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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展厅里的交流声不断,一派和谐。

      姜清宴看着刚才那十分欣赏的瓷瓶,却再也静不下心来观赏它。

      如果她不合作,谢山南会怎样对付她呢?

      谢山南用姜文彬来威胁她,应该是调查了她的所有信息,知道了姜文彬一直从她这里讨钱。

      这么说来,要让她受姜文彬的影响,无非就是用钱。

      也就是说,谢山南很可能会设计姜文彬。

      想到这里,姜清宴眉心蹙紧。

      “我去你的!你敢讹老子!”

      展厅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吼,把姜清宴的思绪拽回来。

      她转身看去,一名阔背圆腰的男人伸手指向面带笑容的谢山南。

      “李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谢山南一只手拨着一串珠子,另一只手拍了拍那男人的手,不慌不乱的模样,“我谢二爷是什么人,这圈子里没谁不知道吧,我这展子里能进赝品?!”

      那李老板甩开他的手,从候在身边的手下人手里拎过一只瓷罐,单手将它高高托起给众人看,继续高声怒斥道:“你放屁!姓谢的,你真当我李家没有能掌眼的人了?这物件根本就不是刚才摆在柜子里的那只!”

      他涨红了脸,说完就猛地把那瓷罐往地上砸。

      “咣啷”一声巨大的碎响,让姜清宴忍不住挪开目光。

      宾客们屏息,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整个展厅安静得诡异。

      司镜缓步回到姜清宴身边,温醇的檀香扑向她的鼻端,犹如炎热夏季里的一抹清凉水滴,让她不由得安心几分。

      她挽上司镜的手臂,重新戴上娇柔的面具,在司镜耳边轻轻地问:“那是怎么了?”

      司镜遥遥地望了一眼,为她解释道:“他应该是跟谢山南要了那件东西,但是包上以后再打开看,发现是赝品。”

      她们正耳语着,那边的谢山南收起了笑,手上把玩珠子的动作也停下来,招了招手,展厅四面立刻站出来几个穿唐装的打手。

      谢山南道:“我劝你,别在我这里闹事,今天这么多同行都在,丢面的人可不是我。”

      “我呸!”李老板啐了他一口,伸出双手拍了两下。

      展厅外冲进来一队穿衬衫的打手,进门就瞄准了谢山南的人,迅速围过去,拳头朝着谢山南的手下就挥下去,两拨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谢山南把玩的珠串滑进手腕,脸色阴了下来,“姓李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那李老板扫视了一圈展厅里的打手,得意地大笑:“是谁给脸不要脸,你刚才老老实实把货给我换了,能有这事?!”他顿了顿,脸色一冷,高声道:“给我砸!”

      打手里的领头大声应道:“砸!”

      霎时间,打手们都抡起拳头,发了狠一样地挥向周围的人,找准间隙飞起腿就踢碎了身边的玻璃展柜。

      李老板也冲进打手之中,泄愤般地砸起展柜和藏品。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展厅里的形势变了又变,宾客们谁也不想受无妄之灾,纷纷离开展厅。

      司镜低头在姜清宴耳边道:“我们走吧,这展子办不成了。”

      就这么一句话的工夫,打手们从展柜里捞出更多的瓷器往地上砸。

      各种碎响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种混乱的响声,吵得人一秒钟都不想再多待。

      这回轮到谢山南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怎么说也是这圈子里有身份地位的,今天这个展子来了多少身家不凡的人,他还指着这个机会来为自己多开拓一些生意,现在竟被如此破坏脸面不说,自己那些藏品还被砸了个粉碎。

      他摘下手腕上的珠子捏紧,急急地吩咐:“把老李家的人都给我逮住,一个都不能放过!给我报警!”

