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心者》霁天秋

17、第 17 章

　　褚落秋拒绝了蛋糕，于长天却没有伤心。

　　他一把拉过褚落秋的手，眯着眼笑道：“我的啦。”

　　褚落秋心里也甜滋滋的，“你的，都是你的。”

　　见于长天有大庭广众之下往他手背上亲的趋势，褚落秋眼疾手快一把弹开他的脑袋，像只炸毛的兔子般：

　　“那么多人在，你干什么呢！”

　　“太激动了，有点忍不住。”于长天也不生气，揉了两下脑门就算完了，“你说话这语气跟撒娇似的，之前我怎么没听过啊？”

　　“你们俩别那么明目张胆的成吗？”戴绍无奈说道，“卢江是转走了，卢江他老婆可还没走。”

　　于长天道：“老子谈恋爱是老子的事，她还能管到我头上来？”

　　褚落秋手指跟于长天贴的更紧了些，他把他和于长天牵在一起的手放在腿上，坐正了身子，确保别人的视线到不了他俩紧紧相握的手上。

　　褚落秋激动之余，心里余下的全是担忧。

　　他做事之前，脑子里会把能够想到的后果全部都略过一遍，然后再迅速选则影响最良好的那个。

　　但是这次他没有，跟于长天在一起是意外。从前的种种算计通通被推翻，他招架不住自己对于长天的悸动。

　　他没办法骗自己了，这就是喜欢，有且仅有的对于长天的喜欢。

　　可是现在清醒过后，他又在担心：同学们发现了会怎么样？母亲如果知道了自己已然改变发展方向的性取向，又会怎样？

　　“为了庆祝我和我们家秋秋终于在一起了，周末请你们出来玩。”于长天搂住褚落秋的脖子。

　　方乐生喊道：“好啊！！于哥，要不要去酒吧？”

　　“吃烧烤，不喜欢就不要来。”于长天开玩笑道，“戴绍，看着他点，千万不要让他来了。”

　　“得嘞！”戴绍应道。

　　褚落秋一直沉默不语，又握紧了于长天的手。

　　回家路上，褚落秋感觉浑身不对劲，似乎走在马路上的人眼睛全都挂在他的身上，目光如蛇般在他身上游走。

　　“小伙子，干嘛呢？”一双粗糙的大手拦住正想往前冲的褚落秋，“命你都不要了？”

　　褚落秋猛地抬头，这才发现绿灯还没有亮起，“谢谢。”

　　中年人不再理会他，把脚搭在石墩上，自顾自地吞云吐雾。

　　绿灯亮起，褚落秋又对中年人说了声谢谢，如在弦上的剑般刷地冲到了马路对面。

　　这种不对劲的状态直到周末看见于长天才有所缓解。

　　于长天专挑的是夜里，吃串喝酒的人反而更多，一排排烧烤店的灯火连成了一片。

　　于长天把褚落秋按在塑料凳子上，趁周遭人不注意，在褚落秋脸上“啵唧”亲了一口。

　　褚落秋脸上泛红，环视一圈发现无人注意后，这才扬起手轻轻拍了于长天一下。

　　这招于长天很受用，他最喜欢看褚落秋害羞的这副模样，“秋秋你等下，我给戴绍他们打电话。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怎么都能迟到？”

　　褚落秋感觉到手心在被人轻轻地抓挠。

　　于长天一手牵着褚落秋，一手给戴绍打电话：“你俩怎么还不来？找抽是吧？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敢怠慢？”

　　“马上就来了！老大你别着急，我们有点事要处理！”戴绍焦急道。

　　“快点来，快点！”

　　于长天挂断电话，坐下来夹了一筷脆骨给褚落秋，说道：“这家店的脆骨特别好吃。”

　　脆骨还没吃进嘴里，于长天就褚落秋的凳子往这边猛地一拉，搂住褚落秋的腰就又亲了一口。

　　“于长天同学，可不能再亲了。”褚落秋放下筷子，既是无奈又是欢喜地望着于长天，左手攀上于长天的脸颊威胁道，“再亲就被别人看到啦。”

　　“好好，不亲了。”于长天嘴里这么说，眼神却不老实地停在褚落秋的唇上，“要是他俩实在不来，我们就换个地方约会……”

　　褚落秋的眼睛闪亮，“好啊，到时候你……”

　　对面的凳子被拉开，于长天不耐烦地昂头注视着来人，猛地愣在原地。

　　褚落秋迅速反应过来，他不动声色地跟于长天隔开了点距离，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隐去，冷着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者是迟洵生。

　　迟洵生不给褚落秋一个眼神。他拉开了凳子但没坐下，只是双手插兜扬着下巴看向远方。

　　方乐生大步跑来，后面还跟着戴绍。

　　一跑到桌子旁，方乐生连喘气都顾不上了，声音因为努力克制愤怒而有一丝颤抖：“你……你怎么真的来了！！”

　　迟洵生扬起眉毛，简短道：“想来。”

　　迟洵生跟方乐生很熟？

　　褚落秋实在想不明白迟洵生怎么跟他俩一起来了，只好冷着脸注视迟洵生的一举一动。

　　有难以磨灭的恩怨在前，迟洵生这个人，不得不防。

　　于长天心里默念“不再惹事”，说话间夹杂的火药味却怎么也去除不了：“怎么了？又有谁拜托你跟我们打一架吗？”

　　“没有，单纯吃饭。”迟洵生平静道。

　　至少不能在朋友和于哥面前怂。

　　方乐生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指着对面空荡的桌椅，面对迟洵生说出了第一句稍稍有气势的话：“那里是空着的，你去那里吧。我们四个人怕是要挤着你。”

　　“就不。”迟洵生挑眉，挑衅一般拉开身旁的凳子就坐了下来。他用手指叩叩一早就被他拉开的凳子，“你坐这。”

　　方乐生轻轻推了一把戴绍，用眼神示意戴绍坐过去。

　　戴绍知道再这么下去谁都别想好受，一狠心便一屁股在迟洵生指的座儿上坐了下来。

　　方乐生最后也落了座。

　　一桌子五个人，谁都不说话。除了迟洵生脸色稍微好点，其余人皆是一脸菜色。

　　于长天都要气疯了，他原本计划好的是：隆重向戴绍和方乐生介绍他的宝贝，然后四个人开开心心地吃一顿烧烤。

　　说不定还能让秋秋感动一把。

　　可是他迟洵生一来，原本计划好的全都没了！！

　　褚落秋率先开口道：“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我说了，我来吃饭。”迟洵生重复道。

　　他们五人好像跟周围的热闹隔了一整个次元，连空气都显得更为稀薄。

　　“他奶奶的……”于长天低骂道。

　　难道要因为这个孙子坏老子原本的计划？！

　　他也配？！

　　于长天冷哼一声，开口道：“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了。”

　　迟洵生抬头，嘴角噙着笑。

　　“给你们俩重新隆重介绍一下！”于长天清了下嗓子，像是根本没看到迟洵生，“这！你们嫂子！我的宝贝！我的秋秋！于长天牌小蛋糕的永远拥有者！”

　　褚落秋心里一惊，没想到他会在迟洵生在场的时候说出来。

　　如果迟洵生大肆宣扬怎么办？

　　焦虑和甜蜜交错间，于长天已经牵起了他的手，对着迟洵生的方向缓缓抬了起来：“他是我有且仅有的温柔，是在我心里拥有永久居住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