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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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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同伴牺牲、为村子牺牲就是忍者的宿命。”
在“哗啦啦”的水声之中，清和耳边却一直回响着这句话。为什么无论怎样做，这双眼睛就是要伤害他在意的人？是不是他还是不够狠绝？清和盯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只觉得越看越让人厌烦，他直接伸手一拳砸裂了镜面。
碎裂的镜面中闪烁着无数的人影，清和移开视线。他把满是血液的手伸到水流之下，无色的清水一下子染上淡红色。直到手上再也看不见血迹，清和双手撑在水池边发愣。额前潮湿的头发紧贴脸颊，不断滑落的水珠渐渐在下巴汇聚，一滴滴地溅进水流之中。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痛哭也不会暴露吧？清和漫无边际地想着，但那双眼睛就像是干涸的泉眼，一点湿润的迹象都没有。清和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放声哭泣也是让人羡慕的能力呢。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坚持的原则可能毫无意义，会让止水说出那样的话，他其实挺失败的。不过也不奇怪，要是他自己都不在意自己，怎么还能奢望身边的人学会好好爱自己？
清和扯下挂在旁边的毛巾按在了头上，悲春伤秋不是他的风格，也是时候重整旗鼓想想接下来的事情了。毕竟，开了万花筒的人其实查克拉也会有些细微的变化，他也不可能一直无视父亲的意愿。总不能好处全是他得了，还要别人背负强迫的罪名。
清和拉开门就看到抱着干净衣服的鼬站在门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清和因为这眼神顿了一下脚步，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鼬和止水都是这样有着长睫毛的男孩子，看到他这幅样子，让人就算再生气也舍不得怪他。
鼬眨了下眼，试探着把手上干净的衣服递了过去。
清和在心里感叹着别扭就是小孩的特权，然后接过衣服，“你这算是道歉？”
鼬看不出清和是不是还在生气，他低下脑袋，小声地反驳：“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啊。”
呵，还挺倔。小小年纪，主意倒是多的不行。小孩就是这样，一个不注意就会朝着不知名的方向野蛮生长。
清和套上衣服，在鼬想走过来扶住他的时候摆了摆手，“我不是易碎的花瓶，不要拿那种态度对我。”
清和说完就不再看鼬，而是走过客厅来到院子里，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手势，就立刻有一个暗部窜了出来。
鼬亦步亦趋地跟着，隐约听到“换镜子”什么的。镜子怎么啦？被清和打碎了？鼬立刻去看清和的手，骨节分明的手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但是一条伤痕都没有。也是，按清和现在的恢复能力，就算有划破皮肉的伤痕，大概也早在被别人发现前就愈合了。
这可真是增加了胡来的资本。也很吃亏，毕竟看不到伤痕，大多数人也就理所当然地忽视了受伤时的疼痛。
所以，他们到底哪里做错了？不想清和痛苦总不会错吧？
这样想着，鼬就这样问了。他确实比止水了解清和，从止水到现在还躲着不敢冒出来，他却早就跟在清和身边也可以看出来。鼬现在能感觉到清和已经重新平静了下来，那是只要小心不再踩雷点就能平安无事的感觉。
清和听到这个问题果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样子，他反问鼬，“你很了解我吗？”
鼬心里觉得自己还算是了解清和的，但是既然清和这样问他，那就代表清和并不觉得他们足够了解他。这可真是伤人，就算保持距离感这一点是宇智波祖传技能，清和也一定是宇智波中的翘楚。“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反而让你更加、更加痛苦了？”
清和没在意让鼬踌躇的名词，虽然他确实不喜欢有些感情太透明，但是眼下这些都无关紧要了，“万花筒是用亲人的死换来的。可以选择抓紧这宝贵的力量，当然就也可以厌弃这种荒唐的血脉。无非都是陷在过往中妄图弥补些什么，不过都是徒劳而已。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怎么做，那份缺憾是不可能圆满了。”
每一双万花筒都有托付与被托付的关系，如果清楚这一点就不会轻易地把万花筒送出去。如果还没明白，那必然是还需磨砺，怎么能在中途就停止呢？
“所以，有些东西很沉重，一旦背负上就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为自己而活了。”清和的头发被风吹起，他在凌乱的长发间看了眼鼬，那是相当温和的眼神。无论如何他还有期待的东西，而且那是直到现在在他眼里仍旧是可爱的人。
清和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天空中的飞鸟，“我说过，我期待你们振翅而飞的那一天。那些经历会成为你们的依仗，自然就不能在我这里戛然而止。”
清和无论变成什么样也还是骄傲的，他讨厌被人扶、讨厌虚弱的感觉、也讨厌他们的自我牺牲。也许他可以接受别人的付出，但目前的人选绝不是止水或者鼬。
“难道我们就只能接受不能付出吗？”鼬不死心地问。
清和看着远处，不带思考地立刻回答：“是的，你们想逼我做事还早了八百年。”再说了，是不是付出了，也要看对方得到了什么。这可不是简单的等式。
鼬气闷地盯着清和，他是个不怎么会表达生气情绪的人，何况他虽然生气，但又明确知道自己生气的理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
真是难得有点孩子的样子。
清和看着鼬瞪圆的眼睛，心情好了不少。从这一点来说，自己也挺恶劣的。
“不要替我担心，我会换眼的。”清和轻飘飘地甩出重磅的话。
鼬先是茫然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又是更加迷惑，“换眼？可是纲手大人不是说需要另外一双万花筒吗？除了止水还有谁？”
