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画师日常暴富》十里长堤

3、第 3 章

　　苏竹默默挂掉严黛黛的电话，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桌子上的菜色精致诱人，冒着腾腾热气，松鼠桂鱼刀工细腻，酱汁浓稠，筷子一夹，咔嚓一声，炸的酥脆的外皮下，鱼肉鲜嫩多汁。

　　苏竹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她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回过神后，她赶紧拨打贺苍术硬塞给自己的手机号。

　　只听对面嘟嘟嘟，每一声都好似敲打在人心脏上，苏竹忐忑不安地来回走动，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打这通电话。

　　贺苍术：“苏小姐。”

　　苏竹刚刚打好的腹稿，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冷汗都冒出来。

　　苏竹思考良久：“……嗯。”

　　贺苍术琢磨不透对面人的情绪，试探：“味道怎么样？”

　　苏竹听贺苍术微微上提的语气，牙齿微微打颤，“很好吃，谢谢你。”
　　“但是我有个问题请贺总务必解答一下。”

　　贺苍术：“嗯？”

　　苏竹小心翼翼，声音越说越低：“您有我的房门钥匙？”

　　苏竹瞅两眼木板做的房门，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链条锁，小偷看见根本把持不住。

　　苏竹听她说缓缓说，“我和隔壁的老奶奶说是你朋友，老奶奶就把你压在花盆底下的钥匙给我了。”

　　苏竹眼角抽搐：“老奶奶还真善解人意。”

　　贺苍术：“老奶奶还说从来没见你家生过火，动物园里的猴子吃的都比你好。”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笑意，贺苍术手上则烦躁地用笔把纸戳成马蜂窝。
　　太苦了……

　　苏竹：“那可不，猴子会画画是天赋异禀，我会画画，还得求甲方怜惜。”
　　“总之我感谢贺总的好意，但是请您不用这样麻烦了。”
　　不管你所求为何，我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贺苍术：“好。”
　　意外的干脆。

　　苏竹以为她还会缠一会，乍然听到这回答，还以为听错了，后又抿抿嘴，怪自己自作多情。

　　苏竹思索着抚摸着木板门，一直以来无比□□的门板，忽然倒地坠落——
　　嘭！灰尘满天飞——！

　　苏竹牙疼地往后一躲，闭上眼睛捂住头，等待重物拍打在身上，迅速挂掉电话——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放在墙边的架子完美的支撑住下落的门框，苏竹毫发无损，甚至连灰都没有落在头发上。

　　苏竹眼中迷茫，发出二十几年都未发出的感叹，“真……幸运。”

　　另外一边，贺苍术的小秘书站在公司厨房外焦急地往里面看，只见里面火光冲天，勺子和铁锅发出利落的摩擦声。

　　小秘书和项目部的经理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生怕贺总出现意外，而总经理站在门口，捧着显示a股的平板，准备接受她的神之预测，所有投资经理人在她眼里都是弟弟，玄学都没她玄。

　　贺苍术挂掉电话，自己先尝了一口油爆大虾，犹豫，“夏天燥热，容易上火，该做点清凉爽口的菜。”

　　……

　　苏竹挂掉电话后，利用空余时间进行风格练习，还没画完一个图层，严黛黛的电话打破平静。

　　严黛黛：“你快看群里消息！”

　　苏竹夹着手机打开十几个群聊：“哪个？”

　　严黛黛恨不得代替苏竹着急：“'断臂画师今天暴富了吗？'你快点开看，今天来了一个新人。”

　　别看这名字跳脱，群是行业交流的正经群。
　　可惜今天不太正经。

　　苏竹“嗯”了一声，她加这些群是为了让甲方通过关系网找到自己，平时不在群里聊天吹水，翻了好久才看到那个新人。

　　id叫巫凡。

　　苏竹：“这人怎么了？”

