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软包是硬茬》言仲

30、他也欢喜

　　冲动到底只是冲动，邱荣兴之所以能这么爽快地被分出去，因素过多。但他这会儿要是真敢提出分家，他娘动不了他，他爹能把他打死。算起来，他可是他爹唯一的儿子了，以前不理解的很多事情现在终于理解了。

　　原来所谓的偏爱也是事出有因，这么多年了，他也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过，他大哥竟然不是他爹亲生的。

　　“散了吧散了吧，还要看热闹到什么时候！”邱老爷子笔一扔就开始轰人，语气颇为激动。众人十分识趣的招呼两声便散了个干净，心里多是唏嘘。见过补贴娘家的，没见过掏空家底补贴娘家的，这董老太吧，啧啧。

　　老族长对当年的事情是知晓一二的，最开始邱卫民知晓实情后气愤又难过，还去找过他，想让他出面调解，退了这门亲事，他丢不起这人。老族长从实际角度出发劝阻了他，一来邱卫民耽误多年已难成亲，这再分了以后怕是没可能再娶了；二来董梅花娘家人都是厉害的，嘴皮子溜得很，怕是没可能善了，反可能被他们咬一口，得不偿失；三来，两人已成夫妻，不若将其单纯看做娶来传宗接代的，孩子的事情瞒一瞒，不传出去也不算丢人……

　　就这样，老族长出面，提前两个月将快要生产的董梅花安排了出去，又找接生婆谎报了孩子的出生时间，将这事儿揭了过去。即便如此，邱卫民也花了好几年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件事情，并且心底依然难以释怀，导致董梅花也不喜这个孩子，邱荣兴一出生便受到了爹娘的双重苛待。

　　小孩子偷偷躲起来哭的时候被他发现过，有那么几个瞬间，老族长也怀疑过自己当年的劝说是不是做错了……

　　这时，老族长拍了拍邱荣贵的肩膀：“荣贵啊，好好安慰安慰你爹。日子总得过下去，这个家以后还得靠你撑着。你大哥这么多年也是真的不容易，分家归分家，过往的兄弟情分还是在的，以后还得兄弟之间互相帮扶着才好啊。”

　　可惜，兄弟二人都听不得这话，只当做耳旁风，连适当性地点个头应付一下都没做。老族长叹息一声，在书记的搀扶下走了。他老了，确实不该掺和别人家的家事了。

　　此时，邱家门前就只剩下了邱荣兴一家三口和大队长邱荣国。

　　“你们也还不快走？”邱老爷子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邱荣兴二话不说，带着老婆闺女转身离开，没多看邱老爷子一眼。事实上，他们一家三口心里除了一点点唏嘘，只有满身满心的轻松。那点唏嘘也只是为原来的邱荣兴一家，与老邱家的人一个石子儿的关系都没有。

　　反倒是身为外人的邱荣国，看着邱荣兴一家人脚步轻松的大跨步离开的身影，叹息道：“卫民叔，大人犯的错怎么能迁怒到孩子身上。荣兴这性子，但凡您多给几个笑脸，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绝对不比亲生的差啊。就说这么多年里，荣兴为邱家所做的一切，您真的就一点都不动容吗？”

　　邱老爷子早就钻到了牛角尖里，能想开早就想开了，年纪越大越是较真儿：“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谁愿意养别人的孩子谁去养，犯不着到我这来说这些。哼！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完，老爷子甩手走人。而邱荣贵则是不满地看着大队长，“邱荣兴不比亲生的差，就是说我这亲生的做的不好呗。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大队长，您这心未免也太偏了。既然您自己都是如此，又管得着别人偏心不偏心。亲生儿女还有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的说法，不是亲生的怎么就没区别了，真是好笑！”

　　邱荣贵现在的心情十分恶劣，没忍住，出口讽刺道。平日里他哪怕心里有不满，也是不会为了口舌之快吐露出来得罪人的，总喜欢躲在人后寻思这寻思那的。

　　邱荣国懒得搭理他：“我说话做事只凭良心，可不需要给谁一个交代，走了。”

