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赤瞳之暗夜幻影》黑色的光

81、物是人非

　　北方之地，天空中飘下鹅毛大雪，像是为倒在地上的士兵铺上一层白色毛毯。可任由他们倒在地上，着实太惨了些，所以就分出一部分人做后事。

　　身穿帝国制式盔甲的士兵在把倒下的同胞们从雪中挖出来，然后集中在一起，埋入坑中。这一举好歹让战死他乡的战士有个归宿，至于为什么就地掩埋，因为没有更多的人手搬回帝国境内，以后最多立个碑，来记录他们的战绩。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夜晨本来在军营里待着，可却被艾斯德斯拉出来。

　　这大雪纷飞的，即使以夜晨的体质不会感到寒冷，但还是象征性地披上一件毛皮大衣，而艾斯德斯原本还是那副服饰，看起来与周围的士兵格格不入。

　　虽然夜晨劝过艾斯德斯加衣，却被她用以前那套说辞给拒绝，理由就是穿起来不习惯，没必要穿，会影响战斗之类的话。

　　听的夜晨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夜晨强制性的让艾斯德斯披上一件大衣，艾斯德斯才“不情不愿”地穿上。

　　艾斯德斯并没有回答夜晨的话，只是拉着夜晨的手走了几分钟，来到一座山上。

　　夜晨眺望下方，可以清楚看见士兵们在安营扎寨，但这又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特地带她来这里，不是单纯来看风景的吧？

　　她不理解，转头看向艾斯德斯，发现对方在走神，眼中流露出怀念。

　　艾斯德斯内心感慨万千，时隔多年的她又一次站在这座山上。看着士兵忙碌地身影，与那被大火吞噬的部落重合在一起，还有父亲临死前的话……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曾经部落的影子也消散殆尽，只有这块地方，能与记忆里的地形重合。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小时候就生活在这里，几年没来了，所以带你一起看看。”艾斯德斯终于开口，说出此行目的。

　　夜晨点点头，原来是艾斯德斯的出生地，也算重返故乡。

　　可是这片地区在今日才刚从异族手中拿下，而这里却是艾斯德斯童年生活的地方，这一联系，任谁都能想出艾斯德斯童年时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想到这，夜晨握紧艾斯德斯的手，好似要与艾斯德斯一起分担痛苦。

　　艾斯德斯感到手上的力道紧了些，瞬间明白夜晨的心思，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来这里，并不是来悼念亲人，来伤感的。”

　　说着，艾斯德斯放开握在一起的手，张开双臂望向天空，迎着越下越大的风雪，高声道:“我是过来证明，自己要比父亲强，比族人强。打败北方异族，只是我的一个证明方法。”

　　声音向四周扩散，没有传远反被大雪吸收，这一番豪情壮语，只有待在艾斯德斯身边的夜晨听清。

　　夜晨陷入沉思，艾斯德斯的性格一向要强，虽然说是证明，有没有为族人报仇的想法，艾斯德斯自己心里可能也不清楚。

　　说完这一切后，艾斯德斯突如其来的问一句:“夜晨，你有家人吗？”

　　“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当然有家人。”夜晨皱眉回答，艾斯德斯这样问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何要用石头里蹦出来这种例子，艾斯德斯稍微想了一下就略过去，对这话题来了兴趣，“你以前都没有告诉我。”

　　“你不是也没告诉我吗？你也没问过我。”夜晨当即反驳。

　　“那现在我问你了，你的家人呢？”

　　“现在，只剩下一个亲哥在世。”

　　夜晨语气平淡地回答，就像是回答今天早上吃什么早餐一样，今天天气真晴朗一样，毫无波澜。

　　本来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出奇地，夜晨说出这句话，心里没有任何起伏。或许和艾斯德斯一样，是时间过得太久，把感情都冲淡了吗？

　　艾斯德斯没有继续问下去，得到这个答案后，也没有问下去的必要，继续牵起夜晨的手，“我们回去吧，营地里要暖和点。”

　　夜晨轻嗯了一声，随着艾斯德斯原路返回。

　　大雪继续纷纷扬扬下着，无情地掩盖一切，山上的脚印被掩埋，好似从没任何人来过。

　　晚饭过后，艾斯德斯要去开会，虽然这场战争全靠艾斯德斯的实力，但接下来的行动还是要部署一下。

　　帐篷内，夜晨手握项链，读取里面的信息，不禁挑了挑眉头，这是切尔茜发过来，问是否同意黑瞳加入夜袭。一般来说，黑瞳应该早就把事情告诉她，结果让装扮沉晔的切尔茜发来消息。

