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遥》小青0115

73、破产危机

　　父亲易诚被捕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易雯雯的耳朵里。
　　那天，她正在家和母亲汪梅珊吃晚饭。不一会儿，汪梅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听完电话，整个脸就僵掉了。
　　“妈，怎么了？”易雯雯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
　　“你爸进局子了，说是对公司的一名姓赵的实习生意图不轨！”老妈汪梅珊放下碗筷，慌慌张张地说，“不行，我要出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赵姓……实习生……
　　听到这话，易雯雯立马呆掉了。她心里清楚老爸易诚一年到头都不回家，在外面沾花惹草惯了。前阵子，赵婷就在他公司实习啊，难不成……
　　她不敢往那边想。
　　“我想和你一起去。”易雯雯的小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她希望尽快知道事情的原委，以确定这件事并不是自己想象得那样。
　　“不行，你呆在这，哪儿都别去。”汪梅珊却不允许。
　　临行前，汪梅珊还长吁短叹一番，“我晓得他迟早要出事，没想到会这么快。”
　　易雯雯只好在家呆着。但她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她心头爬来爬去。
　　她并不信奉宗教，不过，这个时候，却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上天啊，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但事实是，事情就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很快，她就从公司的副总裁金肃的电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是一个叫丁小泉的员工报的警，说是一个叫赵婷的实习生……”
　　副总裁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爸被逮捕的消息，对公司的经营影响很大。本来公司最近因为大量上马开发项目，现金流紧张。你爸的朋友钱总原先答应帮忙的。但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钱总联系我们说不会再合作。公司之前加的资金杠杆实在太高了，这样一来，很可能会有破产的风险。”
　　易雯雯呆呆地听他说话，感到脑子一片空白。
　　“公司的高层已经开了紧急会议，商量后续的处理方案。”金肃说，“但平心而论，除非有神助，恐怕回天乏术。”
　　“知道了。”易雯雯木然地说道。
　　得知真相后，她恍恍惚惚地给赵婷打了个电话，希望确认她现在的状况，但电话那头永远显示“无人接听”……
　　这使得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且，易雯雯还发现，没过多久，家里确确实实起了些许变化。
　　母亲汪梅珊悄悄卖掉了父亲的限量版兰博基尼；辞退了家里的三个保姆；还把自己之前积攒了许久的珠宝首饰卖掉了一些……
　　房子倒是没有卖，毕竟家底还在。但易雯雯明白，家道中落，估计马上就要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出于这种焦虑，原本从来没想过实习的易雯雯，开始认真考虑起了工作这件事情。
　　她认真地写了份简历，并利用暑假的空闲时间，出去应聘工作。
　　只是，直到踏上社会，她才发觉，原来找份工作，其实挺难的。
　　有些工作表面上说是男女不限，背地里只招男生。即使是那些没有明显歧视的公司，也会例行公事般问女性候选人，“有男朋友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而她读的中文系说是“万金油”专业，实际上专业壁垒低，文职工作的需求又有限，供大于求，竞争激烈。
　　在一次面试被拒之后，她走进一家淮海路上的咖啡馆，打算整理下快要崩溃的情绪。
　　没料到的是，在点单的柜台前，居然碰到了黄瑶。
　　两人的表情都显得万分意外。最终还是黄瑶先开了口，“我今天在附近的公司那儿谈合作，不曾想竟然在这遇到你……真是……好巧啊。”
　　易雯雯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在这喝咖啡吗？好久不见了，这次我请吧。”黄瑶舍不得就此终结这次的偶遇，便提议两人在店内坐坐。
　　易雯雯虽然仍旧沉默，但还是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直到两人在皮质沙发上坐定，易雯雯才礼节性地说了第一句话，“你最近在忙啥呢？”
　　“马上要大四了，我就和大舅子商量了一下，把公司全权交给他管理一阵子，我呢，就集中精力搞定补考和毕业设计的事情。没办法，上学期又挂科了。再这样下去，学位证书可就没着落了。”黄瑶滔滔不绝地说道，“好久没见你了，听李晓琪说，你也几乎不怎么去学校，是不是在忙什么事情啊？”
　　听到这，易雯雯又感到心间像压了块石头那样沉重。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黄瑶很明显地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我爸出事了。”她含糊其辞地回答。她要顾及父亲的颜面，即使对黄瑶，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哦。”黄瑶应和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补充道，“没关系，还有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麻烦你……我最近也开始在找工作了，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面对黄瑶的示好，易雯雯仍然保持着克制，“时候不早了，我想要早点回去了。”
　　易雯雯刚想起身，黄瑶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才几个月，你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我……”她猛地把手抽开，但还是坐了下来。
　　“我很想你。”黄瑶直言不讳，“从来不曾忘记你……”
　　易雯雯低下头，很久很久，用发颤地声音说道，“其实……我也……很想你。”
　　听她这么说，黄瑶再也不想抑制内心的情感，从她的对面座位一屁股坐到她的身旁，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我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