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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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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建沣留过洋，受过欧美思潮的熏陶，虽然不至于像民国一些自诩留学归来的高材生那般抨击中医无用，但潜意识之中多少还是认为西医强于中医。又加之蒋建沣认为湘阴的医疗条件不如上海，便不顾蒋倩兮的意见直接把她打包回上海。
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蒋倩兮发现飞机都已经在长沙机场准备好了，蒋建沣根本没给自己反对的机会。蒋倩兮颇为无奈，西医治疗斑疹伤寒的特效药——大环内酯类、四环素类和氯霉素都没个影，与其回上海还不如在这儿喝中药。
可惜，她拗不过蒋建沣，也亏得此刻疾病差不多快要痊愈。
“所以，你也要和我一起走吗？”蒋倩兮期待地望着鹧鸪哨。
要说没有这个想法肯定是假的，可是这就意味着自己要蹭他们的飞机一同去上海。鹧鸪哨感觉有点儿拉不下脸，尤其在面对蒋建沣这位大舅子的时候。
聪慧如蒋倩兮，很快就懂了鹧鸪哨的顾虑，开口道：“反正飞机回去，带上老洋人和花灵一起吧。”
于是，明日的行程这便确定了。
而陈玉楼得知他们一行人要离开，便在洞庭湖畔的酒楼定下一酒席，也算为他们践行。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荡，帆影点点。这一行人一生奔波，向来为世间俗务所缠，从没有片刻闲暇，见了山光水色，都有洗涤胸中尘埃之感。
这酒楼的位置绝佳，在楼上登高一望，风帆起于足下，那远处的江山，尽在眼前。让原本满腹焦虑的人们，见了湖水远山，正如行在酷暑当中，忽然遇着清泉万丈，心中多有所感。
众人聚在一张大桌前，说了会话语后，便各自低声谈论起来。
花灵对于明日的行程最为好奇，拉着蒋倩兮说了很多话。从上海繁华的十里洋场说到南京秦淮河畔的夫子庙，从飞机那么大一个庞然大物居然能飞说到自己惧怕坐飞机。
此时，飞机诞生不过三十余年，作为客运甚至不到二十年。民间很多人别说乘坐，就算见都没见过，甚至都闻所未闻。搬山三位师兄妹仅仅局限于听人描述过而已，对于明日将要的体验免不了有些紧张。
蒋倩兮安慰地拍了拍花灵的背脊，说道：“莫怕，安全的。”
反倒是老洋人故作坦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看我们经常飞檐走壁，这不就差不多嘛，最多高一点罢了。”
老洋人的比喻让蒋倩兮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花灵也懵懵懂懂，迷茫地看向蒋倩兮，问道：“真的是那样子吗？”
蒋倩兮忍俊不禁，收敛了笑容，郑重其事地对花灵点了点头，这才打消了她的顾虑。
一行人酒宴过半，却听得旁边一桌商人的谈话，反复提及“风水、倒斗”之类的字眼，不由得立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伙人有意压低了声音交谈，但怎瞒得过这群人听穴辨藏的耳朵。
那一桌围了六个行商打扮的客人，个个皮糙肉厚，喝酒说话的时候都佝偻着身子，看起来常年挖土，而且他们身上隐隐有股土腥味。这种气味是盗墓者常年挖盗洞、撬棺材、抬尸体留下的，搓出血来也洗不掉，不过一般人甚至连他们自己都闻不出来。
蒋倩兮漫不经心，她知道看来去见鬼吹灯主角胡八一祖父胡国华这一幕避不开了，也刚好她也好奇，尤其对于张三链子的另一位徒弟孙国辅。只可惜，想来此时的孙国辅怕是已经逝世。蒋倩兮哀叹一番，这孙国辅算是自己的师叔，到时去拜祭一下，等回去了便把这番遭遇告诉三位师父，也了却了他们三人对孙国辅的挂念。
果不其然，那桌子上的人提到了城里有个算命的胡先生，在临街开了间卦铺相面测字，谈人祸福，无不奇中。最重要的是，此人还会风水术。
这群狼子野心之辈生怕那胡先生不肯为自个儿卖命，竟生出拿他家中老小的性命相要挟的恶毒想法，甚至还妄图在事后杀其全家！
这一番话倒是让蒋倩兮这边的人们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到竟然有这般歹毒之人。
“这些人端的是沾满鲜血，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草菅人命之徒，所以，”蒋倩兮顿了顿，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她又压低声音对蒋建沣说道，“哥哥你觉得呢？”