　　“呸！装模作样！”邱荣贵对着邱荣贵的背影吐了吐口水，神情颇为愤恨。这会儿他想的是，要不是有大队长给邱荣兴撑腰，这家邱荣兴就分不成，那债也压根不用他来还。现在倒好，家里一分钱没有，娘还那么个德行，能赚钱的大房又全分了出去，他是真的觉得以后的日子太艰难了。

　　心思一转，他暗暗计划着。等邱荣兴的工作到了他手上，他一定得想办法存下钱来，绝对不会像邱荣兴那样傻傻的把钱都交给她娘败了。想着，他两步追上邱老爷子，开始提前在老爷子这里打预防针。

　　“爹，您看今天这事儿出来了，以后咱家这钱……还要放在娘那儿存着吗？”邱荣贵试探道。其实按他的想法，爹娘都老了，大房又已经分了出去，以后这老邱家的当家人，也应该换一换了。

　　邱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邱荣贵心里一咯噔低下了头，才硬声道：“放我这儿，我亲自收着。”

　　邱荣贵讪讪地点了点头，得，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别捡在这时候刺激老头子了。但是以后工资还是不能都交了的，谁知道是不会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放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全。

　　……

　　邱荣兴一家三口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到了家里，门一关，邱荣兴夫妻立刻抱在了一起兴奋地蹦跳起来，同样激动得不行憋了半天忍住情绪的邱丹悦也是开心得直跺脚。只是跺着跺着，形单影只的妹子就觉得不香了，主要还是她不要脸的爸妈完全不知道收敛，多大的人了，抱着抱着咋还亲了两口呢，要不要脸了！

　　孙承敏笑得满脸通红，气色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好，抱着老公蹭了蹭，主动提议道：“咱喝点小酒庆祝下？”

　　邱荣兴一拍大腿：“要的，也算是个阶段性成果了，喝酒就喝酒！我去翻一翻库存！”向来宝贝茶酒的邱荣兴认认真真地翻他的空间去了，那郑重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多郑重的事儿呢。

　　邱丹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便拎一瓶就行，那么多酒呢，咋就这么稀罕！

　　虽然已经习惯了丈夫这德性，孙承敏也还是摇摇头，不过有点爱好的男人还挺可爱，她凑到闺女跟前小声道：“我去整点菜，晚上咱关起门来进去喝。”

　　邱丹悦比了个OK的姿势，孙承敏便进了闺女的空间里，而她自己，则是挎了个篮子溜去了菜园里，摘菜去。他们家目前在外人眼里是一穷二白、两手空空净身出户的，也不能天天没个进账还饿不死不是。

　　出了后院的偏门就是一条直通村里的小道，走到尽头就是村口通往村里的主路。主路上走约四五分钟时间，就能在右手边看到一条岔路。岔路很窄，仅供两人并排走过，两边杂草丛生。约百米远右转，一步跨出，便是一条宽敞的土路，可供一辆牛车通行。

　　路旁有两道水沟，水沟外是葱葱郁郁的树林，隐约能看到几种常见的果树。再走约千米是一个三岔路口，眼前豁然开朗，入眼的便是一望无际的无边农田。老邱家的自留地就是在这个三岔路口的左手边，村里几户院子小或者没圈院子的人家，当初就跟大队长申请了集中自留地的分配。

　　也因此，说这里是老邱家的自留地倒是说错了，应该说是老邱家的自留地也分在了这里。

　　邱丹悦走进去后，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区域，自然不是邱家的自留地。说好了净身出户，邱家人的品性太差，他们这分出来的邱家人可是说话算话的，不占这便宜。

