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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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顾岭正叠衣服，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谢云麓的助理王岩从门缝里探进脑袋，冲他嘿嘿笑了下：“顾先生，忙着呢？”
顾岭把衬衫团起来放进行李箱，闻言抬头笑道：“对，我要进组拍戏了，要去曼州。”
原来不是要走，是去拍戏。
王岩表情松懈下来，顺手推开门想往里走，结果发现进不来，顾岭连忙把行李箱挪了挪，给他腾了个地方。
助理先生不太好意思，干咳一声，“顾先生，曼州很远啊。”
顾岭没多想，点点头：“是啊。”
王岩又道：“您要去多久呢？”
顾岭思索片刻，梁宇拍电视剧重精不重量，一般也就二三十集的长度，所以估计最长两三个月、最短也要一个月。
他如实说了推测，王岩脸色又沉重起来了，压低声音问：“顾先生，那您去这么久，谢先生这边怎么办呢？”
顾岭：……糟糕，他忘了这一茬了。
他僵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自己太过兴奋，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顾岭手上的动作停下了，讪讪说道：“……我去和他请个假。”
谢云麓是知道他去试镜的，试镜就代表可能去拍戏，他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可上次一起晚餐时谢云麓的态度那么反复无常，让顾岭情不自禁又有点忐忑。
王岩神色有些微妙，谨慎开口道：“顾先生，谢先生在书房。”
……他刚从书房出来呢，所以很清楚。
于是顾岭穿过谢家长长的走廊，走到二楼尽头的房间，在雕花实木门前停下脚步——虽然有些年头，但会定期保养，仍然像崭新的一样。
顾岭盯着门上栩栩如生的花瓣，下意识整理了下衣角。他调整了下呼吸，才抬起手，轻轻叩了叩门。
“咚咚咚。”
隔音太好，听不到屋内有什么动静。顾岭在门口屏气凝神了片刻，听到谢云麓沉声道：“进来。”
他推门走进去，踩在光洁可鉴的深色地板上，暖黄色家居鞋与此处格格不入，又有种意外的协调。书房里不算太大，大约几步路，顾岭站在谢云麓宽大的书桌前，鼓起勇气，大致说出了来意。
“曼州？”
书房的窗帘只拉开了一半，光线自侧面倾泄入内，隐隐衬得男人轮廓愈发深邃，他眉宇间色调沉郁，好似雪山上终年不化的雪。
出乎他意料之外，谢云麓并没有什么态度，只是沉吟片刻，“你一个人去？”
“嗯，我自己去。”顾岭松了口气，因为久违进剧组，脸上不自觉带出了些许笑意，“我至少去一个月，嗯……”他犹豫了下，声音渐渐柔和，“……我能和您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吗？”
一个月毕竟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如果需要两三个月，那就更久了。所以顾岭想了想，试图补救。
“……我一有空就回来。”他还如此保证道。
谢云麓指尖敲了敲桌面，似是思索。
青年有点儿紧张，手指不自觉绞紧在一起，呼吸也放缓了，在等候他的决断。任何人——任何此时此刻面对那双黑白分明、澄澈漂亮眼眸的人，都不会拒绝他这点儿微不足道、根本毫无大碍的请求。
而且，像是唯恐谢云麓不悦，顾岭还又往前走了两步，眼巴巴的、小狗似得盯着他。
谢云麓略略移开视线。
就在几天前，顾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过，他非常喜欢演员这个职业。
所以……
谢云麓淡淡道：“注意安全。”
“好的，谢先生！”
顾岭瞬间绽放出大大的笑颜，脚步轻快离开了。
***
两天后的早上，顾岭六点多就起床了。
他昨天就买好了今天十点的飞机票，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外加需要购买的东西也都已备齐。不过，当他打算叫个网约车，赶去飞机场时，谢家主宅的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
不是谢云麓惯常出行的那辆黑色宾利，而是一辆更低调的SUV，车内宽敞，足以再装下十个大箱子。
谢云麓的助理王岩站在车边，见他出门，立刻快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顾先生，我送您去飞机场吧。”
“那麻烦你了。”顾岭见不是谢云麓的车，没有多想，任由他帮忙拿了东西，塞进车后厢里。
有王岩在，顾岭在飞机场也不必留心行李，很快办好了托运和登机手续。只是顾岭拿着机票要往等候区走，王岩却拦住他，直接指了指旁边的登机口。
顾岭：？？？
怎么回事？现在好像还不到登机时间吧？
王岩微笑道：“顾先生，我已经帮您升舱了。”
