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甜》待华颠

47、第 47 章

　　燕为还没来得及找任小知，董事会那边的决定已经出来了，度假村的项目依旧由季怀宁负责，虽然中间经历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但季怀宁的位置似乎更稳固了。
　　赵羽遥一早得到了消息，捧着一束花站在了季怀宁的办公室外，燕为还来不及说什么，这人已经推门进了办公室。
　　“谢谢赵小姐的花，不过，我今晚有约了。”办公室里坐着的人对着赵羽遥微微笑了一下，说出的话语却和平日里一样决绝。
　　“那我可太伤心了。”赵羽遥微微扶着下巴看向这人，“难道季总都不愿意为我抽出哪怕一顿晚饭的时间吗？”
　　坐在对面的人笑了下，“从现在预约，这周四，应该可以和赵小姐共度晚餐。”
　　她话语中忽略了另一个主语，赵羽遥却没有介意，她坐直了身子，抽出花束里的卡片，在上面印下了一个唇印，然后放在了办公桌上，“那好，我们就周四晚上见。”
　　说完，她又对着这人笑了下，才走出了门。
　　守在外面的燕为见人走远，忙推门进来，就看见原憬站了起来，把颈间紧得有些令人窒息的扣子解开，对他说道：“周四季怀宁和赵羽遥的晚饭，你记得安排。”
　　燕为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原小姐越来越熟练了。”
　　“应该的。”原憬顺手把桌上的卡片拿起然后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这个就算了，她应该不会喜欢。”
　　燕为挑了下眉，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不过扔卡片的时候，原憬倒是注意到了一旁的小餐盒。
　　那个她记得，是任小知也已买来用来装甜点的。
　　里面的抹茶糯米团子已经没剩几个了，原憬便伸手捏了一个送到口中，然后笑了下，“她的手艺越来越厉害了。”
　　燕为见她神色无恙，心中放松了些，“那，今天就早点回去吧。”
　　原憬点了点头，“我收拾一下，你到车上等我。”
　　燕为应了一声，才推门走出去。
　　他没注意到刚才还一脸随意的原憬突然正了下神色，看着电脑上的邮箱提示。
　　那是一封已读信件，收信时间就在五分钟前。
　　原憬顿了一下，熟练地输入密码，然后回复了那封信件。
　　等到电脑提示发送成功，她才点了页面右上角的红色叉号，然后拿起了一旁的甜品盒子，细心的盖好，装进一旁的手提袋中。
　　回到家，原憬刚一推开门，就和守在门口的蛋奶酥对上了视线。
　　一人一猫呆愣了许久，哪一个都不敢先动一下，任小知闻声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人猫对峙的场景。
　　她眼中猛然间升起了一抹笑意，然后快步走过去把不明状况的蛋奶酥抱了起来，对着站在门口的人说了句，“你回来了？”
　　原憬看见她把猫抱了起来，稍微安心了一些，又接收到任小知欢喜的信号，不由得也弯了下嘴角，“嗯，我回来了。”
　　手里装着甜品盒子的手提袋被她顺手背在了身后，听着任小知殷切的话语，原憬只是笑着回答，却没有再问其他的什么。
　　蛋奶酥探头看了一眼原憬，想要凑过来却在看见原憬防备的眼神后默默退了一步，然后回到自己猫窝里继续玩着自己的毛绒玩具。
　　任小知翻了翻冰箱，勉强又炒了一个菜。她心里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所以这几日采买的东西也不多。如果她走了，那位季大总裁大抵是不会打开冰箱的。
　　到时候这些菜变成什么样子就没人知道了。
　　将土豆和炒好的鸡块放入锅中慢慢炖着，她擦了擦手，便回到了客厅里。
　　原憬已经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写着自己的博文，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任小知的心情便也好了起来，她走过去坐在这人旁边，摸了摸原憬手边的杯子，又站起身给她添了些热水。
　　原憬抬头对她笑笑：“谢啦。”
　　任小知摇摇头，乖巧的坐在一旁，“你去探店了？”
　　原憬点点头，又摇摇头，“刚好季怀宁今天去的地方附近有家店。”她说着，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任小知，“你想过自己开一家店吗？”
　　任小知愣了一下。
　　原憬很有耐心地继续说道：“我今天去的那家店不大，里面只有两个人，甜品种类也不多，加上已经售罄的也就三五样，但是那家小店已经开了快十年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品类繁多并不是一家店的必要因素，有时候，一个纸杯蛋糕也可以撑起一家店。”原憬把笔记本的屏幕转向任小知，“尽管后续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但真正的立足之道，还是甜品本身。”
　　任小知看着原憬文档上打下的文字，除了对店家的评论之外，还有一些市场数据，她跟着季怀宁跑腿的时候接触过一些，但也只能看明白表头罢了。
　　原憬看见她视线中的疑惑，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列，“这是从点评网站下载的数据，但它只能显示该网站用户的倾向，还有一些大V带来的风向。”
　　任小知抬眸看着她，带着一点点不解和孺慕。
　　原憬突然想起来之前两个人在任小知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那时候她们聊起喜欢的甜点，任小知也是这样的神情。
　　她微微顿了一下，身子向前倾了些，轻声解释着，“如果你早餐吃到了一份还不错的蒸饺，会特意到点评网站找到这家店，选择餐品还写段评论吗？”
　　因为原憬的声音放轻了些，任小知便也不自觉地靠近了些，听到她的话后，便摇了摇头。
