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的平行线》青景石

52、我欠她的，不只是一个道歉

　　但是，陆景秋和商杰渝是向后看的，艾宪得是向前看的，明显后者的姿势更舒服些。艾宪得明显是认识他们两位的，仔细看清楚两人的样子之后，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这时两个人才反应过来，陆景秋现在才觉得这个管道也太小了吧，都没办法转身。
　　“要干嘛？等着你去爬吗？”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抬杠会死吗？”陆景秋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可见退出去人的匆忙。
　　“喂，别跑了。下面的女孩又开始难受了。”一瞬间声响没有了，接下来还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陆景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待着艾宪得回来。“要下去吗，她看起来很难受。”
　　不知道真的是下面女孩的原因，还是陆景秋说的太绘声绘色，反正最后艾宪得从通风管道进入了下面的房间。下去之前还觉得他们俩有点碍事。
　　最后两人还是磕磕绊绊的下到了这个房间。俩人下来什么也没干，一脸吃惊的看着这两个人。
　　艾宪得：啊啊啊，我在，我在，它不可怕哈，你身体里面已经没有了，没有了，不要怕不要怕。
　　床上的人一直在无声的□□，抽搐。
　　艾宪得也一直重复这句话。
　　在旁边的两个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大眼瞪小眼的一会看看床上一会互相看看。这是怎么了，什么病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景秋都觉得被满屋子白色弄的眼睛花了。还能看看商杰渝衣服的颜色还有艾宪得的那件衣服，才觉得眼睛稍微好了一点。不一会床上的人就得到了安抚，像是哭累了似的，又将头蒙在被子里，像是睡着了。又在床边坐了一会的艾宪得好像才记起两位警官来。转头又是看着互相尴尬。“陆警官你好”
　　意料之中。“你好，艾宪得是吧。你说是不是很尴尬，我们从第一个案子就开始找你，直到现在让我们在管道里遇到了，你说这缘分巧不巧。”
　　“哈哈”艾宪得自嘲的笑了。“警官，你知道吗，我躲你躲的也很辛苦啊。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我服了，你怎么找到的。医院也没几个人知道啊。”
　　陆景秋摸了摸鼻子“说...说来话长。没想到你还挺好说话的，想不到一个领导杀人的幕后竟然是个温柔的男孩。”
　　“别，你别抬举我了，我都已经32了。”
　　商杰渝看着这俩人，一个警察一个警察抓的变态竟然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也是，在这里还挺封闭的空间里也干不了什么。
　　陆景秋寒暄过后，终于记得开启了专业模式。“这里也没别人，说说吧，你跟夏慕函有什么仇什么怨。”
　　一看陆景秋开始了审讯模式，商杰渝非常默契的拿出了手机给章芹发了条短信之后准备开始录音。比较庆幸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两格的信号。
　　“看到床上的人了吗？那是我妹妹。我也不姓艾的。”
　　“没事，我虽然不知道出去的门在哪里，可以听你慢慢说。反正到哪里都是说，都一样。”
　　“我叫刘经岩，床上的是我的妹妹，刘数忆。这么说可能不太好，毕竟你是她男朋友哈，请见谅。我妹妹跟夏慕函是小学同学，应该上五年级是一起的。两个人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后来在五年级毕业之后，我妹妹就出事了，当时有给夏慕函打电话，但是夏慕函说好是要去的后来没有去。”
　　“你说的这些有点笼统啊，大概是知道了，但是因为什么事之后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妹妹被送到医院的那天，刚好是我大学暑假放假回家的一天，我刚到家发现没有人，后来我妈妈就打电话给我说出事了。当时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好是她正在被推进去的瞬间。永远忘不了她当时的那个样子。后来听医生说，她受的有内伤还有外伤，应该是遭到打劫了，不禁劫财还劫了色。”
　　这么一说，听着的两个人心中就有数了。
　　“耳朵还有喉咙都被割破了，还有被好多人..强...过的痕迹，最丧心病狂的是，他们竟然在思亿的□□还有肠道放虫子。医生后来说是蚯蚓，差不多是我手掌底下到中指的距离那么长。当时我听到之后杀人的心都有了。现在也是，一想到这件事情，就想杀人，就想粗暴的虐待那些人。”
　　陆景秋和商杰渝听完一阵恶心，一个正常男人的手不小，可想象到那条蚯蚓多长。刘经岩越说越暴躁，越说杀气越重，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仿佛也要把他们吃了一样。
　　“所以，我恨夏慕函，如果当时她有去，她可以去报警，是吧，她可以阻止这一切，是不是？”越说越起劲的刘经岩站起身，面部狰狞的一步一步的走到陆景秋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说，后续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商杰渝在旁边是在是看不下去了。“人家去与不去你都不应该怨别人。”
　　“可是承诺，不是应该遵守吗？”
　　“口头承诺有心者承诺，无心者.....”
