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甜》待华颠

64、第 64 章

　　季怀宁恢复了记忆。
　　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燕为打了一个电话。
　　任小知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冷静的和燕为商议着什么，一直到她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季怀宁看着她，语气中有一点疏离，“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剩下的事，就交给舅舅吧。”
　　任小知嗯了一声，脚下动了动，又回过神来看向她，“季总……”
　　季怀宁看向她，“还有什么事吗？”
　　任小知定定地看向她，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没事了。”
　　“那就好……”季怀宁揉了下眉心，“否则，我也会有些苦恼。”
　　任小知握紧了手心，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这天晚上，任小知做了一个梦，梦里头原憬说要吃小饼干，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对她笑。可是一转眼，又变成了季怀宁的语气，疏离地有些可怕。
　　但日子总要朝前走，随心的生意慢慢稳定了下来，原笙偶尔会提起弗朗西斯的名字，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直到任小知从手机上看到谢川去世的消息。
　　原笙正坐在一旁拿着平板和朋友视频电话，一边用流利的法语交谈着，一边端着一杯加奶加糖的咖啡。
　　他看见任小知的神情不对，和那边说了再见，便回过头来，“怎么了？”
　　任小知给他看了一眼消息。
　　原笙接过手机，看完消息后微微愣了下。他看向了窗外，好像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我听说，宁宁前些天又去见了他一次。”
　　他这段时间看出了任小知和季怀宁的不对劲，便很少提到外甥女的名字，这会儿看到任小知还在关心和她有关的人，就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有些遗憾，努力一下，说不定能避免呢？”
　　任小知嗯了一声，接过了手机，并没有解释什么。
　　燕为来的时候正是悠闲的下午，店里正好有几位客人闲坐着，任小知忙完了才过来跟他打个招呼。
　　“请你节哀……”任小知顿了下，还是说了句安慰的话，“我听原先生说，季总去见过谢老了。”
　　燕为笑了下，点点头，“你不用担心，外公临走前见到她，就没有其他的遗憾了。他走得很安心，还算不错。”
　　任小知点了点头，看向燕为，“那你，还在伊然吗？”
　　燕为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牵挂了……况且这件事让我意识到，我的能力还差得远，所以我要走了，要回到导师那里继续学习。”
　　任小知下意识握紧了掌心，好一会儿她才问了一句，“那，她还好吗？”
　　燕为并不为难她，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季总的情况目前看来很稳定……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把她从宁宁的状态中唤醒，但是现在看来，她应该不会再沉溺于过去了。”
　　“换句话说，季总现在，是纯粹的季怀宁了。”
　　任小知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至于她……”燕为叹了口气，似乎知道她未曾说出口的话语，是对另一个人的关切，“她留下了这个，让我交给你。”
　　燕为递过来一封信，“或许这个，能让你理解她的决定吧。”
　　任小知接过了那封信。
　　燕为对她摆了摆手，“还有啊，你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要好好加油，不要让原先生折腾破产了。”
　　任小知难得笑了下，对着燕为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
　　门口又进来了客人，任小知把信收好，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一直到了晚上，她才把那封信打开。
　　“小知，我猜你一定是在夜晚看这封信，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下雨，像不像是我们初识的雨夜。”
　　我们总是在隐秘处相逢，大概是这样，才能看见彼此身上的光芒吧。
　　任小知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双腿区在身前，给自己一点支撑，继续看着那封信。
　　我去见了谢川，他和母亲的过往，我终究无法评判，但我自己做下的事情却必须要去承担。我放弃了季怀宁这么多年，便没有资格再去做季怀宁了。现在的她，比我更适合承担起为人的责任。
　　只是有件事还想告诉你。与你相遇的时光，是我作为宁宁之外，最幸福的一段记忆。你要继续走下去，为了你心中所想去努力……而我已经没有停留的理由了。
　　任小知站起了身，拿出了柜子里的饼干，然后倒出里面的饼干，把那封信叠好放进了已经空了的盒子里。
　　这是从原憬说过想吃那天的饼干后，她第一次让这个盒子空下来。
　　铁质的盒子被盖好，任小知看着桌子上四散的饼干，拿起了一块塞进嘴巴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香甜的饼干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咸涩。直到那股苦味让她胃里忍不住翻腾起来，她依旧往嘴里塞着饼干。
　　寂静的房间里听不见哭泣的声音，只有夜色能看到到桌子上残留的饼干渣。
　　……
