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与凤凰》澄泥见月

34、034 开篇！！！

　　“小主——小主，冷静啊，你要把他弄死了，两个人都活不成。”

　　杨开死死拦着宋丹青，不让她因自己一时暴怒而做出某种不可收拾的事来，宋丹青逐渐冷静下来，说：“我不弄死他。”

　　“真的？”

　　“骗你是小狗。”

　　杨开放开了她，宋丹青一个箭步冲上去往他脸上招呼：“让你追我……咦？”

　　这一声让江央平措与杨开都望过去，宋丹青用手轻轻按他的脸，硬邦邦，如同石头一般：“他死了。”

　　.

　　山西省缉毒局的同志们带着防毒面具，拉着狗一窝蜂涌上狼窝山，扎下营并着掘土机开始挖挖挖，这不挖不知道，一挖才知道。

　　狼窝山的地底下都埋着深深白骨，大人的、小孩的，被魔气腐蚀得如同发霉一般，散发着恶臭。

　　这其中还挖出两具白骨，出来的时候还很完整，一男一女，男人死死拥着女人的骨架，黑幽幽地眼洞还有蛆虫在爬着。

　　几乎是两具白骨奇妙地维系住了这狼窝山庞大的魔气来源，一挖出来，魔气便瞬间像断了源头的活水，开始溃散，然后散开，那常年萦绕的毒瘴也消失了。

　　大同市的市长，听说那个特务处的人又来了，侦破了他们这狼窝山长年以来的古怪之谜。

　　不仅如此，他们还惊讶发现，他们这是文明三好大市，居然有这么个如此大规模的种毒基地，这要传出去，他们大同市的名声还要不要？

　　麻黄草是一种药材，他们市内的种植基地都是国家批准的，是合法的。这么大一片都是违法种植，刚当上市长的市长先生很无奈。

　　先是出了xx大学的那档子事，接着又出这么一档子事。

　　当即市长号召公安部执法部门开了个会，会议上决定给宋丹青小姐颁发一个“打非积极优秀大学标兵奖”。宋丹青拿着小红旗对着摄像机呆楞着，市长站在她身边，活脱脱又是一副指挥大哥吴京的资深优质爱豆模仿秀。

　　“好了，现在我们看左边镜头。”

　　“右边来一下好吧。”

　　“中间少不了。”

　　宋丹青撕开小红旗，心里咆哮着，老子差点被干掉，原来就因为这破事吗？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喂！

　　大同市市长来好心送来了研究结果，说他们为什么一直不能发现狼窝山上就是麻黄草，主要是因为它比真正的麻黄草多出了点东西，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通过对麻黄草的研究，生物科学研究医院发现该基因中读出了另一种生物的基因序列，就好比苹果树上嫁接了桃子枝，来年苹果桃子一起丰收。

　　这明显这是伪装的，但因为没有更多的证据可以揪出到底是谁这样大费周章，连生物科技都用上了，就为了大量种植麻黄草。

　　两种药性使得它不具备制毒的能力。

　　他们便放弃了这个判断事实。

　　大同市近年来被评为文明五市，并没有什么负面新闻，也没有什么毒品外流，药类走私等的大型违法事件，麻黄草的种植也因此成了一个谜。

　　姬部长的死由宋今泽带到宋晁，及其几位部长那之时，他们稍微惊讶了一会儿，但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江厉借私人势力大量囤积魔气珠，暗中驯养魔物，维持他与姬英月的生命，其实早在江厉同意姬英月献上自己的生命，换那夭生子回来时，他也跟着死了。

　　他明白，若是被发现他们的埋骨之地，这所谓万魔之体就只是空话了，然而他不知宋丹青是无辜的，便痛下杀手，有些着急罢了。

　　江央平措说他们将余下的恶灵就地净化了，却发现他们呆呆傻傻的，不肯离开狼窝山去轮回，仿佛那里还有着什么他们留恋的东西或是人。

　　后勤人员也查到了，原来当初见市长的那个道士便是江厉。

　　万人坑，大抵又是史上没有记载的一场战争，那一仗，老弱妇孺，皆被埋葬。

　　白骨作了灰，生魂做了鬼，不去轮回，是有执念，就成了魔。

　　江厉用魔气豢养它们，是利用他们，也对它们有恩。

　　杨开被金小芙那天华丽酷炫的美少女变身给震撼到了，非缠着她再变一次给他看，这回的金小芙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清凉的眼眸一翻，给了杨开一个漂亮的白眼，走了。

　　宋丹青咬着手绢，痛恶中又有着感动：TMD金马丁终于这是恢复正常了？

　　说实话，他们轰轰烈烈的出动去剿魔，最后迷迷糊糊的成了护魔小队，这画风变得有点太快。就连姬部长为什么死了，他们都不知道，说好的万魔之体炸酷炫呢，他们觉得深深被欺骗了。

