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扉]今晚月色真美》白厌宸

3、追忆（扉间视角）

　　历史总是陈述事实，掩埋事实，太多太多的故事，总是只有最简单的句子构造。
　　故事总藏在少数人心底里，那几个在短短几句话中添加的形容词。
　　1.
　　宇智波泉奈死于千手扉间的飞雷神斩，临死自愿献眼。
　　宇智波斑杀弟夺眼。
　　真相从来不被人在意。人们厌极了阖家团圆的美好，只愿相信牵强附会的流言。
　　他们人云亦云，眼中只能看到黑暗。
　　连史书也是不公的，向来由胜利者肆意篡改。
　　千手扉间将手中几张写满字的信纸伸进烛火，看着火焰一点点将其吞噬。
　　直到炽热靠近手掌，带着厚茧的地方也能感受到痛意，才如梦初醒般松了手。
　　带着点点火星的信纸化作黑色的一团。
　　千手扉间退后几步，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书房敞开的窗吹来凉爽的风，静悄悄翻开书案上摊开的书页。
　　“宇智波泉奈死于宇智波斑夺眼”
　　飞雷神斩#@&$%泉奈（墨迹掉在纸上，字迹被晕染了。）
　　2.
　　飞雷神斩是很好用的一招。
　　…也是千手扉间为宇智波泉奈准备好的一招。
　　想让他死，是真心的。
　　…有点后悔，也是认真的。
　　或许是做错了，宇智波泉奈死了，宇智波斑走了，阿尼甲卧病在床。
　　…错…了？
　　墨迹晕染了无意中写出的字。
　　泉奈
　　3.
　　难得一见的圆月。…让人心生不快。
　　千手扉间近乎麻木地挥动刀刃，心中计算着极限到达的时间。
　　…很不幸的是，他在极限到来和休战到来前，遇上了一生的宿敌难缠的对手。
　　宇智波泉奈。
　　于是直到虎口震得裂开出血，忍具没了，刀扔了纯体术，直到宇智波泉奈不知道和他有多大仇强行发动写轮眼结果一发幻术把他俩同时撂倒。
　　这个幻术很奇怪。似乎很短，似乎很长。
　　感知不到杀意的千手扉间皱着眉闭眼不去看，并尝试不去感知那道并不浓重的呼吸。
　　脸上突兀地疼痛，伤疤被温热的暧昧的吐息包围，也毫不犹豫掀开刚刚愈合的伤疤。
　　冰冷的流血的伤口，仿佛怕惊了人的变得几不可闻的吐息，麻痒刺痛的湿热。
　　因疼痛而诧异的扉间猛的睁开眼，眼中还残留莫名冒出的生理盐水。
　　多奇怪，千手扉间从没哭过，只不过困倦中被刺激到后的生理反应。
　　现在的样子一定糟糕透了。
　　“…宇智波泉奈，你是变态吗。”
　　一双二勾玉直勾勾盯着他。
　　千手扉间正在他的视线死角中动着手腕，思考把他掀下来的概率有多大。
　　…宇智波的写轮眼也是红色的，红色。一时失神。
　　计划的实施遭到了几秒的阻碍。
　　“……？”
　　“…？！！！”
　　“宇智波泉奈！！！”
　　千手扉间硬撑着坐起来，看着一旁被整个掀飞出去浑身散发着“QAQ”气场的宇智波泉奈，不仅不觉得可怜，还觉得自己特别行。
　　呵。宇智波泉奈。
　　………没有幻术。
　　4.
　　漩涡一族同千手的联姻提前了。
　　千手扉间提前的。
　　…不为什么，至少让他少看一点阿尼甲和隔壁宇智波族长卿卿我我。
　　…还天启。那么黏糊的称呼，亏他们两人说的出口。在每一次阿尼甲发的不是天启卡是挚友卡时，千手扉间都打心底松口气，并且喜闻乐见地看着宇智波斑似乎有些凝固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凝固所以有点困惑但依旧十分快乐接卡的表现。
　　千手扉间叹口气，动作很快地将空白的纸条封好，让特制的纸鹤叼着送到特殊的地方。
　　5.
　　如果这一幕让千手或宇智波族人看到，肯定会吓得跑掉，并且自此族内会流传一个惊天动地的未解之谜——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活着的，清醒的，正常到能一个打十个对方精英战力，没有被束缚住的一对死敌，在一间完完整整的房间里。
　　太可怕了。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棒读。
　　互相微笑，
　　互相敬酒，
　　愉快交谈，
　　最后达成共识。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一杯杯灌着对方酒，彼此都很清楚对方脑子里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
　　…直到换了酒。换了烈酒。
　　本来能够游刃有余将酒精的影响消减于无，现在查克拉运转再快还是……
　　宇智波泉奈喝的是水吗？！
　　…这次似乎玩脱了啊。
　　“…泉奈。”
　　扉间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伴随着眩晕感和失重感，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似乎失去理智。
　　他吻上那双带着奇怪花纹的红色眼睛，含糊不清的在他耳边说：
　　“我亲回来了。”
　　于是事情彻底失控。
　　拥抱、亲吻、上床。
　　随着缠绵的黏腻的亲吻，查克拉也在自行运转抵制着酒精的负面影响。
　　…太晚了。
　　意识的模糊反倒使感官更加敏锐。
　　“…宇智波…泉奈…呜…”
　　在烛火微弱的黑夜里，在身体负距离接触的火热中，连话语也可以暧昧不清没有分寸，身体反倒愈加敏感。
　　那盏仅留的烛火，余温在天际渐明时彻底消散。
　　一同沉沦在那个黑夜。
　　6.