蒋建沣从腰间抽出手、枪放在桌上，脸上神情淡漠，说道：“回头干掉便可。”
眼看桌上的人都动了杀气，陈玉楼按住那把手、枪，挪回到蒋建沣手边，说道：“就这群乌合之众，何必用得着蒋建沣兄弟你来动手，待会我让手下的那些人，直接把那伙人送到洞庭湖底的龙宫里快活快活。”
“我倒是好奇他们提到的那位胡先生，竟是个会看风水的，也不知是否如同他们口中说的那样神奇。既然遇此机缘，我们何不到城中去会他一会？此人是否浪得虚名，一试便知。”鹧鸪哨反而对那位胡先生上了心。
一行人商讨了一番，便由陈玉楼、鹧鸪哨、蒋建沣和蒋倩兮四人去寻那位胡先生，余下几人便在酒楼中等待。
那胡先生在城中小有名气，不论是测字问卜，还是相取阴阳二宅，都是屡试屡验，从不走眼。所以他们稍加探寻，就找到了地方。
眼看胡先生的卦铺就在不远处，鹧鸪哨察觉到蒋倩兮一路上一言不发，又想及那位胡先生懂的可是风水术，应该多少也和摸金校尉有些联系，便开口询问道：“兮兮，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蒋倩兮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投在她身上，无奈之下，只得开口道：“我那师祖张三链子一共收了四位徒弟，除却我的三位师父，还有一位便是孙国辅。据说他本是世家子弟，只因生下来就有阴阳眼，所以被撵出家门，后被师祖收做了徒弟。师祖遣散四位徒弟时，他离开师门远游去了，这一去就再无音讯。三位师父年纪也大了，平日免不得念叨他。刚才听他们提及胡先生，便不由想到了这位师叔。”
蒋建沣也是听闻过此事的，他安慰地揉了揉蒋倩兮的脑袋，道：“去打探一番，希望能有师叔的消息。”
四人到了卦铺门前，看那堂中摆设清洁，那位胡先生正自摇头晃脑地为三五个乡绅财主谈论如何迁移祖坟。
他们便在旁听了一回，只听那胡先生谈起阴阳宅来，真是百叩百应，对答如流，确实有真知灼见，妙语连珠。四人不住暗中点头：“这胡先生谈吐娴熟，世情透彻，必定得过高人指点，不是个落后的人物。”
那胡先生送走一众乡绅财主，转身一看，就见着四人站在自己卦铺前。这胡先生正是鬼吹灯主角胡八一的祖父胡国华，他早年曾在旧军阀部队里当过军官，最是懂人情世故，又常年做打卦问卜的营生，专会察言观色、照面识人。
胡国华一愣，他虽然一看陈玉楼和鹧鸪哨便知道不是小可的人物，但更在意的反而是一身军装的蒋建沣。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中央军的军装，何况那明晃晃的上校军衔也让胡国华望而生畏。相较之下，一身白裙飘飘的蒋倩兮倒是显得低调。
“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胡国华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请人落座，烹茶待客。
陈玉楼和鹧鸪哨有意试探胡国华，三人便在谈话间互相试探着。蒋建沣坐在一旁不言一句，蒋倩兮则好奇地盯着胡国华看了许久，她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位竟然曾经是个大烟鬼，还是个有胆子去挖坟盗墓的。
不一会，胡国华便察觉到陈玉楼和鹧鸪哨乃盗墓者，他虽然还依旧摸不清另外两位的底，到底还是鼓足勇气，斗胆问了一句：“难不成是……倒斗的？”
眼看被揭穿了底子，鹧鸪哨也不惧，有意试探道：“先生果然是明眼人，实不相瞒，我兄弟专做倒斗的勾当。此番前来，是听说世上有一门风水秘术，可以指龙脉宝地，搜山寻龙，百不失一，不知是否真能如此？还望坦言相告。”
胡国华见再无秘密可隐藏，不得已，只得把自己所知之事相告，说起了风水秘术。
听了大半，一直沉默的蒋建沣突然开口，直接打断了胡国华的话语，问道：“那‘阴阳眼’孙国辅是你何人？”
胡国华大惊失色，便不再继续先前的话语，赶紧站起身来，对蒋建沣作辑道：“正是家师，不过已于几年前过世。这位爷，可是认识家师？”
蒋建沣虽在心中确定了想法，但他是真没想到孙国辅竟然已经过世，一时间，居然呆滞了。
一旁的蒋倩兮却对这个结果并无太多意外，她眼看蒋建沣神情难掩惊愕，只得起身对胡国华道：“孙国辅先生正是我们兄妹二人的师叔，三位师父一直念叨着他，不成想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真乃物是人非。”
面对这个结果，陈玉楼和鹧鸪哨也是始料未及，免不得留下多谈了一些。最后，蒋倩兮提及了酒楼里的事情后，随后开口邀请胡国华一家前往上海。
胡国华唏嘘一番，只道日后有机会定会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预测失误，下一章才能换地图_(:з」∠)_