　　原笙看着手里的邀请函，犹豫了很久，还是走进了操作间，他站在门口，尝试着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道：“小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任小知手里的动作顿了下，视线看向他，“你……破产了？还是我们要倒闭了？”
　　原笙咳了一声，“那倒不是。”
　　任小知收回了视线，“那要商量什么？”
　　“这个……”原笙把手里的邀请函送过去，“上次和你说的培训赛。如果获胜的话，可以获得一次游学的机会。”
　　任小知停下了手里的裱花袋，她看向原笙，见对方不似平日的洒脱，反倒有些忐忑，不由得怔了下，“原先生，你不用特意照顾我的情绪，我已经处理好了。”
　　原笙点了下头，“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你。”
　　更重要的，现在的情况看来，好像是自己的外甥女渣了自己的合伙人……从上次醒来后，那个不听话的家伙一次也没有来过。作为季怀宁的长辈，他难免有些心虚。
　　看到原笙真实流露出的担心，任小知笑了下，“我真的没事了。而且这个我还感兴趣的，谢谢你，我会去试试的。”
　　“你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等一下，你说你要去试试？”原笙愣了下，他还以为自己要再劝劝自家固执的合伙人，没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嗯。”任小知点了点头，“之前在伊然，主厨就给我提过建议。只是那时候我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结果浪费了那么好的时机。”
　　她重新拿起裱花袋，在平整如镜面一般地蛋糕上勾勒出美丽的花，“现在我不会再犹豫了。”
　　原笙看着她随着手中的动作而流露出的坚毅的目光，突然笑了下，“我好像有点理解你现在的状态……如果，如果有些人也能像你一样，坚定自己的选择就好了。”
　　如果那个时候，原音在被谢川拒绝后，没有放弃甜品嫁进季家，或许她的生活会有些不一样。
　　只是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谁也无法改变。
　　因为合伙人要去参加比赛，所以原笙暗戳戳地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一边和任小知讨论比赛的事情，一边去当了培训赛的飞行点评家。
　　因为是临时受邀，原笙并不参与打分，但当他看见雨夜时，还是顿了下。
　　以前的任小知总是不太在意那些精致的抹面，甚至因为这个和弗朗西斯有了分歧。但是这一次，清亮的薄荷和微酸的青柠隐藏在漆黑的镜面之下，他看到的，是夜晚从天空散落的小雨，雨丝如细针一般遍布之上，引人遐思。
　　这是任小知第二次做这个蛋糕，只是在外表上，却和之前大相径庭。
　　作为主评委的弗朗西斯切开了蛋糕，良久他才看向任小知，“任，是什么改变了你？”
　　任小知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并非她不愿说，只是那个故事太长，而那人留给她的影响又太深刻，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像别人提起她们的故事。
　　随心又恢复了营业，但每日的特品却又减少了一些，成熟帅气的老板无奈地跟客人解释着，“我们的主厨参加比赛获了奖，要去游学了。店里只有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熟悉的客人还会调侃老板，“您这样悠哉，主厨学习完回来，店里恐怕什么都不剩了。”
　　原笙揉了揉鼻子，欣然接受调侃，“那倒是……还好我找了一个靠谱的合伙人，才能撑到现在。”
　　从楼上下来的任小知无奈的笑了下，接过了原笙手里的打包袋，和客人解释着，“您放心，这段时间店里的玉米饼干和可丽饼照常供应，特品虽然会减少，但是老板特供，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一旁的原笙看着她忙完，微微笑了下，“收拾的怎么样了？”
　　任小知点点头，看了看手边的包装袋，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些放在收银那里。
　　“本来还有点担心你的语言问题，好在活动基本都是团体进行，队伍里也有和你差不多情况的人，这么看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原笙叹了口气，倚在桌子上看向正在收拾收银台的任小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有些惆怅。”
　　任小知笑了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概是因为，你以后要早起烤小饼干？”
　　原笙啊了一声，站直了身子转了个圈，又转回来对任小知说，“不如我们还是关门吧？我和你一起怎么样？私人翻译，免费的！”
　　任小知没理他不靠谱的建议，默默的把桌上的托盘收起来，放回了门口的展柜上。
　　“对了，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原笙又问了一句，“我去送你？”
　　“不用了，明天我早点出门，坐公交转轻轨去机场。”任小知回过头来，“你好好看着店就行了。”
　　原笙叹了口气，“你好歹也是坐拥半个甜品店的小资阶级了，打个车去吧。”
　　“没事，时间来得及。”任小知看向他，“原先生就放心吧。”
　　“我倒是没什么担心地。”他看向了任小知，又移开了视线，低头小声说了句，“只是，你离开的事，要不要跟她说一下？”
　　任小知顿了下，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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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