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开玩笑》鸢鸣

6、Chapter 6【全文完】

　　06.
　　其实，日子还是平平常常的过，可我因为那件事，像是吃了甜甜的蜜糖，韵味留下好久好久。
　　不可否认，我又一次，为他心动了。
　　我相信，有些事情，持之以恒，是真的会得到回应的。
　　高中还有一年多，我还有时间，对吧。

　　一个寒假回来，预示着高二过去了一半，表彰大会也在开学第一天如期展开。
　　我很自然地，“尾随”着时天宇，在大会堂里，坐在他身后的位置。

　　一个很好的闺蜜，带着早已看穿一切的目光，审问我。
　　“有意思吗？”
　　“什么？”
　　“坐在他附近，也不能干什么啊。还要浪费那么多精力和脸皮去如愿以偿，好不值。”

　　嗯。她说的对。
　　可是，我真的没有其他和他接触的方式了。
　　甚至，就算我只是沉默地坐着，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晃动的脑袋，我也觉得心满意足。

　　暗恋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会议实在是无聊，但时天宇这种标准的乖宝宝型学霸，是绝不会干其他事的，作业也没带，就干听。
　　我想了想，撕下一张纸。

　　[Hey！你的英语练习册能借我一下吗？参考答案没发，我想先对照一下。]

　　时天宇接到纸条，有点惊讶，但抽出随身带的笔，写上。
　　[我可能会错很多]

　　[再怎么也没我多┓(;?_｀)┏]
　　[那开完会给你^_^]
　　他模仿着我，也加上一个接近笑脸表情。
　　……

　　我又传了很多很多，写了很多，从学习到生活，尽管他惜字如金，也一一回复。
　　我第一次不想大会结束得那么快，可是很快到了最后一个流程：
　　齐唱校歌。

　　我用尽了所有力气，写上一个问题。
　　[八个卦：时学霸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有没有收过情书哇？男生的也行。]

　　我拼命抖机灵，让这个问题看上去像是随口一提。
　　他平时的言行真的很内敛，跟女生相处反而会比和男生相处自然，有些女生会在背地里议论他不是不是喜欢男生。

　　音乐响起了。

　　纸条没有再传过来，我心里忍不住打鼓。
　　在大部队要离开的时候，我紧紧跟上他。

　　“看了纸条吗？”我问。
　　“嗯。”
　　“那满足下我的八卦心呗。”
　　他像是很不耐烦，抿着嘴不说话。
　　“啊？真的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家的女生居然有幸得时大学霸赏识……哈哈哈哈。”

　　我干笑着。
　　真的，他不耐烦的表情，很明显不想陪我聊这个话题，可我忍不住。
　　他真的有喜欢的人。
　　而且，一定不是我。

　　他忍到极致，扭头看了我一眼。
　　该怎么形容这个眼神呢？
　　我真的好想说出来，说那个眼睛里有多绝情，多冷淡，多厌烦……
　　可是不行，它只真实地出现在我眼前，我也真的不敢不敢再回味一遍，甚至闺蜜听了我颠三倒四的形容后都觉得我小题大做。
　　那只是一个眼神。

　　然后他说：“你别乱开玩笑。”

　　一个一个地蹦出来，让我一下丧了气。

　　其实这一天，以及从前，我也不是没有被讨厌过。
　　他偶尔会不回答我不绝于耳的问题，有时对我说出的笑话一点都不感冒。
　　我也放低尊严讨好过很多次，在他面前装弱换他的同情心。
　　数不尽的时间里因为他的只言片语而难过，又因为他的一两句话而心悸。
　　他不回纸条，我会害怕会担心，又犹豫要不要再写一张。
　　推敲着字字句句。

