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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回档 ...

  •   坠崖那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绝对不想体验第二次。

      盛濂坐在床边回忆着那一刻的感觉,忍不住快速眨了眨濡湿的眼睫,借此来缓和紧绷的情绪。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从那处看到了如血落日的场景。
      他又被传送至起点,开始新一轮的循环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不像上次那般惊骇困惑。

      盛濂下地快步走出房门,沿着曲折走廊远离宫殿,行了几步他硬生生停止了步伐,只见远处红漆柱子身后有一抹极其显眼的绿色,与柱子颜色形成鲜明反差,能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盛濂知道那是第二循环的自己,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才知道有循环这回事儿,回忆片刻盛濂忍不住心疼了一下自己。

      他折向了另一边曲路,行至青瓦飞檐之下,利落伸出双手扒住墙沿,紧接着他的上半身就缓缓上升,长腿凌空一翻,屈膝下蹲以缓冲速度。

      盛濂拍了拍手,看了看通往赏花园的道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在原地踌躇犹豫。

      第一循环的他们等会儿就会在赏花园集合,而第二循环的他们在等第一循环的走,然后在那边汇合。

      他们又不能碰在一起引起恐慌,但如果要等他们全部交谈完他才去赏花园的话,这样来来回回指不定耽误多长时间,他们还要去行刺五皇子,不能在这些事情上费功夫。

      当下他们需要换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集合,盛濂心想其他三个人虽然木鱼脑袋但关键时刻应该都懂得变通的,所以他不用太担心,他现在应该想想皇宫中哪个地方符合这样的条件?

      皇宫中人迹罕至、适于交谈谋划的地方……
      ——冷宫!

      盛濂按照记忆中的记忆走了过去。

      那三个人已经停在那处蹲他了,边行舟见到他后一副欣慰模样:“太好了你没傻,我还以为你脑子秀豆又跑去赏花园了!”

      盛濂:“……”

      盛濂见景瑞霖脸上表情似难产又似便秘,忍不住问:“他怎么这表情?”

      “坠崖后遗症,他现在还在发抖,碰他一下跟触电似的。”边行舟强忍大笑,看着景瑞霖脸上流露出得瑟的神色:“不过我们也太倒霉了,半路走得好好的还被撞飞了,那滋味真够酸爽的,要让我再碰到那个马夫,我肯定饶不了他。”

      鹿听笑了笑道:“事不宜迟,我们简单商量一下怎么刺杀,这次我们来不及出去买兵器,但是有渠道可以拿到兵器,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块地方不常有人巡夜,有也是零星几个小兵小卒,可能是地位低微的原因,他们的佩剑有点难以描述,不过我们也挑拣不了,只能用那个。”

      “有没有都无所谓,实在不行肉搏上阵。”盛濂道:“下一波巡逻兵什么时候来?”

      边行舟道:“半个小时左右,五皇子的寝殿离我很近,我过来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女人进去了,好像是他的生母,上次那群在赏花园讨论皇子生辰的妃嫔里就有她。”

      景瑞霖虚弱地说:“应该在安慰他儿子吧,毕竟现在人心惶惶的。”

      边行舟靠在树旁伸懒腰,忽然想到:“那万一她一直不走待在五皇子寝宫,还要和他宝贝儿子一起共度晚餐,我们还怎么搞五皇子?”

      “之前听丫鬟说过,五皇子的生母容妃是个将佛祖奉为神明的信徒,她崇尚佛法、心向佛祖,同时过度迷信乱力鬼神、因果报应的说法,遇事便求神问卜,因此遭受过不少装神弄鬼的蒙骗。”鹿听在古树下捡起一颗其貌不扬的石头,眼底浮起笑意:“如果她不走的话,那就把她忽悠走。”

      掩映在夜色中的四人终于逮到他们的猎物。

      远方四五个侍卫懒懒散散地走过来,脸色松散不屑,似乎只是过来走个过场而已。

      四人闪电般出没于他们身后,狠狠劈向他们的后颈,片刻后就熟练地换上了破烂的侍卫服,缴了他们的破烂剑。

      四人藏好晕倒的侍卫,一路迈步走向五皇子寝殿,只见殿堂内灯火通明,丫鬟奴仆在旁等待伺候。

      景瑞霖道:“容妃好像还在里面,现在怎么办,等她走吗?”

