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玉》别管闲事

39、第 39 章

　　宋玉给祁儿喂了解药，没过半刻就醒了，揉揉眼睛同宋玉说：“母亲，我不是故意的。”
　　宋玉的心颤了颤，摸摸他的额头温柔道：“无事的，不怪祁儿。”
　　祁儿实在太懂事了，昏睡了两日，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和自己的母亲道歉。又被宋玉喂了些燕窝后便强要去书房，“明日去国子监要交给老师的。”
　　祁儿一板一眼的模样也不知随了谁去。
　　宋玉耐心哄着他，“祁儿身子还没利索，晚教一日无事的。”
　　祁儿摇摇头，自己下床，踩在鞋上自己穿起来衣服，“陆陆说男子汉该说到做到，该听话努力些，母亲将来才会为祁儿骄傲！”
　　在懂事的孩子也不过四岁，穿起衣服来慢吞吞的，也穿不利索，宋玉伸出手帮他扯起袖子才顺利穿好。
　　“谢谢母亲。”
　　宋玉往日对祁儿也是颇为严格的，不过这两日孩子实在是受了些苦，宋玉也不忍看他在劳累，可又拗不过这孩子，叹了口气捏了块糕点递到祁儿嘴便，此时正蹲着穿鞋子，分了神咬了一口糕点，蹬好鞋子后又摸摸自己的发束，“劳烦母亲给祁儿束发了。”
　　宋玉一口把祁儿咬过的糕点塞入嘴里，牵着孩子坐上铜镜前的椅子上，“国子监的老师未教过你不能唤我母亲吗？”
　　他们只能唤皇后为母亲。
　　大启现下还未有皇后，皇上也不甚在意皇子们怎么唤，先前祁儿还小，宋玉也没纠正，可时日长了孩子总会长大，等大些被人听了去他唤妃嫔为母亲怕是对以后的事不利。
　　祁儿看着铜镜里的宋玉，认真道：“老师说过的，可祁儿觉得该唤您为母亲，您养孩儿育孩儿，若是不唤您母亲的话就是不孝。”
　　宋玉束好祁儿的发，捏捏他的肉脸，“祁儿这般乖巧，半点不像四岁的孩子。”
　　祁儿突然扭过身子，盯着宋玉问：“是因为祁儿不像孩子所以父皇才更欢喜三弟与四妹吗？父皇总抱着三弟四妹玩耍，问他们今日的愉悦事，却只问祁儿近日的字写的如何了，要是祁儿没有进步还会皱眉，可三弟的写的丑极了，父皇也不生气，四妹连字都认不全，父皇依旧爱抱着四妹妹。”
　　宋玉心中怪皇上连在孩子面前假做公平都不肯，害的祁儿记怀，“因为我们祁儿和旁的弟妹不同，我们祁儿聪明，自是要学更多东西，等长大后在朝堂上才能站的更扎实，莫要伤心难过，知道了吗？”
　　祁儿开怀，笑道：“祁儿不伤心，因为三弟身边没有陆陆，也没有和陆陆像的人，陆陆教祁儿写字认书画画和一些道理，三弟身边却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是父皇，祁儿也觉得父皇的画不如陆陆的画。”
　　宋玉也失笑，弯下腰刮刮祁儿的鼻子，压低声音道：“这话万不可说给旁人听了，晓得了吗？”
　　祁儿点头，“孩儿晓得，可为何不见陆陆呢？孩儿想去写老师布置的字帖了，想要陆陆陪着瞧一瞧。”
　　宋玉默了一会儿，垂下眉眼道：“他去别处当差了，往后不能陪祁儿念书了。”
　　祁儿方才才炫耀式的说了有陆尚行，转了个话头宋玉便道陆尚行不能陪自己念书了，小孩总是敏感些，明明难过憋着眼泪，却瞧见宋玉也是不开怀的模样，祁儿忍住眼泪道，“那祁儿自己，自己念。”
　　祁儿说话间还抽泣了一声。
　　宋玉叹气，正想说什么时言枝推门进来了，“娘娘，鸢嫔与大公主来了。”
　　祁儿听闻有人要来赶忙伸手把眼里没流出来的眼泪揉干净。

