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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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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合输送来的各方面情报，一件枯燥无趣的工作。
至少他的兄长很不耐烦——宁可在演练场挥洒汗水或者出远门做个长线任务，也不愿待在被书卷堆满的书房翻阅一页。
虽然这是身为家族继任者的分内事务，但兄长那在战斗中璀璨至极的天赋，足够身为现任族长的父亲宽容长子的小脾气。
——然后在训练上疯狂找补回来。
那几日，兄长从演练场回来，除了剩下打理自己然后躺回被窝外，基本没有多余力气。
族长家仅剩的二子被迫接手。
还没进入青春期的小少年心性未定，那时的宇智波泉奈同样不喜欢拘束在室内，表面上淡定暗地里却撅着嘴烦恼。
但不情愿也只是一时。
当苍白的文字中蕴藏的讯息被一丝丝提取，碎片黏着如同蛛网般蔓延，所有隐秘晦涩的东西在思维的勾连下一览无余。
宇智波泉奈突然感受到自己日趋增长的掌控欲得到满足。
他没有兄长的天赋，即使有信心在正面战场不轻易落败于人，却比不上端坐在幕后，将众人的心态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成就感。
纵然不能以强悍的战力做族人在战场上屹立不倒的精神支柱，利用最详细的信息去制定最周密的计划，竭力减少族人的不必要伤亡，则是独属于宇智波泉奈贡献力量的途径。
姊小路大臣遣送来的任务，亦是他率部熬夜翻阅数不清的卷宗整理出来所有相关的内容，写轮眼虽然不能让宇智波达成真正意义上的过目不忘、融会贯通，但光是刻录信息便于查阅的能力也已经是帮上大忙了。
日常习惯、官场决断、言语口音……
书卷上记录的、任务时偶遇的、人们言论中透露的，信息在宇智波泉奈脑海里重组、链接。
仿佛拂去尘埃的星星，隐藏在表层之下的真相逐渐从时间河流中浮现。
然而隐约透露的冰山一角代表的意味，已经惊骇到宇智波家的智囊，他不敢妄动也不敢和族人说些什么，当时是解散了调查小组，随后力排众议孤身接下这个任务。
宇智波泉奈不清楚姊小路大臣——这个姓氏很大几率是虚假的，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称呼对待这位，他是如何在短短四年间从一介村夫爬上火之国万人之上的位置的神人。
……
辱妻灭族之恨啊
——他居然能在能力不够的时候，与血海仇人在宴席上谈笑风生。
期间没有一丝姊小路大臣与少纳言不睦的传言，如若不是这次任务让宇智波泉奈下意识细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根本不会有人意识到。
因为政治纠纷横死街头的武士；
听从主人吩咐招惹是非被反杀的仆从；
中坚力量连连失利，威名不再的忍族
……
所有相关者在‘合情合理’的情况里，基于某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消失在尘世，无论是事前谋策还是事后扫尾都做的毫无痕迹。
偶尔避不开的，也披上官场斗争的外衣登台出演，以至于他们侍奉的主人都没有任何疑惑——他依然有数不尽趁手的工具供其驱使。
最多是咂舌觉得，‘真是没用啊这群家伙’，居然这么轻易就死去了。
然而留到最后的人并没有在属下频繁的折损下意识到自身的危境，或许也和朝堂上姊小路大臣一派对其余各方势力的碾压有关。
和涉及己身权势的大事相比，其他无聊之事当然落下。
连宇智波一族都参与过某些事件的环节中，难度不大危险不高的任务很适宜小辈练手。
……
忍者异于常人的能力，让他们被看作非人类一般的存在。百姓畏惧他们肆意杀戮的作风，贵族鄙夷他们低贱的地位。
纵然被命运厌弃，但每逢重大之转机却又能冥冥间预知到。
临行前夜，宇智波泉奈跪在家族神社，直至天明。
面前是祖宗牌位，身后是族人前途。
少年人不清楚自己内心萌生的动摇是为何，即使肩负家族重担，宇智波泉奈肩膀依旧单薄——他尚未长成最成熟的模样，就身披戎装铠甲在战场收割他人性命。
揠苗助长的幼苗挣扎着活下去。
想带着族人活下去。
——我们这一代，一定会更好的，活下去。
.
