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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将军揽罪被罚 ...

  •   月明星稀,御花园的一方水池盛满莲花灯,楚觅按惯例放了一盏荷花灯,便在池边坐下乘凉。

      乐思公主差宫婢给她送瓜果吃食解闷,牧知遥心中虽不喜,却没有放在脸上,劝说:“公主三思,镇远侯分明有意针对公主。”

      杀狗是小,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乐思公主摇头:“将军边关征战六年,喝过最烈的美酒,看过最辽阔的风景,上过最惨烈的战场,她的心比山河还壮阔,岂会为得罪我这个公主,要跟我的狗过不去。”

      牧知遥细想了片刻,也没有想到楚觅堂堂镇远侯,得罪大燕国最受宠公主的好处,便把此事揭过,轻点了点乐思公主的琼鼻,笑说:“公主何时仰慕镇远侯,莫不是被她迷住了。”

      乐思公主嗔笑:“休要胡言。”

      “既然没有被我们英武不凡的镇远侯迷住,那必然是被钦慕镇远侯的叙白公子所迷惑。”

      乐思公子俏脸微红,把头撇看,不让牧知遥看她的红脸,“你又胡说。”

      她的目光落在楚觅身上,水吹莲花舞,点点烛火萦绕在水池中,又倒影出楚觅的身影。她一身红衣,英伟不凡,飒爽俊俏,像极女子梦回怀春的好儿郎,惹得无数闺阁小姐偷偷观看。

      乐思公主走近楚觅,如她这般也不嫌池边脏,坐于她身旁。

      楚觅略感意外。

      乐思公主说:“我想跟你说声谢谢。”

      楚觅摸不着头脑。

      乐思公主没有解释太多,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杂草屑,嘴角扬起知理温柔的微笑,转身离开。

      楚觅望着乐思公主优雅的背影,怀疑她认错人,道错谢。

      赏荷宴结束后,楚觅送母亲和堂妹回府,管家来禀,广武将军苏御求见,十万火急。楚觅眉头一皱,加快步伐回院子,她推开书房大门,苏御双膝跪地,脸色惭愧:“将军饶命啊。”

      楚觅坐于书桌前,喝了一杯热茶,目光不冷不淡:“说吧。”

      苏御目光落在将军身旁的侍女蛇碧身上,她跟随将军十年,边关作战几番出生入死,是将军最信任的人之一。

      蛇碧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他一眼。

      苏御心如死灰,垂头丧气:“燕京布防图失窃,属下罪该万死。”

      楚觅统领燕京都尉,掌燕京布防图,她知苏御心细如麻,忠心耿耿,且与蛇碧心心相印,对他十分信任,就把部署燕京重要防守的职务和布防图一起交给他。听闻失窃,虽然失望气愤,但还未失控,脑袋思索是谁会偷布防图。

      蛇碧目光如冷箭盯着苏御,又跪在苏御身旁,请罪:“当初蛇碧举荐苏御,说他心思胆大,做事稳妥,将军才将重要的布防图交予他,可他办事无力,看守不当,导致布防图失窃,蛇碧也有罪过,请将军责罚。”

      “这跟你没关系,都怪我不好。”苏御皱眉,还想再说,蛇碧冷冷看他:“你闭嘴,堂堂七尺男儿,能上战场杀敌,却守不好一张图,窝囊至极。”

      苏御默然低头。

      楚觅放下手里转的茶杯,起身:“去藏图的地方。”

      三人快步走出忠勇侯府,小厮牵来楚觅的白萧,马儿高大雪白,披着黑鞍,精神抖擞。楚觅踩上马踏,如出弓的箭羽,消失在黑夜的序幕中。

      蛇碧瞪了一眼苏御,驾马追随将军而去。

      苏御脸色发白,脚踩马踏时不稳,险些落马,堪堪稳过身体后,捏着马鞭,将军和蛇碧已没了踪影,他火急火燎追赶上。越是靠近燕京都尉院,他越要祈祷老天爷让他平安渡过难关,可天不从人愿,黑马刚停在都尉院门口,就要屁颠颠跑去给大人物们行礼。

      “卑职拜见太子殿下、婧世子。”

      苏御得了太子的免礼后,退至楚觅和蛇碧身后,低头化作隐形人。

      太子年岁比楚觅稍长,俊朗沉稳,穿一袭五爪蟒服,腰配七彩麒麟玉,手执山河乾坤扇,玉坠挂落,皇家太子风范尽显,华贵非凡。他把折扇收起,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敛起了几分威严,看起来平易近人:“孤知镇远侯英雄谋略,安排燕京布防想必不在话下,不知新布防完成得如何。”

      燕京是天子脚下的皇城,也是护住皇亲贵胄的最后一道防线,燕京布防每隔两月便调配一次战略,太子奉命监督,他的问题楚觅必须回答。

      她的目光落在叶蕴玉身上,松了一口气,外敌行窃的担忧一扫而空,单膝跪地,拱手老实答:“臣有罪,布防图失窃,臣愿意接受惩罚。”

      燕京布防图关系重大,但只是出于私人恩怨被算计丢失,这个职责楚觅扛得起。

      太子的目光冷了下来。

      叶蕴玉嘴角勾起。

      重头大戏出场,一头体态健硕的大黄狗从都尉院偏门蹿来,狗一边跑一边汪汪大叫。太子本不悦的心更加烦躁:“撵走。”

