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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总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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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霰离开的时候是十八岁,她乘了飞机,和父亲一起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遥城。
遥城,在江国的西南边,多山。
总之,她几乎和所有认识的人断了联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那群姐妹里彻底失了身影。
说是飘飞如浮萍,远去他乡,大有悲戚的作客的味道,实际上,林霰倒也无所谓。
她本不需要明媚的阳光就能展着枝叶吞吐气息。作客还是做客,都不重要。到底,她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然后改造自己。
她还是像一只猫一样地生活,时常是慵懒的,却无时不对周遭抱有敌意,她总是敛着爪子的,在某一刻悄然躲开。
一个人在遥城上大学,说不上孤独,也不热闹。她始终像一个旁观者,观察这座城市,然后记录下这个城市的故事和生命。
她发现自己正在慢慢地融化,融进这座城市的网络,那交错复杂的命运,却在最后一刻又抽身回去,她还是她自己。十年,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刚刚好,她完全改变了自己。
当干燥的阳光清冽干脆地洒在柏油地面和层层堆叠的楼房上,很少有人会再去观察这阳光到底是什么模样。那是孩童时代才会去做的傻事。
到现在,路上纷行的人群都明白,光本身是看不见的,我们看见的不过是它投射出来的东西。
就像时间,我们看不见时间,看到的沧桑巨变,也还只是经其雕琢的作品。
每个人被光和时间裹挟着,被一股力量推着匆匆前进。人们偶尔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什么也没看见。
她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她从哪里来?她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她,他,它,他们都在沉思着,纠结之中又迈开了步子,向往那未知的迷蒙中去。究竟是什么推动着他们的生命,是命运吗?
他们到底会走向哪里?喜剧还是悲剧?
林霰在二十八岁的夏天,乘了飞机,离开了遥城。她走的时候也并不留恋,十年就是一段故事诉说完的时间,不长不短,故事的内容浅薄无趣,也不足以留下她。
但林霰确实一笔一划记下了这些琐碎的情节,好像还是有所怀念似的,把这些字句当作自己对遥城的全部印象。她过着“观察家”的生活,观察别人的生活,慢慢地,好像忘了自己的。
可林霰并不在意,她摊了摊本交叠着抵住下巴的双手,看向机舱外的天空,柔软的云层离她那么近,“无所谓,至少是生活。别人的生活,我的生活,究竟差别是多大呢?”
过一种人生或者过一百种人生而已,到头来,都是过去了的。
飞机降落了,她把这些年的笔记都给了明影,就又消失了,仿佛是为了甩开那些老朋友的视线,又或许是为了寻找新的观察目标。
龙城,她生命的某个站台,久留也好,到最后还是会离开。
十年后的龙城比她印象里的遥城更加繁华,但那些繁华和欢愉好像是浮于表面的,和她始终有距离,她没能融入这座城市的网,她漂浮在虚空之中,看着那里的喜怒,不禁笑了。
她慢慢地收敛了盔甲,褪去了保护色,她忘记了以前的所有。她把累赘的记忆都扔在了龙城,那个叫做江国第二心脏的地方。
记忆留在那般人声鼎沸的地方,反倒增添了几分颜色。
终点站是花城啊。即使还是作客,她最终觉着就属花城惬意。
时间都是满的慢的,缓缓流动近乎凝滞,这里有太多的故事,大多老旧,无从整理。
细细说来,却不够品味。到底每个人的一生都短暂如须臾,生平慢慢地被磨成碎片,东拼西凑,被讲成故事。
他们本不愿当故事的主角配角,在剧情的设定里,所有人都有着沉睡的暴戾的无奈,最后故事崩塌,人们苏醒。
到那个时候,就是林霰拍着手边笑边哭的时候,她无比同情这些人、这个时代。她赞美他们,她讽刺他们,然后安静地遗忘他们。
不过是故事罢了,作客的人从来不缺故事,一个一个讲,却也不见得多短多长。
林霰倏然间回忆起十八岁那年自己曾写下的一段话。
如果面前有一台摄像机,我是说,我们总是在透过镜头去看这个世界。
我们遇见的人,那些固定的随机的场景和相遇,那些萍水相逢命中注定的某一刻,都是这台摄像机里的画面。
这台摄像机一直开着,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注意到了,也只是抬头看前方时偶尔的恍惚,触不到命运的边界,也触不到自己认知的终点。
我有一台摄像机,我把它静静地摆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处我熟悉不熟悉的角落。
偏偏无心等待有谁会经过,也对过路人的故事毫无兴趣。
为什么还是要将它拿出来。机缘巧合吧。就像无意中我意识到我有一台摄像机。
为什么我们总是透过别人的眼睛看这世界。
为什么我们总是在镜子里才能看到自己。
为什么,其实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没办法把他们从想象里拖出来。
拖到我的镜头下,拖到一张纸上,告诉他们,一段故事是一生。
后知后觉,这些故事,早就开始,永久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不感兴趣完全可以跳过的 和故事内容是无关的)
这一章是关于这个虚构故事背景的总的概说,《清零》是这个构架中我最喜欢也最翔实的内容,所以就让构架和它一起先面世。希望大家能耐着性子看一看。
正文的画风和这个还是很不一样的,会比较轻松啦。求求各位不要被第一章劝退QAQ
洛青:不爽,为什么不让我和苗小姐出场。
假气:乖,就忍一下下,明天带你和大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