　　千手扉间醒了。身体很清爽，衣服被换过，只是身体酸软得厉害。
　　床铺也是换过的。书案上甚至有冒着热气的茶。窗开了，头并不十分痛。窗外吹来凉爽的风。吹散了茶香，吹散了白茫茫的雾气。
　　宇智波泉奈就在附近，没有隐藏气息的意思。
　　他起身下床，穿了鞋，直接用飞雷神到了庭院里。
　　宇智波泉奈转过身，对他温柔地笑。
　　“宇智波泉奈，收起你虚伪的笑。”
　　“这只是一场意外。”千手扉间顿了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宇智波泉奈走到千手扉间面前，话里带着笑意。
　　“腰不软了？”
　　千手扉间一瞬间“……”，扭过头去。
　　“宇智波的伺候，扉间享受得还可以吗？”
　　他语调上扬，笑眯了眼，像极了情人间的暧昧低语，又像是在向千手扉间撒娇。
　　“白毛啊白毛，你果然适合和实验室结婚。”
　　“明天…不，就今天，我去炸了你的实验室。”
　　“宇智波…泉奈。”
　　“闭嘴吧死白毛，宇智波可不是好招惹的。”
　　黯然神伤和为情所困，从来不能成为宇智波和千手的代名词。
　　哪怕其中一员。
　　7.
　　计划似乎很好地执行了。感谢宇智波泉奈，感谢千手柱间，感谢宇智波的全族。
　　婚礼很顺利地进行。
　　可是计划里偏偏漏掉了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CP粉。
　　还是个无心结婚的颇有政治才华的女子。
　　别问千手扉间CP粉这个词怎么来的，问就是是这个意思作者嫌其他表述方式太麻烦。
　　于是宇智波斑笑着，千手柱间笑着，漩涡水户笑着，很多千手族人和宇智波族人也笑着，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眯眯，都在放冷气。
　　终于，千手扉间在宇智波泉奈举起酒杯示意后再也忍不住，
　　捏碎了酒杯。
　　宇智波泉奈。
　　“小辫子。”
　　“死白毛。”
　　他们彼此无声，用笑容传达对对方的敌意。
　　8.
　　宇智波泉奈死了。
　　死在千手扉间手下。
　　也是“意外”。
　　那一声“意外”让千手扉间的意识开始麻木。
　　“泉奈呢？”
　　他死了。
　　…想杀了宇智波斑。
　　连杀了他的连锁反应都没有阿尼甲想得多。
　　即使那话里多半有袒护他们私情的成分。
　　然后直到宇智波斑叛村，千手扉间才不必日日从他眼中看到恨意，从里面看到宇智波泉奈虚伪的笑。
　　然后飞雷神斩与宇智波泉奈，只在野史中共存一页。
　　几次“意外”，埋葬在宇智波泉奈含笑的遗容，埋葬在千手扉间无言的沉默。
　　9.
　　圆月。烛火。刺青。
　　又是一晚。
　　书案上摊开的书页，被涂抹书写得不成样子的一行，仿佛在讽刺着什么。
　　来人冷淡地合上书页，红痕在脸上格外鲜明。
　　那里曾经有疤，还有人会恶趣味地一次又一次把愈合的伤口掀开。
　　房间里曾经有一张临时充数的酒桌，曾经有人在这里和死敌商谈了一场把自己折进去的交易。
　　还有…还有那轮月。
　　战场上 也曾有人的，有人误以为自己中了幻术，有人仗颜行凶，有人脸上的疤再也没能消失。
　　有人差点和死敌在战场待了一夜最后被各自的哥哥拎回家，有人自以为是，每一次的靠近都算作“意外”。
　　有人亲吻过他的眼，死在他的手下，每一次和那人打，都要拼尽全力。
　　有人，有人。
　　这里有人，这里没有人。
　　千手扉间关上了窗。吹灭了烛火。月被挡在外面。
　　他沉默着用飞雷神回了族地。
　　沉默着。
　　沉默着。
　　沉默着。
　　宇智波斑死后，千手扉间看阿尼甲，已经看得不是很明白了。
　　宇智波泉奈死后，千手扉间并没有变。
　　…只有阿尼甲曾经笑着让他放松些。而宇智波泉奈只会冲他笑得诡异，隔天必定被他想方设法打得至少看上去惨兮兮，顺便再炸个实验室，让他没有地方可研究乱七八糟的禁术。
　　…即使如此。即使眼前近乎可以浮现一个宇智波泉奈冲他笑。
　　千手扉间仍是个理智的人，大局方面，从不会让情绪影响自己理智的判断。
　　…所以，“意外”也只能成为“意外”。
　　战场上，只有全力以赴。
　　千手扉间曾经这么告诉自家的阿尼甲。
　　只有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知道，那天的伤重的程度。
　　0.
　　宇智波斑叛村。
　　宇智波斑袭村。
　　宇智波斑死了。
　　……阿尼甲走了。
　　千手扉间死了。
　　躺在隐秘角落的纸张灰烬被人扫了出来，拍打掉上面的灰，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
　　“イズナ
　　意外ではない”
　　（这一段被划掉了）
　　泉奈。
　　不是意外。
　　…宇智波泉奈被千手扉间用飞雷神斩杀死，宇智波泉奈被千手扉间用“意外”杀死。
　　宇智波泉奈想要让千手扉间用恨来记住他。
　　可是最极端的爱酝酿最极端的恨。
　　反之，
　　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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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 后续
双向暗恋什么的
有一个小片段 ，和下面某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