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假如林妹妹专心搞事业》廿九五

31、书信展东平主案事（1）

　　黎玉装傻充愣过了关，吓得黛玉姐姐以为自己这一句话让弟弟撞了邪祟失了魂魄，从此也便不敢再提这个问题了。黎玉乐得如此，他巴不得黛玉姐姐不操心这些脏污的血腥事，只一心一意地哄着她，作一个可爱乖巧的弟弟逗乐开心。

　　林家这边姐慈弟孝乐得融融，薛家那边却是凄风苦雨惨惨戚戚。

　　自从儿子下了大狱，薛姨妈急得差点上了吊，一日三四趟的跑王夫人王熙凤房里，薛宝钗也是神散魄乱，侍奉在薛姨妈身后跟着跑跟着流眼泪，只觉得自己的脚都跑得小了四五分。

　　贾家多少心思在薛家身上不知道，但是薛家门町一门心思为了小主子，钱往外流得如流水一般哗啦啦的似有声响。贾家人还在街外头转悠着找不到府门开处，王子腾确是一封书信送进京定了性——薛家的案子交予东平郡王主省，叫薛姨妈不用担心。

　　王子腾也得了消息，故而把这信直接送进了贾家。贾府如今当家的是王夫人，这信自然也第一个送到了王夫人的手里。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手下第一得力干将，有些个什么不好声张的全过了她的手。这信也是她送进房的。

　　王夫人首先问道：“院儿里头还有什么人看过这东西？”

　　“没了，都没了，”周瑞家的知道主母对薛家看得紧，有什么东西看定第一时间送到她房里的，“舅老爷送信的小子也已经骑马出城回去了，我叫人亲自看着的。”

　　“好干事！”王夫人称赞了一句，然后叫她出去拿了滴蜡过来候着，自己则把信先给裁开了。

　　信上内容无疑是给薛家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东平郡王是什么人，贾家的老亲！逢年过节，红白喜事那都是有礼物走动的。王夫人看着信里内容也展了眉头，把心里头瘀积的浊气长长地给吐了干净。

　　周瑞家的备好了东西进了门，马不停蹄地直接到主母跟前接过了那一份开了封的信件。王夫人这意思自然不是打算把信给她观摩观摩，而且她也不识字，故而很熟练地把信纸按原先的折痕给折了回去，原模原样的送回了信封里开始做善后工作。

　　看来这次大观园的建造，不奢华靡败都对不起老天送上门的机缘。

　　那厢梨香院里，薛姨妈得了自家哥哥的消息自然可乐，把白纸黑字的信件给按在了胸口上捂实了，仿佛这东西是什么通天宝禄似的，揣着它就想跪拜四方神魔。

　　薛宝钗也安了心，一下就大缓了一口气，而这口呼出的气好像是败了全身的气力似的，一下让她给软跌在了旁边的榻上娇喘连连。她虽然不太看得上她那个只顾着败家而不务正业的哥哥，但他到底还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近之人，而且如今薛家主宗一脉人丁凋零，父亲早殇，只留下偌大的家业由母亲和哥哥苦苦支撑，若是再没了哥哥这个男丁，她们孤儿寡母的两个怕是还不够那群如狼似虎的薛家旁枝当个塞牙缝的肉末。

　　薛姨妈激动地拉着薛宝钗的手道：“如此，你哥哥便能脱罪了。”

　　“妈妈且不要高兴得太早，这只是一步转机罢了。”薛宝钗无时无刻不处于理性之重，“姨妈家和东平郡王府是老亲，咱们可能还得备份厚礼去求太太央两位老爷为了哥哥跑一趟。”

　　“我儿，还是你想的周到。”

　　薛宝钗想了想，虽不是很想提到这事儿，却还是不得不问道：“妈妈有没有算计，自打哥哥下狱以来，咱家花了拢共多少的银钱了？”

　　“这我能没个算计吗？”薛姨妈提起这事儿便是心肝脾肺肾一起转筋儿的疼起来，“光是给你哥哥在狱中打点便是几千两、一万两出去，你姨妈那我都已经送过去五万两了。”

　　薛宝钗听了赶紧到：“那妈妈这次可得注意些。”

　　“注意些什么，银子吗？银子哪儿有你哥哥重要。”

　　薛宝钗挺想说王夫人那边光拿钱不办事，最后好消息还是她舅舅给捎过来的，但看着薛姨妈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到底是没好意思以这个话题开口，只说道：“无论怎样，咱家的人参伤了人家亲王的尊体，沾了皇家事儿的只会轻罪不会脱罪，等这事儿了了，不知道会罚没多少的银钱。妈妈还是多算计一下为好。”

　　对于这件事，薛宝钗还真相信了是自己哥哥克扣了上贡的上品人参，致使人家敛亲王吃了些没什么功效的人参所以才惹了这等罪过。毕竟以薛蟠的性子，这种事儿干得出来，而且以前也这样干过。

