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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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府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出发了，封安骑马走在前面，任樱晚坐在车内，掀起半边车帘好奇地朝外打量。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从小长大的云鹤山出远门，之前刚到京城不久就遭到暗算，如今总算有机会好好看一看大乾都城的风光了。
大乾朝位于中原北部，与南方的宋国隔江而望，街道建筑比起烟花风月的宋国多了几分庄正大气，走在路上的行人小贩说话的中气都要比南方足几分。
而且相较于女子地位极其低下的宋国，大乾朝虽也有男人三妻四妾的惯例，但女子有理由可以单独立女户、可以独自读书经商，比宋国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如果非要细论女子地位，这两个国家都比不上西北的鞑靼国，据说在那片荒漠与草原组成的国度，人们大多奉行一夫一妻制，女子的才能绝不输于男子，甚至出过几位能征善战的女王。
可惜鞑靼与大乾是不可调和敌国，贫瘠土地上骁勇善战的牧马人一直渴望中原的富庶膏粱，从未放弃出兵攻打大乾的计划，封安的父亲定兴伯如今就驻守在大乾与鞑靼的边境。
马车没离开城内无法全速前进，在京城的街道上慢悠悠地行驶着，封雨就在车帘外，任樱晚不敢和秋草多说话，静静看着窗外的市井生活，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手里提着插满月季花的花篮的卖花小姑娘，叫卖声清脆极了。
小姑娘是个机灵人，察觉到任樱晚的目光，立即哒哒哒小跑过来，跟在马车旁边举着花篮问，“小姐买花吗？今晨新剪下的花儿，一枝只要五文钱，插在头上可漂亮啦！”
任樱晚本来只是随便瞄两眼，见小姑娘如此卖力地举着花篮推销，忍不住笑了，“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花漂亮？”
小姑娘的嘴甜极了，“您和花一样漂亮！”
看着卖花的小姑娘，任樱晚不由得想起自己在云鹤山的几位小师妹，那群小鬼也一个比一个机灵，要是有求于人，嘴里的话巧妙地怕是连阎王爷都哄得过！
任樱晚被逗乐了，正欲让秋草拿钱买几枝花，在前面骑马的封安注意到后方的动静突然调转马头。
“夫人喜欢月季花？”封安意味不明地问。
“嗯，挺漂亮的。”摸不准的任樱晚矜持回答。
这倒是和任清欢的情报对得上……封安一边思索，一边驱马走到小姑娘近前，“这一篮花我都要了，把花给她，封雨付钱。”
小姑娘闻言狂喜，努力抬起头去看自己的“大主顾”，待看清骑在黑马上的男人的脸，突然捂嘴惊呼：“您，您是封小伯爷？！”
一旁的任樱晚见小姑娘的眼睛瞬间充满泪水，顿感迷惑：“你哭什么呀？难不成他人面兽心欺负过你？”
“夫人！”封安冷着脸提醒任樱晚注意言辞。
“呜呜呜——”小姑娘看见他们的互动哭的更伤心了。
“我娘和姐姐们都说封小伯爷是全京城最俊最有本事的男人，我从小就想长大后嫁给你，结果你前几日居然结婚了，你还要买我的花送给你夫人……呜呜呜——”
小姑娘哭地伤心极了，任樱晚看得嘴直抽抽，帮她从手里接过一直举着的花篮，“那个，这花你还卖吗？”
“卖！”小姑娘红着眼睛气势汹汹，男人已经没有了，钱不能不赚！
“一共多少钱？”封雨插话。
“二十枝一百文，我不会给你们便宜的！”
“……”封雨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喏，给你。”
“哼！”接过封雨的钱，小姑娘头也不回唰溜溜地跑远了。
“看不出来，你还真挺受欢迎的啊。”任樱晚忍不住调侃封安。
她之前虽听柳氏说过封安在京中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间的受欢迎程度，但只以为是柳氏为了骗她出嫁胡扯的，没想到今日居然见到了真的。
任樱晚接着抱怨：“喂，你说你这么吃香，怎么不见几位红颜知己呢，话本里的美男子不都是美人环绕的吗？还要我去给你想办法纳妾。”
“……”骑在马上的封安看着车内的少女，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她的脸上读到丝毫阴谋破绽，最后只能转马回头。
“夫人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好好欣赏手里的花。”
“你瞧瞧这人。”任樱晚回身到车内对秋草抱怨，“我难道不是在关心他吗？”
