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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41)阴谋 ...

  •   叶疏林和李博衍成双入对的住在一起养病,就显得莫强求孤家寡人的非常可怜,于是玉小真作为一个好人,拿了些点心来看看莫强求,顺便再告诉他一个消息。

      “沈书行认罪了。”玉小真说完这句话,抬眼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莫强求的神情,莫强求的咳嗽一天重过一天,从刚才玉小真来了就没停过,原本莫强求是躺在场上的,看见玉小真来了非要坐起来,玉小真拦不住,就只能随他了。

      莫强求这咳嗽声玉小真听的心乱,幸亏莫强求的疮口没有上脸,不然更显得可怜,仔细想想好像除了叶疏林,李博衍那两个脸上有伤的,其他人的疮口都没有上脸的,叶疏林是没办法,想想李博衍是因为什么,玉小真只觉得他破相了都是活该。

      莫强求咳完了就只说了三个字:“咳咳咳咳咳,挺好的,咳咳。”

      这个结果,莫强求心里的敬佩是多过惊讶的,他本来以为,沈书行不会认罪的,毕竟在莫强求看来,为了自己的前程舍弃自己亲生儿子的人,怎么看也是个自私的,没想到,是自己狭隘了,或许真如沈书行所说,他心中所怀大义,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子困于一隅,却能因为素未谋面的百姓舍弃性命。

      他是真的做到了,莫强求敬佩他。

      玉小真看着莫强求,手撑着下巴,感慨莫强求未免也太洒脱了些,说来他和沈书行的关系微妙,再怎么样都不该是这副反应,可是莫强求着看淡一切,无所谓的态度,玉小真倒还真在他这里看出点众生平等的意味来,众生在他这,都一样,都不在乎。

      包括他帮那个孩子千里寻药也是一样,尽心尽力,却不在乎,能救,欣然,救不了,也没什么,玉小真摇摇头,都不好说他是活的通透随心,还是冷心冷清了。

      玉小真着点头摇头的,神情实在是丰富,莫强求很难忽视,咳着开口问她说:“咳咳咳咳,怎么了?咳咳咳咳。”

      “你想去见他一面吗?”玉小真想法天马行空,也不知道拐到了哪里,突然想到就张口问了一句。

      莫强求知道她说什么,摇头回答说:“咳咳咳咳,俗缘已了,咳咳咳咳咳,各自安好。”

      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呢?是能圆了沈书行的遗憾,还是能弥补了他的亏欠,莫强求虽然看得开,却是不想见他的,再怎么说,莫强求也不过是个少年人,心里也是有些东西过不去的。

      见他做什么呢?提醒自己是个天煞孤星,还是回忆那些被人抛弃的艰辛岁月?莫强求实在是找不到一个见他的理由说服自己去见他,在他看来,他和沈书行最好的关系,就是今后互不相见,各不亏欠。

      也是的亏玉小真了解莫强求的性格,要是换成别人,指不定就觉得莫强求是怕被沈书行连累,所以才不愿相见的,当然啦,玉小真也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一瞬,可马上就被她从脑子里踢出去了,毕竟就莫强求这个人吧,还真做不出这种事情。

      行吧,人也看了,消息也带到了,玉小真起来拍拍衣裳就准备走了,玉小真站起身来眼睛往下一瞟,就看到了莫强求冒出青茬来的毛乎乎的脑袋,手痒得很,没忍住,上手轻轻拍了两下,过了瘾,嘴上说:“好好养病,放心,潇潇肯定能找到办法就你们的。”一本正经的好像真的是为了安慰莫强求才动手的。

      莫强求也不拆穿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玉小真正在收拾带来的饭盒,突然听见外面鬼哭狼嚎的一阵动静,见怪不怪的摇摇头,自从渊明封城,玉小真来了几次,就听过几次这样的动静,这瘟疫突然,城中人心惶惶,自然免不了有些作乱的,一天冒一茬,拦也拦不住。

      可是今天的这个,好像有点不一样,玉小真和莫强求对视了一眼,打开窗望外面看了一眼,立马转身,对着正欲起身的莫强求说:“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说完就疾步出了房间。

      莫强求撑起身子,扶着墙走到窗边往下看,看见几个官差围着面巾,戴着手套,正绑了一串染病的人,拖死狗一样的往前拉,嘴上说着是把这些人带去治病,可是遇上反抗的就直接抬刀砍死,接着就立马有人在尸体上撒上酒,火把一扔,直接当街焚化。

      不止这一处,莫强求放眼望去,街头巷尾,同样的情形不知有多少,不远处的几条街,也起了烟雾,想来也是同样的情形,可远不止如此,就算是没有反抗的病人,只要是稍微走的慢了一点,或者说因为病症摔倒了都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他们根本不是来救人的,他们是来杀人的。

      玉小真跑到楼下,从这群官差的手中救下了一个病人,几招下来就把这群人打的落花流水,玉小真扣住他们的头目,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头目吃痛,讨饶说:“女侠饶命,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奉谁的命?”

