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狱故事/one-bite》二木宝元

25、故事/one-bite 第十三章（终章）下篇/后（尾声部分）

　　“.......你怎么还在这里。”

　　听到狱寺的声音，盘腿静坐在床侧的少年愣了下：“......在等你醒。”

　　“诶.....我该不会已经到地狱了吧？跟我说话的这个长得很像云雀的，是死神？”

　　云雀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哼....看来你已经恢复了不少精力了。”他扭头，对上黑暗中泛着荧光的绿眸，“欢迎回来，自毁爱好者。”

　　“啊。”黑暗中的荧光闪了闪，“......噌，看样子，我貌似又欠了你人情啊.....”

　　“这次，不算是人情。”

　　“......为什么？呵....难道你这次救了跟你对战的我，是因为‘看我快死的软弱样子不爽’？”

　　“.....不是。”

　　“......‘这个难得有趣的玩具死了怪可惜的’？”

　　“.......不是。”

　　“........‘别死在我面前碍眼’？”

　　云雀不由得叹了口气：“完全不是。不得不说，你想出的理由真是惊人。”

　　“嘁.....那些才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把你过去说过的理由改造了一下而已。”

　　“....我从没说过谁是玩具。”

　　“你说过你‘玩得很开心’......承认吧。你对我那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欺负我很好玩而已。”身侧穿来头发摩擦枕头的声音，“你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云雀。所以你不在乎我的尊严与感受。毕竟，你就是你。你的双眼里只会有强者。”

　　【而那里面根本没有你.....吗？】

　　黑发少年在笼罩着简陋出租屋的黑暗中眨眼，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

　　“就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你想要被我活生生打死？”

　　“什！！......嘁......也是.....想你也不在乎这点.....”

　　“不在乎什么？”

　　“我的尊严和感受！喂！我之前都说过了！”

　　“我知道。”他双眼直视刚才因愤怒而从床上一跃而起的身影，语气平静，“我就是想听你自己，用活人的嘴巴，再说一遍。”

　　“！！........”

　　【很好。】

　　云雀的嘴角满意上扬。

　　刚刚空气的摩擦听起来就像是有谁倒吸了口气。

　　“看来你的脑子还能正常运转。”身披黑衣的少年在黑暗中缓缓起身，“能自己意识到就行。我回去了。”

　　“等...等一下，云雀！”

　　脚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蓦然顿住。

　　“什么事。”

　　“.....别开玩笑了。你....等了这么久，就只是想让我说那些话？”

　　一对丹凤眼扫过自己左侧被拉住的衣角

　　——说话人声音的颤抖，借助这一小小的链接，能直接传达到他的心脏。

　　“......你想听我说什么，狱寺隼人。”

　　除了之前所有说过的那些或伤人、或不伤人的话以外。

　　【你为何对我不满？】

　　为何不满这么久仍保有执念？

　　为什么至今不彻底放弃？

　　屋内昏暗光照下的混血儿看不清脸上神色。

　　从他的视角，仅能借由透过窗帘缝隙散进来的微弱光线，

　　模糊识别出床上伤患右腿的轮廓和拉住自己的那只手臂。

　　“我.....不知道.....”在对方犹疑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角正逐渐被攥得更紧，“.....喂。云雀....你，要不......再对我告白一次试试？”

　　那是试探的语气。

　　而伴随那句话出现的，

　　是他借助衣角感受到的，越来越快的心跳。

　　【不安全感吗.....】

　　宛如一只因怯生而不敢吃饲料的刺猬。

　　期待却又不敢靠近。

　　云雀闭眼轻叹了口气——他还是头一次对自己产生动摇。

　　“以后不会再说第三次。”

　　“......啊。”

　　有些不情不愿，狱寺还是答应了。

　　他于是转身，抬手握住想下意识收回的左手，双眼直视黑暗中依旧璀璨的一对绿色荧光：“我喜欢你，狱寺隼人。所以，以后，你要是敢再这样愚蠢地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咬杀。”

　　说出“咬杀”时他无法掩饰自己的笑意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手心因紧张有了薄汗，

　　感觉到的脉搏都好似因全身的高度紧绷而停了一秒。

　　更不用提周围空气热度的陡然升高。

　　“.....嘁。死了还怎么咬杀......”

　　狱寺回应的声音轻微。

　　嘴硬，但还是掩盖不住自己的颤音。

　　【在紧张吗....】

　　云雀双眼忍不住出神。

　　不知怎地，

　　对方越紧张，越让他想靠近。

　　【有点想触碰啊....】

　　要是开了灯就好了。

　　现在黑暗中，对方脸上，究竟是幅怎样的画呢？

　　“......你现在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他的思绪收回来了些许。

　　有点疑惑。

　　“那个时候？”

　　“啊。就是你这家伙头一次闯入我住的地方的时候。”边说着，狱寺边将自己手缓缓抽出，改成手指相扣，“呼吸加快，双眼就像盯猎物一样，身体下意识地靠近——呵，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了。”

　　“.....你害怕吗？”

　　对方故作的笑声轻快。

　　“你哪时候见我怕过你，风纪狂？”

　　“哇哦~是吗？”嘴角上扬，云雀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发现自己的右腿早已靠上对方——而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那之前是谁换了住址？”

　　面前那人的呼吸声紧张中带有热度。

　　衣物与衣物互相摩擦，身体的脉搏震耳欲聋。

　　“现在跟那个时候不一样。”

　　左手抬起与对方右手相扣。

　　听到那句回答，他轻笑了一声。

　　“你又怎么确定会不一样？”

　　要知道，他现在脑中想做的事情跟那时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双方的心意，在之前来往中已然清晰，

　　但谁又能确定之后？

　　【你到底接纳了我的哪一面？】

　　所以会突然之间，愿意选择相信？

　　与他只有一手距离的狱寺顿住了：“......谁知道呢....也许是被我自己的脑子骗了也说不定.....”