头等舱的乘客是优先登机的。顾岭微微迟疑，但想起升舱不能降回去，也就心里默默记下，走了过去。然而，当他检票之后，又发现王岩还跟着自己，并且手里也拿着一张飞机票。
“……是这样的，”助理先生略有些尴尬，“我正好要去曼州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顾岭怔住了。
谢云麓在曼州……居然也有产业吗？
直到坐进头等舱舒适的按摩椅，顾岭也没搞清楚这个问题。王岩对他要去曼州具体办什么事只字不提，只殷勤问他还需要什么。顾岭摇了摇头，最后自己想通了。
不管王岩去曼州做什么，他都有因此照顾到自己，顾岭想了想，默默打开手机，找出微信通讯录里刚加上不久的、谢云麓的账号。
……该说点什么？
说谢谢有点自作多情，不谢谢自己又过意不去。
最终，他删除输入框里要发送的，改成了另一句话。
【谢先生，我出发啦。O(∩_∩)O~~】
绿色的聊天气泡发出去了，空姐过来提示他飞机即将起飞，顾岭赶紧关掉手机，几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曼州老旧的郊外机场，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王岩果然还跟着他。
两人在行李传送带前分开，顾岭去取行李箱，王岩去外面找车。由于同时来了好几班飞机，行李箱也都混在一起。顾岭的行李箱是很普通的黑色款，只在提手处绑了根红丝带，他绕着传送带走了一圈，刚要翻过一个同款仔细看，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抢过了那个行李箱。
同时，对方还嘀咕了一句：“干嘛呀，乱翻别人的东西。”
顾岭不由挑眉，余光已瞥见了提手处的红丝带，口中礼貌道：“抱歉，这好像是我的箱子。”
“明明是我们的吧？”
对面毫不客气顶他一句，不远处此时又走过来一个人，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是你？”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顾岭抬头仔细打量，终于从黑口罩、黑墨镜、黑色棒球帽的掩盖下，依稀辨认出此人好像是盛姚。
他是当红明星，出行自然全套武装。不过这里还没到出口处，人不怎么多，盛姚微微摘开黑墨镜，似笑非笑道：“到哪儿都能看到你。”
确实是孽缘。
不过，盛姚能出现在这里，难不成……
顾岭不太想搭理他，只示意盛姚助理看提手处的红丝带，再次重复道：“这是我的行李箱。”
“……知道了知道了！”
那位助理没好气嘀咕一句，粗暴推了一把：“拿走吧，这么老的款，刚好配某些过气的人。”
箱子差点倒在地上，顾岭眼疾手快扶住了，心里已经对盛姚和他的助理都没半分好感，他转身要走，盛姚忽然又拦住他，看似好心道：“你一个人过来的吧？要不这样，我已经租好了车，和我一起去酒店？”
紧接着，他有意无意加重语气：“我也在《梦魇者》的剧组，我是男二号。”
男二号？
真没想到，盛姚与他竞争男三号不成，居然拿到了男二号。
“盛哥，算了吧。”他助理阴阳怪气道：“知道您是好心，可您别为了一个过气的人折腾了。而且外面还有好多来接机的粉丝呢，咱们得赶紧走。”
他刻意抬高语调道：“盛哥，您别忘啦，上次在首都，您人气太高了，粉丝接机差点闹出事呢！”
这话说出来，就有点儿可笑了。
顾岭虽然不知道盛姚的粉丝究竟有多少，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上盛姚的车。他哑然失笑，拖着行李箱径自要离开，可盛姚像是今天故意不想放过他，再一次堵在他面前。
他完全把墨镜摘下了，斜睨着看向顾岭，口中已有些强迫的意思：“顾岭，你确定要拒绝我的好意？都还没进剧组，这样不太好吧？”
旁边助理虎视眈眈，浑然一副狗腿的模样。
顾岭真是要忍不住笑了。
他抿了下唇角，疏离冷淡道：“不必。”
“我有车接，不打扰你们了。”
话音刚落，他绕过盛姚二人，正好迎上出口处等他的王岩。
后者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和他一前一后走出航站楼。后面盛姚似乎笃定什么，竟然远远跟了上来。
四个人就这样站在了航站楼外的马路边，一走出来，顾岭没看到有什么接机的粉丝，反而只看到冷冷清清的马路，和眼前刚出厂一般、整齐划一的三辆崭新的SUV。
……好像是宾利最贵的那一款，起价就要四百万。
他稍一愣神，王岩已经打开最中间那辆的后备箱，把他的行李箱放了进去，紧接着小跑回到他面前，打开后侧门，微微欠身：“顾先生，您上车吧。”
该说真不愧是谢云麓的助理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弄来这样的保姆车。
顾岭心里又吃惊、又觉得很合理，坐进后车座的一刹那，他余光扫到盛姚和他的助理……
嗯，俩人的脸色……有点黑。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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