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谁与度》冰琉璃。

3、第二章

　　第二章 传说中的卖
　　………………如果老师接受我的话，我的成绩就会提升上去啊。
　　夏秉言盯着他，突然笑道，“算威胁吗？”
　　沈天择想了想，笑得很是甜美，“老师，人家也不想的嘛……可是如果我的成绩再不提高的话呢，也许爸爸就不准备捐赠那二十套器材了哦。那样的话，校长大人会不会生气呢？”
　　夏秉言看着他，微笑道，“果然是威胁。”
　　…………………………
　　沈天择稍微动了动，让自己不会太压到夏秉言。老师会很生气吧，这样子被人威胁。不过沈天择并不想继续单恋下去，他相信夏秉言总有一天会被他打动的，也总有一天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的。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做法过于卑鄙，可是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夏秉言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不接受他一样，无论他怎么样，夏秉言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
　　“我答应。”夏秉言说，推眼镜的手在半空中停下又收了回来，“说吧，是拉手还是接吻还是上床？期限多久。”
　　沈天择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他本以为夏秉言怎么样也要痛心疾首一边骂他卑鄙无耻一边不情不愿的答应，或者干脆给他一个耳光或者……总而言之，夏秉言答应的速度和他后面的那些话都让沈天择不仅仅是吓了一跳而已。
　　“那个……”沈天择顿了半晌，“徐徐渐进就好。”说着，他把胳膊从夏秉言的肩膀上撤下来，“快下课了，那么老师我先回去了。”
　　“哦。”夏秉言点了点头，“第一次卖身，请多多指教。”

　　夏秉言打开盖子，很恶心的速食炒饭，他看了看，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地吞了下去。中午的时候一个学生一直在问他问题，等他终于讲完，食堂的饭菜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懒得出去吃东西，买了恶心的东西来凑合……真的好恶心。
　　“老师……就吃这种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沈天择，明显就是在拼命忍笑的表情，黑亮的眼睛里流过一丝光，耀眼至极。
　　“不可以？”夏秉言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闭上眼睛挖了一勺塞进嘴里，匆匆咀嚼几下就咽下去，可那味道还是在不停的刺激他的味觉。终于他忍不住，把盒子直接塞进了纸篓里面。
　　“要不然，放学之后，我请老师吃饭怎么样。”沈天择笑笑，在阳光下眯起眼，有一种看不透的狡黠的意味在其中。
　　“理由。”夏秉言“啪”的一声翻开原本合着的教案，多少有些不耐烦的意味。电风扇不停的转，像迟暮的老人濒死的喘气声一样。
　　“我在追求老师啊。”沈天择说着，突然把脸凑了过来，“要一直等到老师答应和我交往为止。”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正确，反而是一脸的理直气壮。
　　夏秉言无言地望着他半晌，把教案合上，“沈天择同学，请停止你幼稚的行为。”
　　沈天择无辜地眨着眼，“可是老师。”他说，“老师的记性这么差劲吗？我刚刚才有说过的，要一直等到老师答应和我交往的时候。”
　　夏秉言看着他，嘴角扯开一抹笑容，“那好啊，下辈子我肯定答应。”
　　“老师。”沈天择斜靠在办公桌上，笑容里含着促狭的意味，“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要破除迷信思想。”
　　夏秉言淡淡道，“我还知道宗教信仰是得到保护的。”
　　“可是老师，你这不是宗教信仰。”沈天择的眼睛转了转，他并不觉得浪费午休时间在这里和夏秉言说这些毫无营养的废话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相反的，他觉得自己对夏秉言的兴趣越来越大了。甚至有的时候，宁愿被夏秉言挖苦。这算不算好现象？沈天择并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夏秉言不想再和沈天择继续纠缠下去，这只会让他的智商继续下降，“有完没完。”
　　“有完。”沈天择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人也更凑进了一些，呼吸几乎吐在他的脸上。夏秉言并不习惯于这种亲密，他微微偏了偏头，“沈天择，我现在可不可以告你性骚扰。”
　　沈天择突然就把手松了下去，用很别扭的姿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老师，我是寻求安慰的孩子。”
　　夏秉言毫不客气地推开沈天择的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沈天择一个人对空着的座位唉声叹气。
　　*****