      侍卫提刀赶狗。

      叶蕴玉见事态不按他安排的方向发展,给身旁站着的狐朋狗友打眼色。狐朋会意,嚷道:“狗脖子似乎挂了什么东西。”

      叶韫玉很满意狐朋的配合,再给狗友使了个眼色,狗友大惊呼唤:“好像是一张图。”

      大黄狗的身形颇长,粗略估算有三尺,跑起来蓬松的狗毛一耸一动的,十分飘逸。正是它这飘逸蓬松的狗毛遮挡住不容易被发现的燕京布防图,经过叶蕴玉的狐朋狗友提点,太子清楚看见,狗脖子挂了一条小黄绳,绑了一样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叶蕴玉脸上,叶蕴玉心虚不敢与他对视,太子把目光又挪到楚觅脸上。楚觅神色泰然,目光坦荡。太子想起燕京最近流传的不堪传闻,颇为同情堂弟。

      太子命侍卫把大黄狗拿下。

      半刻钟后,他打开燕京布防图,对楚觅新部署的防卫十分满意,把布防图折好,交还给她,又扶她起身:“镇远侯果然不负父皇重负,好。”

      楚觅担忧的目光落在叶蕴玉脸上,他眉头紧锁,像死了千金买的蛐蛐王。她目光轻挪,落在叶蕴玉白袖子外的手掌上,白皙细腻,五指柔弱,要是把罪名认下,少不得要挨一顿揍,心里叹了一口气,爽快利落把弄丢布防图的罪名给扛下。

      叶蕴玉目光闪亮,附和道:“这只大黄狗是忠勇侯府养的,出现在燕京都尉院也跟忠勇侯府脱不了干系,镇远侯勇于承担责任,该罚。”

      太子自幼就不喜爱胡闹的堂弟,可到底是自家人,他本想私心包庇一二,谁知他这般愚蠢。

      楚觅说:“臣犯下大错,请太子殿下责罚。”

      叶蕴玉诡计得逞,双手抱胸,小人得志:“看管不力,该重重的罚。”

      “叶兄,这条狗好像是你家的那条。”

      狐朋尚言川端详大黄狗片刻,得出的结论让全场寂静。

      叶蕴玉摇头否认:“不可能。”

      狗友说:“叶兄,真是你家的那条,昨日我去你家观看白玉窑杯还被它吓过一次,你说要把它送给东街王二家的狗肉包子铺。”

      叶蕴玉盯着狗半刻钟,额头流下两滴汗水,坚决不承认:“不是它,那条我已差人送去狗肉包子铺了。”

      蛇碧说:“那就是这条没错,昨日我与将军去吃狗肉包子,王二刚买的新狗,将军觉得壮实听话,就买去忠勇侯府后门守着,昨夜它吵了一宿,邻里十分不满,今早将军差我送来都尉院看门。”

      苏御冒出半个脑袋,作恍惚状:“怪不得这狗如此眼熟,原来是你早上让我送来的那条,都尉院好几条狗都锁一块儿了,我一时半会竟没认出来。”

      太子折扇拍开,目光挪向叶蕴玉。

      叶蕴玉汗如雨下,口干舌燥,恨不得把大黄狗生吞活剥。

      楚觅沉吟片刻,向太子请罪:“狗是我家的,嫌太过吵闹卖给婧王府,昨日又被世子赶走,阴差阳错到了都尉院。布防图因我的疏忽挂在狗身上,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他人,我楚觅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

      太子知道叶蕴玉是太后的心肝宝贝,连他的父皇也不敢轻易打骂,且既然楚觅认罪,他便大事化小,把折扇收起,当众拍板结案:“既然镇远侯认错,念在你初犯,孤从轻发落,罚三十鞭。”

      楚觅谢恩。

      侍卫把楚觅押下,叶蕴玉听到不远处响起一鞭鞭拍打在衣衫的闷响,心中生出一股愧疚,导致他不敢直视蛇碧杀人的目光。他咬紧牙根,让疼痛驱逐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嘴角咧出笑容,让自己高兴。

      不料,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三战,叶蕴玉败得心烦意乱。

      孝德帝年岁已大,几位有资格竞争皇位的皇子们已长大成人,兄弟间彼此忌惮,相互提防。三皇子派去盯着太子的细作传信:太子下令鞭楚觅。

      夜色深,三皇子想第一时间了解案情经过,把幕僚叙白召来。

      叙白心慌,眉头皱起:“镇远侯得陛下看重,太子何意会针对她。”他忧心楚觅伤势,站起拱手,让三皇子允许他去都尉府查探实情。

      楚觅手中有兵权,又掌握燕京布防,是各个皇子重点拉拢的对象,三皇子也很想知道太子的用意,摆手催促说:“去吧。”

      叙白善读诗书,武艺并不高,骑射功夫也只是一般。强风刮过耳鬓,呼呼声响个不停,他骑快马,大腿根处还火辣辣的疼,但他心中忧虑,忍住疼痛,只想让马跑得更加快,最好是一步就登到都尉院。

  • 作者有话要说:  叙白小可爱登场,猜猜他男几。
    谢谢大家捧场,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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