      “太子。”

      玉小真一把松开这个头目,抬眼间正好和莫强求对上,玉小真微微一颔首算是告别,莫强求点头回应,玉小真转身就往扎营的那边跑去,她一个人没办法拦住这么多官差,还需要罪魁祸首亲自下令才是。

      回了营帐,玉小真半刻也没耽搁,直接去找了元满,索性元满在自己帐中,和她一起的,还有穆凡尘,于是玉小真把自己看到的跟他们说了一遍,两人听了之后,三个人立马就去面见了孟澄裕。

      手底下的人找了一夜也没找到顾修谨,渊明多的是深山老林,顾修谨能藏的地方太多,孟澄裕不死心,又派几波人去,全都无功而返,不过没关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顾修谨现在是畏罪潜逃,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很快他的通缉令就能遍布全国,到时候,再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迟。

      知道元满来找自己,孟澄裕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元满的真实身份他已经知晓,这么个人物现在就在身边,孟澄裕很难不动拉拢她的心思啊,故此,最近几天,孟澄裕总是对元满格外上心,可是收效甚微,可是孟澄裕有的是耐心,这不,主动上门,这个机会,孟澄裕怎么能放过呢?

      放了人进来,孟澄裕眼中只有元满,其他两个人虽有体面,可是也没放在眼里,尤其是自己这个假表哥,就更不必说了,两边先是假模假样的寒暄了一下,元满才切入正题开了口:“太子殿下仁德,可是手底下终究是有些不长眼的,这不,卑职今天入城,看到了些仗势欺人的官差正在抓人,又是刀子又是血的,太子殿下是不知道,吓人的很。”

      孟澄裕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也正好,刚好省了自己许多麻烦,孟澄裕笑笑说:“总督误会了,这不渊明疫情日渐严重,有些不长眼的人闹事,已经伤了好些人了,还牵连了无辜,这不是没办法了,孤才派人过去小惩大戒,以作警示的吗?”

      好一个小惩大戒,当街杀人焚尸,说得真好听。

      “医治瘟疫的汤药迟迟不见,渊明染病之人与日俱增,近乎全城的人都染了病,人心不古,前些天,孤还抓到了想要逃跑的病人,幸亏是及时发现,这要是不小心把病带着传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总督,您说对吧?”

      胡说八道!这个瘟疫根本就不传染,哪里来的与日俱增?玉小真不信他不知道!刚想开口,就被元满拉住了,玉小真很有眼色的忍住了,元满把人拉住笑着说:“殿下思虑周全,实属卑职难以企及,只是,万事不可操之过急,手段非常,万一惹得怨声载道的,那可就不好了,毕竟百姓愚昧,又怎懂殿下的一片苦心呢?还是要徐徐图之的好。”

      “多谢总督提醒,可是啊,有些人贱皮贱骨,说的不听,就只能用些非常手段才肯老实。”

      “即是贱皮贱骨,想来也全是些好拿捏的,殿下略施小惩便已足够,以显殿下宽仁。”穆凡尘没忍住,开口说了一句,元满没拦住,看了他一眼,也就随他去了。

      孟澄裕深深的看了穆凡尘一眼,嘴角一扯,挂上一抹笑:“也是,多谢提醒,总督放心,今日之事,不过是杀鸡儆猴,意思到了,也就够了,孤这就去把人喊回来,就是现在刁民四起,这些人啊,知道自己活不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倒时候,孤就算是不愿,那也是无可奈何呀。”

      “殿下说的是。”元满说:“殿下这么一说到是提醒卑职了,卑职还有故人留在渊明,渊明现在这么乱,让人待在里面,卑职也不放心,还望殿下行个方便,可否让卑职将人带出来医治?”

      “自然是可以的,总督可需要人帮忙,若是需要,尽管开口。”

      “不必劳烦殿下费心了。”元满回答说:“就是故人的东西多了些,整理起来,需要些时日。”

      “不知总督需要多久。”

      “算算,五天应是足够了。”

      “即是治病,便是拖不得的,当时越快越好,后天入夜之前,还请总督尽快将人接来,也好照顾不是?”

