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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2-1 ...


  •   Baby-5偶尔也会聊起自己的童年——贴近于□□小公主的故事——这正好提醒了绮莉一件重要而无奈的事实:由于她是突然穿越过来的人,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之间有诸多的不同,所以她必须为自己的过去找新设定,可不能在撒谎的同时自相矛盾导致翻车。
      为此,她看了不少书,做了不少功课,最后才把自己的故事编得几分真几分假。

      “所以,你是哪里出生的?”
      迪亚曼蒂翘着二郎腿坐在读书桌边,手里矗着一本书。这里藏书的味道很重,直到红茶的香味从身边悠悠飘来。

      “维多利亚岛国。”她泡好了茶,把白瓷矮杯递过去。

      算不上业余爱好,不过多年的独自生活令她精通各种杂务活。
      端茶倒水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在行了。

      他抿了一口,了然道:“怪不得。”
      “维多利亚。看起来那个被称为赌城的地方哺育了你的胆量。”他彻底被她骗到了。又问,“那是又为什么来德雷斯罗萨呢?”

      “因为,”
      她找了个不令人意外的回答:“这里有赌场。”

      迪亚曼蒂手指捏着瓷杯柄,没有立马回应她。他眼睛盯着书页,绮莉的眼睛就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脸,长发的侧脸跟她印象里的,十九世纪的摇滚乐手十分相像——长卷发和张扬的眼睛,简直和那些舞台上拨弄电吉他的主唱如出一撤。

      半响,他用跌宕起伏的语气道:“喂喂……你学没学过礼仪?知不知道用这么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上人,是对上人的一种不敬?特别是在少主面前,是要掉脑袋的!”他突然一抬手,修长的食指点着她,修剪圆润的指甲离她的眼瞳不过厘米的距离。

      “那是因为先生的侧脸太帅气了,”
      她并没有反射性眨眼,只是虚心低头,诚心诚意地夸起他来。
      “一不小心就看出了神。”

      他摇头道:“瞎说八道,我可不是女人会喜欢的类型……”
      可他分明笑得很开心很不经夸地咧开了嘴。
      压不下去的嘴角,也太容易让人看透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眼中泛起真切的笑意,正儿八经地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咦?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认了。”
      他开始不停地微微调整合适的Pose,身体紧梆梆好一会,最后折腾了一会儿也调整不出什么好姿势,就自暴自弃地回到了原来翘着二郎腿的动作。

      “看上我,说明你眼光不错。”他又说。
      “如果这么喜欢赌博的话,推荐你个工作怎么样。”没有疑问语调的话尾,仿佛打定了主意要把她推去哪里。

      总而言之,不是她有权利拒绝的事情——她也没有必要拒绝。

      于是第二天早上,她再次出现在了赌场门口。

      “别来啦!我们没有可以给你赚的钱啦!”赌场管理员见到她的时候,脸都黑了一片,正想叫保镖把人赶出去,她把手里的信件递了过去。

      管理员拆开来一看,立刻喜出望外。

      “有迪亚曼蒂大人的引荐我们就放心了。”
      管理员一面伸出手把她引到更衣间,一面陪笑着。

      路过那些铺着绿色台尼的赌桌的时候,身边依旧是充满了金迷纸醉的诱惑力。那些闪闪发光的眼神,有的在瞬间更加猖狂,有的在瞬间沉寂下去。从某种方面来看,这里的人的确都很正儿八经,明摆着不奢求自己拥有自由——拥有金钱就够了,金钱会使你拥有自由;当然在这方面,音乐恐怕也是同理。

      自由这个词本就是笼统的概念。有关这个词汇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听到过的一个笑话——自由的意志是存在的。
      是啊,就是这句话。起初她没能看懂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明白笑点在哪,但了解过后,她并没有感觉到好笑,而是短暂地陷入了感伤,因为自由的意志永远不存在。

