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155、AFTER番外：新禧（下）

　　04

　　“虽然我听过那个节日，但我一直没弄明白它到底是哪一天。为什么不像罗恩的生日一样总是固定在一年中的某一天呢？”哈利盯着韦斯莱双子的那本书，试图理解上面的意思。
　　“首先——谁会做中国菜？不，或许还是买本相关的魔法书学起来更快？”
　　“我们需要尽可能地把姜的好朋友召集起来……除了塞德里克·迪戈里。”乔治暗自撇了撇嘴。
　　众人沉默片刻，都没有对此表示反对。
　　虽然目前正执行限制出入境的禁令，但作为明星魁地奇球员、满世界比赛塞德里克自然是可以有一点特权的；眼下恰巧他不在英国，少一个对手总比多一个对手好——何况还是一个这样强劲的对手。
　　“这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哈利在心里对自己说，“要是有食死徒喝下复方汤剂假扮塞德里克回来，拿会给姜带来危险。”
　　有关春节筹备的话题还在继续进行。
　　“伙计们别忘了，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宽敞又安全的场地。”
　　乔治立刻说： “陋居怎么样？姜姜很喜欢我妈妈，我认为那会让她觉得更有家庭的温暖……”
　　“不行。”哈利立刻看穿了他的对手，他不能再让江姜进一步沉溺于韦斯莱家的氛围了。
　　但他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不能再给韦斯莱夫人添麻烦了，而且江姜和比尔、查理都不熟，我想在那个环境下她并不能完全放松，甚至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考虑到江姜那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性格，乔治竟然被说服了。
　　然而，哈利的下一个发言却引起了他的警惕——
　　“就在格里莫广场12号怎么样？”哈利满面正气地环视着大家，“你们知道的，姜和小天狼星关系不错，他像是她的老师又像是‘动物朋友’，况且她现在也正住在这里……”
　　“如果我们肆意改造那幢房子，我保证克利切和画像里布莱克老夫人的尖叫会扼杀掉所有气氛。”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
　　事态再度陷入僵局。
　　如果是那个老好人迪戈里在他会说什么？
　　——“既然是为了姜，我们应该暂且各退一步”？
　　“好吧……我有一个公正又合理的主意。”德拉科僵硬地咧嘴一笑。

　　片刻后，诺特家宅邸。
　　面容冷峻的西奥多杵着下巴：“我觉得这个主意不太行。”
　　为什么喜欢自己呆着的他总要被这群人打扰啊？？就因为诺特宅宽敞、而且只有他这个家主而已？就不能让他安静独自美丽吗？！
　　西奥多无声地叹了口气，把自己当下的境遇归结为“交友不慎”。
　　“等一下。”天性外放的格兰芬多已经擅自把西奥多拉入讨论，“书上写的还有‘拜年’这个环节——有谁知道这个节日到底需要过几天吗？”

　　05

　　除夕夜早上，江姜是被好几只猫头鹰一起叫醒的。
　　感谢——感谢她的好朋友秋·张，在江姜婉拒了秋跟她回她英国的家过年的邀请后（因为秋今年还打算带男朋友迈克尔·科纳回去），秋贴心地给她寄了一大堆“年货”。
　　但江姜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收拾好自己、拉开房门的时候，能看见一对红毛游走球正在往她房间门上贴春联。
　　“当心，小姐！”
　　江姜一不留神，撞在正抬着胳膊、试图用漂浮咒贴横批的乔治胸前，换来弗雷德响亮的口哨。
　　“惊喜！”弗雷德扬了扬手里的红色长条，上面的墨宝像是不会写汉字的人照着“画”出来的。
　　江姜：“？？”