　　大公主行礼后直奔祁儿，摸摸他的头问：“弟弟身子可好写了？”
　　祁儿也起身朝鸢嫔行礼，而后向大公主抱拳道：“大姐姐安好，祁儿身子好了。”
　　宋玉也笑着摸摸大公主，“祁儿正要去书房温书呢，正巧大公主来了，不若大公主同祁儿一道去？”
　　大公主回头瞧瞧鸢嫔，又牵起祁儿的手道好。

　　两个孩子离开后宋玉才叹声坐上椅子，鸢嫔也跟着坐下，“二皇子身子可好利索了？”
　　宋玉给鸢嫔倒了杯茶，“本来也没什么事，拿药性小，喝了解药便醒了。”
　　鸢嫔伸出小指用护甲勾着茶杯边缘，许是没瞄准，护甲连带着小指滑进茶杯中，鸢嫔拿出手，用绢子细细擦干护甲上的茶水，慢道：“你下了这么大的本，却没动的了舒妃丝毫，这回正是亏了啊。”
　　宋玉也不看鸢嫔，“这回是我疏忽了些。”
　　鸢嫔放下绢子，“不过皇上也太过偏心，舒嫔竟一点儿罚也未落到。”
　　鸢嫔的那杯茶是不能喝了，宋玉又给鸢嫔倒了杯新的，“我本也没想一击打倒她，她到底是个邻国郡主，就她哭那劲儿，若我是个男人也不舍罚她的。”
　　鸢嫔一笑，端起茶浅尝一口，“你若不抓紧时机让她吃痛，她可是又要不安生了。”
　　宋玉用摘了绿宝石护甲放在一旁，又拿起绣篮子绣起花来，轻漫道：“这回本宫倒是没料到愉贵人会插手，愉贵人从前瞧着倒像是个不争不闹的，今日看来可是有一番唇舌功夫。”
　　鸢嫔换了张椅子挨着宋玉坐，探过头去瞧宋玉手中的针线，“你这绣工倒是日渐增长，眼瞧着越绣越好了，不妨也教教我？”
　　宋玉撇了鸢嫔一眼，又从绣篮里翻出一块新的布料，用绣框固定住递给鸢嫔，“把护甲摘了方便一些。”
　　鸢嫔斜了宋玉一眼，嘟囔“哪来的奇怪规矩。”却也乖乖摘了护甲。
　　宋玉那起自己绣好的百合花摆在鸢嫔眼前，“你照这个针角绣便好了。”
　　鸢嫔瞧着百合花突然勾唇，“这不是愉贵人惯来爱的百合吗。”
　　“这本就是本宫过几日要送给愉贵人的礼物。”

　　朝阳宫里，愉贵人眼神涣散，窝在圈椅里，胸口也轻轻起伏。
　　舒妃捂着鼻子用手扇扇面前的空气，笑问：“愉姐姐可舒服了？”
　　愉贵人手中垂着的烟杆子落地，砰的一声惊起了愉贵人，愉贵人撑着身子坐直，“谢谢舒妃娘娘了。”
　　舒妃坐下，“瞧愉姐姐说的，本宫昨日可是要谢谢你了，若没有姐姐帮忙说话，定要中了德妃的记去。”
　　愉贵人轻抚额头，声音还有些飘，“不过是帮娘娘说了几句话罢了，娘娘不必言谢。”
　　舒妃笑着从竹心手中的盒子里拿出一条碧玉手串，亲昵的帮愉贵人带上，“只是德妃居然真能策反敬妃，敬妃也不知是如何疯了。”
　　愉贵人垂眉盯着手上的手串，“必然是假疯了，德妃手腕可不浅。”
　　舒妃放下手，理理衣袖上的褶皱，“德妃倒是真的心狠呐，往后可要姐姐多多帮衬本宫了。”
　　愉贵人轻道：“舒妃娘娘哪里的话，只昨日帮娘娘说的那番话在德妃眼里便是嫔妾站定您了，这今后啊，德妃恐怕不会轻易让咱们好过了。”
　　舒妃抬头笑，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那姐姐怎么想？”
　　愉贵人捡起地上的烟杆，“等她杀了我们，不如我们杀了她。”
　　愉贵人的脸越发狰狞恐怖，舒妃却依旧笑着，舒妃美丽的面庞衬的愉贵人原本清丽的脸丑陋不已。
　　如曼看着自家小主的脸也开始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