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都暗恋我[快穿]》千弥

57、四只小射手

　　翌日，阴。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辆马车便从尚书府的侧门走出，朝着国公府而去，白衣少年从马车上下来，轻挥衣袖，马儿与车夫满怀担忧，却只能原路返回。

　　乔雀抬脚往国公府走去，层层通传下，小厮将她领到了顾温庭的院中。

　　顾温庭手持长剑，衣袂翩跹，轻风拂过的瞬间，舞了个剑花，收起雷霆之势，利刃入鞘，连带着少年冷凌锋芒的气势一起掩去，只剩下温润如玉，清姿卓然。

　　乔雀站在原地鼓掌，夸奖道：“顾兄真是文体两开花啊，乔某佩服佩服。”

　　“两开花？”顾温庭神色莫名，没听懂乔雀的意思。

　　乔雀解释道：“就是说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哦……”他随意应了两声，阴蒙日光下，顾温庭把剑递给了一边候着的小厮，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乔雀，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还满面讶然？

　　乔雀笑意僵住，“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昨天给我的那张纸写的密密麻麻的规矩，什么早上要接你，晚上要送你的……”

　　顾温庭仰头回忆片刻，恍然大悟道：“啊……那个是我瞎写的。”

　　乔雀：？

　　“瞎写的还写这么多，不累吗？！”她不由得抱怨道。

　　“还好。”顾温庭闷笑两声，擦了额上的汗珠，问道：“来这么早，吃饭了吗？”

　　难道要请她吃早饭？他有这么好心？

　　乔雀狐疑地瞄他一眼，答道：“没有吃。”

　　“啊……”顾温庭点点头，“我吃过了，你等我会儿，我换了衣服就走。”

　　他说着转身回了房间，门嘭得一声关上，独留乔雀和小厮在门外面面相觑。

　　乔雀：？？？

　　这货怎么就这么贱呢！

　　很快顾温庭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乔雀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出了国公府，门口正停着驾马车，顾温庭长腿一迈上了车，吩咐道：“走吧。”

　　小厮牵着缰绳，犹豫片刻，提醒道：“少爷，乔大公子还在呢。”

　　顾温庭探出头，瞧见站在门口一脸怨愤的乔雀，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我没想到你会真的过来，也没准备两辆马车，不然你来驾马，让我小厮回去？”

　　顾府的车厢虽不宽敞，容纳两人还是有余。

　　乔雀掀起衣摆，径直钻进顾温庭的车里，虚伪地朝顾温庭笑笑，睁眼说瞎话道：“我还不太会，今天就让我先观摩学习一番，下次再给顾少爷驾马，可好？”

　　顾温庭也无所谓，“好啊。”

　　马儿嘶鸣一声，马车摇摇晃晃朝着国子监走去。

　　清早的街道人烟稀少，路边的茶楼才刚刚开张，街边三三两两的商贩准备着货物，一笼包子刚刚蒸好冒着热气儿，肉香顺着车窗钻了进来。乔雀早上起的早，饭都没有吃便往国公府赶，这会儿一闻到味儿口水疯狂分泌，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

　　顾温庭挑了挑眉，“饿了？”

　　这不废话吗，能不饿吗……

　　乔雀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承认道：“饿！”

　　顾温庭带着笑，吩咐小厮停车去路边买了一屉包子，刚出炉的包子晶莹剔透，透过薄皮儿可以看到里面粉嫩的肉馅儿，香气溢满了车厢。

　　乔雀眼巴巴地望着顾温庭手中的包子，不由得坐近了些，又近了些。

　　顾温庭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兀自一口咬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肉香满溢。

　　乔雀咽了咽口水，问：“好吃吗？”

　　顾温庭答：“不错。”

　　他那架势似乎完全没想分给她一半儿。

　　乔雀：“你这包子……不是给我买的吗？”

　　顾温庭瞥她一眼，“当然不是。”

　　乔雀扭过了头，内心一片委屈，亏他买之前还问她饿不饿，原来不是给她买的，不给买还问问问，也太狗了……

　　顾温庭面上带笑，“想吃吗？”

　　这不废话吗，能不想吃吗……

　　她再一次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大声承认道：“想！”

　　顾温庭慢悠悠道：“那你倒是说说，昨日为何想要和我比试，又为何想要和我……做朋友？”
　　他这是想套她的话啊。

　　包子的香气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乔雀的神经，如果凉了就不好吃了，乔雀想都不想，直接编道：“顾兄风流倜傥，才高八斗，乔某仰慕已久，早就想请教一番，想做朋友也不足为奇啊。”

　　风流倜傥？才高八斗？说他？

　　顾温庭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又看乔雀那渴望的眼神死盯着包子，像颗蔫了的白菜，无精打采，又带着满腹委屈，仔细想来他也没有害过他，因为他随手写的纸条，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罢了，还是不要逗弄他了。

　　顾温庭难得良心大发，把手中的油纸包着的肉包递给乔雀，“给，吃吧。”

　　“真的给我？”

　　乔雀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复确认了两遍，这才欣喜接过。

　　热腾腾的包子下肚，安抚了她的五脏庙，马车依旧摇摇晃晃的行驶着，乔雀扫过坐着假寐的顾温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不是说早上吃过饭了吗？这个包子真不是专门给我买的？”