　　“为什么这些玩意儿不能是绿色的？”与此同时，德拉科正在诺特家门前，对家养小精灵装饰上去的春联、红灯笼发表高见。
　　满目的红色装饰简直让他们梦回格兰芬多获得学院杯的学年末晚宴。
　　西奥多显然也很同意他的看法，他甚至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魔杖：“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魔法……”
　　“最好不要。”是江姜——她和韦斯莱双子一起幻影显形到了草坪上，带着一脸快要吐出来的表情。
　　“难以置信，”作为主人，西奥多绅士地上前扶了她一把，“身为成年巫师，你竟然还是会因为幻影显形而感到不舒服？”
　　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了空气中十分违和地多出了一把嘹亮的歌声，唱的似乎是中国话；歌声来自弗雷德手里的魔法留声机，循环在每个人耳朵里。
　　江姜拽住西奥多的胳膊，扶额摇头：“师傅别念了。”
　　就在刚才，她得知了“外国友人”们为她特意准备了一个春节的拳拳心意，欣喜答应前往诺特宅；可那对双胞胎并没有告诉她，他们甚至还在路上贴心地准备了一些特色音乐，让她在“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的BGM中，闪亮登场在西奥多和德拉科面前。
　　老实说，江姜能猜想弗雷德和乔治为了这份歌单一定花了很大功夫，这旋律也确实把她带入了喜气洋洋的氛围中，但是……这音效和面前几位老哥面带微笑、期待夸奖的表情实在太不贴了啊喂！
　　就连德拉科都有些腼腆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还准备了很多东西。”
　　“说得对，这只是前菜。”乔治大咧咧地把江姜从西奥多胳膊上摘下来，“你或许想问哈利去哪儿了？”
　　“可怜的家养小巫师波特正在厨房做菜呢。”德拉科用讥诮的语气抢先解答。
　　被抢话的弗雷德用眼神剜了德拉科一眼，又笑眯眯地转向江姜：“说得对，哈利在准备——那个叫什么来着？‘年夜饭’（the family reunion dinner）？”
　　是的，一番权衡后，“过春节小分队”一致商定，让哈利下厨。
　　虽然厨艺了得的家养小精灵或许要比他们这群人靠谱一些，但如果事事都假手于他们，那就失去意义了，不是吗？

　　德拉科和西奥多是首先被排除在“掌勺”人选之外的，众人合理怀疑这两个小少爷根本都不知道厨房长什么样，更别说让他们学做中国菜了。
　　至于韦斯莱双子……心灵手巧的他们做糖果、点心的手艺是不错，但德拉科生怕他们又坏心眼地在饭菜里添加什么“奇思妙想”，一票否决了让他们下厨的提议。
　　这么一来，哈利再次成为了“chosen one”——毕竟他从小给姨妈打下手，技术方面还不至于离谱到过分；而从前暑假里他又经常混迹江姜家，多少在江姜妈妈那里偷师了几道中国菜。