      “殿下说的是,卑职明白了。”

      “总督啊,挂念故人是好事,就是手下要有轻重,现在渊明里面瘟疫肆虐,全是些染了病的,总督可要擦亮眼睛,别被有些人钻了漏子才是。”

      “劳烦殿下挂心,事不宜迟,卑职也不叨扰殿下,卑职告退。”

      孟澄裕也不留元满,元满说完领着穆凡尘和玉小真就出来了,穆凡尘脸色很不好看,一出了营帐元满就转身说:“先去装马车,把李博衍他们接出来,渊明称不能待了。”

      “怎么回事?”玉小真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元满是什么意思。

      “先走吧。”穆凡尘说:“等见了人一起说。”

      穆凡尘驾着马车带着元满和玉小真进了渊明城中,玉小真掀开帘子往外看,发现先前还嚣张跋扈的官差现在确实已经收了手,可是正一批批的往渊明大大小小的街头巷尾放什么东西,玉小真心里在意的很,让穆凡尘停了马车,自己下了马车,让他们先走,自己待会儿就到。

      穆凡尘让她小心,驾着马车就去了客栈,等到了上面开了叶疏林他们的房门,元满半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吩咐:“收东西,走。”

      元满说话自带威严,叶疏林和李博衍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就起身,倒是莫强求想着今天看到的事情,再加上元满他们这一出,立马就察觉出不对劲来:“出什么事了吗?”

      元满和穆凡尘还没来得及开口,玉小真就直接从窗户里跳了进来,满脸惊恐:“是火油和火药!”

      叶疏林和李博衍拿了东西过来,正准备和莫强求他们汇合,听到玉小真这一嗓子,立马问:“咳咳咳咳咳可,什么,咳咳,火药?咳咳咳。”

      “渊明城里。”玉小真急了:“整个渊明城里都被放了火油和火药!”

      众人满目震惊,一起转头看着元满,无声的询问着她,元满让人全部进了莫强求的房间坐下,关了门才缓缓开口说:“要是我猜的不错,孟澄裕等不及了?”

      莫强求想要开口,被玉小真一把捂住,替他问说:“什么等不及了?“

      ”孟澄裕来渊明本来就是为了抢功来的,可惜,他算错了沈书行,估计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沈书行不会认罪来的,到时候渊明出了事,责任全推到沈书行身上,他还能落一个贤德的名声。“

      “可惜他没料到,沈书行既然会认罪,还认得这么快,这就完全打乱了他一开始的计划。”

      “沈书行落马,他手底下的一干人等,肯定也是要被处置的,届时,朝堂动荡,紧要官员都要经历一次大换血,肯定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就等着推自己的人上去,孟澄裕也不例外,你说眼看着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孟澄裕却远在千里之外,无法作为,你认为,他会甘心吗?”

      “所以,孟澄裕必须回去。”

      “可是渊明是他自己要来的,不可能人救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了,所以,他要找一个理由回去,能回去的理由只有两个,要么是救好了,要么就是不用救了。”

      “救好了,自是不必说,大功一件,至于这不用救嘛——”

      “他想把渊明城整个炸了?”结合刚才自己看到了的那些东西,玉小真就只想得到这一个结果。

      众人沉默了,可是玉小真一想,也不太对啊:“既然他要炸了渊明城,那悄悄的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闹杀人那一出?闹了那一出让我们发现不对劲了,不是对他不利吗?”

      “因为。”穆凡尘说:“他要让我们知道,渊明城里有暴民在作乱,而这些暴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

      孟澄裕派人来镇压暴民,就是做给他们看的,孟澄裕要他们知道渊明城中有暴民作乱,然后好把后面放火炸渊明城的事情扣到暴民头上。

      “而且,要是真有‘暴民’动乱,朝廷在渊明这儿的事情就会从治疗瘟疫变成镇压暴民,到时候孟澄裕得手,照样是大功一件。”穆凡尘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朝廷要百姓温顺听话,就见不得这些出头乱民心的事情。

      孟澄裕真是好谋划,用心之险恶,实在令人咂舌,穆凡尘现在总算明白,当初他当上太子的时候,为何有那么多人反对了,为君不仁,百姓不安。

      元满看着穆凡尘,突然说了一句:“你方才不该开口的。”

      元满说的是穆凡尘开口跟孟澄裕求情的事情,元满说的隐晦,再说元满的身份放在那里,孟澄裕不会找元满麻烦,可是穆凡尘不一样,他那句话几乎是放在了明面上,就孟澄裕这个人啊,后面“暴民”动乱,要是孟澄裕不小心提一句穆凡尘曾给“暴民”求情的事情,你要别人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因为穆凡尘一时心软的一句多嘴才酿成的惨剧?

