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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4)算计 ...

  •   下人把安则的口信传过来的时候,贺终朝立马就动身去了安府,先后还不到一刻钟,人就站在安则房门前了,正准备起手叩门,安以洲就把门打开了,贺终朝看见是大舅子,抬手给了一礼,安以洲微微点头算是还了礼就把人领了进去。

      贺终朝见了安则连斗篷都没脱就伏首问安:“父亲辛苦,不知这么晚父亲找小婿所为何事?”

      安则抬抬手说:“起来吧,一家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贺终朝闻言起身,将斗篷脱下来放在一旁落了座,安则开口问:“小夏和川儿都还好吧?”

      “托父亲的福,已经缓过来了。”贺终朝回答。

      “那就好,说来,丞相也好久没来信了,你这几天得空,送封信问候一下他老人家。”安则同贺终朝扯了半天,总算是进了正题:“跟丞相说说,尽管忙他老人家的就好,我们这边一切太平,不劳他老人家操心。”

      贺终朝笑笑回答说:“师父他老人家身居高位,自然事忙,手底下的人做得好,自然他就不用费心,反是那些不成器的,才三天两头要师父看着催着,父亲精明强干,自然是不用师父费心的。”

      “妹夫说的哪里话?”安以洲把话接上:“我们家既受了丞相的恩惠,自然也是要时常惦念着丞相的,说来妹夫的师弟回来了,我们家竟没有给丞相献上贺礼,实在怠慢,近来家中也没什么事情,劳烦妹夫修书一封,便说是由我带着贺礼上门拜贺。”

      “哥哥何必心急?”贺终朝笑着说:“师父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低调内敛惯了,即未对外声张此事,就是想求个安静,哥哥贸贸然去了,倒是显得师父心口不一了,外人该如何看待师父啊?”

      贺终朝轻飘飘的一番说辞下来,把安以洲的打算不动声色的顶了回来,可是这态度已经说出些事情来了,贺终朝话说的滴水不漏,是问不出什么什么事情来的。

      安则开口训斥安以洲说:“终朝说的在理,再说了,近来传出些闲话来,终朝的那个师弟,是叫顾修谨吧?”安则问了贺终朝一嘴,见贺终朝点了头,才回过头来接着说:“这个顾修谨可给丞相惹出了不小的麻烦,咱们还是不要去给丞相添乱才好,丞相近来还好吧?”既然问不出来,还是明说好了。

      “劳父亲挂心,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惹出来些笑话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贺终朝回答说。

      “那便好。”安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拍了一下脑袋:“你靠我都忘了,把你叫过来,是小夏回去的急,有东西忘了拿了,让你过来帮忙拿回去的,天气不早了,快些拿了,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你也累了,小侯爷他们要找的人可找到了?有什么线索吗?”

      “父亲体恤,找人这事儿,大海捞针的,哪有准话,只得慢慢来不是。”

      “也是,咱们是一家人,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要开口才是。”安则说。

      “父亲放心,小婿记住了。”

      “行了,去吧。”安则摆摆手,贺终朝披上斗篷,行了礼就出去了,贺终朝走后,安以洲对安则说:“父亲,贺终朝这么拦着我们,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金州苏将军因叛国定罪,却血溅公堂,太子却咬死了是因为顾修谨的原因导致了,两人拉扯半天,太子更是翻出了永州一案,永州谢知义一案虽有谢知恩独女谢梦安作证,却也是死无对证。”

      “恰好两个案子都是顾修谨负责督办,又恰好两个案子都扯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如此一来,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顾修谨出了事,连带着丞相也受到了牵连,这祸事来势汹汹,很难不让人想到那些经久不衰的传言。”

      安以洲略一思索:“父亲的意思是,那些传言,要兑现了?”

      “以洲啊。”安则叹了一口气:“我从方才就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我们相安无事的过来了,就连最繁盛的那段日子,御影司也没人上门,怎么现在御影司的人就来了呢?”