　　看来姐妹相认的过程不是很顺利，夜晨心里猜想。这是黑瞳的选择，也罢，那就让自己帮黑瞳一把。况且她可不想做拆分姐妹的罪人，她担待不起。

　　……夜袭据点内，赤瞳和黑瞳在一起做饭。娜洁希坦还没回来，正巧在据点内没事，索性就和赤瞳在一起，当起夜袭的厨师。

　　“姐姐，为什么你一直在吃呢？”见赤瞳又往嘴里塞食物，黑瞳疑惑不解。

　　以前赤瞳教做菜的时候，可没像现在一样，隔半分钟就吃一样食物。

　　“我这是在试吃，看看食材新不新鲜。”赤瞳将食物咽下后，继续道:“而且这是我们当厨子的福利，可以随便吃东西，不吃可惜了。”

　　让一个人学好可能会很难，但学坏却是分分钟的事情。

　　黑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有样学样，一边煮菜，一边拿着食物吃。以至于到饭点时，她本人都吃了个半饱。

　　就连身为赤瞳的亲妹妹，黑瞳都不由得暗自咂舌:姐姐在厨房里吃的比自己还多，结果还吃下几大碗饭菜，这胃口真大，难道这就是姐姐身材比自己好的原因吗？

　　只见赤瞳如风卷残云般，将几大碗满满的饭菜吃下，每碗不到两分钟，这饭量，这速度，黑瞳是拍马都比不上。

　　联系起以前赤瞳说过的话，黑瞳看向碗里还剩下一半的食物，摸了摸有些胀圆的肚子，咬牙继续吃下去。

　　结果嘛，以前饭后必来一包零食的黑瞳，却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吃的实在太撑了。

　　一旁的玛茵见状，凑过来好奇地问:“咦，为什么你不吃零食了？”

　　这几天为了和夜袭等人搞好关系，黑瞳把自己买来的零食分享给大伙。虽然他们不为了落黑瞳面子，吃了一点，但发现这玩意太好吃，每天都来向黑瞳要一包。

　　还好黑瞳带的多，自己足够之余还能给其他人，不然就算顶着小气的标签，说什么都不会再给这群人。当然，如果赤瞳要的话，她二话不说双手奉上。

　　“为什么姐姐可以吃这么多？”黑瞳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亲自去问你姐姐。”玛茵摇摇头，她对此事不清楚。

　　“每个人的饭量不同，没什么奇怪的啊？”希尔加入聊天，她对这事不太在意，说完后继续捧着一本《治好天然呆的一百种方法》津津有味读起来。

　　即使黑瞳刚来没几天，她也觉得希尔读这本书根本不会起作用，反而天然呆愈发严重。不过黑瞳没有告诉希尔这个事实，她怕这会严重打击到希尔。

　　不止是黑瞳，其他人也是这样觉得，就让希尔天然呆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这又不会影响到战斗。相反，希尔还是一名非常靠谱的伙伴。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雷欧奈头往后一撇，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一起，“喏，正主来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事，能和我说吗？”刚洗完碗的赤瞳走过来。

　　“不，没什么，只是普通的聊天。”黑瞳连忙改口，她怕赤瞳误会。

　　“你妹妹在问，为什么你的饭量这么大。”雷欧奈却直接拆黑瞳的台，笑看接下来的发展。

　　赤瞳“哦”了一声，淡淡开口道:“只不过是饿了，吃的就多，有问题吗？”

　　这问题对她本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如实回答就是。可这答案，说了和没说一样，饿了虽然吃的更多，但那也太夸张了吧。常人哪有饿了直接吃上十大碗的，在此之前还吃了一堆。

　　“你们慢慢聊，我先睡了。”似是觉得无聊，丢下这句话后，赤瞳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房间。

　　“等等我，姐姐！”看见赤瞳回房，黑瞳急忙跟上。

　　等两人走远后，玛茵小声道:“你们不觉得黑瞳太缠她姐姐了吗？”

　　玛茵这样问也是有根据的，虽说黑瞳的身份还没定下来，需要有人监视，可也不至于洗澡都要在一起吧？这几天，姐妹俩真的是形影不离，分开的时间屈指可数。

　　“也许是她们的关系太好，这种事还是不要多议论。”雷欧奈摇摇头，姐妹的关系让她有些羡慕，这让她想起了赛琉。

　　也不知道赛琉过得怎样，想来应该过得很好吧，有夜晨为她撑腰，用不着自己担心。如果没意外的话，说不定她们再也不会见面了。雷欧奈内心怀着遗憾，慢慢离开。

　　黑瞳现在和赤瞳睡在一起。不是据点内缺房间，相反有一半的房间都是空置状态。

　　本来打算给黑瞳安排一间房，结果被她本人拒绝了，理由是现在她还在被软禁，哪怕是晚上都要有人来监视她，不然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这位嫌疑人，怕是巴不得赤瞳天天监视她吧，这么勤快。

　　黑瞳洗完澡后动作小心翼翼，怕惊扰到赤瞳。爬上赤瞳所睡的大床，整个人蜷缩在赤瞳怀中，很快熟睡过去。

　　睡死的黑瞳没有发现，她的姐姐嘴角有一抹笑容，自己也被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