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情结难解》宛若秋江月

49、第三十六章

　　焚香谷。
　　近十万南疆百姓行走在通往中土的大路上，整个队伍杂而不乱。虽然大多数人的脸上满是疲惫，但没有人感到惶恐和不安，显然他们没有失去活下去的希望，还憧憬着等这场灾难过去了，他们依然能回到南疆，继续他们原来的生活。
　　路边的一处山头上，殷随风与上官策并排而立，看着迁徙的人群，表情肃穆。站在殷随风侧后的，是一身紫色戎装的陆雪琪，此时她紧握着手中的天琊剑，盯着上官策的一举一动。
　　终于，等大部分人都走过去后，殷随风向上官策行了一礼，说：“上官前辈深明大义，晚辈钦佩。以后上官前辈若是遇到难处，需要晚辈相助，晚辈一定尽全力而为。”
　　殷随风确实没料到，这场交涉竟如此顺利，上官策没有任何刁难，直接命令留守焚香谷的弟子们放行。
　　上官策叹了一口气，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是任由这十万南疆百姓被妖兽吞噬杀戮，老夫良心不安。放你们过去，算是老夫给焚香谷积德。”
　　“上官前辈，妖兽势大，兽神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你们留守焚香谷，跟以卵击石没什么分别。不如你带着留守焚香谷的弟子，与我们一块离开。”上官策的这番做法，让殷随风心中升起了敬意，他不忍心看到这位深明大义的焚香谷长老白白牺牲。
　　“阁下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在这场兽妖之乱中，焚香谷若是没有人牺牲，天下的人会认为焚香谷上下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了不让焚香谷八百年的威名受损，老夫决意留下来与妖兽大军决一死战。”说这番话的时候，上官策的语气很坚决。
　　上官策的回答，让殷随风感到很意外。在上一个《诛仙》世界（小说）里，兽妖之乱的时候，上官策可没留下来带领那些被抛弃的弟子抵抗妖兽大军。而且在青云门击伤兽神之后，上官策还在了离青云山不远、一个叫“义庄”的地方现身，并与小白打了一架。难道这个《诛仙》世界（电影）里的上官策变化这么大？
　　仿佛知道殷随风在想什么，上官策又说：“若是在以前，老夫可能早就跟着谷主离开了。但自从上次与你们一战，尤其是玄火坛被毁了之后，老夫在焚香谷的处境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次留守焚香谷，也是谷主的意思，如果老夫敢违背，就算活了下来，也是生不如死，索性和妖兽大军拼个你死我活，还能落个好名声。”
　　“上官前辈，保重！”对于这个心存死志的人，殷随风没有再劝。
　　上官策离开后，殷随风与陆雪琪两人手牵手，站在那继续守护迁徙的南疆百姓。
　　“雪琪，这几天苦了你。”殷随风满怀歉意的看着她的妻子，说。
　　“和你在一起，不苦。”陆雪琪露出淡淡的笑容，说。
　　自从嫁给殷随风后，陆雪琪也参与了巫族高层的会议，并帮助丈夫处理了一些事务，虽然累，但很充实。
　　记得第一次参加会议的时候，不知道是某些人有意还是无意，主位上只摆了一条椅子。当时殷随风没有说什么，但坚持让陆雪琪坐在主位的那条椅子上，自己则站在陆雪琪的身边，直到会议结束。陆雪琪还记得，开那场会的时候，巫族高层的大部分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至极。自那以后，议事堂的主位上就多了一把椅子。
　　自从整个巫族踏上迁徙的道路后，每当扎下营地，殷随风就会带着陆雪琪四处巡查，除了确定所有的安全和卫生措施到位了之外，还有就是让部族的人尽快熟悉陆雪琪这位族长夫人。回到大帐后，殷随风也没有让陆雪琪独自呆着，而是一块批阅文书。当陆雪琪遇到棘手的问题时，殷随风还会耐心的解答。可以说，两人不仅是生活中的夫妻，还是工作中的伴侣。
　　对于陆雪琪来说，无论是师门的交代，还是从她内心来说，她都愿意与殷随风这样的相处。
　　“雪琪，这两天我们得回一趟青云山，请掌门他们派一些弟子下山帮忙。”这个想法，殷随风早就有了，别的不说，帮助中土百姓大规模迁徙，最好还是让青云门的人出面。
　　“没问题。”对于殷随风的想法，陆雪琪很支持，这同样是青云门在俗世当中扩大影响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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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天后，青云山通天峰，玉清殿。
　　七位首座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而这段时间以来带着焚香谷众人客居于此的云易岚，也坐在为他设立的位子上。
　　“掌门，诸位师伯师叔，云谷主，南疆巫族族长和------他夫人到了。”
　　“请他们进来。”道玄用温和的语气对传信的弟子说，他心里清楚，陆雪琪出嫁，让青云门的年轻男弟子们至今都无法接受。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这名弟子依然会管陆雪琪叫陆师姐。