      皇上和丞相不和的传言由来已久,不,或许这不是传言,毕竟皇上和丞相闹了多少次,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是不说罢了,真正的传言,一个是皇上要废了丞相,还有甚者说,御影司就是为此存在的,另一个就是说丞相要谋朝篡位了。

      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真假,现在看着皇上就这么放任太子找顾修谨的麻烦,有些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么一点,安以洲就明白了安则的意思:“父亲准备怎么做?”

      “把东西备好了,只要出了事就把东西交出去,墙倒众人推,倒下去的墙,做个垫脚石,也是不错的。”

      御影司是皇上的人,只听皇上的话,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全是看皇上的心意,若是这次沈书行躲不过去,迎来肯定是毫无胜算,那沈书行对于安则来说,也就没用了,想办法明哲保身才是真的。

      就是免不了被扒一层皮了,不过没事,这种情况下,想要全身而退的人才是傻子,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在安则看来,既要荣华,就必担险,这个险他担得住,只要不动了根基,他就有本事,东山再起。

      安以洲心中有些顾虑:“父亲可曾想过?若是真这么做了,被回头反咬一口,该如何是好?”沈书行也不是好拿捏的,真有这么容易被他们算计到?

      这些年他们和沈书行往来紧密,他们有的东西,沈书行那里不会少,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把柄,虽然他们从一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混进去了一些假的,可是若是真撕破脸,他们可不一定能讨到好。

      “放心,到时候对付他的可不是我们,有人真想让他死,就不会手下留情。”安则对此倒是颇有信心,别的不说,就御影司里的那个怪物,安则当年用了一整个库房的药才保下来的平安,他可不想被盯上第二次。

      “当初与他合作,不过是为了有个靠山。”说起这个安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有了沈书行,能伺机而动一血前耻,没想到沈书行如此不济:“这些年他从我们这儿拿走的好处也不少,算是银货两讫了,要寻靠山还不简单,找个能堵住他嘴的不就好了?”丞相?呵,安则可不怕,若是真下了马,谁还认他?

      “父亲已经有人选了?”

      “这不已经送上门了吗?”既然为敌毫无胜算,化干戈为玉帛不失为一种办法:“手上的东西先藏好了,贺终朝那边先哄着,要是真有什么事,就先把小夏和川儿接回来。”

      “是。”

      安以洲走后,安则想了想,还是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连同御影司夜访一事,斟酌了一封书信飞鸽传书,点到为止的告诉了沈书行,也算是变相的给他提个醒了,让他做些应对。

      说来可笑,安则这边想着沈书行若是倒台,自己怎么踩一脚才对自己有利,甚至连之后的后路都想好了,那边心里还是对他存了一丝期盼的。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嘴上说的轻松,可真做起来,哪有这么容易,御影司那个怪物,安则不了解,会什么时候出什么差错,他全不知道,这个靠山靠着挺舒服,要是可以,安则也是不愿意挪动的。

      元满和穆凡尘回到客栈的时候,叶疏林他们一个都还没回来,穆凡尘招呼了店小二打了热水沐浴,元满就去张罗两人的晚饭,等穆凡尘洗干净了出来,看着自己桌上的那一碗清水面,太阳穴的青筋跳了两下,扭头就去拍元满的房门。

      几声过后,元满散着头发开了门,看来是正准备沐浴,刚拆了头发,看见穆凡尘满脸怒气就明白了,可是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就给我吃那个?”

      “没钱了。”元满说的理直气壮又故作委屈:“你知道的呀。”

      行吧,就当是没钱了吧,穆凡尘也不和她拉扯:“那村民留我们吃饭的时候,你为何要拒绝?”