　　“在想什么？”许牧的声音打断了沈天择的思绪，他趴在窗台上，看着被阳光耀成金色的操场。
　　“牧童，问你个问题。”沈天择突然转过来，一脸深沉地望着许牧。
　　许牧被他吓了一跳，坐到一边的桌子上，问道，“你犯病啊？”
　　沈天择并没有理会许牧的话，他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托腮望着许牧，“啊，Juliet！”
　　“你……到底怎么了？”许牧见鬼一样地望着他，可沈天择却叹了口气，用哀怨的表情继续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不爱我？”
　　活像三流言情剧台词一样的话从沈天择的嘴里吐出来，许牧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说正经的。”他随手拎了本书向沈天择砸过去，沈天择接过来，发现写着自己的名字，又重新丢了回去。
　　“说正经的。”沈天择重复了一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许牧，“我好象喜欢上一个人。”
　　许牧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落到了地上，他用无比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沈天择，考虑是不是应该给他请个病假。
　　“看什么看。”沈天择白了他一眼，“我的春天来到了！”
　　许牧从桌子上跳下来，决定不理会那个疯子。
　　沈天择沉思良久，在看到夏秉言走进教师的时候，兴奋得无以言表。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夏秉言的呢？认识他，不过才一个月左右。对那个男人，连了解都算不上，又怎么会算得上是相濡以沫呢？曾经听人说过的一句话：讨厌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但是现在想想，喜欢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一样，都是有理由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他撞到夏秉言，他不会注意那个男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成为自己的班任，自己也同样不会好奇那个男子。
　　如果不是因为夏秉言总是……，他也不会喜欢上夏秉言。
　　因为夏秉言总是什么呢？沈天择也说不清楚，只不过就是被那个刻薄的男人吸引了吧，总是想离得他今一点，然后在偶然间发现，他是同性恋。
　　本来是应该很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夏秉言的态度却总是那么淡然。当然不排除夏秉言讨厌师生恋……
　　“沈天择，你真的不怕长痔疮是吧。”夏秉言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沈天择抬起头，嘴巴却抢先做出了反应，“老师……我得了痔疮不是也有你给我上药吗？”
　　夏秉言瞥了他一眼，“你给我多少工钱啊。”
　　沈天择做痛心疾首状，“谈钱多俗啊。”
　　夏秉言动作粗鲁地把他推下去，口中道，“这样就不俗了。”
　　“老师来做什么呢？”沈天择说着，微微的笑了。笑容里，有淡淡的温柔。
　　沈天择站在夏秉言面前，明显地高出夏秉言一些。夏秉言讨厌这种由身高造成的差距，却也不能硬把人家的身子斩断一截。
　　“我是不想过来。”夏秉言说，“可是如果我不过来的话，是不是就算渎职？”
　　沈天择笑嘻嘻地道，“不算，顶多算玩忽职守。”
　　夏秉言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用词不当。”
　　沈天择笑道，“老师，你可以改行教语文了。”
　　“你就贫吧。”夏秉言说，让沈天择忽然有了一种夫妻吵架的意味，他抿唇笑着，笑得夏秉言浑身发冷。
　　“我是来找你的。”夏秉言想起了什么似的，“你爸在办公室等你，他刚出差回来，忘了带钥匙。”
　　“他怎么不去找我妈要。”沈天择嘟囔着，夏秉言道，“因为你妈今天出差了。”
　　沈天择笑嘻嘻地道，“老师的耳力很好嘛，我都差点忘了我妈出差的事了。是不是老师自从打算嫁给我之后，做一个贤妻良母啊？”
　　夏秉言听了，只淡淡道，“你给多少聘礼啊？”
　　沈天择沉吟道，“把我送给你算了。”说完，抬头看夏秉言，眸光似水。
　　夏秉言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马上别开眼不去看他。抿了抿唇，夏秉言苦笑。就像任何一个异性恋者无法抵抗一个出众的异性一样，他觉得如果再和沈天择靠近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夏秉言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夏秉言从来都不会做危险的事情。他很清楚的明白，靠近沈天择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也许他还会去谈几场不咸不淡的恋爱，但是夏秉言知道，他会找一个好女人结婚，然后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而他的未来是不允许被打乱的，虽然他对那个少年已经有些动心，虽然那个少年是沈天择。
