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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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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
多费朗明哥给的一亿愣是被她往雨地的赌场带了去。
赌场很讨厌遇见算牌手,特别是刚好在“运气还不错”这个人生巧合性阶段的算牌手。
大概从始至今,哈利特·绮莉是第一个出去做生意,赚了钱还把成本从对方的赌场里都吃了回来的无赖,或许也会是唯一一个。
以及……
没被他饲养的香蕉鳄鱼咬死,而且还莫名其妙就能跟它们相处得很好的人,除了这神经病小妞以外,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
因此,当“会行走的吸金石”在雨地赌场里大赢了一笔的时候,不能怪克洛克达尔给多费朗明哥怒打了一通电话:“Joker,下次换个人给我送跳舞粉过来!”也不能怪多费朗明哥接到克洛克达尔的电话时,一时没忍住竟笑出了声。
许是他的笑声太标志性,克洛克达尔一下子就认出了中介Joker的真实身份。
见克洛克达尔挂完电话黑似煤炭的脸,绮莉怯怯道:“我把赢到的筹码都留在赌场里了。”
筹码可以换成现金带走。如果以后还会来这里赌博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带走,留下置放在赌场里。由于极少缺钱,在这两种选择里她通常都会选择后者。
意思是她以后还会过来玩?
看着还没相处到一天,居然能和凶猛的香蕉鳄鱼嘴对嘴分享同一条烤鱼而不被一口吞掉的哈利特·绮莉,克洛克达尔狠狠地抽了抽眼角。
隔日她就被克洛克达尔“扫地出门”了。
绮莉收拾东西出发,咬着饼干含糊地挥手告别道:“多谢照顾!沙鳄鱼!”
不客气,快滚吧。
克罗克达尔咬着雪茄,吐出烟雾浓浓。
这时又接到多费朗明哥一个电话,说她干得不错。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接下来就获得了证实。
擢她为干部后,多费朗明哥显然将她当作家族一号“熟练劳动力”,打算充分压榨其剩余价值了。
证据是新的命令中,绮莉不仅被要求留在海外继续“巩固与维护德雷斯罗萨和海外贸易伙伴之间的友好关系”,还被赋予了“顺便”完成和其他几个国家的商议事项这一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可真够黑的!
说句老实话,她会得到那个称呼,与多费朗明哥给她输出的任务量离不开关系。
在海外的第一个月:
要知道这大国之间私底下的龌龊事还少了去了,绮莉这些年的工作主要是行政负责外事的那条线,可谓“见多识广”,也就“心狠手辣”。
当海贼当了两年没“光荣”,她算是混成了一号新资格人物。
她本是一个正义感极其薄弱的家伙。这天她把毒|品交易谈妥了,啃着巧克力棒从某地下黑市里出来。
黑沉沉的大地在她面前展开,城市闪烁着夜晚辉煌的光——很快这里将充斥着腐败。
说起毒|品,大概可以概括为十二个字:“毁灭自己,祸及家庭,危害社会。”
在海外的第二个月:
家族部下们从船上卸下几车子的货物换来金钱,表现出一个典型的生意人分秒必争的忙碌。她的大拇指像一阵风一样掠过一沓又一沓的纸钞。
她倒是很想得开:
贩卖毒|品不是对他人幸福的破坏。能靠这种东西贩卖赚钱,说到底就是因为有大众需求。如果人们发现毒|品才是他们更喜欢、更需要的东西,那么他们最终选择吸|毒能有什么错呢?他们得到了幸福,她得到了金钱。结果是各方的幸福总和反而增加——噢,边沁(①)一定会高兴的。
①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即十八至十九世纪的英国法理学家、功利主义哲学家、经济学家和社会改革者。在他的功利主义概念中,他提倡通过法律改革的手段,使社会相关利益者的幸福总和最大化。
那他们的家庭要怎么办呢?
从长远看,但凡聪明人都会意识到放手才是最理智的出路,不是吗?
如果一个正常人能如此简单地坠入毒|品这个空虚的诱惑,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本身就三心二意而意志不坚定。
因此同吸|毒者彻底了断了关系也不会减少人们的幸福,因为人们明白只有坦然离开成瘾者,才有机会遇见新的幸福。
——或许还会比原先更幸福呢。
结果是人人都落得更好的归宿,这不是很好吗?
嚯,她真是个逻辑鬼才!