　　下面一水的吹捧。

　　“大大看我！”
　　“现在的新人都是怪物”
　　“巫凡太太爱了爱了”
　　“奇怪，怎么搜不到几张大大的图？”
　　“楼上的，别瞎说，巫凡太太央美在读，AAC华国年度青年艺术家提名，大奖小奖不胜枚举，信誉背书早就够本了。”
　　“看微博照片是个大美人！还有和岑册教授的合影！据说单独辅导，在铺路呢。”
　　“？？？！岑教授是那个得过全国美展金奖和威尼斯双年展上评分突破天际的教授吗？！！”
　　“群里好像还有个妹子是央美毕业的吧？”
　　“苏竹？她……像个假的似的。”
　　苏竹比起同期的画师名声太浅薄，一般的插画师只能通过各种传说才知道这名字，随着行业的扩大，鱼龙混杂，苏竹的名声越来越不可信。

　　巫凡进群后没有多说一个字，对待大家热烈的欢迎，象征性的发了两个字”谢谢”来表示友善。
　　认谁都能看出来其中的敷衍态度。

　　苏竹的眼睛被吵到了，索性关掉群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严黛黛怒气冲冲说：“巫凡，央美的，据说是岑册的弟子，拿过AAC的树杈子奖杯，得小奖的速度差点让人误以为是靠奖金吃饭。”
　　“你是水仙不开花——搁这装蒜。”

　　“…………”

　　苏竹背靠在咯吱咯吱响的电脑椅上，“如果换个名字，就像我的履历。”
　　“你是这个意思吗？”

　　严黛黛心跳提到嗓子眼：“那你还没反应？！”

　　苏竹看了一眼，早上被楼下小孩砸碎的窗子，一时间不知该做何表示才好……

　　事事不顺对于正常人来说是变态，而对于苏竹来说则是常态。
　　太小的一件事，以至于提不起性子去处理。

　　苏竹闭了一会儿眼睛，告诉严黛黛不用着急，她慢悠悠地把面前这副作品涂完，发到微博和专业网站上。
　　现在，她就要突破一个瓶颈期，继续这样的风格很难精进。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苏竹习惯性地点开两个网站去看观众的评论。
　　以往下面点赞居多，评论屈指可数，就算有也都是夸赞其艺术价值高，但是今天不一样。

　　苏竹惊恐地看到评论数激增到几千条，就连鲜有外行踏足的专业网站都未能幸免于难。

　　苏竹希冀：我……火了？
　　她迫不及待点开评论详情，心中忐忑不安，手上汗津津地握不住鼠标。

　　“你妈死了，好丑啊。”
　　”这种人居然也能约到稿，让那些认真画画的人怎么活？”
　　“是儿童画吗？”
　　“自我介绍写央美，宁不怕学校追查？”
　　“呕呕呕”
　　“刚刚看到我桌子上的牛奶包装，就是她画的，气的我马上乳糖过敏。”
　　“岑册居然和她是互关，买的吧，和巫凡大大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类评论充斥屏幕，还在不断增加。

　　苏竹：……行吧。
　　她看笑了。

　　贺苍术躺在办公椅上，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自己装订成的画集，上面的插画大多用色昏暗，空间割裂感强，画面噪点密集，自成风格……技巧和美感自然没得说，都是拔尖的。
　　可看的叫人心里不舒服。

　　贺苍术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一幅底色全黑，鲜红的绳子打成一个绳结，垂在画面中央，是个刺眼的上吊圈。
　　作画时间是一年多前，整个册子当中的插画都是贺苍术在各大艺术专业网站上，从苏竹发布的作品中收集的。

　　翻开另外一本册子，色调则明艳很多，艺术感削弱，商业价值极高，两者相比完全不是同一人创作。
　　这是苏竹用来获取网站比赛奖金的作品，根本不给其他新人留活路。

　　电脑叮咚一声，贺苍术听着提示音立刻直起腰背查看，发现是一幅偏于中国风格的亭台水榭，用色阴沉昏暗，如黑云压城，池中长着灰白的莲花，质感极为细腻。
　　贺苍术想都不想一键保存。

　　门口的小秘书过来送文件，无意中瞄见这一幕，眼睛都亮了：没想到贺总居然喜欢苏竹太太的画！贺总追星一定比我们这种小透明容易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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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那种很可爱的评论鸭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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