　　现在变成商杰渝与刘经岩的对峙了。“陆警官，我既然我让你知道了这些事情，我想见夏慕函，之后我就跟你回警局。”
　　本来以为那两个人开始聊天就没有自己的事情了，结果正在玩手的本人突然被叫到，还吓了一跳。“啊，那个...你觉得你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我还能让你见她吗？”
　　“只是没想到啊，到最后知道那个人的样子，她还是没有想起来，听说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别介意啊，这能说她薄情。”
　　陆景秋似笑非笑的看着觉得全天下都欠他的刘经岩，就算是上一次他可以说笑的过去，但是毕竟是男朋友，再说一次就没有办法再不理会了。
　　“薄不薄情不是你的一面一词，这件事情我还得回去调查。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回去呢。”
　　“不行，我妹妹这样，她不能没有我。再说，我要见夏慕函。我说过，只要我见到夏慕函，我就自动自首，死刑都行。”
　　“呵”
　　“或者这样，我妹妹有的时候也是清醒的，你们让我妹妹见，我就在旁边，被你们看着，怎么样。”
　　看了看刘经岩，又看了看床上的刘数忆，“可以考虑，但是现在你要跟我们回去，你妹妹，我也会安排好。首先要从这出去。”
　　刘经岩激动的拉住陆景秋的肩膀“真的吗？你说可以，是真的吗？”
　　“放心，有录音的，你害怕我抵赖不成，我也不能拿你妹妹开玩笑啊。”
　　看着刘经岩激动的表情，再看着陆景秋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商杰渝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觉得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刘经岩也看着陆景秋点头的模样，还有旁边那个警察一脸傻笑，心里原本的算盘打的更响亮了。
　　所以，三个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只是不是向上爬，而是向下走。商杰渝在最前面听着刘经岩的指挥，陆景秋在最后一边想着事情一边防止刘经岩下去之后跑了。封闭房间的卫生间旁边的小门里，有个向下排水的管道。因为医院这边结构建筑的关系，这边的水管几乎没有水流。那刘数忆是怎么上厕所呢？
　　顺着管道爬，感觉爬的距离比他们来时的距离要长一些。果然，出来之后是医院的后面，陆景秋第一反应是防空洞。几个人在类似防空洞的管道出来，商杰渝马上把手铐扣在了刘经岩的手上。怪不得每次都找不到他，这出来的地方根本就不在医院。
　　晚上，陆景秋还是与夏慕函在鱼粉店里吃着晚餐。
　　但是陆景秋这顿饭吃的并没有很舒心，在最爱的鱼粉面前，也心不在焉的。当不知第几十眼看向夏慕函的时候，后者终于忍不住了。“怎么了？”
　　“我....想问你点事。”
　　“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吞吞吐吐了。说吧。”
　　陆景秋观察着夏慕函的表情。“你五年级认识一个叫刘数忆的女孩吗？”
　　“......”
　　一看夏慕函的这个表情，陆景秋就知道了。他也不急着催促着，觉得是一个沉重的回忆，自己又没办法帮助她，就只能在旁边陪着她。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声，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时间久的陆景秋已经将手里的粉吃完了，夏慕函才开口说话：“陪我去趟公园吧。”
　　来到星海湾公园，夏慕函自顾自的顺着马路走，不知道为什么，夏慕函这样陆景秋很心疼，快步走过去牵起夏慕函的手，跟着她一起压马路。沿着小湖走一圈，终于等到夏慕函开口。这回，陆景秋做的是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我是四年级转到共和小学的，之后刚去的第二个月，刘数忆转学去的。一般都是新去的同学有互相照顾互相取暖。所以，很快就跟她成为好朋友了。几乎除了回家在学校基本都是一起的。五年级毕业之后的一天，我家的座机收到了一通她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像让我那200块钱去星海湾找她。之后就挂了电话，什么也没说。我当时是想去的，但是你也知道，五年级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钱，所以之后我就去从我妈那里要200块钱。但是没有给我。我当时说了好久也我妈后来也没给我。之后我就去找我爸，我爸正在上班，我还特意去他们工厂里面找呢。后来我去了，我爸陪着我去的。但是我并没有看见没有找到她。真的，我真的去了，但是她就留下一句话，我去了没有办法找到他。当时的天快黑了，我还去拜托保安去找，但是也没有找到。等我回家之后再打那个电话的时候已经没人接了。连续打了几天还是没有人接。后来有个在超市遇到的小学同学告诉我说刘数忆被□□了，好像还进了医院。景秋，现...现在你是知道她在哪里了吗？”
　　更加难过的表情，使陆景秋害怕把接下来的事情告诉她。
　　“直接告诉我吧，也许五年级的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但是现在我可以了。”
　　“这一连窜的事情，都是一个叫刘经岩的男人一手策划的，具体的事情商杰渝还在警局审，只是刚好跟你一起出来吃饭直接跟你说了。这个男人就是刘数忆的哥哥。我们之前的推论都是正确的，他做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都是冲着你来的。他没有直接去找你，找的都是你身边的人，这个问题我还没有问他原因.....”
　　“我想见刘数忆可以吗？”夏慕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实际上，她哥哥也正如此意。但是不想让你去，毕竟他对你有敌意。”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欠她一个道歉不是吗？你可以帮我吗？我只见刘数忆就好，想见见她。”
　　还在左右为难的陆景秋突然接到沈様的电话。“二哥，刘数忆又犯病了，这次比以前抓的更严重。哦，我们已经将她接出来了。”
　　“好，其他的事情回去说。”
　　接完电话故作镇定的看着夏慕函，“她已经被我们接了出来，但是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不知道还能不能认识你。”
　　“没事，我认识她就行。”
　　得到许可的夏慕函再也等不了，直接拉着陆景秋开车去了沈様所说的医院。
　　打开刘数忆所在房间门，看到刘数忆的样子之后，夏慕函直接就跪在了床前。
　　“小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