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我真的毁灭了全宇宙》末烬

120、魔湖

　　吴邪本是最聪明不过的人，只是获得信息有限，此番谢朝兮三言两语补全了他的信息差，他当即明白了原委，笃定道：“我明白了！盘马老爹自己也说了，进山时，是他给考察队带路去湖边的，路上走了好几天，可是考察队离开时，他却并没有帮忙带路，说明离开羊角山的那支考察队对地形十分熟悉，根本不需要带路！”

　　胖子有些迟疑：“也就是说，盘马杀得那些人的确死了，只是在盘马回村的几天里，另一伙人易容取代了之前的考察队？可是这样说不通啊，那些人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这不等于是帮盘马隐藏了杀人罪行？非亲非故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那么，就把盘马摘出去，如果第二批人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易容取代第一批人呢？”吴邪眼中透出一股精光，“这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在原本的计划中，第二批人就是要来杀死第一批人的，只是盘马提前于他们完成了这项任务，他们的计划顺利施行。只是第二批人生怕有人泄露他们的秘密，于是杀人灭口，和盘马一起动手的那几个人，应该就是因此被杀死的。只是盘马他们不知道内情，以为是什么湖里的妖怪来复仇。”

　　“你等会儿，你说有人故意要掉包陈文锦的考察队？”胖子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陈文锦的笔记里有写，他们考察队离开巴乃后，很快就去了西沙海底墓？那，那陈文锦还是陈文锦么？”

　　“她是真的。”张起灵突然说。

　　吴邪知道张起灵去过西沙，大概率也认识陈文锦很多年了。虽然他的记忆残存无几，但在这点上应当还是可靠的。

　　于是吴邪点点头，道：“我也倾向于陈文锦是真的。刚才盘马反反复复地说‘湖里的妖怪’，我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呢？也许，是他或者同伴过后去湖边查看的时候，刚好有幸存者从湖里出来，或者是他们动手那天夜里，刚好有人在湖底勘探，躲过了那一劫。他们将尸体投入湖中，本就有心魔，这下子，就更加笃定是妖怪了。”

　　胖子嘘嘘不已：“这也是他们自作自受了。”他顿了顿，若有所思：“所以说，那些人费了这么大功夫，为的就是混进西沙考察队。”

　　“没错。而且，不出我所料的话，陈文锦提起的那个‘它’，应该就是策划了这次掉包的始作俑者。”吴邪沉思道。

　　“说的胖爷我瘆得慌。”胖子缩了缩脖颈，“那可是三十年前，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厉害的易容术，骗过盘马也就算了，还能骗过和他们朝夕相处的陈文锦吗？”

　　“解连环也骗过了我。”吴邪的目光有微微落寞，“亲人尚且如此，何况只是临时组成的队员？而且，在那盘录像带里，还有西沙，我都看见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自己都分不出来。”

　　胖子想了想，道：“说到底，这些也都是猜测，咱们又不知道盘马说的真假。”

　　吴邪道：“去那个湖看看不就知道了？盘马不是说他们抛尸在湖里？那个湖是堰塞湖，没有溪流没有河水，尸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移动。当时抛尸仓促，他们也不会乘船，应该还能找到骨头吧。”

　　胖子微微颔首，斜了一眼张起灵，“小哥，你觉得呢？”

　　张起灵点头，只是依旧沉默。

　　“不过有个难处。”吴邪小心翼翼地看着身后，再度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的谢朝兮，“那个，要下湖，咱们没有下潜的装备。”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谢朝兮。胖子搓着手说：“我记得，咱们来二大爷营地的时候，他的人刚刚从阿宁那里抢了好多装备……吴邪，小哥，要不你俩牺牲一下，说点好听的。”

　　“我……”吴邪咬咬牙，缓缓走到谢朝兮身边，轻声说：“谢先生，能不能支援我们……”

　　谢朝兮闭着眼，却忽而笑将起来，声音无比清醒：“求人办事儿，得有个求人办事儿的态度。”

　　吴邪紧咬后槽牙：“二大爷，帮帮忙。”

　　“嗯……”谢朝兮满意地点头，睁眼斜斜一勾张起灵，“你呢？”

　　胖子连忙把张推了过来，扯着他给谢朝兮鞠了个躬，张起灵难得肯配合，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二大爷。”

　　谢朝兮又点点头，看着胖子：“至于你……”

　　胖子不需提醒，立刻开口合掌参拜：“二大爷，您是我亲大爷！”

　　谢朝兮扯着嘴角：“你爷爷叫我二大爷还差不多。”

　　“二太爷您息怒！”胖子从善如流，能屈能伸，“您老人家以后就是我嫡亲的二太爷，有事儿您说话，胖子我一言既出，五头牛都拉不回来……”

　　谢朝兮翻了翻白眼，“都回去歇着吧，后天出发。”

　　望着谢朝兮打着哈欠离去的潇洒背影，胖子悄悄戳了戳吴邪的胳膊肘：“天真，这就像我一伙计看的网络小说。”

　　“什么小说？”

　　胖子咽口唾沫：“叫声二大爷，命都给你。”

　　吴邪：“……”