“这……”秋草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不和他计较。”任樱晚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忘了这事，拿起花篮里的月季当甩棍抛上抛下玩起来。
月季是她的胞妹任清欢最喜欢的花，任樱晚对它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封安为什么突然要给她买月季花？是封安想要试探什么，还是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幸好把柳氏的话听了几句，知道任清欢喜欢月季……任樱晚坐在车内，略感头疼，突然感觉和封安打交道是件不那么容易的事了。
……
出城之后，一行人的速度终于快了起来，城外的土路崎岖不平，马车在行进途中剧烈晃动，好在任樱晚曾经是能徒手爬峭壁的人，这点颠簸根本不在话下，反倒是秋草时间长了面色开始泛白。
时间到正午时，一行人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封雨把马车停在一处路边的茶舍，朝车帘内问：“少夫人，我们到了中间落脚休息的地方，您要下来喝点茶水吗？”
任樱晚早就闷地坐不住了，闻言立即催促秋草一起下车。
茶舍立在路边，十分简陋，茅草搭的棚子呈半封闭样式，里面摆了十几张木桌凳，坐了不到一半南来北往的行人。
茶舍主人远远看见马车就知道任樱晚几人非富即贵，赶紧迎上来把他们带到角落里坐下，又上了一壶好茶和几碟点心。
“封安人呢？”任樱晚落座后发现便宜夫君不见了。
“少爷听路人说前面的路可能被前几天的雨水冲毁了，先骑马过去探探，如果不能走的话我们就要改道了。”
“我知道了。”任樱晚点了点头，一边喝茶一边下意识观察四周环境。
这座茶舍坐落在京城外的官道旁，里面大多是暂作休息的南北走贩，知道他们身份贵重都避开了视线，只有窗边一个妇人带着的三四岁的小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任樱晚头上的发钗看。
任樱晚朝妇人看去，对方看骨相只有三十来岁，可脸上的蹉跎痕迹却比五六十岁的人还重，一个人带着孩子坐在茶舍里，衣服打着密密麻麻的补丁，身边只有一个包裹，不知到底遭遇了什么。
“娘！我要吃点心，我要吃点心！”孩子指着任樱晚几人的方向喊。
“小宝，别闹！”妇人慌忙制止孩子，歉意地看向任樱晚。
“没事。”任樱晚冲妇人摇了摇头，秋草已经会意把点心端了过去。
“这……”妇人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秋草笑道：“一盘点心罢了，孩子饿了想吃就吃吧，我们家少夫人不介意的。”
妇人感激地看着任樱晚，抱起孩子想过来致谢，突然看见任樱晚眉头直皱。
“我……”
妇人一愣，正以为任樱晚嫌弃自己，便见几步外的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快准狠地丢了出去。
“啊！”一身惨叫从身后传来。
妇人急忙回头，只见一个不起眼的男人钻在桌子下面，正捂着手腕惨叫，而他的脚边正是自己原本放在桌上的包裹！
“抓贼！”
任樱晚大喊一声，封雨反应过来，急忙去扑，然而男人回过神后速度极快，瞬时间已经逃到了门口，任樱晚见状又捻起另一根筷子，唰地一下命中了他的小腿。
“啊！”男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被封雨制服。
“我的包裹！”妇人也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拾起包裹打开检查，看见里面的那封信还完好无损后捂在胸口哭了起来。
“天杀的贼，我们孤儿寡母有多少东西能给你偷！要是这信没了，我们母子上哪里找人去啊！”
……
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茶舍主人已经跑了出来，叫来伙计绑起贼人打算押往官府处置。
任樱晚一副侠义心肠，见妇人哭得伤心心里也不好受，正欲上前安慰几句，突然察觉到一道晦暗不明的视线，抬头看去，封安竟然已经骑马到了茶舍外。
任樱晚方才情急之下用了一点功夫，不清楚封安看到了多少，只能先扬起一个笑脸。
“夫君你回来了啊……前面的路能走吗？要不先喝点茶？”
封安没理少女转移话题的伎俩，下马几步走入茶棚，看着地上的两根筷子，“夫人这投掷的准头似乎很不错？”
“咳！”任樱晚挠头，“这不是绣花绣多了练出来的嘛。”
封安挑眉，“绣花可以练投掷？”
“都是手腕用力，都得看得准下手快，道理……差不多吧？”
封安被这歪理气笑了，“原来绣花可以把人练得比京城驻军的兵士还厉害，夫人真让封某涨了见识啊。”
“那要不……”任樱晚不知还能如何开解，心一横提议，“让驻军们以后也练练绣花？”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出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