　　“所以只有这份数据还不够，博主的宣传确实能带动销售额，但不会长久，也不稳定。”
　　任小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突然侧首看向原憬，“就像之前的卡萨塔……那个帮我宣传的，叫阿盐的小姑娘是吗？”
　　原憬点点头，赞许地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任小知难得有些雀跃，但想到卡萨塔，她的心情又莫名低落下来。
　　“怎么了？”原憬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我那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么多客人。”任小知说完，又强调了一下，“我的客人。”
　　“很开心？”
　　“非常开心。”任小知重重地点点头，“比我知道自己能参赛，比收到主厨的赞赏，比……比很多事情都开心。”她想了一下，又把“很多事情”具体化一点，“甚至比我做出卡萨塔本身这件事还要开心。”
　　原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客人因为你的甜品露出的笑容。”
　　“是。”任小知继续说着，“弗朗西斯先生说他为了追求完整的抹面，可以在烘焙间待上三天，但是我不愿意。我要的不是完美无瑕的蛋糕，我只是想看那些人因为吃了我做的东西感到开心。”
　　她有一点着急，说话的声音也重了些。
　　原憬还未收回的手在她后脑勺处摩挲了几下，安慰着急于表达自己小朋友。
　　“你已经想明白了。”她肯定地说。
　　任小知点了点头，抬头望向了原憬。
　　“打算什么时候走？”原憬继续问道。
　　任小知低下头，“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她只是在想，怎么跟这个人告别。
　　“你跟她告别了吗？”原憬的视线望向刚才放在一旁的甜品盒子。
　　任小知微微愣了一下，问了一句，“你是说季总？”
　　原憬点点头。
　　任小知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要给她添麻烦了。”
　　原憬沉默了一下，她以为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两个人的相处应该会更和谐一点儿。
　　“可能这就是安安说的性格不合吧。”任小知说，“我好像总是惹她不开心。”
　　原憬看向她，“也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
　　与其说惹她不开心，不如说是，能够牵动她的情绪吧。
　　但一向坦诚的原憬微微顿了下，却没有说出后半句话，而是接着任小知的话说道：“况且你们俩的性格，从某个角度来说，还有些相像啊。”
　　任小知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对原憬的话产生巨大的怀疑。
　　“她也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目标说出来，但只要事情偏离了预想的轨道，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纠正回来。就像你对甜品的认知，即使是弗朗西斯也不能改变你的想法，你宁愿放弃培训，也想要坚持的不就是这个吗？”
　　任小知愣了下。
　　她微微抽动了下鼻翼，才小声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竟然可以和季总作比较。
　　原憬笑了下，“本来就是啊。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确定这件事了。”
　　任小知没说什么，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原憬看着她的笑容，思绪稍微飘远了一些。
　　比起说任小知像季怀宁，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任小知就像是某个时期的季怀宁，那个时候的季怀宁，和任小知一样，还有一个可以为之坚持的梦想。
　　任小知察觉到原憬的恍惚，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原憬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任小知问她，“那你愿意教我做甜品，也是因为这个吗？”
　　她心里有些雀跃，问这话也只是想要原憬的肯定。
　　原憬顿了一下，视线转向了对面简洁的沙发，轻声说了一句，“我那是在想，如果季怀宁可以选择的话，也一定想变成你的样子。”
　　任小知一时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原憬已经站了起来。
　　她摸摸任小知的脑袋，“早点休息吧。”，然后便上了楼。
　　好一会儿，任小知才理解了那话的意思。
　　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季怀宁的某些影子，原憬才会做出那些事，才会愿意帮助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烤小饼干的菜鸟烘焙师，一步一步去认清自己的方向。
　　她抬头看了看通向二楼的楼梯，心头好像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那刺痛并不强烈，却让她有些难过起来。
　　原来是因为季怀宁。
　　她想起来燕为曾经说过的话，季怀宁的身体离不开原憬。
　　那原憬，也是离不开季怀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