　　胸口对着的另一个胸口温暖纤瘦。

　　他贴在对方耳畔，感觉体温越来越高。

　　“呵~被骗了吗.....”

　　“啊....被骗了也说不定....”混血儿莹绿色的眼眸中映照着自己的倒影，“谁让我喜欢你......”

　　【“喜欢”吗……】

　　他嘴角因这两个字露出笑意。
　　还等未说完，就夺去了对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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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壁哲矢不知道委员长是怎么成功让对方成为风纪委员会的顾问的。

　　只知道，从某一个周一开始，名为狱寺隼人的原不良少年开始每天准时上下学，并在放学前到接待室报道。

　　由于对方只是“兼职顾问”，只听命于委员长一个人，偶尔交流时，银发少年对自己的态度不算客气。但飞机头副手并未将这些太往心里去——得益于对方，他们解决了不少问题。

　　对草壁而言，只要能为敬爱的委员长出力便已足够。

　　“那我退下了，委员长。”将外卖便当整齐放置在茶几上后，他冲办公桌上鞠了一躬。

　　忙于跟一旁戴上眼镜的狱寺讨论问题的云雀扫了他一眼：“好。出去时记得把门带上。”

　　“是！”

　　他转身快步退出接待室，关上门，松了一口气。

　　对草壁而言，今天一天的事情到这里便算告一段落了。

　　【之后的全部工作都交给委员长和狱寺隼人完成就行。】

　　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为这两人准备好晚饭，回去休息。

　　第二天起早，做发型，为委员长准备早饭，视察风纪，

　　根据昨天放学后委员长跟银发不良讨论的结果解决事件，

　　视察风纪，然后再次为这两人准备好晚饭。

　　别人或许会说这样的生活宛如苦行僧般枯燥乏味，

　　但对他而言，日复一日的修行锻炼本就不是为了享受而存在的。

　　一定要说的话，草壁会说那是“为了实现个人价值”。

　　每天都有值得努力事物的人生，才不算是浪费。

　　【身心头脑不去每天使用的话，会生锈腐烂的。】

　　这点，他相信，

　　无论是委员长，还是每日完成彭格列事务后，到接待室报道的狱寺隼人，都会赞同。

　　“明天到这里时，恐怕又解开了一个谜题了吧。”

　　显老面孔上显露出一个满足的笑脸。

　　【委员长能够找到狱寺隼人，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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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はじ)まりは一口(ひとくち)の雨(あめ)のしずくのよう

　　最初就像是一口雨滴一样

　　スコールに変(か)わる頃(ころ) 口(くち)づけを

　　当其转变为狂风骤雨之时，留下一份热吻

　　後味(あとあじ)は覚(おぼ)

　　えてない熱(あつ)を持(も)った肌(はだ)に触(ふ)ってみても

　　已经记不起当初的味道，即便再次试着触摸那带着热意的肌肤

　　もう戻(もど)れない あのときには

　　也再也回不到过去的那个时光

　　それでもあなたを

　　覚(おぼ)えてる 心(こころ)から

　　即便如此，我依然发自心底地惦记着你

　　どうして恋(こい)して 泣(な)いている

　　为何相恋而却又哭泣不止？

　　そんなことわからない

　　那一种事，我未曾明了

　　——《one-bite》歌手：Rie 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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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你说我之后终究会被他人驯服。你说谎。我根本不懂爱这种情感，要怎么被驯服？”

　　“驯服也好，爱也好，只是同一种感情的不同表达方式。恭弥，人人都有这种感情，那是自第一个人类立足于地球之上开始就存在的人的本能。身为狼孩的你只是自己将这一感情锁上了而已。等到为你安排的那个人出现，你将会自己主动搜寻解开锁的方式。本能会成为你的助手的。”

　　“哼，一如既往地信口胡说。”

　　“哈哈哈哈.....是不是胡说，你自己以后试了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会有机会试。”

　　“不，你会有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我了解你，恭弥。相信我，你以后会有机会解开这把锁的。而这以后你的人生，将会完全变成另一个故事........”

　　【《故事/one-bite》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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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然，看了我的文的人也会明白
——早恋永远都不提倡。
即使是特别适合的人，因为内心不够成熟，
对感情和对人际交往的认识不够充分，
也会最终分开。
而且分开时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方，
伤害都不低。
最好的时候永远都是你准备充足，
拥有能力的时候。
少年的话，似乎注定是要吃点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