如既往发疯甚至死去的实验体，但斯佩兰扎却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实验的频率和数量明显上升，死去的实验体也开始变多，他甚至能从平日里对除了实验数据外波澜不惊的实验人员眼中看到急切和焦虑。“斯佩兰扎”的“名字”也被频繁地提及，像是在期待他能快点融合好轮回之眼，好能派上用场一样。

　　“做梦呢吧，还想让我给你们卖命！”斯佩兰扎几乎要被气笑了，但也只在心里想想，表面上还是不能表露出分毫，他要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毁掉整个基地，甚至是毁掉整个家族。在那之前，绝对不能漏出任何破绽，尽量将实验能得到的好处全都拿到手。

　　基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甚至开始刺激到了轮回之眼，斯佩兰扎的梦境开始频繁地出现战场一样的场景。而在睡眠之外，他开始成为了频繁实验大军的一员，经常能在等候区见到其他实验体。大多数的实验体都带着较为严重的伤，且没有认真处理的痕迹。他还在其中看到了城岛犬的身影，而同样发现了他的城岛犬则向周围望了望，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飞快地朝他笑了一下，还拉着旁边一个脸上有着条形码的男孩一起给他打招呼。

　　“内部的管理越来越松了。”斯佩兰扎总结了一下自己观察到的信息，默不作声地开始配合下一步的实验。他需要掌握更多的情报。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斯佩兰扎。”琳达站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妈妈来接你了哦，和爸爸一起。”

　　“非常抱歉，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里是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过我们在知道后马上就来了，斯佩兰扎一定会原谅我们吧。”莱亚莱愧疚地站在一旁。

　　“回去之后我们会生活在一起，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们了。”莱亚莱和琳达仿佛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般，营造出了一家三口温馨的气息。

　　这一次的实验模拟了他的父母。“但还真是虚假，不过会是个很好的手段。”斯佩兰扎在一开始就发现了违和之处，琳达是绝对不会这么亲密地称呼莱亚莱的。虽然没有见过多少正常的父母，但他们之间在表达亲密时的厌恶是绝对不会被斯佩兰扎忽略的。但是他同样没有忽略内心深处的雀跃感，他似乎在这方面上很有天赋。

　　“今天爸爸妈妈都休息，可以带你去游乐园玩哦！”二人在斯佩兰扎眼里自说自话一般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完全不是实验人员规划好的温馨感动的剧情。

　　斯佩兰扎的天赋远远超出实验人员的想象，但因为天生强烈的感觉提醒他周围的不妥，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隐藏自己的不同，以至于很多人都忽视了这一点，以为他在进实验室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要是普通的孩子，就根本不会发现父母相处的违和，洗脑的电波也就能成功将他变为家族忠诚的武器。

　　但斯佩兰扎还是配合着剧情的发展，也有可能是为满足自己去游乐园的愿望，总之三人只往前走了一步便来到了游乐园中。

　　实际上真的很开心地玩乐一路的斯佩兰扎在感觉到变化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砰”“砰”两声，莱亚莱和琳达在他面前倒了下去，琳达还保持着将他护在怀里的动作。

　　“想用情感上强烈的刺激来激活轮回之眼的力量吗？顺便加深对父母的认同？”斯佩兰扎猜测着，然后配合着改变了精神力的波动幅度来模拟出相应的脑电波。

　　实验结束，他知道自己达到实验人员的标准了。虽然大部分记忆在实验结束后都被删除了，但还保留着莱亚莱和琳达受伤的记忆，不过斯佩兰扎用自己过强的精神力截留了被删除的记忆。

　　“可能外界的他们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猜测着，“不然保留这段记忆没用。”

　　他记得所见过的所有人对莱亚莱和琳达的态度，他们的地位绝对很高。既然他们都受了重伤，那么这个家族一定非常混乱，这对他的复仇有着不小的益处。

　　回到房间，斯佩兰扎正在盘算着怎么趁着这个机会取得更好的成果，甚至直接用精神力影响所有人，立刻展开复仇大业。就在这时，轮回之眼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应，他的感觉同样在提醒他，一个让他产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机会即将到来。

　　下一秒，一只有着雪白羽毛的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