      一个脸上斜斜地爬着刀疤的壮硕男人这时跑到他的身边,附耳道:“二爷,不能报警,损坏的物件里有您塞进司家的赃货。”

      这赃货不干净,一旦报了警,势必要被彻查,到时候本该往司镜身上砸的石头就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为了不捅出更大的篓子,今天这藏品被毁的委屈,必须得吞进肚子里。

      谢山南肚子里的一股气直往脑门上冲,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混乱的展厅里搜索司镜的身形。

      像是预料到这一刻的发生,司镜搂着姜清宴刚刚转身走向展厅大门,回眸看向谢山南的方向,唇边噙了一缕运筹帷幄后满意的笑。

      “去,拦住她!”谢山南颤抖着手,指向司镜跟姜清宴的方向。

      “是!”这人应声就要走。

      “等一下!”谢山南伸手拦住,勉强稳了稳情绪,脸上仍旧因气愤而通红,“谢成,悄悄通知姜清宴,让她把司镜引到酒店后门……”

      他恶狠狠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淬了毒一般地绞在司镜的背影上。

      “明白。”谢成意会到老板的意思,往身后招了招手,两个刚刚撂倒人的打手跟了上来。

      刚刚还气派的展厅不消一会儿,就变成了斗殴的展台。

      姜清宴有些惋惜那几个瓷瓶,把司镜搂着她的手臂拉下来,挽在怀里悠悠地叹了声气。

      司镜关切地问:“怎么了,害怕?”

      姜清宴摇头,等她们绕开扭打到跟前的两个打手,才回答道:“刚才那几个瓶子很漂亮,不知道有没有被砸。”

      “嗯……”司镜思索着,忽地眼中含笑,“这样吧,我叫人留意一下,如果有类似的瓷器,我就收回来。”

      姜清宴还是摇头,她至多接受司镜对她事业上的帮助,并不想直接从司镜身上得到这些身外之物,她留在司镜身边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当一只金丝雀。

      她刚要开口婉拒,却见司镜的神情猛地一凛,随后她的身子就被司镜拥进怀里。

      “小心!”司镜抱紧了她,猛地往身侧退开,身子撞上展柜的架子。

      姜清宴被震得惊呼,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就被司镜放开,随后一根结实的木棍狠狠地劈向刚才她们所在的位置。

      司镜反应极快,一只手扭住那人的手腕,他疼得大声叫唤,松了手让木棍落地的同时司镜侧身扬腿,红色的发带只在姜清宴眼前掠过一抹红影,长筒切尔西靴便将这打手踢翻在地。

      她正想去拉姜清宴离开,谁知一道寒光逼近,她扭头一看,又一个打手握着匕首刺向她。

      “你别过来,找个架子挡着!”司镜偏过身子躲开,那刀刃正从她脸侧擦过。

      姜清宴左右一看,展厅里到处都是正在拳脚相对的打手,混乱不堪,偏偏有几个人正往她们的方向摸过来。

      她再看衣着,认出是谢山南的人,看来是得到了什么命令。

      应该是谢山南特意吩咐了,让打手们趁乱对付司镜,一旦司镜真的出事,还能归结为意外误伤。

      这些分析一瞬间在姜清宴的脑海里浮现,她扶着身后的展柜,对司镜喊道:“……司镜,这是谢山南的人!”

      比起谢山南,她更想要保住司镜。

      谢山南不值得合作,而且她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来报复司镜,不是要被别人拿来当枪使。

      “我知道!”司镜再次躲开匕首,长发在动作间飞扬,额角几缕碎发扫过眼角眉梢,衬得她猛然露出的笑容邪气又张狂。

      几次都伤不到司镜,打手又气又急,连忙换了个握刀的手势,从正握变成了反握,更方便施力往下捅。

      姜清宴看到这个动作,正要提醒司镜,耳后却飘过一句低沉的男声:“带司镜从后门走。”

      姜清宴转身,只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打手匆匆跑开。

      她顾不上去细想,重新看向司镜的方向。

      那打手握着刀直往司镜的身上捅,司镜闪身到他的身后,长腿扫向他的膝盖,令他站立不住跪倒在地,随即回到他的前方,切尔西靴的硬底狠狠碾向他的手背,剧痛使他大喊着松开匕首,司镜一脚将匕首踢出老远。

      姜清宴见状,终于松了口气靠到展柜架子上。

      司镜没让她休息,快步过来拉住她:“快走,这里不能久待。”

      “出得去么?”姜清宴看出展厅外,不禁拧紧了眉,“外面也有谢山南的人包围过来了。”