      穆凡尘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虽有些懊恼,可是也没有后悔药能吃。

      “他就这么无法无天?我们可都不是死人,这还有元满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儿呢,他就不怕元满告他状?”玉小真有些愤愤不平:“他这样和贺终朝有什么区别?”

      “有。”穆凡尘回答说:“我们拿他没办法。”他说的是孟澄裕:“贺终朝欺君罔上是有人证物证的,元满斩杀他也是得了御令的,可是孟澄裕不一样,他把过错全都推到了动乱头上,就算是我们上了折子,可是呢?能证明什么?”

      “暴民动乱,他镇压本身就没什么不对,他也给我们看到了,放了火油火药,他要是说自己不知道或者矢口否认,我们能拿他怎么办?我们连这些火油的来历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证据,而且他这么明目张胆,你觉得他会让我们找到证据吗?”

      “他最多有个失察之罪,而且看样子他连这个罪都不想认下来。”穆凡尘有预感,大概孟澄裕会把这顶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啧。”玉小真是没想到这么棘手的,这个孟澄裕未免有些太厉害了,难道就这样随着他乱来了?玉小真虽然没有什么善心,可这样眼睁睁看着全城的人死在自己眼前那也是做不到,那可是一城人的性命啊!

      玉小真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元满说:“既然你能把李博衍他们带出去,那你是不是也能带其他人出去?”

      玉小真一句话仿佛是让众人看到了希望,穆凡尘也看着元满,虽然说方才和孟澄裕谈话的时候,孟澄裕留了提醒给元满,可是元满是谁?元满是御影司总督啊,她要是想救,孟澄裕也没办法。

      元满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慢慢环视了一圈,一句:“我是不会和孟澄裕起冲突的。”直接打碎了众人的希冀,御影司依附皇上而生,要是不出意外,孟澄裕就是下一任皇帝,御影司接下来的前程,还需仰仗于他,可是穆凡尘不动,皇上正值壮年,朝堂政局变化莫测,元满就为何笃定未来得登大宝的,就一定是孟澄裕,凭她的手段,难道还处理不了个孟澄裕吗?

      看来,在元满的眼里,渊明全城百姓性命没有御影司的前程重要。

      “收收东西,尽快下来吧。”元满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元满开门离去,留下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最后,莫强求,叶疏林,李博衍,一个都没跟着他们出渊明城,还搭进去了一个玉小真,本来穆凡尘也想留在里面的,可是他想去见一见洛潇潇,出渊明城的时候,孟澄裕已经调了军队将渊明城围了起来,固若金汤,保证里面的人一个也跑不了,他们能出来还是多亏孟澄裕记得让人在门口等着他们,才将他们放出来。

      他和元满一路无言,到了地方,穆凡尘就直接去找了洛潇潇,谷城这几天闲着没事,一直在洛潇潇这里帮她打下手,穆凡尘想着,既然元满不愿意帮忙,那不知道另外一条路能不能走得通。

      “潇潇,怎么样?这几天可有进展?”穆凡尘没有点明自己来的目的,而是询问了一下洛潇潇这几天的近况。

      洛潇潇是肉眼可见的憔悴,眼睛里一片通红,眼下全是乌青,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是烫伤就是刀伤,她手里拿着药罐子,地下撒了一地全是试了无用的方子,几个御影司的大夫在旁边忙的满头大汗,谷小少爷在洛潇潇身边安静的捣着药,偏生谷小少爷沉默寡言,要不是握着药杵的虎口处一片青紫,别人还真以为他没事呢。

      潇潇看了一眼躺在营帐里试药的几个病人,有些灰心自责,可是还是强大着精神跟穆凡尘说:“我把我能想出来的法子全写出来了,试到现在还剩下四个。”然后呢?要是这最后四个也没用怎么办?洛潇潇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说:“肯定可以的。”不像是说给穆凡尘听的,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穆凡尘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肯定可以的。”

      “你来做什么?”谷小少爷手上不停,分出了点心思给穆凡尘。

      “没什么。”穆凡尘回答:“我来看看你们。”穆凡尘还是没有把孟澄裕的计划告诉洛潇潇,潇潇要报仇,就必须取得孟澄裕的信任,没必要和他起冲突,而且,看潇潇这个样子,穆凡尘也是不忍心再给她压力的,穆凡尘怕弦逼得太紧,人就出事了。

      更何况,把全城百姓的生死全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像什么样子,搞得像是她的错一样,明明本就同她没有关系的,再想别的办法吧。

      穆凡尘笑着说:“看到你们还好我就放心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说完就离开了,洛潇潇和他告别,继续埋头苦干,谷小少爷看着穆凡尘的背影,若有所思,和洛潇潇打了个招呼就跟了出去,在半道上截住了穆凡尘:“出什么事了?”