清和回头看了眼从小生活的家，“我父亲。”
“见一叔叔？”鼬张合了几下嘴却说不出更多的话。他想清和确实没有说错，他还不够了解他。鼬不知道见一叔叔是什么时候有的万花筒，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一直在等清和做出决定。
就算自己再怎么想帮助自己的儿子，但是他更在乎清和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献出自己的眼睛，见一也不希望这会成为清和的负担。清和是个重感情的人，作为父亲的见一再清楚不过。作为父母的他们没有给他完整的家庭，母亲又带给他那样的改变，身为父亲的他决不能再成为压住清和的重担。
所以，就算要亲眼看着自己儿子瞎眼，他也什么都没说。就算现在还要看着清和被病痛折磨，他还是忍耐着。懂事的孩子如果父母都不心疼，还指望他能在哪里获得任性的权利？
还好，大家都是温柔的人。就算换眼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但其中蕴含的爱意是货真价实的。
“知道我这个决定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这幅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惊讶。”鼬立刻回答，紧接着他又问：“你真的没问题吗？那可是见一叔叔的眼睛。”
“只要想做总是有办法的。”清和语气轻缓地说：“手术时麻醉做得好就不会有什么感觉。”
“所以你还是压抑不住本能的反感。”
“是的。”清和这时候简直坦白的不像是他，也许他只是想为之后的谈话获得一些勇气。“这不是现在做了决定就能一下子改变的事情。”
“你要不要再等一段时间？也许我们可以劝纲手大人多留一段时间。”
清和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我已经决定了，接受那些讨人厌的部分，然后继续走下去。”他蹲下身看着鼬，“要不要给我个拥抱？”
“啊？”鼬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十分迷惑，“为什么突然这样？”
清和似乎根本不需要鼬的同意，他轻轻地拥抱了一下鼬，“宇智波的血脉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力量，你能感觉到吗？”这不仅是在问鼬，也是在问他自己。
鼬在清和的怀里不敢乱动，他能感觉到清和此刻需要他，那是一种满足又幸福的感觉。于是鼬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意识到清和抱着他自然是看不见的，鼬立刻开口：“我感觉到了！”
鼬能感受到清和笑起来时身体传来的细微震动。真是了不起啊，鼬想着，无论经历怎样的事，清和好像总能从里面找到正确的解释，他明明是最应该难过和不甘心的人，可是他现在在笑呢！
鼬伸手回抱住清和清瘦了不少的身躯，他的下巴抵在清和的肩膀上，鼬歪了歪头，脸颊靠上柔软的头发，“我现在也是让你开心的一部分吗？”
清和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希望你一直是。”
清和让鼬去找止水，省得他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他自己则是在院子里再站了一小会之后才动身去找父亲。
宇智波见一看到清和来找他好像还有点惊讶，“你这么快就教训好那两个小孩了？”
“你知道他们会这么做？”
“纲手故意让他们听见的。”见一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像是抱怨一般说：“你选的孩子都善良过头了。”
“善良不是缺点。”清和没有否认，“只要不是天真过头就行。”说完，清和就双膝跪地朝父亲行礼，“抱歉，直到如今还要让父亲为我担忧。我做好决定了，我想要您的眼睛。”
见一立刻上前把清和拉了起来，“我们从来不是这样严肃的父子关系，清和你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清和直起腰看着父亲，“是我不应该犹豫的。这段时间耗费了大家太多的心力。”
“你真的能接受我的眼睛？不要为了我去强迫你自己。你真的明白了？”见一还是高兴不起来，他知道清和是很多人仰望的目标，但他更加希望清和能成为爱自己的普通人。
清和不想对父亲撒谎，他其实只是做好准备而已，准备去努力接受自己之前的失败，原谅自己曾经的无知，选择不执着于弥补过去而已，“我会努力改变的，我其实应该从一开始就记住母亲是爱我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不应该恨那件事的，明明我是被好好保护的那一个。”
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耗费了清和很多力气。若是没有足够的恨意，万花筒是不会开启的。他确实恨这个世界也恨自己，他也变得扭曲了，在自己的痛苦中他竟然能获得一些微妙的快意。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在惩罚他自己还是在惩罚这些在意他的人呢？
承认自己有力不能及的事对于天之骄子来说总是困难的，接受不完美的自己也同样不容易。“如果再这样下去，无论是鼬或者止水都可能会走上我错误的道路。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做事是不行的！我们都走在变得更好的路上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改、改了写，还是不是很满意。感觉有些东西没交代清楚，但是实在不想改了，太费力扣字的段落很难写出感觉。希望大家能看出清和心里的转变过程。
他们这种常年经历悲痛的人接受程度肯定比和平时代的人要高，就算有再大的伤感，也没有一败涂地的，每个人都在困境中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当然，有的偏激、有的洒脱。对错就不论了。
这段应该就这样了，也虐不到哪里去，大概是我过得太快乐了哈哈！感谢在2020-06-22 16:07:13~2020-06-26 12:4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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