      边行舟小声哀嚎:“这要等多久啊!咦,鹿哥你干嘛?”

      鹿听把如瀑乌发披下,把金簪重新插入发中,他换好一直备在手上的妃子穿的衣服,将那颗其貌不扬的石头握在手心里,然后对他们说:“等我。”

      鹿听走进殿里,眼尖丫鬟立刻进去通报,片刻后就将鹿听领入殿内。

      容妃正坐在五皇子旁边愁眉紧锁,一脸担忧地握住五皇子的手,对他叮咛嘱咐着什么,五皇子则频频点头答应。

      鹿听摆出有要事相谈的表情,紧接着福身行礼,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容妃注意到他,摆了摆手赐座:“妹妹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鹿听适时做出欲言又止的纠结神色,又抬眸偷偷看了眼五皇子,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地含混了几词。

      容妃柳眉微挑,自然注意到了这个举动:“可是与我儿有关?妹妹莫紧张,有什么话说便是。”

      鹿听点了点头,将那个畸形得看不出是石头的石头放在了桌面上,两人看了看,皆看不出这是何物:“这是?”

      鹿听故作玄虚,老神在在道:“这乃是天机,娘娘可知道五行之中有不变定律,具有相生相克的关系,且非单向而是相互的,若非如此则会打破平衡,这颗东西就是克殿下的,这几日频繁大量出现,而克这东西的却越发稀少,相互失衡,这是在预示殿下要横遭飞祸。

      我曾被高人指点过迷津,顺带学了些皮毛,不及高深,但粗浅层面还是不在话下,我看这几日五殿下印堂发黑,法令纹含乌黑之气,乃是凶兆的预示,前几日那刺客行刺便是这凶,至于为何殿下逃过此劫,乃是因为殿下祥云瑞气较强,凶吉相抵才勉强渡过难关。

      但乌黑之气犹在,殿下这几日还会断续遭遇凶险,大小事都有,斗胆问殿下近几日是否和亲友产生过分歧摩擦?”

      那天盛濂和他说过五皇子和一个皇子互相殴打的事情,他正好拿出来忽悠一下,五皇子果然一脸震惊:“正是,你怎么会知道?”

      “从殿下面相看出来的。”

      容妃马上握住他的手,急切问:“妹妹可知如何化解我儿的乌黑之气?”

      “娘娘莫急,并非不可化解。第一步,近几日要多救济灾民,多行善事,明日可去寺庙烧香祈福,带上此物和殿下的生辰八字,对佛祖阐述娘娘的愿望,切记心诚则灵。
      第二步,娘娘马上带此物回去,拿一面纸写下殿下生辰八字,再把这张纸镇于此物上面,以净污秽乌黑之祟。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容妃攥住那颗石子,站起身焦急道:“谢谢妹妹,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必要重谢。”

      “都是姐妹,不必客气。”

      见鹿听和容妃一道出来,三人忙往树后躲好,等容妃走后才迎上去,盛濂问:“你跟她说什么了,为什么她这么快就走了?”

      鹿听换下长裙,重新盘起长发,对他说:“怎么扯怎么说,绷住不笑就成功了一半。”

      “操,忘了你最能扯了。”
      鹿听用指尖戳了戳盛濂的脸,说道:“对你说的都是真话,走吧。”

      四人趁机鬼魅般潜入殿里,身形轻盈如凌波微步,成功没发出一点噪音,然而他们出师不利,行至门前突然有奴才厉声问:“你们是何人?!”

      四人避无可避,穿成这样也没有恰当说辞,万般无奈下只好图穷匕首,他们亮出雪亮剑锋,抬脚直冲进殿里!