　　她来的这块地方是秋婶家的，这婶子确实是个细心的，之前去邱家分家的路上就拉着她再三嘱咐了，让她有空就去他们家的菜园子里摘菜，想吃多少摘多少。

　　早年，秋婶的丈夫外出当兵，公公婆婆体弱干不得活，家里全靠她一个女人撑着。当时孙承敏因为是城里人，家里也有几分底气，在邱家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心善的她便帮过秋婶几次。有一次秋婶的婆婆意外倒下，还是邱荣兴给背着送到赤脚医生那里，又忙前忙后地帮着送去了镇上。

　　后来秋婶丈夫回来，带着一笔不菲的转业费，就在老邱家对面建了房，两家成了邻居。她是眼睁睁看着大房一家是怎么被整个老邱家的人欺负的，越是看多了越是为他们感到不值。这下分了家，秋婶是真的为他们感到高兴，话里话外的为他们家考虑了起来。

　　这份情，邱荣兴一家是得承的，以后再还回去。

　　三月下旬，多是韭菜、青菜、花菜、芹菜一类的，邱丹悦便每样摘了一些，松散地盖满了篮子。看似很多，实在不多。来时还有心思左顾右盼，走的时候倒是爽快。

　　路上三三两两碰到几个村人，问起时，邱丹悦一律直接答道，菜是从秋婶家摘的，水灵着呢。

　　地主家姓张，说来是个外姓了。但其实，这红旗大队范围内原本都算是张地主家祖上的封地。中间战乱，地主一家逃难去了。再回故土已是几代人之后了，宅子都被人占了，更别提什么封地不封地的了。塞了不少银子，一番官司下来也只拿回了老宅，但在这里他们家已经成为外姓人家。

　　邱丹悦路过张宅的前院时，忽然想到了关于张家的人几句介绍，也想起了关于张宅的几个秘密。其中包括了张宅里的密室位置，经历过战乱的张家人不可能一再的毫无防备，暗自修建了隐秘的密室，因此当年的□□其实并没有伤到张家的根基。

　　当然，邱丹悦对别人家的家当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张宅里的地下通道。

　　也是源于居安思危的道理，回归后的张家人多少是有些后怕的，祖辈耳提面命的叮嘱他们牢记在心。因此，他们专门从外地请了一批人在宅子里挖了几条通道，其中重要的两条，一条通外村外，一条贯穿前后院。正是因为这几条通道，张家大部分人、多为小辈，在那场动乱里是逃走了的，老地主自愿留下为家人争取到了时间。

　　邱丹悦眯眼，她终于想明白施启尧那辆自行车是怎么藏取的了，也明白施启尧兄弟为什么那么容易进出村里村外了。好哇好哇，还有这么一条呢！虽然她也不怀疑施启尧的身手，但要说安全无忧，必然是首选这条地下通道。

　　哼哼了两声，邱大小姐莫名得意洋洋地步伐潇洒起来，那种突然发现了在意之人的小心机的隐秘快感，不足为外人道也。脑袋瓜子里转啊转的，邱丹悦立刻就想到了私会时间一二三四五六……

　　一跨进家里，邱丹悦就迫不及待地跟爸妈分享起了自己的记忆。邱爸听了没想到什么，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孙妈很给力地点了点邱丹悦的小鼻子，这个小机灵鬼。

　　她是很想跟施家走得近些的，平日里学学针线、送些家常菜什么的也不费事。但一来施家处境微妙是事实，哪怕他们不在乎，施家也是有顾虑的，来往势必不可能过于频繁且亲密。二来施家周围多有人查探，带的东西多了一不小心容易暴露邱家的异常实力不说，还可能给施家找来祸事，被人乱扣帽子。

　　这下可好，虽然难免暗搓搓了一点，但重要的是安全啊！

　　邱丹悦看她爸脑袋空空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爸，你也得好好利用上啊！五年后就恢复高考了，经济也开始宽松起来。咱到时候肯定得好好出去混混是吧？”