　　沈父是一个沉稳的男人，他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与其说沈天择像他的父亲，不如说更像他的母亲多一些。无论是脸型还是眉眼，都几乎是照着母亲的模子印下来的，只不过一些细节的地方，隐隐可以看到他父亲的影子。
　　“多亏老师照顾了。”沈父说着，很谦和的样子。“只不过这孩子的成绩，真是个问题。”
　　夏秉言温和的笑笑，拍了拍沈天择的胳膊，“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不用心。”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沈父的“请老师多多照顾”下而结束，目送着沈父的离去，夏秉言用白眼照顾了一下笑得满不在乎的少年。
　　“有用吗？”少年说，“我不想做无用的事，这些东西，纵然我不学，我也一样可以……”
　　“停。”夏秉言打断他，轻轻的笑了笑，“这些话，留着说给你父亲听。”
　　少年隐隐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可是老师……”他说，“我喜欢你。”
　　夏秉言笑笑，“你没有那个资格。”
　　沈天择嘟着嘴道，“老师的话太伤人了啊。”
　　夏秉言斜了他一眼，“对不起，我没感觉到。”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沈天择轻轻的说着，却几乎贴在了夏秉言的身上，连眼睛也一直紧紧地盯着夏秉言。
　　“你那么喜欢张爱玲的东西吗？其实我比较喜欢范柳原。”夏秉言说。
　　沈天择移开目光，轻轻的笑了笑，“所以你和范柳原一样喜欢逃避，可惜我不是白流苏，可惜没有炮火。”
　　夏秉言拿起钥匙甩了甩，努力地去躲开沈天择，“晚自习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你是回去继续上，还是干脆逃掉？”
　　“你转移话题的技术不怎么样。”沈天择说着，却拾取地放开了夏秉言，“这么支持学生逃课的老师，可真的是太少见了。”
　　夏秉言耸了耸肩膀，“如果你不这么讨厌的话。”
　　“好吧。”沈天择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在夏秉言的脸上亲了一下，“那么老师给我开假条吧。”
　　夏秉言因为沈天择的动作而蹙眉，却迅速的开了张假条给他。看着少年走出去。夏秉言才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如果能够一直对你没感觉，该多好？
　　想着，他自嘲似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关灯锁门，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过，转眼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天冷了起来，皑皑的雪落在地上，寥寥地的开着些梅花，颇有几分诗意。
　　十二月，瘦弱的腊梅零星地缀着，开得并不盛。
　　夏秉言的眼镜在无意中被刮到地上，虽然度数很浅即使没有眼镜也可以看到事物，但还是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
　　沈天择依旧每天不停的说着“老师，人家好喜欢你哦”之类的话，并且一直用行动在表示，不能说没有心动，只能说没有心情和一个小朋友谈恋爱。
　　沈天择的人生并不是像他这么普通的。
　　沈天择今后会是个很出色的人，而他们的人生在日后是没有交点的。他不会耽误沈天择，也不会让沈天择打乱自己的计划。
　　简单得如清风吹过一般。
　　而沈天择的成绩，在这个简单的日子里，却变得不简单了起来。
　　八科考了二百三十五分？！
　　夏秉言抑制着想要杀人的冲动。
　　“老师，你找我？”鉴于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沈天择并没有像平常一样肉麻，不过还是有意无意地把手搭在了夏秉言的肩膀上。
　　夏秉言扫了他一眼，把成绩单向他脸上一扣，沈天择用另一只手接住那张纸，瞄了一眼就放在夏秉言的桌子上。
　　“全班每人一份的。”沈天择说。
　　夏秉言用钢笔指着沈天择的名字，对沈天择道，“看清楚了没有？”
　　沈天择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说，“幸好没考二百五十分。”
　　夏秉言把成绩单扣过去，偏头去看沈天择，“我有干涉过你吗？从我教你们班到现在？”
　　“什么‘你们班’，是‘我们班’还差不多。”沈天择纠正完，便回答了夏秉言的问题，“没有干涉过。”
　　“你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夏秉言习惯性的想去推眼镜，却发现已经没有了，收回手，手指在桌面上不断的有节奏地敲打着。
　　沈天择眨了眨眼睛，一副清纯少女恋爱中的表情，“老师人最好了，怎么会干涉我呢？”
　　夏秉言冷笑一声，学着某人的声调说，“‘请老师效仿我们的前几任班任吧，不要干涉我。不过老师放心，考试的时候我不会给班级拉后腿的。’”他斜了沈天择一眼，“这话是谁说的？”
　　“我说的啊。”沈天择没有一点羞愧的意思，反而称赞道，“老师的记忆力真好呢。”