　　很快，殷随风与陆雪琪手牵手走了进来。这倒不是他俩要秀恩爱，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一起去哪都手牵着手。
　　“见过掌门和诸位师伯师叔。”殷随风是跟着陆雪琪一块念的，在他心里，自己还是青云门的一名弟子。
　　“不必多礼，请坐。”如果按照以往，道玄多半会让陆雪琪在玉清殿外等候，最多安排女弟子陪着。但当他得知，殷随风宁愿自己站着议事，也不让陆雪琪受委屈，于是决定只要他俩过来，玉清殿内就设两个挨在一起的座位，以免到时候气氛尴尬。
　　回过礼后，殷随风和陆雪琪来到座位边，几乎同时坐下。
　　如果说，整个玉清殿内感到最郁闷的，当属龙首峰的首座苍松。早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巫族的族长像极了那个死去的通天峰弟子殷随风。后来他专门悄悄找道玄询问，后者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让他把这事放在肚子里，不要跟别人提起。从那时起，他就猜到，道玄早就清楚这事。
　　为此，苍松对道玄和水月都产生了怨念。要知道在十余年前，可是他公开宣布殷随风是青云门的叛徒，并已经诛杀了。结果呢，殷随风不仅活过来了，还成为了青云门的功臣，这简直就是在公然打他的脸。只不过他毕竟是青云门的七大首座之一，青云门的利益还是要维护的，因此他按照道玄的吩咐，没有跟别人提及此事。
　　其实不止苍松一个人，其他四位首座实际上也认出了眼前这位巫族的族长就是殷随风。毕竟十余年前的那场七脉会武，殷随风虽然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但仍然出了一个老大的风头，在七大首座心里可是属于挂了号的人物。
　　其中最开心人的反倒是青云门大竹峰的首座田不易，自从张小凡被迫离开青云门后，他时常会去打探这个弟子的消息。只不过这十余年来，他没有打探到张小凡的任何消息，仿佛这个弟子从来没在这世界出现过一样。对此，他心里有些懊悔，不该因为一句“为了天下苍生”，跟着其他首座对张小凡动手，而事实证明，张小凡不是邪魔之人，并没有做出危害天下苍生的事情。
　　田不易对殷随风有好感，一部分是因为殷随风替张小凡挡了一剑，另一部分则是他从殷随风身上看到了张小凡的影子。至于殷随风身为通天峰弟子，却为小竹峰办事，他不仅没有对殷随风产生不好的看法，还有些幸灾乐祸，甚至他期盼张小凡也能通过类似的方式为青云门立功，将来好名正言顺的回到大竹峰。
　　看着在玉清殿内侃侃而谈的殷随风，焚香谷谷主云易岚对此人更多的却是欣赏，特别是当他知道眼前这位巫族的族长实际上是青云门弟子之后，更是感叹青云门人才济济，连一个不怎么出众的弟子都如此厉害。
　　焚香谷紧邻南疆，而作为焚香谷谷主的云易岚，比常人更能理解统一南疆有多么的困难，五族之间为土地和食物而引发的争斗有多么的频繁和血腥。如果仅靠武力的话，只能收到一时的功效，一旦遇到天灾人祸，就很容易再度四分五裂。
　　然而，殷随风在南疆的所作所为，让云易岚在忌惮之余，又赞叹不已。当初他派人向刚刚完成五族合一的巫族提出那么苛刻的条件，就是想将逼迫殷随风答应投靠焚香谷。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那场巫族与焚香谷的战争中，整个巫族都被团结了起来，为能过上好日子而战。结果，焚香谷不仅没能达到目的，还搭上了自己的名声和玄火坛。
　　后来，云易岚在了解十余年前小竹峰一战的经过之后，对当初指挥小竹峰女弟子打赢这一仗的殷随风更是钦佩，甚至在心底长叹一声：这样的人才为何没有出现在焚香谷。
　　固然，在那场战斗中，由于天机锁的存在，让鬼王宗的人在小竹峰范围内施展不了法术，只能依靠近战。但抛开地形上的因素，鬼王宗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都完全占据优势，按理来说攻占小竹峰不在话下。然而，结果却是留守小竹峰的那些女弟子们以微小的伤亡代价，把鬼王宗的人打得满地找牙。根据战后的清点，鬼王宗的人当时仅遗留在小竹峰上的尸体就有七百具，而小竹峰的女弟子伤亡绝对不超过五十人。
　　小竹峰一战之后，青云门和鬼王宗都对这类的战阵开始重视起来。如果说，各门派精英之间的小规模对战，能用法术的绝不用兵器较量，能用兵器较量的绝不近身格斗，是完全正确的。
　　但大规模对战则恰恰相反，交战的双方都尽可能的不使用法术。当然，使用法术也不是不可以，但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缠斗在一起的敌我双方人员会被一道杀伤，要么在消耗完体力和精元之后任人宰割。在这种情况下，战阵就显得格外重要。
　　焚香谷在这之前就吃了这方面的亏，派出去的精英弟子在与巫族军队的战斗中伤亡惨重，最后改为进行小规模的交战，才重新占据了优势。可惜的是，由于巫族请来了外援（指张小凡和碧瑶），导致焚香谷借机将南疆变成自家后花园的计划彻底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