      瞧,“自由”这两个字原本就长得条条框框的。以自律为前提的快乐,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

      比如说某种人,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一般不用“自由”,而是用“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这种词来形容。
      由此可见,隔了一座次元墙,三观可以是天差地别的……

      她望着望着,突然有一包纸袋被推到了面前。

      “荷官规定要穿制服。这套归你了。全新的。”

      “好漂亮的制服,谢谢!”她接过来往袋子里探了一眼,好似有两道光在眼神中点燃,惊喜又感激地笑了——荷官的制服倒是哪里都差不多,和她以前穿的那身真像。

      赌场里负责赌桌一线工作的员工有四类:白衬衫黑马甲的普通荷官在一楼大厅;红色长袖外套的资深荷官在二楼的贵宾室,和普通荷官区别在于他们也经常坐庄(被称为荷庄);每四张赌桌设一位监场主任;经理扮演着“救火员”的角色,处理各赌桌上的意外并作出决策。

      另外,就是负责调换现钞和筹码的管理员了。

      她的制服是白色的,属于普通荷官,自然也是在一楼工作。她从更衣室换完衣服就跳了出来,穿着白衬衫和黑色吊带短裤在管理员面前原地打了几个圈儿,满脸的陶醉与满足,笑着问人合不合适。
      “差块怀表。”管理员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孩真的很自来熟。

      这个世界没有手表,只有怀表。
      由于每个岛屿都有时差,所以每个岛屿出产的都只有本地的怀表,时间也都固定设定了各自的时间。

      荷官需要表的原因无外乎下面几个:

      一、在她原本的世界里,荷官不允许携带手机、智能手表之类的电子产品入场,所以荷官的制服是没有任何一个兜的。

      二、荷官需要看时间。严格来讲,他要控制每局游戏的时间间隔,特别是轮|盘,赌场有规定,一小时内每个游戏的大概局数,如果间隔时间太长,会拖沓节奏,影响概率和盈利。

      三、赌场内没有钟表,这种特殊的设计是要让赌客忘记时间概念。荷官除了赌桌上用于工作人员操作的系统电脑外(触摸屏的微型电脑,这个世界只有会计),只能自己戴表作时间参考。

      四、正如每个上班族一样,时间观念很重要,荷官更要准时、守时。

      五、频繁看表只属于一小部分或是特殊情况,荷官一般是工作二到三个小时休息二十到三十分钟。这个根据每家赌场的人员配比和工作强度而定。一般是有一个专门换人休息的员工替换几名荷官休息,所以每个人都需要准时、守时,要不然在岗位上会超时,所以荷官看表,也可能是看自己的休息时间快到了没,自己换的人迟到了没。

      另外,荷官的佩戴的表也有要求。如:表盘的大小不能超过筹码的大小,防止荷官偷筹码。表的颜色样式不能过于花里胡哨,因为他们要让赌客的视线和注意力集中在赌桌上而不是荷官的表。

      她轻快地一挑眉,抬起手,一块怀表魔法似的从袖子里落出来吊在手指上,得意地晃了晃:“我就知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呢。”
      “那就好。”管理员抬手往那头满员的桌子一指,“看到了没?那张七号桌的荷官要下班了,那张桌子玩的是黑杰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我的荣幸。”

      或许她对于游戏的热情和顽固,要比很多的赌徒还要更胜一筹,或许从许多年前起就一直没有变过。

      她过上了早晨和迪亚曼蒂唠嗑,晚上在赌场上班的日子。每一天当风从东方吹来,太阳从西方升起,她像落入罗马的梦一样,身处玫瑰的国度德雷斯罗萨,随着豆蔻杂乱的摊位穿梭时,对着甜点、绸缎和披肩微笑,闻到每一种香料的味道。当太阳从东方落下,她在绿色的台尼上和放纵的舞者们一同狂欢得忘乎所以。这片神奇的土地所充满的未知沙粒比看起来的要多,经常是火一般的热情,好似阿拉伯的白昼,似乎很兴奋,起飞、飞行着。