　　夏秉言抬手狠狠地在沈天择的脑门上弹了一下，“那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沈天择揉揉被弹的地方，一脸的无辜，“人家是恋爱中的人嘛……恋爱中……忽略一切……如果老师接受我的话，我的成绩就会提升上去啊。”
　　夏秉言盯着他，突然笑道，“算威胁吗？”
　　沈天择想了想，笑得很是甜美，“老师，人家也不想的嘛……可是如果我的成绩再不提高的话呢，也许爸爸就不准备捐赠那二十套器材了哦。那样的话，校长大人会不会生气呢？”
　　夏秉言看着他，微笑道，“果然是威胁。”
　　沈天择笑眯眯地说，“是啊，赤裸裸的威胁呢。”
　　夏秉言“哦”了一声，又很认真地说，“你穿上衣服行吗？赤裸裸的多冷啊。”
　　沈天择变本加厉地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夏秉言的身上，“老师你好可爱 。”
　　夏秉言斜了他一眼，“我不想成为一个被压死的人。”
　　沈天择稍微动了动，让自己不会太压到夏秉言。老师会很生气吧，这样子被人威胁。不过沈天择并不想继续单恋下去，他相信夏秉言总有一天会被他打动的，也总有一天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的。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做法过于卑鄙，可是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夏秉言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不接受他一样，无论他怎么样，夏秉言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要不要给你时间考虑？”沈天择说着，他很庆幸下课时间嘈杂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声音不大的交谈不会被别人听见。
　　“我答应。”夏秉言说，推眼镜的手在半空中停下又收了回来，“说吧，是拉手还是接吻还是上床？期限多久。”
　　沈天择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他本以为夏秉言怎么样也要痛心疾首一边骂他卑鄙无耻一边不情不愿的答应，或者干脆给他一个耳光或者……总而言之，夏秉言答应的速度和他后面的那些话都让沈天择不仅仅是吓了一跳而已。
　　“那个……”沈天择顿了半晌，“徐徐渐进就好。”说着，他把胳膊从夏秉言的肩膀上撤下来，“快下课了，那么老师我先回去了。”
　　“哦。”夏秉言点了点头，非常诚恳地望着沈天择，严肃而认真地道，“第一次卖身，请多多指教。”就差点没学日式风格来个鞠躬了。
　　刚刚准备抬腿的沈天择被他的这一句话吓得差点摔在地上。
　　看着沈天择的背影，夏秉言撇了撇嘴。沈天择……果然被自己吓到了。不过换作谁，都会被自己吓到吧。但是……这种事情似乎没什么好得意的吧。
　　夏秉言从来都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和沈天择交往并不是什么令人恐怖的事情。这几个月以来至少也让他对沈天择有了些好感，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习惯成自然？！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对于沈天择今天突然提出来的要求，说不诧异是假的。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夏秉言自认为自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他并不想被领导怪罪。而答应沈天择，是最好的方法。不过似乎吓到那个可怜的孩子了。夏秉言笑笑，伸到半空中的手在这一上午里第N次落下，他下定决心中午一定去配眼镜。

　　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呢。
　　沈天择叹息着想。老师会不会恨自己呢？可是自己又为什么那么喜欢老师呢？一种喜欢，已经变成了习惯，然后一点一点的渗透到骨髓里面去。爱是什么，爱就是很多很多的喜欢加在一起。而老师，我对你的喜欢这么多，加在一起，是不是就叫做喜欢。
　　很久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爱到了及至，就是占有。
　　一种……让人讨厌的占有欲呢。
　　就像现在，自己对老师一样吧。一定会给老师造成困扰，可却坚信着老师也会爱上自己，真是盲目又高傲的自信……
　　可悲还是可笑呢？沈天择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么一天，正在哀声叹气间，许牧把书砸在了他的头上。
　　沈天择叹了口气。
　　“怎么了？”许牧斜了他一眼。
　　沈天择又叹了口气，“我跟我喜欢的人告白了，他也接受我了。”
　　许牧惊讶道，“那你叹什么气。”
　　沈天择想难道还和他说自己那不光明的手段？他这能笑笑，然后继续看着讲台上的夏秉言和传说中的芳香烃发呆。
　　夏秉言想自己也许是喜欢沈天择的，否则不会那么轻快的答应，但是看到他在上课发呆的时候，他忍不住想小孩子一样去点沈天择的名字——小的时候，喜欢谁，总是在欺负谁的。
　　夏秉言的问题很简单，写出结构式。
