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秦时明月+天行九歌]》霍朝予

71、掩日身份终揭秘，危在旦夕阻杀机

　　盖聂在半路截到了前来相助的罗网其他杀手，包括位列天字一等的断水。
　　缠斗许久后才解决掉这些人，他担忧蕲年宫的情况，在屋檐上几个起落，朝着蕲年宫的方向赶去。
　　阴阳家的云中君也刚刚赶到。
　　此时殿中乱成一团，嫔妃纷纷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到角落里，太后不知何时已经凑到吕不韦的尸/体边，替他合上眼、用帕子拭去口鼻处的污血。
　　他们在赵国时就开始共患难，几十年的陪伴扶持，谁知今日……
　　她面目狰狞，对着真刚发号施令：“蠢货，你还不快杀了他，替文信侯报仇？”
　　芈良人受了伤自身难保，又有谁能护住嬴政这个逆子？
　　真刚的杀招被青霜剑拦下，盖聂并不恋战，将真刚击退后横剑挡在嬴政身前。
　　和已经战斗许久的掩日见状，也撤了回来，二人牢牢将一弱一伤两个人护在后面。
　　盖聂偏过头：“这里不安全，王上和公主先离开。”
　　嬴政闻言，拖着青鸾的手腕朝殿外跑去。
　　被人猛然一扯，青鸾痛得满头是汗。但饶是痛成这样，也不忘凝出冰墙，暂时挡住大司命的追杀之路。
　　虽然这道冰墙撑不了多久。
　　二人快步跑在通向华阳宫的长廊上。
　　华阳太后那里还留了些人手，可以抵挡一阵。只要躲入华阳宫，拖到昌平君他们解决掉嫪毐、勤王救驾，一切危机可解。
　　血液流失得很快，青鸾逐渐失了力气，任凭嬴政拖着她走。
　　这样下去不行，她已经开始拖累他了。
　　苍狼说过，狼群在面对人类或者野兽追杀时，老弱的狼，往往会选择留下牵制住敌人的脚步，这样既不拖累同族，也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逃亡时间。
　　此时，她就是那匹“老弱的狼”。
　　“你先走吧，”她挣开嬴政的手，靠在廊道的柱子上，扯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容：“我受了伤跑不动，带着我只会拖累你。你先走，我拦住追兵。”
　　嬴政知道她的话在理，带上她，也许谁都活不了。
　　昨夜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就是拼了命也要替他达成这六成胜算，现在，竟是真的要拼上她这条小命了……
　　她本不该卷入这场争斗，也不该命丧于异国他乡。
　　片刻后，他下定决心，弯下腰把青鸾打横抱起，“寡人答应过韩非先生，会把你们安好地还回去。”
　　抱着一个人，速度明显变缓，二人继续朝着华阳宫的方向赶去。
　　就算捂着伤口，血还是在不断地涌出。
　　青鸾无力地靠在嬴政身上，突然笑了。
　　她想，秦王也不完全是个冷心又冷情的人。至少，这么危急的时刻他还愿意把她带上。

　　昌平君和弟弟昌文君披甲率兵冲入蕲年宫。
　　真刚已死，盖聂此时正和掩日联手击杀已经身受重伤、却依旧负隅顽抗的玄翦。
　　昌平君扫视一周，看到其他无辜嫔妃公子没有受到波及，松了口气。
　　“将太后关押起来，等候王上发落。”
　　有身穿黑甲的士兵凑上来，一左一右地架起赵姬，要将她带到宫殿囚禁。
　　赵姬没有料到失败来得这么快，她不停地挣扎着：“嫪毐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昌平君不答，而是看向殿中四下奔逃的宫人。
　　先前一番打斗皆是堵在殿门前的，没有人敢冒着刀光剑影跑到外面去，此时人倒也全。
　　赵明姣见到姑母被人带走尖叫一声，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身体因畏惧而剧烈发抖，哪里还有平日半分嚣张跋扈的样子？
　　掩日剑穿透玄翦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黑白双剑坠落在地上，玄翦倒地，气绝身亡。
　　盖聂经历了一番打斗，直喘着粗气，朝着昌文君道：“阴阳家的人已经去追王上了……”
　　昌文君与昌平君长相极为相似，只是昌文君更加健壮一些，是个领兵打仗的好手。
　　他一挥手，带着兵士朝着华阳宫的方向跑去：“我这就去追。”
　　昌文君离开，殿中霎时少了一半的人，看着也没原先那么拥挤。
　　“王贲将军辛苦了，”昌平君朝着掩日行了一礼：“此次事成，将军当记首功。”
　　掩日摘下面具，赫然是一张与王夫人颇为相似的脸。
　　“昌平君言重了，我奉父命潜伏于罗网多年，等的就是替王上百忧解难这一日。”
　　王贲偏过头，看向面对动乱始终面不改色的王夫人。
　　王夫人左手牵着对打斗跃跃欲试的将闾，右手牵着效仿母亲的做派、故作镇定的元曼。她的表情也不再淡然紧绷，姐弟两个相视一笑。

