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梦里没有你》舍昔者

104、天公不作美

　　郭飞大喊一声，给两人吓一跳，抬头看见他的大脑袋，半个身子都伸出阳台，郎秋月压着声音回一句，“谁是你妈，大清早的，乱叫什么，不需要！”
　　好吧，这丈母娘咋能讨好呢，郭飞还得想个办法，表婶倒是笑起来，“还是个厚脸皮的，哈哈”，郎秋月又看一眼，没再说话，手里扎着草绳。
　　“我说你小子，配不上我们家娟儿，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我都看不上你”
　　表婶很不客气的冲着郭飞喊，她这次主要来就是想促成席绢和周凯两人，起码要能劝成郎秋月，哪知家里来了个这么货，当下觉得头疼，后悔自己来晚了，要错过一桩好事。
　　“表婶，绢儿都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你就别给她找婆家了”
　　“屁话，她啥时候答应你的”，表婶被噎住，郎秋月不高兴替她回了话，郭飞看着楼下傻乐，“就昨天晚上”，答应是答应了，只是不知道今天老天能不能给面子，下点雨。
　　要是不下雨怎么办呢，哎呀，咋办呢，郭飞头疼的想，有什么办法能下点雨呢？
　　郎秋月看郭飞说完就望着天空发呆，就知道他是在唬人，拉着表婶走开了，边走边说： “我再给你妈装点草药回去，你告诉她怎么吃，对风湿管用，之前郞青去给我抓的，还有很多，我这腿今年都没疼过，还有……”。
　　说话声音渐小，直到听不清楚，郭飞猩红着一双眼睛，对着清朗的天空长叹，等一会太阳出来就更是下不来雨了。
　　昨晚大家闹腾的晚，都在睡懒觉，院子里安静的很，连虫子叫都听不到，郭飞有点气馁，躺回床上，拿起电话求救。
　　席绢今天要去货运站取货，起了个早，想让郞青开车送她去，在门口敲半天也没人起来开门。
　　“郞青，起床了，我想去县城的货运站，郞青……”
　　没把郞青叫起来，倒是把客房沙发上睡觉的兴邦给喊了起来，他随便套上衣服，开门出来搭话，“他怕是起不来，他们昨晚又打麻将了，干了一通宵”。
　　席绢收回砸门的手，“哦，那算了，我去镇上找个车去”，兴邦看她不太高兴的样子，就说，“我拉你去吧，货多吗，开我哥那个车拉不拉的下”。
　　“呵呵，不多，郞青那小车就能放得下”，席绢本来是想改天再去的，她刚才也不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而是在想昨晚跟郭飞说的话。
　　“成，我穿衣服，马上就能走”，兴邦高兴的答，看见席绢笑他也感觉很开心，席绢看着他，“不着急，吃了早饭再去吧，你们不是下午才回去吗”，“是啊，哈哈”，兴邦笑着答，转身回客房。
　　席绢已经洗漱好，直接下了搂，堂屋已经被打扫干净，东西都摆的很整齐，她就去厨房帮忙。
　　“妈，表婶”，刚进厨房，就看见在灶台前忙乎的两人，席绢打招呼。
　　表婶放下手里的水瓢，“哎呀，你起来了，这么早，咋不多睡会啊，刚才你妈还说你睡眠不怎么好，等我下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香料，放在枕头里面，助眠的”。
　　郎秋月看她是真喜欢席绢，笑的有点不自在，有点担心她直接跟席绢说亲事，想找个话题给岔开，还没开口，表婶就拉着席绢到一边。
　　“绢啊，表婶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
　　席绢认真看了郎秋月的脸色，觉得不能是啥好事，想着要不要先拒绝，先溜出去再说。
　　“婶子，你又干嘛，一大早就听你在院子里吵吵，那大嗓门，整的我都做恶梦了”
　　后面进来厨房的兴邦，拯救了席绢，对着他感激的一笑，走去帮郎秋月添柴。
　　“你小子能听见才怪了，睡着了打雷下雨都吵不醒，还嫌我嗓门大，一边去，别碍事”
　　表婶推开人，想再跟席绢说，看席绢拿着小斧子在劈柴，一双眼睛只盯着看炉火，就先把话压下了。
　　郎秋月看她不甘心的样子，温和的笑，还是开了口，“大妹子，有些事啊随缘，强求不来”。
　　“得，随缘就随缘，还是你想的开，我这脑子一根筋，小妞妞都说我太执着”
　　“哈哈，你呀，就是藏不住心事，你家那猪窝修好了”
　　“好了，早好了，还扩建了，今年能养百十来头，过年我给你们送一头整的，搞干净给你拉过来，，你就只管吃肉，你别再去邻村买了”
　　“行，那我等着吃你家的猪”
　　两人一言一语的岔开了话题，席绢感觉自在多了，只要不是说有关她的事，她就无所谓。
　　兴邦却比席绢还要上心去货运站的事，“朗姨，先整点吃的，我们先吃，绢儿要去货运站提货”。
　　“行，等几分钟就有的吃了，蒸笼上热着呢，郞青呢”，郎秋月笑着答话。
　　“他还没起来，我送绢儿去”，兴邦退开一步，让开一些。
　　郎秋月想起他受伤的事，又担心的说，“你那胳膊能行吗，还是叫郞青去吧，她那些货又重，别再伤着了”。
　　“没事，伤不着，再重也没我婶子家猪重”
　　表婶看他又提这事，嗓门又提高了几分，“你小子还没完了，就是让你抬两头猪，你还跟我扛上了”，说完还要拿水泼他，郎秋月把水瓢抢过去，往锅里又添了水，哈哈，你出去等着吧，饭好叫你”。
