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遇见你》陌上月光如水

189、第189章 记忆之旅（一）

　　方晓颖终于平静了下来，才发现周围不少人都看着自己呢，这时她才感觉自己刚才的动作和音量真的是太夸张了。于是，她拉着楼云汐走到稍远处的一张长凳处坐下，避开了刚才的那些路人甲乙丙丁。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才刚刚坐下，方晓颖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楼云汐看她是真的平静下来了，这才开口：“我叫楼云汐，虽然我和言凊长得很像，也和凌介霆在一起，可是，我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不过，我知道你叫晓颖，也知道你是言凊的好朋友。”
　　闻言，方晓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楼云汐一番，不肯相信地问：“怎么可能，连声音都一样，你怎么不是言凊？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而且，你如果不是言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
　　面对方晓颖的质疑，楼云汐微微苦笑，说：“因为我梦见过你几次了。有一次，是你被人绑架了，凌介霆救了你，言凊也去了，对吗？再有一次，你和言凊两个喝酒喝醉了，差点被人欺负，是凌介霆救了你们。还有，你和言凊是舍友，一起租房子住过，走的时候，还送了条围巾和一个药箱给她……”

　　只是，说到这，楼云汐的笑容凝固了。最后这个，自己并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啊，怎么会知道的？

　　方晓颖更是一脸震惊：“你怎么会做这么多关于我和言凊的梦？其实，你就是言凊，是不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

　　楼云汐也没有想到，方晓颖会一下子联想到失忆的事。自己的确是失忆了，会做关于言凊的梦也是不可思议的事，可，自己真的不是言凊啊。于是，她吞吞吐吐地说出来自己不是言凊的证据——那晚在酒店的事。

　　方晓颖听了，还是不肯完全死心。她加了楼云汐的微信，说有空细聊。因为，方晓颖已经看到自己的老公、于灵衍出来找自己了。

　　于灵衍看到楼云汐时也是一脸惊讶，楼云汐也顾不得再次解释了，因为凌介霆的检查应该快结束了，她要回去了。

　　果然，楼云汐一回到病房没多久，凌介霆就被徐东推回来了。

　　晚上，楼云汐的微信噼里啪啦地一直响，她不得不把声音调低。那些，都是方晓颖发来的信息，说着她知道的、言凊和凌介霆之间的事情。有很多，都是楼云汐之前梦见过的，可是，凌介霆明明就否认了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啊。

　　楼云汐抬头，看到同样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的凌介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否认那些事发生过？他是要隐瞒什么吗？自己既然不是言凊，为何他要瞒着自己这些？

　　就好似，凌介霆怕她会记起些什么似的……

　　楼云汐再次怀疑起自己的身份。

　　到了周末，楼云汐找了个借口，终于走出了医院。她和方晓颖约好了，一起去看看言凊以前经常去的地方。

　　方晓颖是坐着于灵衍的车来的。因为怀孕的缘故，于灵衍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现在每天上下班都是于灵衍接送的。所以，今天他理所当然成了她们的司机。

　　方晓颖一见到楼云汐，直接就把她当成了言凊，噼里啪啦地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三年前她就去见了于灵衍的父母，从此开始被逼婚。只是，两人还是坚持再等等，因为，方晓颖要等言凊回来，亲眼见证自己结婚。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还没有等到言凊回归，梵晓颖却未婚先孕了。因为于灵衍和方晓颖的年纪也不小了，所以这次也无可奈何，只能结婚了。不过没有等到言凊参加自己的婚礼还是方晓颖的遗憾。

　　楼云汐听了非常感动。虽然方晓颖是言凊的好朋友，而不是自己的，可她就是觉得由衷地感动。

　　等到了目的地，楼云汐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个城中村里。

　　方晓颖将她带到一栋楼前，说：“这里是我们刚刚毕业后，我和言凊一起租的房子。听言凊说，她就是在这里遇到凌介霆的。”

　　由于楼云汐再三否认自己是言凊，无奈，方晓颖只好把她当成听故事的人。

　　楼云汐愕然，没有想到凌介霆和言凊是在这里认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言凊说，有一天晚上加班很晚回来，路上遇到受伤的凌介霆，把他带回住所那，帮他包扎了伤口，不过两天后，他就突然走了。”
　　“哦。”楼云汐搜索了记忆和做过的梦，好似都没有这一段。