      某些时候,机遇的到来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和翻滚的骰子一样充满变数。

      这个机遇为她的生活作出下一个改变。摆在眼前的岔路可能会引导人走向善或贪婪,让黑暗展开或找到无穷无尽的命运。

      在这里待了四个月的时候,她这位每天至少手握两千万筹码的赌场荷官就换上了红色长袖外套,打上了黑色的领结,嘴里嚼着几粒闪着幻彩的糖果,在令人晕眩的灯光中从一楼登上二楼。

      光打得亮堂了,就足以窥见人们盲目的迷信、本性的自私和无尽的贪欲。

      从二楼的楼台上,往下面一看,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一座不分昼夜的金色宫殿内,歌声随着筹码在桌面上的反复转移而一再膨胀。

      这里无时无刻不在开启金钱与欲望之间不间歇流动的闸门,二十四小时营业直至其倒闭。
      而它庞大的流量和利润又导致它不可能倒闭,就好比太阳发光的原理并不是自燃,它身上的光是来自于它周围的气体化学变化,所以它的白昼一直会存在,一直。

      从两三百到两三万的“咸鱼翻身”,或是从百万现金到空手而归。类似的戏码每天都在这座面积约为一平方公里的宫殿里重复上演。
      在她的印象里,有输光身家的赌徒抱着荷官大腿瘫在地上痛哭;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到处兜售手上的玉镯想要翻本;更有师奶在转盘前信徒般双手合十跪地祈祷;而某位富商输掉五千万面不改色,一周后又满面春风地走进了贵宾室。

      哦,多么美妙!多么令人陶醉……

      有没有人邀请她一起跳舞?
      有没有人要看看抑扬顿挫的比武……

      有没有人想在桌子上共度良宵……
      有没有人渴望得到……快乐……

      是的,快乐。

      她从来不挑剔,只要那张桌子能够看得下去。

      绮莉左手从服务生的托盘上掠走一杯酒,右手伸出去,推开贵宾室的门。

      酒。
      十五岁的女孩,能喝吗?

      ——能是能的。

      绚烂的灯光里,光圈模糊,散开,她看清那个人的脸。那个人咧开嘴露出一排牙冲着她笑,举着酒杯,在一身粉色的羽毛中斜埋在软绵绵的沙发里,和另外一个皮色较深的中年商人面对面谈公务,举着酒杯,声音低得难以捕捉。

      “陪我们的客人玩一把,哈利特·绮莉。”多费朗明哥说,“客人赢了,这赌场就归客人。谁输了,谁就赔命。”

      商人的脸色一下子吓得煞白。
      “多费朗明哥,我只是想低价采购这里的赌场!”他震惊地盯着多费朗明哥,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多费朗明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商人说:
      “不要客气,艾伯特。赢了这赌场就免费送你。”

      “如果输了,你会要了我的命!”

      多费朗明哥一听,嘴角往下耷拉:“老子今天不想跟你谈生意。”
      杀意已经泄了出来。

      艾伯特开始发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惊的。

      面对这个人突如其来的要求,绮莉呆滞了一下,觉得他的性格有够阴晴不定的。
      之后便想通了,只要能给他带来乐子的人就是好属下,而一个奢华的国王总会提出一时兴起的主意,是不是任性透了?一点都不顾忌到她的性命!

      她继而眯着蓝色的眼睛举起酒杯,转向那个中年人,笑道:
      “初次见面,艾伯特先生,我是绮莉。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说吧,您想要玩轮|盘、花旗骰、二十一点,还是更刺激一些的游戏?我什么都答应……”

      一个毫无防备的傻瓜可能会在桌子上跌倒。

      她乐呵呵地举起酒杯:“为我们接下来的游戏干杯!”

      只有聪明人可以在桌子上获得胜利——
      一个价值远在其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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