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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愤世嫉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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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前。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小凑春市的内心暗自焦急。他眉头紧锁，似乎想要打破眼前的不利局面。但没过多久，来自身旁的一个声音将他的思绪打乱了。
“····大家，这样都···太痛苦了。”
一侧的小田切低着头喃喃自语。
小凑春市不由得转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但是，这样的痛苦是由强大的前辈带来的。”
声音慢慢地变得大了。
周围的新生们还沉浸在自哀的情绪当中，安静而焦躁的休息室里，刚才的那句话被不少人收入耳中，有人抬起来看向了这边。但神情迷茫，似乎没明白话者的含义。
小凑也不懂，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于是，当他看到小田切缓缓地站了起来后，他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小田切···你···”
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小田切有条不紊地从一旁的装备袋里取出了自己的木质球棒。
小凑曾看到过他使用过那根特别的球棒，因而没有对此感到惊奇，只是他无法理解，这跟球棒的主人现在的举动到底有何意义。
然而他只是自顾自地将球棒擦拭了一番，然后拎着它踱步慢慢走到了通往训练场的台阶上。这一行为终于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众人不知这个平日里孤僻的小个子同龄人想要做何举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小田切就这样单手拎着球棒，走入了训练场内。
此时场内丹波前辈刚好结束了一轮投球，正聚精会神地准备投出下一球时，他看到对面为他蹲捕的同伴转过头看向了远处，他正疑惑着，然后发现监督也看向了那边。
发生什么事了吗？丹波不解地解除了投球姿势，心想着这应该不算犯规，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有一个人拎着球棒从新生休息区里走了出来。是那个胆小得让人印象深刻的新生。
“你在干什么？”捕手站起了身，向那个新生挥手示意其退回，“打者还没下场，还没轮到你呢。”
“啊···没关系的，反正他马上就会下场了。”
对面的打者面色一白。胆小的新生看起来正常了不少，说话的时候头抬起来了，声音也变大了，只不过此时说的话不太令人舒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无视监督与其他人的目光，慢慢靠近丹波。
场内外的众人都有些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你在说什么啊，你···”
“丹波前辈。”新生没有理会捕手的质问，终于走到丹波的几米处，然后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丹波撇眉注视着对方莫名其妙的行为，“有幸”地看清了这位胆小学弟的全貌，这位学弟黑色的头发下，低垂着眼睛，其下挂着深深的眼袋，疲惫似乎都要从它的双目里溢出，但脸庞下的嘴角一边扬起，令原本颓废的面部带着令人不适的神情。
新手突然咧开了嘴，嬉笑道：“丹波前辈，我真的很荣幸呢。”
丹波看着他冒出一句奇怪的话后，又将手中的球棒低垂在一侧，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紧接着又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能与这样强大的前辈们战斗实在是太好了。”
听着一年级生的发言，周围的人有些奇怪又有些无奈。
这算什么？完全不顾人前的直球系？
丹波也眼神一抽，这小鬼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无语。于是他又继续擦拭起了棒球，
“嗯，如果你们还能坚持下去的话。”
“说起来我一直都很奇怪呢，学长。”
场面话还是放在比赛后再说吧。虽然如此想着，丹波还是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面前的那位新生挠着后脖颈的手放了下来，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看着他：“就算是平时这样在学弟面前耀武扬威，正式比赛发挥不了，那不就是虚假的吗？”
周围静了一瞬。
“你···”似乎花了一点时间去理解一年级生所说的话。过了会儿，丹波光一郎睁大了双眼，双手慢慢垂向身侧。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不远处听见他们对话的捕手直冲过来，连带着周围的二三年级生都一起聚了过来。
“你这小子在说什么浑话！”捕手阴沉地看着他。一把拎住一年级生的衣领，矮小的他双脚几近离地。其他二三年级生连忙上去阻拦，因为监督在场的原因他们不想闹出什么事件。
“你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被拦住的捕手前辈恶狠狠地看向刚被放下的一年级生。正是因为他是捕手，他才明白丹波作为投手，有时候的进入他手套的投球是多么的沉重。其他前辈们也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不知事的学弟。
“主要是，你看大家都不想打了啊。”一年级晦涩地朝某个周围的同龄人笑了笑。对方握紧了手中球棒。
“前辈，”小一年级生没有理会周围人的仿佛是要吃人的目光，拿着球棒靠近了单波学长。他紧紧的盯着丹波，似乎是想把他的目光认真的传递给对方，“如果前辈能在正式比赛中也发挥这样的实力的话，我倒是不妨成为前辈的练习对象。”
可是并没有呢。
丹波知道他没说的下一句话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休息区里，一众一年级生只是看到小田切莫名其妙地上场后，说了些什么，之后场面突然混乱了。
坐在后排的小凑春市依旧站了起来，探出身体不安的看向场上剑拨弩张的形势。