　　她随便看了下，转身走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一旁的两栋楼间的小巷，莫名地吸引了她。记忆里，迷迷糊糊的好似有一男一女在这里纠缠着，女子转头，脸上带着惊恐，俨然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楼云汐吓了一跳，身边的方晓颖不明就里，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楼云汐收回视线，却想不起更多和刚刚那一幕有关的事情。

　　方晓颖的下一站，则是陵园。

　　“这……”楼云汐手足无措。
　　“走吧。”方晓颖一改刚才的多话，沉默地在前面带路。

　　于灵衍则一直很安静，尽职的当自己的司机、保镖，把空间让给她们。

　　他们一行三人，慢慢地往陵园的一个区域走去，爬上台阶。一边走着，楼云汐的脑子里，居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凌介霆抱着言凊，和他们现在一样、一步步地走了上来，把言凊放在一个垫子上，叮嘱自己不要说太久，不要哭，说他会不舍得……

　　楼云汐的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那个，到底是自己，还是言凊？

　　还有一次，是言凊和凌介霆一起来这里和妈妈告别，说他们两人要去旅游，春节不能来看妈妈了，是提前来告别的。那时的言凊一脸幸福。

　　果然，他们在那个楼云汐梦见过的、言凊的妈妈的墓碑前停下了。看着这个似乎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却又有无比熟悉感的墓碑，楼云汐的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了。

　　她走前两步，眼也不眨地看着墓碑上的小照片。这是妈妈的照片。妈妈，是因为离婚后的抑郁症，最后跳楼自杀的。

　　方晓颖看见楼云汐流泪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身边。她一直坚信，楼云汐其实就是自己的好朋友言凊。因为，她的直觉、她的感觉，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等楼云汐反应过来，诧异地摸上自己的脸，怎么都是眼泪啊。

　　“你说过，你妈妈最喜欢的是茉莉花。”方晓颖从老公的手里接过一个袋子，拿出了一束白色小雏菊，“可惜，这个季节没有茉莉花了，我只能买到菊花呢。”
　　楼云汐喃喃地说：“那次春节，凌介霆是空运了一束茉莉花给妈妈的。”
　　方晓颖一阵惊喜，叫道：“小凊凊，你想起来了？”
　　楼云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记得和这个陵园有关的一切，可记忆里的那个女子真的是我吗？”
　　方晓颖惊喜的脸上又露出了失望，不过她很快又说：“可是，你记得她是你妈妈了，对吧。”

　　楼云汐再次看向那张照片。是的，她记得这张脸，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妈妈。

　　可是，自己真的是言凊吗？如果是，酒店里的那一晚又要怎么解释呢？难道，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做过修补手术？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做那种手术呢？

　　而关于凌介霆，她记忆里更多的是自己做的梦，而不是过去的回忆。所以，楼云汐还是不敢确认自己就是言凊。

　　“你还记得你的房子吗？”在楼云汐终于回头看她的时候，方晓颖问，“我去了几次，都很干净，估计凌介霆都有让人定期去打扫卫生吧。”
　　“我的房子？”楼云汐再次迷惑了，她买了房子吗？
　　“晕，这个你也不记得？看来还是带你去看看吧。”方晓颖再次无语了。

　　方晓颖急匆匆地想带言凊去她的房子那，不过于灵衍不同意，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必须先吃饭，不然会饿坏宝宝和她这个妈妈的。

　　方晓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跺着脚抱怨：“我就说吧，结婚、怀孕就是件麻烦事。”不能和以前那样活蹦乱跳，还有人一直跟着、管东管西的，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

　　楼云汐想起以前方晓颖就是怕麻烦、怕失去自由，不肯结婚的，所以她偷偷地笑。只是下一刻，她又愣住了：自己以前就认识方晓颖么？

　　路上，两人一直在后排聊天，于灵衍则开车带她们去吃饭。

　　车子去了一个小区附近停下，于灵衍带她们去了一家中餐厅吃饭。吃完后，方晓颖才告诉楼云汐，这里就是她买的那个房子的小区附近。

　　楼云汐闻言，还是没有印象。到了门口，方晓颖示意楼云汐去开锁。

　　楼云汐看到门上是指纹锁，她迟疑了一下，上前用自己的指纹，居然马上开了锁。她脸色惨白。

　　所以，这里真的是自己的房子？自己真的是那个言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