　　好的，现在压力给到哈利·波特先生这边。
　　此时此刻，暴躁救世主正半蹲在西奥多家那似乎仅为小精灵设计的灶台前，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塞德里克·迪戈里。
　　究竟是谁说要瞒着身在国外的塞德里克行动的？
　　是，塞德里克是可怕的竞争对手，但他也是强力可靠的队友啊！哈利可不想因为自己，而把江姜的“年夜饭”搞砸。
　　“哈利？”
　　看见心心念念的姑娘微微躬身走进厨房来的那一刻，救世主的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尤其是，那女孩还笑盈盈地说：“我来帮帮你，你看起来……”
　　江姜边说边抬起手指在哈利跟前虚划了一下：“你的脸……噗。”
　　“噢。”应该是刚才不小心粘上辣椒酱了——哈利后知后觉地觉得皮肤有些火辣，这才手忙脚乱地抬起胳膊肘在脸上一通乱擦，惹得江姜愈发笑得开怀。
　　“该死。”哈利低低说了一声。他本以为成为魔法界实质上的“新生代精神领袖”后，他会更有底气些；但事实是，面对着朝思暮想的女孩子，他时常还会露出那些属于青春期小伙子才会有的傻样。
　　江姜亮晶晶的笑眼没从哈利身上挪开，只是从外衣口袋掏出一方浅色手帕，用魔杖对着它：“清水如泉——好了，把手放下，我给你擦一擦。”
　　哈利顿了顿，随即心满意足地卸去了刚才浑身的紧张：“好。”
　　真不错，不——应该说，“太棒了”。随着江姜的靠近，哈利专注地望着她根根分明的睫毛，随即又把目光挪到她光洁的鼻梁上，那上面竟然连一粒小小的雀斑都没有。
　　不过停留片刻，女孩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油锅里粘成一团的不明物体吸引住了：“哈利，恕我冒犯，这是什么？”
　　“土豆丝？用‘老干妈’的那种。”哈利艰难地吐出生涩的词汇，“大概？”
　　“呃，哈利，很感谢，真的。”江姜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还是让我来吧，你可以到外面去看着那对双胞胎，我担心他们的小玩笑会把德拉科那个炸毛怪惹到生气。”
　　“不，是我们准备给你过一个中国春节。”哈利坚定拒绝后，随即想到了什么，“或许你可以教我，比如呃……握着我的手？”
　　江姜犹豫片刻，释然一笑：“那好吧。”
　　可还没等江姜的手碰到哈利的手背，一道魔杖发出的光芒便“砰”地落到了两人中间，这个魔法不算威力很大，只是哈利的那锅半成品不幸牺牲。
　　江姜边回身边吼道：“德拉科·马尔福！”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会是谁劣性不改。
　　德拉科放下魔杖，看哈利的眼神是威胁，转到江姜这里便带上了几分犯错猫咪一般强加掩饰的心虚：“我们也想来帮忙做菜，真是巧啊。对吧，波特？”
　　西奥多微微抬了抬魔杖尖把厨房恢复了原貌，倚在门外淡淡地说：“阴谋是爱情的敌人，伟大的格兰芬多。”
　　“哈利。”韦斯莱双子同样也不甘示弱地把他们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你刚才多少有点‘斯莱特林’。”
　　“……”江姜扶额，“我该说什么？各位大哥过年好？？”
　　——蛇狮一窝，必有“灾殃”。

　　总之，最后除西奥多表示嫌弃以外，所有人都挤进了这个平时几乎只有诺特家的家养小精灵才会进入的厨房。
　　“耗油少许！”弗雷德用悬浮咒举着大本菜谱，停留在红烧排骨那一页，“少许是多少？”
　　“等等！”乔治也大声帮忙念着菜谱，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我们还需要一些‘姜姜’~”
　　“这里除了我谁会切姜丝？”江姜早挽起了袖子，“德拉科，放下你那把刚从坩埚里拿出来、切割过非洲树蛇皮的小刀……等等哈利！我们不是要‘油炸’，所以不需要倒那么多油。”
　　梅林啊，请问这群男孩子能有一天是不给她添乱的吗？

　　万幸，在天刚好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餐桌上终于摆好了一顿热气腾腾、还算像样的年夜饭。
　　江姜因为疲惫而板着脸坐在主席，韦斯莱双子一人一边、十分狗腿地弯腰给她捶着肩膀——不为别的，就为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弗雷德不小心点着了他藏在口袋里的诱饵炸弹，那玩意儿差点毁了江姜用心炖了许久的鸡汤。
　　“好了，你们两个。”江姜当然也不打算真的对他们生气，于是她推了推乔治的胳膊，“坐下吃东西吧，大过年的。”
　　乔治狡黠地笑了笑，和他的双胞胎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弗雷德毫不怀疑：要是没有在场这些虎视眈眈、又个个打算“监守自盗”的护花使者在，他的乔吉会大着胆子在这姑娘手背上偷亲一口。