　　张起灵：“……”

　　将出发日期定在后天，主要是张长风还没把装备运过来，虽然从阿宁那里拿到了下潜装备，但谢朝兮很清楚，这次绝不只是下潜找尸体那么简单。要不是顾及长白山本家，按照谢朝兮自己的意思，就干脆把那个堰塞湖抽干了算了。

　　运输队在第二天傍晚陆陆续续抵达营地，山林里开不了车，所以随运输队来的还有一些搬运工，主要负责用背篓和小推车把物资和装备送到湖边。考虑到盘马吴邪等人提出让阿贵做向导，先行一步把东西运进去，而他们这些人，则由云彩带路进山。

　　谢朝兮没有拒绝。

　　从阿贵父女的情况来看，他们多半只是被收买或者被威胁，才会为张塌塌做事。张塌塌在他手上，想必那父女俩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天早上起来，营地里已经空空荡荡，多数人都已经进山了。除了王蛇、白鹭和苍鹰，只剩下两个看守张塌塌的佣兵。

　　谢朝兮是听着胖子和云彩的笑声起床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云彩。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瑶族猎装，猎刀横在后腰，还背着一把小短猎枪。瑶族姑娘本来身材就好，再作这样英姿飒爽的装扮，玲珑有致的线条更是显露无遗。加上那清秀可爱的脸蛋，俏皮的神情，带着花季少女令人不可抗拒的独特韵味，难怪将胖子迷得七荤八素。

　　不过这老牛吃嫩草吃的也太……

　　谢朝兮经过他身边时，踢了踢他的屁股，说：“三四十岁的人了，管管哈喇子。”

　　吴邪噗嗤一笑，胖子有些下不来台，但对着谢朝兮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嘟囔道：“怎么了，胖爷我还正当盛年呢！再说小哥不也一把年纪了……”

　　“胖子，就你还正当盛年？人家小哥满脸的胶原蛋白，你就剩一脸的胡子拉碴了，你还跟小哥比。”吴邪阴恻恻地嘲讽。

　　云彩明媚的目光顺着吴邪看去，在张起灵面上徘徊了须臾，然后微微地垂下头去，她圆润的耳垂漫上一点红色，好似阳光透过云层，将云彩变成了云霞。

　　谢朝兮见惯风月，自然看得分明。

　　原来是这样么……这可就趣味了。

　　吵吵嚷嚷地吃过早饭，已经九点多了。他们开车到水牛头沟附近的山路上，迎着朝阳出发。云彩打头带路，胖子围在她左右，不停调侃逗趣儿，还美其名曰“护花使者”，惹得吴邪时不时损他两句。在这轻松的氛围里，只有张起灵始终沉静，如同包裹在阴云之下。

　　云彩偶尔会偷偷看着张起灵，看得很小心，总是看一眼立即转回眼神，但在那清澈的眼睛里，总有女儿心事杂糅着复杂的心绪在翻涌。

　　这里的山林不像塔木陀那么危机四伏，一行人走走停停，也不过走了两天，就到了那处魔湖边沿。

　　虽然是堰塞湖，那湖泊的面积却很大，大约是夏季多雨的缘故。如盘马所说，湖泊四周是陡峭嶙峋的莽莽群山，高耸入云，丛林密布，那种绿，不是生机勃勃，而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浓绿。

　　好在有先头兵提前到达，一路披荆斩棘，给他们踩出了一条还算好走的山路。湖滩上，远远便能看见一顶顶帐篷，还有袅袅炊烟蒸腾入空中。走近了，便能看见是佣兵和搬运工们在吃饭。

　　阿贵迎了上来，看看云彩，又跟吴邪他们攀谈起来，等搬运工吃完饭，阿贵要带着他们原路回去，云彩则留了下来，预备出去的时候继续带路。

　　吴邪和胖子就着湖水洗脸，冰冰凉凉的，精神也为之一振。谢朝兮站在他们身旁，凉凉道：“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么？”

　　吴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领悟，胖子却没get到，反问道：“哪里奇怪？”

　　张起灵轻声说：“这水太清。”

　　吴邪点头道：“这里如果真的是堰塞湖，没有源头也不外流，那湖水只能越来越臭、越来越浑。可是这里的湖水十分清澈，说明通着地下暗河。这里的山势都很相似，一层一层像鱼鳞一样，在风水上叫‘鱼鳞岙’，鱼鳞岙里加上这么个湖泊，那就是‘鱼来自得水’，可谓是风水宝地了。既然陈文锦考察队在湖边待了那么久，说明这湖下面很有可能有一所古墓。”

　　“是个油斗？”胖子登时来了兴致。

　　“不好说。”吴邪思索道，“你别忘了，三十年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也很可能都被拿走了。”

　　胖子顿时又蔫儿了，摇头晃脑地回头去找他的“云彩妹妹”。

　　吴邪笑了一下，冷不防瞧见张起灵注视着湖面，隐隐露出疑惑和失望交织的神色。他走过去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轻轻道：“别担心。我们已经来到这儿了，不论你的秘密埋得多深，我都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相的。”

　　张起灵侧脸看着吴邪明净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