　　邱爸点头。

　　“那咱就得积累资本啊，总不能两手空空得出去打拼吧？”邱丹悦直白道。

　　“那怎么不成，白手起家的多了去了，当年你爸我不也是……”邱爸的声音弱了几分，妻女都很有想法的样子，他便后知后觉地动起了脑子：“你意思是让爸偷偷摸摸出去挣钱呗？”

　　“什么偷偷摸摸的！”邱丹悦纠正：“是在合理规避隐患的前提下出去弄点钱回来。”

　　邱荣兴一想到自家建房子的钱都还没着落，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豪气万千地道：“爸明天就出去奋斗，男人就得像咱这样有担当。”

　　邱丹悦&孙承敏：倒也不必这么急……

　　邱荣兴开始象征性地用锅灶烧火生烟时，邱丹悦安耐不住地探索起张宅的密道了。后院的起始位置是在荒弃的正宅主屋的书房里，从左到右第三个书柜的柜子底下有个旋转钮，左右各转三下，就能在书桌底下打开一道门。入口处原是铺着地毯的，现在则是被倒塌的书桌盖上了，掀开便能看到。

　　盖好暗门顺着长阶而下，很快便到了低。她打开手电筒，顺着通道一路往前走，路上有看到两条岔道，没去理会。通道不算宽敞，以她的身高来说，高度约有一米七，宽度约是一米，双臂完全撑开是有点挤的。高个子的得弯腰在这里行走了，太胖或者携带的物品过大是不易通过的，不知道是受制于技术原因导致还是因为其他不可抗因素。

　　比较惊喜的是，整个通道的墙面都是砌了石砖的，并且有明显被打扫的痕迹。这说明啥？说明施家人用过这通道呗。

　　带着点小兴奋，邱丹悦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入眼是一个同样的石阶。她记得，这个石阶通往的出口，是前院花园旁的一个单独的物料房里的角落，方便藏身，不惹眼便不易被毁，毁了也没人在意，相对便于隐藏出口。

　　即便如此，吃过亏的邱丹悦还是小心翼翼地在推石门。轻轻地推出一条缝之后，她伸出了一个探头出去查看四周情况，确认安全后才小心地推门爬出。物料房还挺大，这个角落外还杵着一排放满物料的架子，原是作为遮掩之用。

　　这么些年过去，架子已经被人推倒，歪七扭八地躺了一地。盆盆罐罐的碎了一地，完整的怕是都被人拿走了，剩下的都是碎片，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混乱往事。没想到前院真的连这不起眼的花园物料房都没被放过，可见当初闹得是有多凶狠了。

　　邱丹悦不无感慨地顺手扶起了几个完好的架子，清理出一条路来。

　　走到门口，邱丹悦眼前一亮，心情瞬间好转几分。

　　门外花园里，赤膊冲凉的汉子可真是赏心悦目！那身线、那肌肉、那腿、那腰、那小臂、那肱二头肌、那顺着线条流遍全身藏进看不见的地方的水珠……

　　有这样的男人看，想那杂七杂八的往事干啥，费劲扒拉！

　　“谁！”

　　或许是邱丹悦的视线过于火/热有如实质，几乎是立刻的，施启尧发现了有外人存在，并且准确无误地看向了邱丹悦的方向，放下木桶便冲着这里飞奔而来。

　　邱丹悦不但不避，反而掐着点的惊喜叫了施启尧的名字，然后跟毫无准备的施启尧撞了个满怀。

　　男人身上的水珠沾湿了女人的衣衫，暖春薄衫，肌肤相贴，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上的温度，彼此多了几分湿意。

　　“悦悦！”施启尧慌慌张张地想要推开邱丹悦，但怀里的女人软骨头似的腻着，越用力越费劲似的。意识到了些许后，虽然还是觉得不妥，施启尧依然慢慢停下了动作，转而紧紧地将人抱了个满怀。

　　他也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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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证明放假码字需要很大的毅力，想玩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