      谷城不是洛潇潇,是可以说的,既然他都开口问了,穆凡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最后还不忘提醒谷城一句:“别告诉潇潇啊。”

      谷城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只是他不明白:“元满真的不插手吗?”

      穆凡尘冷冷一笑:“我都说她凉薄了。”

      谷城没搭话,问他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没想好。”穆凡尘说:“先进渊明城吧,我们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进渊明城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好。”

      谷城和穆凡尘一起进了渊明城,守卫见不是往外跑的也就随他们了,他们进了渊明城之后,想了一下,挨家挨户的去敲门,把人全喊道安家药坊里聚了起来,人要是太散,到时候救都不好救。

      渊明城的人也不傻,一桶桶火油火药的往城里搬,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要出事了,今天刚有人看到就发了疯一样的往城外跑,可是还没出城门就被斩杀了,其他人看了害怕,自然也是不敢再造次的。

      起初,穆凡尘他们去喊人的时候,那些百姓并不信任他们,毕竟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万一是想把他们骗出去杀了怎么办?还是幸亏有人认出来了他们是斩杀安家的功臣,因为这层关系,先是有人半信半疑的信了他们,发现没事,才和他们一起去把人聚了起来,等人来的差不多了,已经是深夜了。

      叶疏林他们为了方便,也一起住了过来,穆凡尘点了灯,看着这一张张脸,在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里,心里有些微妙,要是真说起来,这也算是渊明百姓这么些年来装聋作哑的报应了,他们现在一个个这副鬼样子,算不算是再给自己赎罪?纵使这样想,穆凡尘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悲悯来。

      只是,穆凡尘心中一下子泄了力,把人全聚过来了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好像并救不了他们,叹了一口气,穆凡尘继续把手中的被子,一床床分发给这些人,总归是有办法。

      已是夜深,谷城睡不着,索性拎着灯笼出去巡视了一圈,想要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人,出门围着绕了一圈,突然看到头顶一个黑影飘过,谷城立马开始戒备起来,可是黑影好像没有打算避着他,抬头看过去,谷城就看到了葫芦的一张脸。

      葫芦看了他一眼,没理他,脚下一点就飞走了,葫芦会在这儿一定是元满指使的,谷城想到这个,立马追了上去,可是葫芦速度太快,两吸之间,谷城就把人跟丢了,可是好像也不难找,现在渊明城里亮着灯的地方实在寥寥,谷城顺着往前飞了几步,就看到了城楼上的元满以及站在她身边的葫芦。

      谷城脚尖轻点落在了元满身边,元满打了几个手势,葫芦转身就走了,谷城问元满说:“你改变主意了?”

      元满摇头:“只是来看看那个脑子不开窍的愿不愿意走。”

      谷城知道他说的是谁:“你要是想,可以打晕把他带走的。”

      “没用的,就算是敲断了腿他爬也会想办法爬回来的。”

      “他为什么不愿意走?”他们留下是想救渊明城的人,可是这么久的日子相处下来,谷城并不觉得李博衍是这种心怀慈悲的人。

      “因为他怕我不管叶疏林了。”

      “那带上叶疏林不就好了?”

      “叶疏林怕我不管渊明百姓了。”

      元满想起了方才李博衍让葫芦带给他的那句话,李博衍硕:“师父,我刚成亲,新婚燕尔,不想死别,就算死,也想在他身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呢?说让他多读点书吧,他们这个哪里叫死别?最多算个生离。

      谷城没搭话,叶疏林和李博衍这也算是威胁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奏效,谷城看着一片漆黑的渊明城,看来是没有的。

      渊明的冬天冷得刺骨,元满裹进了身上的衣服,呼出了一口白气,最后还是不忍心啊,一个个的,临了了都不让她过几天省心日子,啧,她问谷小少爷说:“你知道什么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吗?”

      “什么?”

      “这可是个好计策,就是修的要声势浩大,渡的要小心翼翼,西门那边御影司守的人最多,接连劳累,御影司的人大概明日傍晚会太过劳累,没办法出手,这一条计策,渡的人少,死的却多,回去好好想想吧,哪些人能活,哪些人去死,这也是门学问。”

      元满言尽于此,并不点明,但她觉得谷小少爷他们应该是能听懂的。

      “元满?”元满这是给他们想了一条生路吗?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悟的。”元满摆摆手准备下城楼,谷城看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死心的问:“元满,你真的不救救他们吗?”

      元满身影渐渐隐去,只有声音传了过来:“我谁都救不了,人哪,只能自个儿救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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