      元满做作的捂着嘴,一脸惊讶:“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以为你知道的呀。”

      穆凡尘:“……………”

      “没事了吗?”元满脸上笑嘻嘻,手上不留情,反手就把门扣上了:“那告辞。”

      穆凡尘一个白眼,他自己买去,刚转身,元满的声音隔着门幽幽响起:“对了,你房里值钱的东西我全让谷小少爷找出来,放在我房里了哦。”

      谷城?这个叛徒,去找店家换个吃食吧。

      元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跟店家说了,你们自己要的吃食我都不会给钱的,要是你们自己开了口,就自己结账哟。”

      穆凡尘:“..............”算你狠。

      穆凡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通过重重的关上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第二天一早,穆凡尘和元满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照着前几天的样子,在客栈摆上牌子,等着有人上门提供线索,可是枯坐一天,别说线索了,就连上门骗钱的也不见了,一个个连路过门口都绕开了些地方,门可罗雀的,那还有前几天热闹的样子。

      直到夜色渐起,四处都点起了灯,元满和穆凡尘收着东西,穆凡尘开口说:“看来我们以后都不用守着了。”看来这些人都想明白了安家突然发难的原因,安家的威慑起了作用,大家都不敢来了。

      现在只能等着其他人带来线索了。

      又过了一日,元满担心洛潇潇他们出事,就像上山去找三人,顺便送点吃的过去,可是收拾好了,还没等出门,叶疏林、洛潇潇和谷小少爷就回来了,三个人都有些狼狈,衣服和脸上都沾了不少泥土,更有些枯枝绿叶挂在身上。

      幸好是早上,人还不多,也没多少人看见他们,元满上去动手给几人摘了挂着的叶子,看着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叶疏林,面色惨白,神色呆滞,刚想开口问问,看见了谷小少爷的一个眼色,转口说出来的就变成了:“这是去哪里野了?不是说去找灵芝吗?怎么?三个人灵芝没找到?变成猴了?”

      洛潇潇一皱鼻子,不满的跺跺脚:“没有,哪里呀,灵芝本来就难找嘛,累死了,我可得快点洗洗,太难受了。”说完就往上回房间去了,元满笑嘻嘻的对着剩下两个“泥人”说:“你们两个也快去吧?你们不难受?”

      穆凡尘和谷城不动声色的搀着叶疏林扶了上去,元满安排好了让小二烧热水,也跟着回去了,来到房前一开门,果不其然,全在里面等着她呢,元满进了房门,把门一关,敛起笑意:“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谷小少爷看了一眼叶疏林,神色凝重:“我们,没有猜错。”甚至,可能更严重。

      谷小少爷他们蹲了两天,总算是又看到了来抛尸的人,四个人,前后两个,拉着一架板车上了山,把板车上的棚子一掀,叠了大约六七具尸体。

      其中两个人一边一前一后抱着尸体往坑里抛,一边感慨:“幸好人是被药药死的,没有什么味道,你说可惜了,那么名贵的药材用在这些短命鬼身上,真是糟蹋。”

      另一个人听到他说的话,笑着调侃说:“既然你这么心疼这些药,不如你替他?”

      “别别别!”这人听见这话立马就怂了:“我还没活够呢!”

      “快点,别聊了!动作麻利的,快点弄完快点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好险不够晦气的。”另外一个人搓着手上的立起来的汗毛,忍不住嚷了一句。

      “对啊!快点,今天还要接新的进去,回去晚了就糟了。”

      “来了来了!”两人加快动作,把手上的尸体处理掉,拉着板车就往山下走,谷小少爷他们明白,这几个,就是他们这几天要蹲的人,于是悄悄跟在后面,看看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四个人拉着板车下山,其中一个问说:“这新的又是从哪来的啊?”

      “府里犯了事,送过来受罚的。”

      “哦。”那人想起来了:“是前几天府里失火的事情吧?”那么大件事情,整个渊明就没人不知道的,可是:“难道是那几个人放的火?要是不是,这罚的也太重了,失火这种事情,谁能料到呢?”这人忍不住为那些人鸣不平。

      “闭嘴!”和他一起来的人呵斥他:“不要议论主人家的事。”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情同情别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人被骂了,嘴巴张了张,想想一撇嘴,忍了下来。

      谷城他们跟着这四个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了地方,没有回城,而是跟着去了城郊的一处农庄,看着与其他的农庄并无二致,大片大片的药田繁茂极了,还有不少农户在辛勤的劳作,看起来一派和谐,并没有异常。

      要不是叶疏林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他们大概真的会这样以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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