　　想不到这次却是点背地被捉住了。

　　薛氏母女两正窝着说悄咪话呢，王夫人兴高采烈踩着点来了，一进来冲着薛姨妈便是热泪盈眶：“好消息，大好消息！妹妹，蟠儿有救了。”

　　薛姨妈还以为又是什么好消息来了，也激动地淌着眼泪跟着哦了一声。

　　王夫人道：“蟠儿的案子交给了东平郡王审理。以咱家跟郡王府的关系，蟠儿脱罪便是有大大的指望的。”

　　薛姨妈还以为是什么新消息，王夫人进门时候她还抱了十成十的期待，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又是这个她这边已经得到且高兴过了的消息。一时间她的脸色便有点僵硬，好像不知自己该不该应和着笑。

　　还是薛宝钗机灵，第一时间在旁边激动起来，“太太，此话当真？”

　　王夫人依旧在那笑：“自然是真的，皇上亲令下的消息，我还能捏造着故意骗你们不成？”微微顿了一下，她又略带了些鄙夷语气地说道，“不过是为了一个流着鞑子血脉的王爷，能劳师动众这般阵仗已经是咱们陛下垂怜了。既点了东平郡王爷料理，想来这事儿便是能办的。”

　　“还是要烦劳姨妈上心了。”

　　恰逢东平郡王太妃寿宴，贾家作为世家亲族本就要到场庆贺。王妃拿着各家送来的礼单比对着准备造账入库，轮到贾府的时候却突然皱了眉。手上小山一般的活计也先撂着不做了，马不停蹄地直接叫小丫鬟把前院儿的王爷给请到这儿来算计。

　　东平郡王疑惑着来了，王妃侍奉他上了榻，然后自己隔了个小几与他并排坐着，顺手就把刚刚觉得不对劲的礼单给拿了出来：“王爷来瞧瞧，这贾家的东西送来的也太过珍贵，还有一匣子现成的银票给写进了礼单，这可不对劲。”

　　这事儿，东平郡王还是知道的，领了差事的大官其实蛮怕这种迫不及待走后门的，但这种事儿在他这个位置上又避不开去……哎呀，烦躁！

　　东平郡王十分头疼的捏了捏鼻梁，先问道：“你把这事儿跟母亲说了吗？”

　　王妃：“我都不知道前因后果呢，这能怎么跟母亲说？再者说了，银票这脏污东西向来是你们男人使的，我们娘们几个在内院里大门不出的用得着什么？说了也只不过会扰了母亲的清净罢了。”

　　“这事儿你不知道？”东平郡王压低了声音朝着王妃说道，“敛亲王病重，罪魁祸首已经押解进了大狱，就是薛家。”

　　王妃惊呼一声，这才想起来：“我说呢！这贾家和薛家是姻亲，他家出来的贵妃娘娘的生身母亲和薛家那位当家主母是一胞血脉的亲姐妹，”她沉吟着说道，“看来贾家是想帮薛家出头了。”

　　其实在这种社会里，做当家主母难，做更上一档次的王妃也是难上加难，不说别的，各门各户的关系网就要记熟了，哪家和哪家走得近，哪家和哪家是姻亲，哪家和哪家是世仇…….没点好用的脑子怕是还真没法子顾及这么多事儿。

　　东平郡王还是烦躁，这叫什么事儿？“他们若是想替薛家出头，光明正大来寻我，坐着一起面对面的商量才是正理儿。偏还走这样的小心眼子把给母亲贺寿的礼给加重了，他们家是女人主事儿的吗？”

　　王妃娘家和东平郡王府上也是世交，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婚配年龄便直接指婚结了义，算得上是两情相悦。是以王妃在东平郡王面前不算拘谨，还是被存留了几分万千宠爱的闺阁里带来的小娇脾气的，她轻哼了一声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哪家不是女人当家。”

　　郡王爷看着王妃这堵嘴赌气的神态，小辣椒张牙舞爪的模样还真是挺可乐的，他也蛮受用这种闺房情//趣，手心痒痒，便下了榻，径直地往王妃身边走过去，厚脸皮蹭着挨着搂着妻子坐了下来，他哄到：“也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朝堂上的事儿又乱又杂，决计不该带到闺里来，他们贾家这般做不是把你当了过路桥给牵扯进来了吗？劳心又劳力，那我不心疼吗？”

　　王妃被这几句贴心话给哄的面颊红红：“照王爷的说法，我就该把这份礼给贾家退回去。”

　　“也不必了，这样一来一回地不合理数，也多引了别人的目光，实在是不值当，”东平郡王略微想了想，道，“这事儿如果我猜得不错，八成是他们薛家把贡品以次充好了。这事儿可大可小，但有敛亲王横插一脚也决计不会善了了，只能说先把人给顾及了，钱他们是保不住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