　　兴邦很识趣的走出厨房，却没走远，隔着厨房的窗户往里看，席绢的脸被炉火熏得泛红，额头微微冒汗，嘴角浅笑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煞是好看。
　　“抽烟吗？”
　　郭飞从堂屋走来的时候，就看见兴邦一直盯着厨房里面，走近一些才知道他是在看烧火的席绢，拿出烟递过去。
　　“嗯”
　　昨晚几人打牌就熟悉的差不多了，现在也不觉得尴尬，兴邦径自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在自己兜里摸出打火机，先给郭飞点燃，再点自己的。
　　郭飞把烟盒揣起来，手里夹着烟，吐出烟雾，也看向厨房里面，“绢说要去哪”，原来他也听见了席绢的喊声。
　　“去县城提货”，兴邦转回身，靠在窗口，窗台正好抵在腰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郭飞看见他的样子说，“我送她去”，心里还有点小郁闷，觉得席绢没把他当自己人，有事都不想着他，还叫外人帮忙。
　　“已经说好了，我去，再说你也不认识路啊”，这事有点像是宣誓主权，不能退让的意思，兴邦毫不客气，郭飞叹口气，“我也一起去”，他换了一个说法。
　　兴邦看着他浓厚的黑眼圈，依旧拒绝，“还是算了，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吧，别再犯病，整个脑梗心梗啥的，到时候我们可是负不了责”，他从潜意识认为郭飞就不是那干活的料，他虽残了一只手，但也能比他强。
　　郭飞不能跟他杠，就把烟丢了，笑着进了厨房，他自己跟席绢说，总行吧。
　　“哎呀，你哪冒出来的，起开”
　　表婶现在是真的烦郭飞，看见他就闹心，说话也不客气，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梁秋月听了还挺开心的也说，“去外面等着，老大个子，站着碍手碍脚的，又不会干活”。
　　“妈，要干什么，我来帮你”，郭飞脸皮厚，不管两人说什么，就是嬉皮笑脸的迎着。
　　郎秋月手里拿个锅铲，听见他这话，威胁到，“嘿，你小子还没完了，谁是你妈，走开，小心我拍你”。
　　说完毫不客气的推开他，席绢看着郭飞，只是笑，也不说话，郭飞心生委屈，这丈母娘是真难哄啊，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是啥时候得罪郎秋月的。
　　“兴邦，饭好了，你俩就在厨房吃吧，吃完赶紧去，早点回来，后山的果子还没摘，你们今天多带些回去”
　　窗外的兴邦，赶紧丢了烟头，走进来，答应着，“唉，来了”。
　　席绢站起身，出去洗了手，才又回来，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餐桌靠着窗户，只摆了两个长条板凳，郎秋月也只拿来两副碗筷，明显把郭飞排除在外。
　　等兴邦端了粥盆过来，发现郭飞已经坐在了席绢的对面，“你干嘛，你等他们醒了一起吃，我俩赶时间，吃完要先走”。
　　“我也去”，郭飞再次展现了自己的厚脸皮，耍起无赖，还冲着席绢挑眉毛，席绢自己盛粥喝上了，也不管两人拌嘴。
　　郎秋月看见场景，只好又拿来一副碗筷，还端来一个板凳，“行了，别跟他墨迹，快点吃，早去早回，菜不够，锅里还有，正热着呢”。
　　“够了，谢谢郎姨”，兴邦笑着答，礼貌的很，跟郭飞完全是两种路子，郭飞立即也笑着看郎秋月，一脸的讨好样子，“谢谢妈”，郎秋月被他激起一脑门的鸡皮疙瘩，“臭小子，再叫我妈，就给我滚蛋”。
　　“哈哈……”，看了一会热闹的表婶，笑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绢儿啊，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婆家要好好挑……”。
　　“婶子，你又来做媒，你们家小凯是不是讨不到媳妇，你见着姑凉就想往家里领”
　　兴邦接这话倒不是给郭飞打圆场，而是见不得席绢尴尬，女人对这种事应该都是避讳的吧，怕被说闲话。
　　再看席绢，她只是吃自己的，完全没有尴尬也没有要接话茬的意思，反而是郭飞，一脸的便秘表情。
　　“这个有点辣，别吃了”
　　原来他是吃了油辣子拌酸姜，北方人很少吃这么辛辣的菜，尤其是把两种辛辣的食物混在一起做成的菜，里面还有酸辣椒碎，着实辣的很。
　　“不怎么辣啊，这个吃粥味道刚刚好”，兴邦舀起一勺活进粥碗里面，呲溜一声就喝了半碗。
　　席绢转头看他笑，自己也挑了点辣子放在碗里，还附和的点点头，郭飞心有不服也学着两人的样子，结果被辣到了嗓子。
　　“咳咳咳……太辣了，你们咋吃的，不会呛着么，咳咳咳……”
　　眼泪都咳出来了，他赶紧找水喝，兴邦却是笑，“不辣啊，这个就粥吃，要一口气吃下去，停在嘴里肯定会呛着的”。
　　郭飞半信半疑，“是这样吗……咳咳咳……”，抱着碗，连喝了两三碗水才觉得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