　　大司命很快追了上来，挡住嬴政的去路。
　　“仲父已死、大局已定，”嬴政抱着青鸾的手微微收紧，面上仍是冷静从容：“你又何必追杀寡人不放？寡人能许给你的，远远比他多。”
　　大司命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你当人人都是为了富贵才效忠于文信侯的？”他深陷在童年回忆之中：“我幼时家中贫困，若不是文信侯散财广济百姓，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他双手聚满深红色的火焰气体：“文信侯于我有恩，你却杀了他。嬴政，我今日定要杀了你，替文信侯报仇！”
　　呈现深红的的火焰看起来很是狰狞，仿佛地狱中的鬼火般熊熊燃烧。
　　青鸾眼看着他逼近，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不想死，也不想秦王死。
　　她还没有嫁给麟儿，秦王也没有完成他的宏图霸业，他们都不该死，也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被激发出来，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强大力量在涌动。
　　那是……干娘留下的功力？
　　她顺从心中的感应，抬手运功，周围寒气凝结，冻得人牙齿发颤。
　　“你的仇，报不了。”
　　青鸾猛地收紧五指，凝出更加坚不可摧的寒冰，将大司命牢牢困在其中。
　　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支撑不住。手臂无力地垂下，人也昏死过去。
　　但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金色的气刃穿透了受困于寒冰的大司命，身后也传来了士兵披甲奔袭声。
　　那气刃应该是……金属性的阴阳术。
　　是云中君的招数。

　　蕲年宫的动乱在一日之内就已平息。
　　嫪毐被昌平君兄弟生擒，吕不韦伏诛，太后赵姬被禁足于章台宫等候发落。其余作乱人等，全部处死、夷三族，玄翦、真刚、大司命等人的尸/体被挂在城门之上示众。
　　血腥的风波过去，嬴政委任传递嫪毐具体谋反时间的文信侯府门客李斯，接手吕不韦手中原本尚未处理的朝政；与他里应外合的赵高接手罗网，并对罗网进行一轮大清洗；王翦和王贲父子整肃京中守军，拱卫咸阳。
　　此战象征着年轻的秦王正式收回属于自己外流的权力，并将罗网和阴阳家纳为己用，势力再次扩大。
　　嫪毐被处以车裂之刑、诛九族。
　　行刑当日，嬴政亲自“请”来母亲一同站在高处观刑。
　　赵姬被禁足许久，整日处在对嫪毐和两个孩子的担忧之中，早已不复从前的华贵。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人罢了。
　　嫪毐碎成几部分的残破躯体被嬴政命人敛去郊外喂狗，赵姬痛哭流涕，却又不敢说什么。
　　她只盼儿子能够念在母子情份上放过她和两个孩子，哪怕，将他们流放去边境也好。
　　但很快，她的希望破碎。
　　两个孩子被装在麻袋里，他们的父亲已经被处决，现在，轮到他们了。
　　“政儿，政儿……”赵姬跪在嬴政身边扯着他的衣角：“母后求你，放过他们吧！”
　　她试图用血脉亲情来劝说他：“他们是你的亲弟弟啊！”
　　“母后背叛了父王，还要寡人留这两个孽种一命？”嬴政不为所动：“扔下去摔死，一同送去喂狗。”
　　“不——不要，”赵姬眼看着两个在麻袋中哭闹不止的孩子被兵士从高处扔下，摔在地上。
　　血迹溢出，孩子不再动弹。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赵姬疯了一般扑上去厮打他，被近处的兵士拽开，推倒在地。
　　她的身上、发间满是泥土，狼狈不堪，口中还在念叨着嬴政一心维护的父王，是如何抛妻弃子：“畜/生，你忘记了异人他是怎么对你的了？”她抬手指向冷眼看着她发疯的嬴政：“他把我们扔在赵国，自己一声不吭地逃回秦国做他的太子！若不是我带着你东躲西藏，你这个逆子，早就被赵国人杀了！现在好了，你替那个死/人维护身后名声，反过来害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你就是个畜/生，不，畜/生都不如……”
　　嬴政并不理会她的咒骂，摆摆手示意兵士将她拖下去。
　　“太后失德，伙同逆党作乱。逐出咸阳，发往雍城行宫，永世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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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王夫人一家子才是帝国最大赢家~
*赵高接手罗网之后就要去找田言和田赐了。话说，田赐是玄翦和芊芊儿子诶。这孩子怎么，比他爸妈加一起都要胖……
*后来嬴政还是心软把赵姬接回来安享晚年了的。但是到这里我还是忍不住要骂一句，异人这个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