　　有句甜甜的话说：
　　我要露出点小马脚，好让他看出来我喜欢他。

　　可是我不敢。
　　我一点都不敢面对现实。
　　现在都不用担心了。
　　一件件被尘封的事情被揭开，我才确信他不喜欢我。

　　可笑。
　　只是一句“你别开玩笑”吗？
　　可这一句话，就否认了我做的所有努力。

　　我逗他，是因为我喜欢和人开玩笑。
　　我装的大大咧咧让他敢于接近我，也是因为我能大方地玩笑。
　　我好像一点都不专心，学习上不行，嘴也一刻都停不下来。
　　因为我，很喜欢开玩笑，看上去一点都不靠谱。说的话就是随心所欲一般。

　　我不再跟上去，看着他离开。

　　我该庆幸，这场我付出了两年的感情里，即使止损。
　　我是多么高傲的人。
　　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心思。
　　我甚至不敢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我曾经也学业有成，我也是每次大会上领奖的优秀学生，我漂亮的字在老师中备受好评，英语作文每每视为班级学习的榜样。

　　可是因为他，我忘记我所有的自豪。
　　我伏低做小，是因为喜欢你，不是因为我喜欢开玩笑。

　　就到这里吧。

　　-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
　　但我确实……没有再开过玩笑。

　　我本性就不是张扬的人，甚至厌烦在公共场合爆发大笑的人群。
　　可我忘了。我只顾着讨好，却忘了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也很舒服，至少我不再为别人开心。

　　有时候我会翻到我珍藏的我们之间的纸条，翻看里面的聊天。
　　很平淡很普通，却值得曾经的我兴奋很久。

　　[Question1：如果夏颖和你换位置你换吗？]
　　[我就怕了她同桌，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在快要睡觉时（趴着头）然后他就蹲在那儿看我（我不知道他在干嘛）后来一抬头还吓了一跳，我都不知道被他这样多少回。]
　　[可能是你太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近视眼吗？]
　　[一点。]

　　[你记这个干嘛？领导讲的，没啥重要的吧。]
　　[太无聊了，怕抽查。]

　　[你问这些干什么？]
　　[这不是太无聊了嘛！！还有半小时唠嗑呀~]
　　[嘻嘻^.^]
　　……

　　差点忘了，他高三开学那一年确实配上了眼镜。
　　圆框。黑色。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真的，非常好看。

　　可是，多可笑。
　　我还曾因为他的一句“放心吧，我肯定跟着你”而兴奋了一晚上。
　　我有时候会觉得这简直就是我的独角戏，也许人家至始自终就没有意思。
　　可是，要怎么解释呢？
　　他拉我的手腕，
　　他独独和我说很多话，
　　他会分享自己生活上的事情，
　　他在最好的朋友时算上我，他……

　　-
　　高二下册结束了所有新课，高三第一轮复习，模拟，测试，三轮四轮……
　　时天宇依旧大放异彩，尽管和天赋型选手对比，他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我依旧稳定发挥，处在年级三四十名的位置。
　　我还可以再见到他，所以这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别离。

　　高考之后，也举办过一次聚会。
　　时天宇终于放下了所有压力，开始和身边的人自然地对话。
　　偶尔视线相撞，我们也会尴尬地回避。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只当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其实那一次，我忘了给他听写。
　　我早已不记得原因，但这件事确实抛在脑后了，再想起来，已经是期末考之后。
　　而他除了最初的那一次，也没有提醒过我。
　　我不知道是他担心打扰我还是又像之前一样变成了“哑巴”，依旧需要我去诱导。
　　可是好累啊。

　　当我爱你时，你是自由的，我却因为爱你被禁锢着。
　　后来我才知道，一味的恐惧试探，不过是因为源自心底的自卑。
　　他是那么优秀，优秀到我都忘记了自己的光芒。
　　而且在我心里，
　　是不是早就认可了这注定是一场独角戏的事实呢？

　　这一次，我没有开玩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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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挺突然的。
我真的很贫瘠，我好难写出想要的感觉。
可能是我自己塑造人物还是不够立体吧。
倒数第二段第一句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博主”说的。
鉴于我自己的小白和隐私性，就先不指名了。
还有一点后记，是我自己想说的话（其实就是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