在海外的第三个月:
她的提案从这个月开始实施。
月底,唐吉诃德家族的净资产高达1690亿(包括所有房地产)。
负债300亿,年利率6%,年利润率10%,德雷斯罗萨一举晋为新世界贸易大国。
而绮莉为此在一个月内总计与各个海外国家打了十一场官司。
“晋级任务完成,擢升哈利特·绮莉为家族干部。速归。”
绮莉好不容易才止住自己想要仰天大笑三声的冲动。当天,她便忙不迭地踏上了回德雷斯罗萨的旅途。
这一年她——生理上——十六岁。
再一次,翻过红土大陆,回到新世界,回到她的德雷斯罗萨。
“回来啦。”Baby-5是来接她的。
“回来哩。”
绮莉从船上走下来,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她们停在港口,没有急着往城堡里走。因为与此同时,Baby-5也是来接另外一个人的。
Baby-5说迪亚曼蒂告诉她某个天赋异禀的科学家被少主招揽了下来,至于这位天赋异禀的科学家是谁,根本是知名不具——绮莉脑子里顿时出现一只紫色的长毛老鼠在大跳草裙舞。
原海军本部科学部队科学家,凯撒·库朗。这只紫色的大老鼠没有辜负绮莉对科学家“普遍像个宅男”的认知。
为了规避众人的注意力他裹着风衣戴着墨镜。一下船,就畏光似的躲进了多费朗明哥为他在城堡地下特地建造的实验室。
绮莉看着他的背影对Baby-5说:“我猜他挺怕生的。”Baby-5大笑起来。
“我们走吧。”
德雷斯罗萨作为新世界的贸易大国之一,盛产水果、酒水和香料。连海滩边也建起一座座酒楼,对着大海,视野一览无余。
可以观景,可以喝酒交朋友。
于是很受欢迎。
Baby-5在酒楼的座位上东张西望:“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我说过等我提拔为干部就请你吃饭的。”
“噢,是这样!”Baby-5自己都快不记得了,“我想起来了。”
“没错。”
“那你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我在外面遇到了很多人,一直在跟他们谈公务。”——也间接害了很多人,就像她往常做的那样。
绮莉赫然一笑,眼神清澈而坦率。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
升为干部后,绮莉选择了单独出任务。哪里远往哪里跑。
考虑到路费、时间成本、支援难度,“事少钱多离家近”的差事总是比较受欢迎,远途的任务性价比毕竟差一点。
“钱乃身外之物”、“身为家族的一员不可以挑剔任务”、“我是家族一块儿砖,哪哪需要就往哪哪搬”。
她的这番言论颇能蛊惑人心——仅限于外人。
然而多费朗明哥明白这小丫的底细,知道这丫恰恰是“无利不起早”的典型,与崇高的思想境界完全不沾边。不过考虑到远行对她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绮莉能以如此”幼龄”担当起如此重任,傻子也该明白这个欢脱的小姑娘正是海流氓重点培养的未来之星。
而她接下来的表现,亦没有辜负她身上所背负的重望——头脑清晰,处事条理分明、进退有据,尖锐而不失魄力……除了脾气差了点、惹的人多了点之外,绮莉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的“外交人才”。
她待在德雷斯罗萨的时间甚至还不如她在路上的时间长。
不过,只要一路上有娱乐的地方,她就不在乎。
另外,她……
“活泼开朗到了让人生气的地步”。
现实点讲,海贼的世界里,利益远高于人情。
然而在家族里,多费朗明哥还是相当护短的。
考虑到哈利特·绮莉是恃强欺弱的类型,他依然是对自家小妞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干部的待遇和普通下属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你会发现作为一名上司,多费朗明哥突然变得“亲民”起来了。
就好比她上次给卡彭·贝基那群部下脸上纹猪头的事儿。
事实上,她可不止给他们几个人纹了猪头。
还有她看不顺眼的很多人。
反正她如果真搞出了什么事情,估计惹的也是一群弱鸡。他也不是不能出手替她解决。
不如说,比起她的头脑给家族带来的利益——不,这些根本不算事情。
好了,让我们把话题转回来。
绮莉和Baby-5坐在酒馆里,边吃边聊天。
这时一名容貌普通,身材普通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衣着普通、发型普通、气质普通,另外——手里拿着束九朵普通的玫瑰花。
看起来如此大动干戈,这个人的目的也就不难猜测了。
与绮莉相比,Baby-5的追求者都在本地,在外的名声反而不显。
Baby-5无法拒绝任何人的要求,所以这次的告白和求婚她也满脸幸福地答应了。
这与她小时候被抛弃的经历不无关系。
绮莉好奇地眨眨眼睛,问这对新交:“你们认识多久了?”
丝毫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男人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对她一见钟情。我是真心的。”此人死了白赖,说起话来老是旁敲侧击,并且显然认为Baby-5早晚会或多或少委身于他的。
“什么?!”她朝这人望了一会儿,似乎没听懂他的话。
深受自由主义的影响,在绮莉的理念里,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存在,她既没有义务更没有兴趣干涉他人的选择。
这想法没错,然而仔细品品,又感到过于消极。认识到这一点,又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不过如果是朋友的话,情况似乎又不一样了。
眼下——
绮莉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惊愕地对他扬了扬眉毛:“那你等下。我去拿个东西。”
她突然起身离席。
绮莉走开之后,男人开始套近乎。
差不多等到他们快要接吻的时刻,一大捆纸花向男人袭来,狠狠地甩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男人吓了一跳。
“这束花里有九十九朵。”绮莉用洪亮的声音说,“每朵花都是用五张一万贝利的现钞折出来的。”
而那些纸花的其中一小部分,由于刚刚抽打的那一下散落在地。
男人惊惶的目光在Baby-5和落在地上的花束之间游弋,像痉挛那般动了动手指。
绮莉盯着他的脸。
“继续。”
在Baby-5的注视下,他吞了口唾沫,微微弯下腰去,手指几乎接触到斜着折叠的雾面纸包装和结缎带。
绮莉露出一口白牙,“你看上去不是很喜欢它吗?把它捡起来。”
然后滚远点。
——没有什么是一打钞票不能解决的。要是有,那就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