在未知的时刻，亿万世界线都不曾有过的异变搅乱了命运轨迹。
宇智波泉奈抓住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他自己还不知道。
……
……
……
“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么宇智波家的忍者，就请你告诉我吧。”泉次郎在火之国的朝堂上摸爬滚打这几年，对于人的情绪变化以及内心想法一个照面就能猜个大概——这也是他能活到今日的凭仗之一。
大山之子的直觉是土地赋予的，简单直接。
他当然能看出眼前的少年已经查到自己的身世，毕竟两人都从未掩饰过。
泉次郎快维持不住不到眼底的假笑了，勾起的唇角缓缓拉平：“那个应该切成片碾成肉泥下油锅油炸下辈子万人践踏千人乘骑的家伙——那个畜牲临死之前，是否有为自己的罪孽忏悔过。”
“——请你告诉我。”
宇智波泉奈没有说话，沉默着站立在一人一猫面前。
不必言语，泉次郎已经理解其中的意思。
他的仇恨与苦难在这些人的心底毫无意义。
男人抑制不住情绪，他拽紧胸襟，心中突然涌起的愤怒涨红了眼眶：
“夫人啊——”
月色入户，失偶的孤狼几经瘫软在地。
他仿佛又变成多年前那个，没有力量，没有理智，只是跪在雪地里颤抖的无能之徒。
由贵族燃起的仇恨与愤怒，即便过了数年，即便作为柴薪的尸骸倒下最后一具，从未在泉次郎心中熄灭。
而现在，它再次灼热沸溅，却找不到焚烧的凭寄。
……
姬柒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个人，却没有丝毫证据。
相反，姬柒作为非人的迹象是极其显著的，譬如本能的从人类或者生灵之外的角度看待世界。
姬柒不认为这是记忆里所谓人格缺失的精神疾病，这个像是高位种族自带的俯瞰视角。甚至小猫咪可以自信的保证——自己是同类里最近人、亲人的那一卦了。
至少姬柒不吃人对吧？
是个好异兽呢，就是把自己开除人籍这种事儿依旧存在着古怪的违和感。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泉次郎」
虽然直接不是人，但姬柒还是只货真价实的好猫咪。（不是
平时很冷淡，但当临时铲屎的难过的仿佛个两百斤的孩子时，姬柒还是将肉垫伸到男人手背，安抚性的拍了拍：
「苛责自己不是一种美好的品德」
猫咪尾巴一晃。
姬柒看向一旁默不出声的忍者：
「……泉次郎是吾辈的优秀下属，宇智波家的少年，吾辈不想纠问你向他隐瞒了什么细节」
那些除了让泉次郎更加厌恶仇恨自己死去的仇敌，毫无意义的丑恶内容也不必让泉次郎知晓——这是三方共有的默契。
「现在告诉吾辈，你的名字」
总不至于真的叫奈奈吧？
少年单膝跪下，看着猫咪的眼睛答到：
“……泉奈”
“我的名字是宇智波泉奈——”
他的回答格外慎重：“以宇智波家的荣誉担保，这的确是家父家母在我出生时赐予的名姓，也是我唯一认同的名字。”
宇智波泉奈直觉自己必须取信面前的猫咪，不仅因为它似乎才是与姊小路大臣之间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未知的气场在呼应面前小兽的呼唤，名字脱口而出时某种隐晦森奥的契约出现在他们之间。
仿佛不相及的水流汇集在一起，打破了轨迹的枷锁。
世界在喜悦的冲刷下，变得不一样了。
猫咪当然也意识到这种变化，若有所思。
意外收获呀。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铲屎官一步之遥（不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