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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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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朵大朵的白云肆意泼洒在名为“天空”的画布上，边缘被干净清澈的蔚蓝色映衬的分外清晰，宛如油画。
沢田奈奈背对着大门晾晒着洗净的衣服与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清浅的皂香，里包恩坐在长椅上悠闲的看着报纸，左侧放着一杯咖啡，右边是竹本枝子，正低头干些什么。
沢田纲吉看见了庭院里宁静安和的景象，眉眼一下就变得柔和。
里包恩瞥见他站在庭院门前，问：“怎么还不进来？”
竹本枝子也对他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神情出奇的温柔。
“这就进来，”他推开庭院的门，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也跟在他身后。
“欢迎回来，”听到声音，妈妈转头对他笑了一下，接着又说，“山本君和狱寺君也来了啊，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伯母好，怎么好意思这样打扰伯母，”话是这么说，山本武进庭院的脚步却一点也不慢，“我来帮您晾衣服吧。”
他的话音刚落，银发的身影比他更快地蹿了出去：“我也来帮忙！”
狱寺隼人从桶里把衣服拎起来展开之后平铺在了晾衣绳上，动作快到没给其他人机会。
衣服已经在晾衣绳上排排站，山本武摸了摸后脑勺，“狱寺还真是喜欢晾衣服啊。”
“喂，你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沢田纲吉没有管身后开始争辩的两人，他走到了竹本枝子身边，“在保养刀吗？”
她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所以神情这么问头是因为她时常呆在身边的这把宝贝刀吗？他仔细地打量着她。
她已经拆了绷带，身上穿着新买的米黄色长裙，乌发用同色发带松松垮垮的束了起来，裸露出来的一小截脖颈如同白瓷般细腻白润。
他给竹本枝子买的衣服几乎全是笹川京子挑的，只有她身上这一条裙子是他自己选的。母亲让她试穿的裙子大多甜美飘逸，他也不自觉地照着这个标准选了一条。
她年纪才十七，穿着甜美的衣裙，膝盖上的柔软裙摆本应该趴着毛茸茸的宠物，可现在横放在那里的是一把锋利的武/士/刀。
她极为专注的用粉球蘸取抛光粉，轻轻地拍打在刀身上，反复几次后擦去粉末，又拿起了保养油滴在了刀刃上，然后用软棉布将油细细抹匀。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将刀轻轻举起，保养好的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沢田纲吉看见她极为珍惜的将它收进刀鞘，语气满足而亲昵：“我的小宝贝终于干净了。”
也不知道刀和妈妈同时掉进河里她会先救谁？奇怪又无聊的微妙问题从他的脑海里跃了出来，还未展开畅想，突兀的男声传来：“枝子小姐，可以跟我比试一场吗？”
是已经把狱寺隼人糊弄过去的山本武。
其余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这里，所以今天山本武特意把时雨金时背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竹本小姐啦！”瞥了他一眼，竹本枝子点了点头，“反正我都答应你父亲了。你也是时候来收取报酬了。”
“嗯，”他点了点头，“枝子的伤应该好了吧？”
“我说你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啊，”她也懒得在纠正他的称呼，站起来理了理有些皱的裙摆，“等我上去把木刀拿过来。”
山本武知道是时雨金时的外表让她误会了，他解释道：“这不是木刀，而是配合家传刀法所使用的的特殊的刀。”
“诶？”她这才被勾起了兴趣，挑眉，“小心被我打哭哦。”
“不跟你比试的话我才会哭，”他抽出背后的时雨金时，“请使出全力吧！”
“嗯，那开始吧。”
怎么回事！这两个家伙就这样自说自话的决定了这件事吗？竹本枝子也就算了，山本你都不看看周围的环境吗？母亲如他意料之中的出声打断了这一切：“等一下！”
啊，果然，即使知道竹本枝子是军人，妈妈应该也不喜欢见到对方战斗的样子吧？他刚准备打圆场，沢田奈奈接下来的话颠覆了他的想法。
“枝子先去换身衣服吧，穿裙子很不方便的呀，”她嗔怪道，“顺便也找一个空旷点的地方吧，虽然我没见过你战斗的样子，但我知道枝子是很强的，万一把家打坏了怎么办？”
沢田纲吉也想到办公桌上那一份又一份的《关于守护者损毁建筑赔偿金发放》的报告。
里包恩：“我知道有个山非常适合打架，是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秘境呢。”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之前里包恩用来对他们进行特训的死亡之山，当然，这个名字也是里包恩随口胡诌出来蒙他们的。
沢田奈奈拍了拍手：“可以啊。”
“为了奈奈我也会好好表现的！”竹本枝子得意洋洋的仰起头，“我超强。”
刚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热的沢田纲吉在竹本枝子换好衣服之后被迫随着他们一起向山上转移，狱寺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和山本掐了起来，竹本枝子和母手跨着手向前走，像春游一样兴高采烈。
沢田纲吉抱着里包恩跟在后面。
解除彩虹诅咒之后，里包恩已经重新开始生长，除了身高和体重每年增长之外，爱捉弄他这一点倒是没怎么变，明明都不是小婴儿了，他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臂。