      那奴才竭力吼叫:“来人啊!有刺客!!”
      这一声贯穿长穹的喊叫最高速度引来后援,殿里涌出不少人提剑迎来。
      “在哪里在哪里?”
      “快去叫人保护殿下!”

      盛濂横剑迎上刀锋,在金属碰击出刺眼剑芒时狠狠一甩,震飞了侍卫的佩剑,在决定局势掌握权落于何人的千钧一发间,盛濂长腿高抬狠狠踹向对方胸膛,侍卫当即向后急速倒退数米!

      一个倒下另一个人又上来,反反复复前仆后继,却全部被踹飞在地,盛濂打到最后有些厌倦,准备蓄力强攻的时候,一把剑重重挥了下来,力气之大他又未过多防备,竟然被硬生生逼退了半步!

      盛濂不退反进,猛烈发动攻势,却一一被对方格挡化解,对方似乎能识破他的招数套路,并在下一刻抵挡。

      侍卫里还有这么厉害的?

      你退我进的周旋中,对方进攻的手段方式逐渐和脑海中某个记忆片段重叠,并点醒了那愚钝的大脑,盛濂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第一循环里的他们吗?

      盛濂:“……”

      盛濂开始保守后退,对方却步步紧逼,不给喘息余地,紧接着一切都如拷贝了那天的经过。

      身穿重铠甲的精锐后援赶来,众寡悬殊下折戟沉沙,野狗疯狂撕咬吞咽,残体被弃于乱葬岗。

      死后意识断层,即将进入下一个循环的他们也不会知道,另一天容妃听从意见赶往寺庙时,因心里急切速度过快,火急火燎之下与另一辆马车相撞,而后双双坠于悬崖下。

      ·

      第四次回到原点后四人把行刺计划的翻车归结于饮食不当影响了正常发挥,自我饶恕之后又商讨并决定出新的行动方针。
      不必谨慎行事,大胆地放手一搏。

      据提出者盛某的说法:“反正油桶在五皇子死后就会马上出现,我们也能立刻回到现实世界,所以用不着半夜三更行刺,直接碰到他就杀,他死的那一瞬间我们就能回去,谁也逮不着我们。”

      于是四人开始分散行动,企图在偌大皇宫“偶遇”五皇子,与他进行一次不怀好意且并不浪漫的邂逅。

      最终边行舟在皇宫入口碰到了姗姗而来的五皇子,他上前作出准备行礼的姿态,与此同时藏匿在宽大的袖口中的锋利刀刃露出了狰狞一角,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箭步上前一刀捅进了五皇子的心脏!

      鲜血喷溅刀刃的同时油桶也咔嗒落地,皇宫中分散的四人身影略微一晃,紧接着在原地凭空失踪了。

      ·

      晚上九点整。

      盛濂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鹿听刚给盛濂测量完温度,准备去问边行舟要营养剂。

      他走前不忘回头道:“我去找边行舟拿营养剂,你在这里等我,知道了吗?”

      盛濂的耳膜如同隔了层水面,只听到了模糊又不连贯的几个字音,其余的都听不真切,他理解不了意思,只感觉到鹿听起身要走,一种莫名的慌张和无措袭上来。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住了鹿听的手:“不许走……”

      鹿听把他的手放到被子里,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颊,低声诱哄道:“我很快回来陪你,就出去一会儿,好不好?”

      这句话略微清晰一点,盛濂分辨着其中的意思,很久后才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听到了房门关闭的闷响。

      房间里沉寂无声,盛濂半抬眼看着混沌的深渊,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他没当回事,闭上眼睛翻身欲睡时,忽然在身侧摸到了人类皮肤的触感,盛濂不耐地小声道:“……你不是去找边行舟了吗?”

      很久都无人作答,盛濂立刻睁开了眼睛,却没在床边看到鹿听,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心生不免升起一丝疑窦,但马上又被新一轮热潮冲刷得失了神。

      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他被鹿听叫醒吃了药,又给他打了营养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舒服了一些,又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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