　　自我感觉良好的乔雀，问得毫不心虚！

　　顾温庭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慵懒道：“嗯，我之前骗你的。”

　　乔雀眼睛亮了亮，道：“所以就是说，你是为我买的包子咯？”

　　顾温庭：“我早上没吃饭。”

　　乔雀：“……”

　　*

　　学堂钟声响起，今日的早课依旧是由正清先生教导，先生沉声讲课，视线一直在顾温庭身上游离，想要盯着他不再偷懒。顾温庭昨日倒是休息的不错，许是并未彻夜温书，一节早课上下来，正清先生竟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先生面色稍缓和了些，心中暗叹一声“孺子可教”，赞赏地朝着顾温庭点点头，顾温庭面上带笑，规规矩矩向先生回礼，还拿出好几个问题请先生解惑。

　　然而早课结束，正清先生前脚离开，顾温庭后脚便直直趴下，酣睡过去。

　　乔雀在一旁都看愣了，这任务对象有点骚东西啊。

　　她还在盯着顾温庭发呆，一旁的严择毅踌躇着走了过来，瞧见顾温庭在睡觉，他脚步顿了顿，又绕了个大圈，来到乔雀旁边捂着嘴轻声道：“乔兄，我有话同你讲。”

　　乔雀惊讶严择毅为何会找自己，在她的记忆中，除了昨日，她与严择毅没有任何交集，问道：“严兄，有何事相商？”

　　严择毅缩了缩脖子，拽着乔雀的胳膊，将食指抵在唇边，压着气声道：“嘘，小声点儿，莫要吵到顾兄休息，我们到外面说罢？”

　　昨日他还畏惧于顾温庭威压之下，今日便处处为他着想了。

　　乔雀面色复杂，道：“好。”

　　室外清风徐徐，天色正好，严择毅面上也放松了些，“乔兄，今日叨扰是有要事相求，再过半月便是监内考校之日，说来惭愧，毅愚钝，一年以来从未合格过，乔兄大才，所以恳请乔兄能指点一二……”

　　乔雀听明白了，他这是想求补习。

　　但是她的水平以前应该能算个中等，现在身体里换了个灵魂，那些知识就只是死记硬背的文章，她完全不会活用，自己能不能合格还未可知呢，还是不要误人子弟了，遂拒绝道：“可是在下亦是庸人，才艺平平，恐难担此……”

　　“乔兄，你说的我都知道。”她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严择毅苦着脸央求道：“可是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帮我了，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乔雀：“……”

　　你他妈说谁是死马？

　　她一时语塞，严择毅补充道：“严某身无长处，唯家中有些钱财，若乔兄不嫌弃……”

　　乔雀伸手止住他的下文，义正言辞：“别说了，我愿意。”

　　钱不钱的无所谓，她只是想当这匹死马。

　　严择毅眼睛里骤然迸发出喜悦的光芒，想开口感谢，话还没说出口，从两人身后幽幽的传来低沉的声音：“严兄，教书嘛，我也可以教你。”

　　顾温庭不知何时站到两人身后，向严择毅建议道。

　　严择毅先是呆愣，进而狂喜，他双手握拳，不可置信的问：“真的吗，顾兄真的愿意教我吗？”

　　顾温庭懒懒道：“愿意啊，给他什么价就给我什么价好了。”他修长的手指指向乔雀。

　　“不，顾兄，我愿意付两倍，不对，三倍！！”严择毅眼睛里的光芒更盛，仿佛身后有尾巴在摇。

　　两人三言两语就把生意谈好了，完全忽略了一旁乔雀的存在，转身便要结伴着回屋，乔雀胸口的气直往脑门上窜，怒喊道：“顾温庭，你为何要来横插一脚！我们本来都说好了！”

　　顾温庭脚步顿住，问向严择毅道：“你们说好了？”

　　严择毅舔狗式摇头，“没说好，没说好。”

　　顾温庭一幅“你看吧”的表情，抬脚回了学堂，严择毅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跟着他一起进入，留乔雀一人在风中凌乱。

　　呸！无耻顾狗，断她财路！

　　乔雀在心中骂骂咧咧，但也无可奈何，交易中的甲方早已投身敌军，她再不甘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顾温庭倒是说到做到，放学后没有回府，真留下来开始给严择毅补习。

　　顾温庭此人确有几分才华，这是乔雀的记忆告诉她的。

　　他这人骨子里有那么些懒惰散漫，但天赋极高，纵使上课昏睡，每次考校也能名列前茅。乔雀甚至怀疑，此人每次说自己熬夜苦读是真的，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他满腹诗书是何时读的。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是最严厉的正清先生也愿对他多三分照顾。

　　自从那日早上去找过顾温庭，乔雀便再也没有去过国公府，顾温庭自己都说了，他那纸条是写着玩儿的，她也不会上赶着找没趣儿。

　　总不能真去给他驾马吧，现在的乔雀每天都忙的很呢。

　　她每日忙着寻找顾温庭的弱点，日日观察，想以己之长痛击敌方之短，一周下来，没发现他的短板，倒是发现严择毅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圆润的脸盘都小了一圈儿。

　　乔雀没忍住，问了顾温庭一句：“你这是把他怎么了，人都瘦了。”

　　顾温庭老神在在道：“想来是近日学习太过刻苦所致，这是好事啊。”

　　神他妈学习还能减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