“我还以为你会胡思乱想。”
“啊？”
里包恩从他怀里跳下来，掐着嗓子：“比如，妈妈这么开心，我以前瞒着她真是太不应该了，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一切~”
“别用这么恶心的语调学我说话啊！”沢田纲吉揉了揉手臂，“我又不傻，妈妈当时发现她的状态我也是知道的。”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妈妈这次这么轻松，是因为确认竹本枝子已经完全被绑在她身边了吧。”
表面上竹本枝子对妈妈的占有欲大到时时刻刻粘着妈妈的可怕地步，可实际上妈妈也从这一行为中汲取了强烈的安全感。
名为“占有欲”的这条线将两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他看了看母亲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只是挚友就已经如此，如果让妈妈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会一直处在危险的漩涡中，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比起这个，山本武这次很认真，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想用指环。”
沢田纲吉此时已经忘了自己吐槽过竹本枝子是大猩猩， “但她是没有火焰的普通人吧。”
“山本武和竹本枝子这种人，说要比试就一定会拿出全力，如果有一方有所保留，就会视作对另一个人的轻视。”
“真难搞啊……”他长叹一口气，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快步追上去叫停了母亲。
“怎么了？”母亲和竹本枝子齐齐歪头看着他。
“山本觉得年轻人应该有创新精神，所以这几年他在意大利学了点小魔术，这样和剑术结合就会形成比较华丽的打斗场面，让观众看得更加开心。”
“就像特效一样吗？”
“对。”大骗子沢田纲吉十分没有良心的点了点头。
山上的树林葱郁，他们在距离山顶还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停下了，反正这里本来就人迹罕至，受累爬到山顶上并不值当。
山本武和竹本枝子面对面站着。
“山本武，刀派时雨苍燕流，请多多指教。”
“竹本枝子，无刀派，请多指教。”
沢田纲吉有些讶异，现在的道场开了一个有一个，不管实力如何，每个道场都会扯起“正统”大旗，什么“北辰一刀流”、“天然理心流”之类的，恨不得刀派越多越好，竹本枝子是很爱刀的武士，竟然也没有去过专门的道场学刀术吗？
下一秒，场中的两个人就同时向对方发起了攻击，时雨金时在山本武出招的时候就露出了本来的模样，刀刃相交，一触及分。
“好可爱的小燕子呢，这就是山本君的魔术吗？”
名为“小次郎”雨燕已经被山本武放出。山林多水气，雨燕可以将水汽凝结成实体的水，有水的地方就是山本武的主场，里包恩曾说竹本枝子的体术很不错，可对上彭格列的指环呢？沢田纲吉皱起眉头。
果然，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水流，随着时雨金时猛地向竹本枝子冲了过去，她脸上的惊讶被笑意取代，带着某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她蹬地跃起，直直地劈向水柱。
沢田纲吉有些惊讶，竟然真的被劈开了？
水柱破碎的下一秒，水帘又起，他的影子印在上面，自己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朝她背后看去，捕捉到响动，竹本枝子握刀转接，预想中刀锋相撞的嗡鸣声没有响起，山本武的右臂抵住了竹本枝子的手腕，时雨金时被他极快的转移到了另一只手中对着竹本枝子挥去。
她会输吗？”
狱寺隼人忍不住问出了声。
对于他的疑问，竹本枝子以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她反手将刀握住，身体弯成柔软而不可思议的弧度躲过了这一击，右腿后撤到了山本武身后，主动权到了她手里，竹本枝子毫不犹豫地挥刀，山本武险险躲过，身后的大树却在顷刻后倒塌，他没有回头，但能够听见树木倒塌的声音。
是可以全力战斗的对手。
因为这点，他们神情肃穆，但眼神却是如出一辙的兴奋，两个人又飞快地缠斗到一起。
刀剑不断相交发出轰鸣声，沢田纲吉刚开始还能看清他们的动作，但随着速度的不断加快，他只能看见水和刀剑发出的银色光芒。
两个人的招式越来越大开大合，彭格列的指环提供了好莱坞大片似的战斗效果，也提供了惊人的破坏力，本来小小的一片空地不断地扩大，沢田纲吉捞起自己的母亲紧急后退，这两个人就应该去干拆迁，他想。
沙尘形成的巨大烟雾渐渐散去，竹本枝子的刀已经抵在了山本武的脖子上。
她竟然赢了？沢田纲吉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输了，”山本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果然决定跟你比试是对的。 ”
“你也很厉害，”竹本枝子放下刀，真诚地夸赞道：“水和刀术结合起来真是帅气又强大。”
“你不也是吗？刚刚那招我要是没躲过去绝对会完蛋的吧！”
竹本枝子拍拍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没躲也不会有事的，我用的是刀背，伤不到你的。”
“但你只凭剑气你就把树给砍断……”他真的不认为自己比树结实，“你的剑术是真的很厉害，没有刀派的话，是自学成才吗？”
“不是，”她摇摇头，“在上私塾的时候，老师有教过我握刀，只不过老师没有流派，那我也没有流派。”
“枝子的老师真厉害啊，一定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强者吧。”
“我并不厉害，”反驳了山本武的话，竹本枝子掩去眼底的阴郁，“真正厉害的人是能够守护好重要之物的人。”
“像我这种只知道一味向前斩，保护不好同伴的人，永远成为不了强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