　　姬部长与魔物同归于尽，为大义献了身。

　　这是道盟机关对外公开的说法，真相如何，从此再也没有什么万魔之体。

　　姬部长的丈夫和女儿甚至没有找到他的尸骨，他们有权知道真相，但宋晁宋美江隐瞒了姬英月以身养魔的事情。

　　他们去参加姬部长的葬礼。

　　男主人面色有些憔悴，知道真相后，终于明白了什么。他一双眼睛温温柔地，乍看像一个人，宋晁知道那是宋廉。

　　他说：“他是该恨的，也许他满心期待着出生，却死在了母亲的腹中，他恨他母亲，他恨我们。月儿她曾对我说，她有多么喜欢我们的女儿，是我们让她走出了一段难堪的黑暗过去。这是我那时听过她她最感动人的情话，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让她幸福，无论她有多么痛苦的过去，我都要保护好现在的她，但可惜的是，我很弱，我也没能实现我的承诺。”

　　金小芙当时也在场，他一个快四十的男人拉着自己的女儿，郑而重之的向金小芙道歉。

　　“就算是你母亲犯了错，也不该由你来承担，那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仅以他父亲的身份向你道歉，作为一个父亲，希望你能原谅他们。”

　　姬英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宋晁不愿让他面对这残酷的事实，不知姬英月在献上自己的生命，只为换一个夭生子之时，可否有考虑过他们牙牙学语的女儿和她满心沉浸在幸福中的丈夫？

　　不如就让他们父女两人都带着对妻子，对母亲的美好回忆继续生活下去吧。毕竟生活有时太残酷，为何要狠心戳破别人的美梦呢？

　　出乎意料的是，金小芙带来了姬英月的最后一句遗言。

　　短短二字。

　　.

　　天将落下，夜幕降临，淡淡的星光，出现在苍白泛蓝的天空。

　　姬英月如同一具了无生气的傀儡，跌坐坐在雪地之上，她仰着头，血泪攀在她脸上，邪气的暗纹慢慢退下，直至消失。

　　她眼中的光彩已然熄灭，恰如她生命的烛光已然燃尽，只余一缕余热，心力已竭。

　　过了许久，金小芙出现在她面前。

　　姬英月看到那小小的孩子，身体透明，有点点光晕，圣洁得不可思议，她心口的剑被金小芙拔出，现在“哐当”一声丢在了她的脚下。

　　软软的孩子爬上她的膝盖，埋进了她的怀里，那是真实的，令人热泪盈眶的温度。姬英月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泣不成声。

　　“你知道吗，我在想你会是什么样子的，你应该有着小小的嘴巴，漂亮的眼睛，笑起来带着咯咯声，不像小姬，笑起来总是带着有些狡猾。”

　　“我想其实也还不错，你可以跟小姬一起玩耍，但是你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呢？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小姬要是知道他有这么个精致漂亮的哥哥，一定会乐坏的。”

　　她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声音冷静下来，向佛祖派来挽救她的孩子低低倾诉着。

　　“你的到来让我痛苦，也让我初偿为人母的喜悦，原来是这样，我无法相信，因为那是恶魔对我的报复。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嫉妒那江月儿，快要发疯了。但我又庆幸你是我的，她保不住自己的孩子，真是可悲呀，可悲，我才是可悲的。

　　我试图激怒她，洋洋得意，在她发狂的日子，我居然迎了上去。我看见她错愕、震惊、悲愤的表情。

　　宋廉啊，他第一次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好开心，可我又怎么会那么心痛呢？”

　　金小芙听着她说起自己的母亲，淡淡的声音像催眠。

　　她索性驻着三叉戟，无趣地站着，记忆中仿佛有个发狂的女人，一声一声地吼着：“出来！你快出来呀！”

　　冰凉的海水将她们包围，从女人身下撕开的裂口漫出猩红。粘稠的鲜血很快在水中散开，像一朵巨大诡异而绝美的死亡之花。

　　那孩子乖巧地听着，姬英月用手一下一下梳理他柔黑的头发，那脸上的表情像极了金小芙曾经看过的鬼子母皈依图。

　　——佛祖脸上流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眼睛向下凝视，下方鬼母头戴凤冠，左手抱一小孩，右手置在胸前，微微低头，面容温雅，神态安然。

　　“与江月比起来，我是一个坏极了的母亲。

　　那一刻我忘了，江月儿为什么拼死也要生下她，而你不惜与我为敌，也要护着她。

　　我真的好失望，我的孩子，你可知一个母亲有多嫉妒她？她们夺走了我爱的人，她却还要来夺走你，我只是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们一旦知道你，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铲除你，对吧？

　　你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请留在我的身边，可以吗？”