　　沈天择第一次觉得在夏秉言之前回答不出来问题是很尴尬的，他再也没有以前说“我不会”的勇气。就像一个脸皮薄的小女孩一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夏秉言叹了一声，半真半假地威胁他，“我答应了你，你也得做得到才成。”
　　沈天择真的没想到夏秉言敢在上课的时候很光明正大的说出这种话来，笑得有点僵硬。但还是点了点头。在夏秉言允许他坐下之后，他终于老实地看着黑板听课。
　　“老师……”
　　就在校门口，夏秉言被沈天择叫住。他停下脚步，等待那个正飞奔而来的少年。
　　“老师……”声音里带着些喘息，沈天择顾不上喘几口气歇歇，一把抓住了夏秉言的胳膊，“等我一下。”
　　夏秉言拧了拧眉，“方向不同吧。”
　　沈天择平定了气息，笑了起来，漆黑的冬夜里能看到的只是在月光下白白的牙齿，“可是老师，我们已经交往了。”
　　“所以……”夏秉言已经有了一些预感。
　　沈天择笑眯眯地道，“所以我就要和老师一起‘同居’了啊。”说着，还不忘加上一句，“我爸也知道了呢，因为我和他说，我要去老师家补课，就直接睡在老师家了。相信他还会给老师打电话取证的吧。”
　　看着沈天择那副得意的样子夏秉言多少有些无力，他点了点头，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不情愿的答应了——当然，是看起来。
　　“老师……”
　　“你又做什么？”夏秉言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沈天择在沙发上哀号。
　　“我饿了……”沈天择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现在做早餐还来得及的……”
　　夏秉言看了他一样，优雅地笑了笑，声音温和得如春风一般，“对不起，我不会做饭，所以向来不吃早餐。”
　　沈天择把脚驾在矮几上，不到一分钟就被夏秉言手中的苍蝇拍吓得收了回去，“可是那样对身体不好不利于智力发育。”
　　夏秉言看了看他，笑道，“我并不觉得教你需要大于五十的智商。”
　　沈天择的脸皱成了一团，撒娇道，“老师……你太伤人了……”
　　夏秉言仔细地看了看他，很没有诚意地说了句“对不起”。正到沈天择暗自高兴间，夏秉言又加了一句，“我才知道你是人。”
　　又被打击到了……不过依然是自找的。
　　沈天择哀怨地叹息了一声，打开冰箱门找东西。
　　“牛奶还没过期……居然只有牛奶面包……哦，还有两只鸡蛋。”物资极其匮乏的冰箱啊，“你要冰箱做什么用？”
　　夏秉言把手机收起来，淡淡地说，“费电。”
　　“这叫什么回答……”嘟囔一声，沈天择问道，“老师应该是吃鸡蛋的吧？！”
　　夏秉言盯了他半晌，“你不会打算要做饭吧。”
　　“老师我好爱你哦……”沈天择笑眯眯地道，“今天吃煎蛋好了。”
　　夏秉言真的没有想到，沈天择居然是会做饭的人……本以为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没想到对家事倒是蛮在行的。
　　“老师……你的被子叠起来没有……”听见厨房里沈天择的叫声。夏秉言在心里翻过白眼后简单的答了一句“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邋遢”后就去检查客房。不过没想到的是沈天择的被子比自己叠得要整齐得多。
　　真的是自理能力不错的孩子。
　　而事实证明沈天择的煎蛋做得也非常的美味。从前就听人说过，夺取一个人心的最好办法，是先夺取他的胃。现在沈天择已经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但夏秉言并不感觉到高兴，他只会觉得这会更加麻烦。原本只是以为这小子对他不过是单纯的一时感兴趣罢了，只希望上帝保佑，那个少年，不是来真的。
　　看了看时间，夏秉言拎起袋子披上外衣准备出门，却被沈天择叫住。
　　“老师，我上午不去学校啦。”懒散的声音好象几年没有睡觉一样。夏秉言推眼镜的手不得以又因为没有眼镜的缘故收了回来。
　　“你做什么？”夏秉言蹙眉问。
　　沈天择笑得人畜无害，“啊……我不做什么啊。回家取衣服而已。”
　　夏秉言斜了他一眼，“不会中午去吗？”
　　沈天择嘟嘴道，“可是人家想和老师在一起嘛。”
　　夏秉言挑了挑眉，“晚上又不是没有时间……”话一出口，夏秉言就发现这句话有桃色嫌疑，看见沈天择笑得很欠扁的样子，就很想整他，“不给假。”夏秉言说，“中午去。”
　　“老师好强权啊。”沈天择嘟囔着。
　　夏秉言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想和我在一起就得听我的。”
　　“是……”拉长了声调，沈天择笑眯眯地道，“老婆大人最大。”
　　夏秉言回过头去拧他的鼻子，拧得鼻子红红的，然后开门径自走下楼去。沈天择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甜蜜。
　　老师，是不是说，我已经开始接近你了呢？是不是说，你已经接受了我。明明一切都是甜蜜，为什么我还会不安，你还会爱上我的……对吗？
　　就在某一年的某一个平凡的冬天里。沈天择爱上了一个人。爱上了一个嘴唇很薄，据说会薄情的人。
　　“不好……”一声惨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个名叫沈天择的少年飞速的冲下楼去。至于他惨叫的原因当然是很简单的——发呆发过了头，即将面临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