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遇见你》陌上月光如水

25、第25章 大受惊吓

　　“晓颖……”言凊醒悟过来，那是方晓颖的声音。

　　她想也不想，拔腿就冲了进去。循着断断续续的叫声，言凊绕过一个个摆满了准备装柜后出口的纸箱的货架，顾不得去看地上的可疑的暗红色污迹和不明的不规则的物体。

　　言凊终于看到了方晓颖，她正坐在地上，长长的曲卷的头发凌乱地散着，衣服也有些凌乱，胸口还沾着一大片血迹，脸色非常苍白。方晓颖旁边蹲着几个同外面一样着装的黑衣人，其中一个正抓住她的手，似乎要让她冷静下来。

　　言凊加快脚步，穿过几个背朝着她的人，冲上前一把紧紧抱住方晓颖。言凊在颤抖，而被她抱在怀里的方晓颖也同样颤抖着。

　　“不要，不要开枪……言凊，救我。”方晓颖貌似受到惊吓，虽然认出言凊，却仍惊魂未定，口中依然叫嚷着。
　　“给她打一针镇定剂。”一个似曾相识的、好听的低沉声音在言凊身后响起。
　　言凊来不及转头，方晓颖旁边一个男子已经开口回答道:“是。”

　　那个男子拿出一个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支针筒和一个小小的玻璃管，打碎了玻璃管的上端，用针筒从里面抽出液体，又熟练地将针筒里面的空气排出；从刚才就一直抓着方晓颖的手的那名黑衣人则固定住了方晓颖在乱动的另一只手，方便那人给方晓颖注射。

　　药水推进方晓颖的静脉里，她终于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那几个黑衣人站起来，走到一旁，任由方晓颖倒在言凊怀中。

　　“你来了。”低沉的声音又从言凊头顶上方响起，比刚才还要近一点。

　　原本言凊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方晓颖身上，听到这个声音，她不由整个人震了一下。她慢慢把方晓颖放在地上，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方晓颖身上，然后缓缓站起来，迟疑着要不要转身。

　　有些人、有些事，迟早要面对的。

　　言凊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去。没有意外的，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后站着那个自己似乎认识的、现在却又感觉陌生的令廷。此时的他一身深色便服，带着一身冷冽，只有看言凊的眼睛还依然温和；他平时戴着的眼镜不见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言凊再看看四周，刚才没有注意，但现在却能清楚看到附近倒了几个货架，货架前，有几具尸体躺在血泊中，还有几个男人跪在地上，手抱头，被几个黑衣人看守着。她的心不由一颤。

　　有些不满言凊的目光离开了自己而去看别的男人，令廷开口了：“方晓颖没受伤，也没有被人侵犯，她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言凊苦笑，能不受惊吓吗？她可以想象得到晓颖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了。言凊现在看到这些尸体和这个场景，内心也吓坏了，只是表面强令自己保持平静而已。

　　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也是让言凊大受惊吓的原因之一。从来不曾在公众中出现过的神秘人物，却是最近一个多月来，帮了她不少忙、和她吃了好几次饭、和她一起看房子、帮她从林飞宇的痛苦中走出来的人。现在，他又站在自己面前，因为他刚刚帮自己把她的好友从绑架犯手中救了出来。

　　“凌先生……”言凊手脚在发抖，只说了这句，就不知要说什么。

　　对一个普通小市民来说，现在这个场面太惊吓了，他的身份也太震撼了。她怎么可能不被吓到。

　　令廷眼神一暗：“你知道了？”

　　果然，她很聪明，居然猜中了他的真实身份。而令廷，不，是凌介霆，出于骄傲，也不会否认自己的身份的。

　　“令廷，凌介霆，只是去掉了中间一个字。”刚才在仓库门口，言凊念着这两个名字，多念几次又念快了，脑子突然就灵光一闪，有了怀疑；而刚刚他给黑衣人下令，又证实了她的猜想。“谢谢您出手救了晓颖。”
　　凌介霆向她走近一步，目光一直投放在言凊脸上：“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愿意帮忙。你不用说谢谢。”这句话的内容和语气，和以前的令廷说的一模一样。

　　他一靠近，言凊就退后一步，凌介霆不由眼神一冷。

　　在言凊电话中说要来的时候，凌介霆就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个局面。所以在电话里，他迟疑了。但凌介霆也知道言凊很关心方晓颖，不可能同意不来的。

　　何况，那时方晓颖还在那些人手中，就算是把她救出来后，方晓颖也是大受刺激、语无伦次，根本无法亲自和言凊通话，让言凊放心而不过来。再说，他亲自救的人，方晓颖怎么可能不对言凊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就算现在言凊的表情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他还是很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他不希望言凊怕自己。

　　“你那天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想起前晚下车前她的问题，凌介霆道，向言凊逼近了一步。

　　言凊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刚才叫他“凌先生”，他都不否认了，言凊也已经没有必要追问那个问题。还是他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不知道“凌介霆”是什么样的人，代表着什么的身份呢？

　　“凌介霆是什么人，我今天也知道了。所以，你有枪也是很正常的事。”言凊努力笑了出来，“非常感谢您救了我的好友晓颖。”再次退后一步，她弯身想要鞠躬。
　　可言凊还没来得及弯腰，凌介霆已经向前跨出一大步，双手紧紧抱住她：“我说了，我不用你说谢谢。”凌介霆不喜欢她对自己这么疏离，好似道了谢，一转身，她就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言凊挣扎着，可他力气那么大，怎么可能挣得开他的双臂。

　　“凌介霆，放开我！”她大叫一声。

　　旁边几个黑衣人不由抖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当着霆哥的面直呼他的姓名、也没有人胆敢命令霆哥。

　　他们目不斜视地继续自己的工作，把那几个人押走、把现场清理干净、扶起货架和货物，让这里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刚才给方晓颖打针的就是徐东，他把方晓颖抱起，也走出去了。

　　整个仓库只剩下凌介霆和言凊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