      司镜目色沉了沉,思忖一瞬便握紧姜清宴的手腕,“上楼,现在这个地方最安全的就是楼上。”

      她边说边带着姜清宴跑向展厅侧面的楼道,这展厅很大,楼道设计成大旋转式。

      姜清宴脚下是高跟鞋,刚才只是要避开打手,这下要往楼上跑,高跟鞋的劣势便凸显了出来。

      跟不上司镜的一步两个台阶,姜清宴脚下不稳,摔进眼疾手快的司镜怀里。

      “我穿高跟鞋,跑不了那么快……”她轻喘着气,不得不扶住司镜的肩膀才能站直。

      司镜往楼下看,谢山南的人找不到她们,在人群里四处搜索。

      “来,我背你。”她面色凝重,说着就转过身半跪下来,把自己那一束束起的长发挽到面前,一口咬住发带处。

      让司镜背着,姜清宴光是想想都头皮发麻。

      楼下一句焦急的“找不到”让她打了个抖,再也顾不上别的什么,身子朝着司镜的背伏上去。

      司镜双手向后,很快扣紧她的背,顺着她的身体滑下大腿,托紧后不再耽搁,快步上楼。

      楼下的吵嚷声逐渐远去,司镜脚步快得完全不像背了个人。

      一路颠簸,姜清宴不得不搂紧她的脖子,唇亲吻着司镜的长发,急促的气息拨开这嘈杂的环境,亲昵地拂在司镜耳边。

      她费尽心思想要让司镜付出代价,可司镜却不知情,还对她那样呵护备至。

      这份认知让她的心颤了颤,心里不知涨了什么情绪,莫名地让她心口沉闷。

      司镜背着她跑上二楼,找了个房间就开门进去。

      外面的喧闹声终于变得微弱,她们在漆黑的房间里舒了口气,司镜把姜清宴放下来。

      “找不到开关……”姜清宴摸黑去摸索门边的墙。

      “不用开灯,”司镜的气息微有不稳,“可能会有人上来检查,在门外可以从门缝往里看,开了灯就暴露了。”

      “嗯……”姜清宴应了一声,转身背靠着墙,双臂环胸。

      黑暗的环境可以让人安心,也可以令人害怕,现在外面的斗殴正在白热化,即使她知道这个房间里不会有危险,但她仍然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如果能看到司镜,应该会好一点。

      因为司镜是最危险的,没有人比司镜更让人忌惮,可司镜不会伤害她。

      她正这么想着,那道檀香就围住了她,一双手把她牢牢固定在怀抱和墙面之间。

      “怕不怕?”司镜的声音只有气息,温热地扑在她耳边。

      类似的问题,司镜今晚问了三次,温柔的语调里始终充满对她的在意。

      “有一点……”姜清宴顿了顿,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体贴近她。

      天时地利人和,她应该多给司镜一点糖吃。

      司镜沉沉地发笑,用脸颊轻轻蹭她的侧脸。

      她的手在司镜的腰间摩挲,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她预料不到的衬衫裂口,湿黏的感受很快传上她的指腹,司镜也倒吸了口凉气。

      “你受伤了……”姜清宴惊讶,她刚才只看到司镜身手利落地反击,根本没留意到司镜受了伤。

      “我没事,小伤而已。”司镜微勾起唇,声音听不出虚弱。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屏幕微弱的光亮照在左侧腰间。

      姜清宴沾了血迹的指尖下是一道刀伤,血濡湿了边上的一小块布料,让本就是暗红色的布料更是暗得显黑。

      姜清宴回忆着,应该是司镜躲开那个使着匕首的打手时,不小心让匕首划到了腰。

      司镜看着姜清宴有些出神的模样,仅有的一丝疼痛都消失不见。

      她看见手机屏幕的微光里,柔媚的女人轻咬绛唇,直直地瞧着她腰间的伤,那双惑人心弦的眼眸闪着柔弱的碎光。

      她凑得更近,跟姜清宴鼻尖相触,心间潮水涌动不止。

      把姜清宴接回家的那天晚上,她被姜清宴误会想要接吻,可现在她抑制不住这个念头。

      她想吻姜清宴,在这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在她们彼此交融的气息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快乐
    吃个苹果早点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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