“发，发生了什么？”泽村刚刚正准备走过来鼓励失落的队友们，但是自那一年级生中有个奇怪的家伙上场后，事情变得好像严重了。他看到有个粉色头发的人正紧盯着场上，正准备上前询问，但那人低声道歉后，立即快快走入场内。
“一个两个的··怎么了？”泽村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嘀咕着。
远处的御幸严肃地注视着场上发生的一切。
“监督。”小田切突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监督。“下一场，请让我上场吧。”
在众人以为事情不能变得更糟糕的时候，小田切突然举起球棒直指不受身后一言不发的丹波。
从休息区而来的小凑春市快步靠近人群，隐约看到了小田切正拿着球棒直指丹波前辈。他马上侧过身，想要挤进去，接着听到了小田切的下一句话。
“让我来为丹波学长重建自信心吧？”
小凑春市仿佛喉咙噎住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唯有身处于世界暴风中心的人，那个当事人，他脸上浮起笑容，似乎没有一点这件事因他而起的自觉，反而目光直视着监督，很认真地在问的那句话。
监督只是回以注视，并没有回答他。
而在愤怒的捕手身后，原本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丹波，攥紧了拳头，抬起头凶狠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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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投手，小田切。”
无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角落里，小田切早已将自己的手套打理好了。他低着头，在完全整理好后不紧不慢的走上场。
不出意外的，在打击区等候的前辈对他投以轻蔑的目光。
感受到那位前辈的压迫力，早已静默等候在相应位置的一年级捕手不安的按了咬牙，他看向慢慢走向投手丘的投手，那位在今天公开向ace挑衅的投手好像是完全没把事情放在心上，正在认真地整理脚下的土丘。
“唔！”捕手焦虑地看着那人，还是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情况，尽管他早就知道说对面的那个投手压根不跟捕手交流，也知道对面的投手大言不惭地挑衅了队伍里的ace。
但这如果这样的话，也太奇怪了！他听见自己在心里说。于是他连忙起身，对身后的片冈监督道歉暂停。片冈监督只是点头，看着捕手快跑到投手丘。
“喂！”他叫了声投手，好像是叫小田切？“不管怎么说，前辈接下来肯定不会放水了。”
投手用下垂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什么啊，这反应。捕手有点恼火，但是依然耐着性子继续说了下去：“前面的垒包已经被前辈们清了，所以也算从头开始。告诉我吧，除了控球不错，你还有什么其他绝招？”
捕手感觉到在他说完后，投手盯了他好一会儿，像是想将他看穿似的。在他快受不了的时候，他听到那人微弱的声音。
“红中直球就好了。”
捕手愣了下，感觉内心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看向投手，那个人看了他一眼，没什么精神的脸上又笑了一下，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他身后的打者身上。
“红中直球就行了”那人声音突然大了些，恢复到了正常人的音量，但目光仍然停留在打者身上，“全部。”
捕手注视着没再理会他的投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前辈们好像生气了。”这时投手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捕手看着他，没有再尝试与他进行沟通，转身回到了本垒处。
全程观看着这对投捕的沟通结果，片冈监督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来，他盯着投手丘上的一年级生，对方正老练地整理土丘上的小坑，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情绪。旁边的打者已经准备好，朝他点头示意，于是他一声令下，红白战第4局比赛开始。
“play ball！”
算了，该怎么样，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捕手心里如此想到，他反射性地看了眼一侧的打者，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投手，察觉到目光后，看了他一眼。
真吓人。捕手咽了口口水。第一球，果然还是先配个比较正的好球——算了。全部红中直球。他自己说的。
他漠然地将捕手手套摆在了红中的位置，随后看向了对面的那人。
投手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他双脚呈一字站开，缓缓抬起右脚，腰部向后旋转，身体重心逐渐转移至左腿，右手好似船桨般伸直，搅动前方的空气，左手握住小球迅速向前投去。
小球脱手而出。
与此同时，本垒处的打者目光跟随着球路，预估是红中的直球，立马转动腰部，挥出了球棒——
“碰！”
小球精准地进入了捕手的手套中。监督观察到捕手的手套没有移动。
“strike！”
打者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在意。出棒速度感觉快了点，听说他的控球很好，果然球速没有那么快吗，下一棒出慢一点好了。
下一球，小球从投手的指尖脱离。
看见了，依旧是红中的路线。打者眼睛一眯，决心要给这个看不清自己实力的学弟来一个大的。于是他猛地一挥棒。
“碰！”
“strike！”
监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者愣了下。
怎么回事？是红中不会有错，那是挥棒的时机又没掌握好吗？打者看了眼对面的投手，对方表现得很平常，没有一丝异样。
不行，2好球了，下一棒一定得打好。打者调整了下自己的打击姿势，又仔细地看向那个一年级投手。
对方仿佛在打卡上班一样，平淡无奇地以相同的姿势，投出了第三球。
看到了！还是直球！这次我——
“碰！”
“······Strikeout！”
三振出局。
打者没有挥棒。
过了几秒，众人才意识到，今天来自一年级生的第一个三振出局诞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