　　江姜端过自己的盘子，却忽然发现缺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小小地“啊”了一声，有些懊恼：“忘记了。”
　　“怎么了？”西奥多问。作为主人，他自认准备万全，甚至连菜谱上可能用到的奇怪佐料他都采买得整整齐齐。
　　“没事。”江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伸手比了比，“就是缺了那个……筷子。不过，你们大概也用不惯，所以没关系啦。”
　　“那怎么行！”德拉科第一个站起来，“我说过，一定要给你过一个完美的节日！”
　　“没错。”哈利难得马上附和他。
　　而乔治马上冲弗雷德使了个眼色，两人大大咧咧地齐齐用餐巾擦拭起自己的魔杖：“要不你将就着用这个？”
　　谢谢，大可不必。
　　先不说卫生问题，也不说魔杖太重长用起来不方便，最重要的是：用魔杖吃饭，这不相当于在麻瓜世界用手-枪吃饭么？也太奇怪了吧。
　　就在这时，江姜的猫头鹰心心气鼓鼓地用尖嘴重重敲起了西奥多家的窗户，好像在说：你们怎么能把我忘了？
　　“这只黏人的馋鸡。”德拉科噙着笑站起来为心心开窗户，“一定又是为了来蹭吃……嗷！”
　　话音未落，高傲的心心公主便往他脸上丢了一个包裹。
　　韦斯莱双子和哈利笑得很大声，德拉科气呼呼地把包裹捡起来：“这又是哪个倒霉鬼……哦，塞德里克·迪戈里？”
　　灰蓝色的眼睛迅速在众男生脸上巡视一圈，好像在无声表达“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哦，是我给塞德写了信，问问他的近况。”江姜站起来，非常自然地接过德拉科手里的包裹，它不太沉，形状狭长。
　　“什么？‘塞德’……”
　　德拉科嘟嘟囔囔、面色不虞地回了座位，看着江姜拆开它，然后她露出惊喜的表情：“哇哦，是一双筷子，还有筷托！”
　　塞德里克没有选择更有节日氛围的红色，而是挑选了披着斯莱特林元素色之一的纯银色筷子，恰巧也很有中国氛围。
　　随包裹附上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塞德里克笑容和煦，正举着筷子向江姜示意他即将享用一碗面条，虽然看得出他使筷子的动作还并不那么熟练，却也算像模像样。
　　照片右下角字迹工整地写了几个汉字：恭贺新禧。
　　这几个字笔画都很多，但塞德里克写得很好看。
　　江姜忍不住望着照片抿唇一笑。
　　德拉科还在念念叨叨：“噢，总是完美的迪戈里，果然哪里都有你……”他特意加重了“完美”这个词的读音，更显得怨念十足。
　　事实上不止他这么想，这张桌子上的男孩子们也都一下子有些心情复杂。

　　所幸，晚饭过后的放烟花环节就又到了韦斯莱兄弟的强项，他们拿出压箱底的存货和新为江姜研发的中国元素魔法烟火，什么中国龙、舞狮绣球、麒麟献瑞全都花团锦簇地在诺特家上方的夜空炸开，看得江姜和众人目不暇接，笑容和欢呼就没停下来过，整个前庭堪称“博格特集中消杀现场”。

　　“谢谢——！”江姜站在变幻的光彩下，在嘴边用手做了个扩声筒的形状，大声地用中文向他们致谢，“谢谢乔治！谢谢弗雷德！谢谢哈利！谢谢德拉科！谢谢西奥多！谢谢塞德里克！谢谢霍格沃茨！新春快乐！”
　　“你在怪叫什么？”在一片噼里啪啦声中，德拉科表情扭曲地捂住耳朵。
　　“笨蛋！她在说‘THANKS’，”乔治嗖地一下骑着扫帚从他身边飞过，又坏坏地扬了扬眉毛，“哦，可能还有一句——‘I LOVE YOU,GEORGE’。”

　　“什么？！”德拉科不可置信地吼出声，虽然不大相信，但他还是执拗地朝江姜快步走去，似乎想要揪住她问个清楚。
　　而江姜早就欢笑着躲开了他，甚至坏心眼地朝他脚下丢了一颗会炸出小金龙形状的小烟花。
　　哈利着急忙慌地举着魔杖来援护江姜，又和他最讨厌的马尔福撞作了一团，而江姜的笑声似乎比这些光线和吵闹更能照亮寒冷的夜空，她看看这边，又望望那边，似乎想要把这些画面永久珍藏。
　　直到，直到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说的没错——笼罩在争端与死亡阴影中的严冬已经过去了，而这个春天，正快马加鞭呢。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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