　　她的泪水落下，一滴又一滴。

　　小手抚上她的脸庞，男孩轻轻摇着头，将自己的脑袋倚在母亲的怀里。

　　姬英月看着手中的人儿一点一点化成金光，如流萤飞向了暗夜的天空，最后一滴泪沿着脸庞轻轻落在了她仍抬着的手心。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按下夜幕，漆黑浓重，一天一地只剩几音乐已经小河二人衣柜占。

　　那个声音细细的带着对母亲温柔的眷恋和不舍：“母亲，我去轮回了。”

　　是啊，他本该要去轮回的，他应该会在投身在另一个人家，因为他是这样的善良和温柔，他值得再次被人爱着，有人呵护他，爱护他，而她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什么？

　　她用自己做了一个牢笼，只一昧地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子温情被仇恨蒙蔽，只剩下她一方固执地生活在过去的噩耗之中。

　　她累了，所有的一切没有了他，都失去了意义。

　　邪灵魔神不是她的佛祖，时候一到，凡人终有一死，而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起云涌后，慢慢沉淀下来的反倒只剩下直面死亡的平静。

　　然而心中还有遗憾，是什么呢，唯有她割舍不去的还有谁呢？

　　呵，是他们呀！

　　——我的孩子，我的丈夫。

　　姬英月垂下了自己的头，一动不动，仿若一座雕塑。金小芙听见风里传来一声叹息，那么沉重，但又被风一吹就上了。

　　那是一句永远都不会迟到的谢谢。

　　.

　　这一整件事如同尘埃落了地，他们赶回来北京安排人手去善后收尾，在忙忙碌碌又充实的几天中，所有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有幸被派去参加了这场惊心动魄剿魔大战的小崽子们，觉得自己可以拿出来吹一年，就好像当年拿破仑远征，士兵们还不知道拿破仑到底下了什么命令，他的元帅们更是被他朝令夕改的命令弄得糊涂了，最后居然胜利了。

　　江央平措回来之后，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开来，小小少年发起高烧，连忙给送医院去输液。

　　隔壁追星少年苏莲，面带微笑，脸色红润，安静地躺着。

　　秦汉关还没缓过劲，杨开天天带着一条蛇在办公室晃来晃去，一会儿把他放开水里泡着，一会儿给他来点太阳能取暖。

　　知情的人士默默看着他把他们的组长折磨得快掉了一层皮，但谁敢劝他一句，东北黑大哥今晚就能让你掉一层皮。

　　整个第一小组暂时过着没有组长自由散漫的生活。

　　第四第五小组自由惯了，这一闲下来，第一小组就开始找事做，三个小组一拍即合，勾搭到一块去，整天乐呵呵，呵呵乐了。

　　一部最近火起了一个叫“大哥带你致富的炒股”q群，q群里500人以上，带头大哥一出消息，小弟们纷纷掏出手机，看到大哥大声喊着。

　　“兄弟们今日x股给我满仓，什么是分仓？什么是平仓？都给我满上仓，咱们赚他个盆满锅满下班好去大保健！”

　　大保健？

　　隔壁二组的小老弟们知道了，非常非常不满，作为一部的实名头面人物，小弟们居然瞒着他们赚起黑钱，还要去大保健，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不叫上他们，绝对不能原谅。

　　抬头又见自己老大整天傻兮兮地抱着条蛇，小弟们暗搓搓准备黑吃黑，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三组的狗子们时刻关注着二组的狗子们，这一经发现，转头就要上报。

　　二组的狗子反侦查能力相当过关，发现他们的意图，当即连夜出动，绑架了几个三组代表人物，小皮鞭蜡烛……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了他们加入他们这一大阵营，只要他们不捅出去，大保健分他们一份，还叫串串孜然味，不要钱。

　　三组相当有骨气，不为串串折腰。二组咬了咬牙，大手一挥，说：出了事，我们背锅。

　　当即五个小组就搅在了一起，整个一部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是被狂热的大保健起爱好分子给搅得蠢蠢欲动，一想到大保健就开始脸红流鼻血，一夜仿是老树回春。

　　男同志高兴，女同胞也高兴，有钱了，购物shopping嗨得不要不要的，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们剁手了。

　　男女同事同胞们有史以来相处得最为融洽，整天乐呵呵，呵呵乐，乐个不停。

　　宋丹青搓着小手也要跟着混进去大部队，还没挨到门口，被宋今泽无情地摁住了，相当和善地说：“那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

　　她瞬间就炸了，然后一个没留神就把金小芙给出卖了。

　　“金小芙也去，你不管你自己女朋友，还闲着发慌来管我是不？活该你单身。”

　　啊——！宋丹青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

　　她恨自己这张大嘴巴。

　　果然，宋今泽一张脸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