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郎小能手沢田纲吉》秋水仙碱

32、第 32 章

　　虽然没了那两人的骚扰，但怎么说呢？

　　纲吉郁闷地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脑袋，蜷成一团，在被窝里滚来滚去。

　　他睡不着啊！

　　鼓起腮帮子，在黑暗中睁开眼，鼓气似地不闭上，过了几分钟，终于受不了眼睛干涩，认命似地眨了眨眼睛，又开始捶打被子，滚了几圈，最终还是一掀被子，开了台灯，翻身起床，去了阳台。

　　那说要守着他的两人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果然是小孩子心性（纲吉，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纲吉摇头失笑。

　　用手撑着栏杆，外面一片寂静，偶有几声虫鸣，和花园里昏黄的灯光，以及冰凉的月色，为大地披上银纱，又加上朦胧的点缀，在恣意生长的花园里，释放它的美丽。

　　空中还有几颗伶仃的星星，相互对望着。夜色很黑，看不出哪里有什么星座。

　　瓦里安啊。

　　纲吉眼睛望着星空，伸出手，抓了抓，觉得不够，穿着拖鞋，垫垫脚，爬上栏杆，放开手，用尽全力扑腾。

　　他喜欢在夜里看星空，也喜欢伸出手，似乎只要伸手，他就能够到他喜欢的星星。可是实际上，它跟他隔着几亿光年的距离，散发出的光是生命中最后的余热，也许真实的它已经消亡了。

　　纲吉不放弃，尽管摸不到，还是在那里使劲儿扑腾，这可能就是彭格列十代目现如今少有的稚气的一幕了。

　　月光进了他棕色的瞳孔都显得温柔，嘴边勾起的唇角让微风也理所当然地沉醉。

　　这是彭格列的十代目，里世界至高无上的教父，让人仰慕的存在。

　　但没有人知道，他也是一个孩子，一个被迫担起重任迅速成长的孩子。他的内心还有孩童时期特有的天真与纯洁，也有成年人的温柔与风度。

　　他知晓世间险恶冷暖，却总不忘以最大的善意看待世界。

　　他既保护别人，又被人保护。他被人追逐，却不引以为傲。他平易近人，深受爱戴。

　　但也不过就是个小鬼。

　　斯库瓦罗回过神来，撇过头冷哼一声。

　　哪个黑手党首领大晚上跑出来抓星星，幼稚死了。

　　哼完之后，斯库瓦罗还是转过头来，眼神往那边瞄着。

　　天知道，他真的只是晚上睡不着就出来看看风景，结果就看见这个小鬼了，居然爬上阳台栏杆，就为了抓个星星，不知道很危险吗？要是敌人在那边怎么办？

　　虽然这么想着，斯库瓦罗也没出声打扰纲吉。他已经许久没有看见沢田纲吉这个样子了。

　　从十年前，看见他是个小鬼，轻视他、鄙夷他、怀疑他。斯库瓦罗要追随的人是天生霸气的人才对，沢田纲吉这个样子算什么！

　　胆小、懦弱，还有那该死的温柔。

　　所谓同伴之间的情谊令他不屑，嗤之以鼻。

　　他要追随的人永远都会是Xanxus，绝对不会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

　　后来他就看着这个小鬼力挽狂澜，做了许多他无法想象的事。

　　小鬼变得不像小鬼了。

　　斯库瓦罗想起了十年前传送回来的所谓的十年后的记忆，晦涩、黑暗又沉重，彭格列仿佛别人的囊中之物。

　　那时，他想，把彭格列交给一群过家家的小鬼就是不行。

　　后来记忆延续，不知道是谁的记忆，他就看见彭格列十代目的死亡，在现场，血花在那个小鬼额前盛开。

　　你会后悔的，小鬼。

　　你会后悔的。

　　你后悔吗，小鬼？

　　后悔变成这样。后悔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后悔下一秒就再也睁不开眼睛。

　　小鬼。

　　似乎听见了他的呼唤，沢田纲吉转过头来，看见了他。

　　棕色的瞳孔亮了起来。他说：斯库瓦罗……

　　小鬼的眼睛里有星星，他想抓住星星。

　　他听令于忠诚，却也臣服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